第347節
“你!”許碩隨意抓住一名工作人員,“去把調控威壓的人給我找來,快去啊!” 許碩知道,一定要快,否則又會是一樁無頭冤案。 “你這簡直就是胡鬧!”厲墨塵在顧紫落地的那一刻已經趕到顧紫所處的下方,他扶著顧紫的纖腰,借著下落的力道將顧紫緩緩放下。 “你剛剛為什么不告訴我威壓的調控數據被改了?如果是的話!” “你一定不會同意的,是不是?”顧紫搶先說道,“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見厲墨塵的神色間俱是慍怒的神色,顧紫不禁訕笑。 “我這樣做不是逞強也不是為了做給誰看,我只是覺得我可以,所以才想要試一試而已。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不明確,有些事情不試過我永遠都不知道我的極限在哪里。” “墨塵…”威壓脫離的那一刻,顧紫看著厲墨塵含怒緊繃的側臉,紅唇輕翹噙起一抹恬淡的笑意。 “而且調控威壓的人早已經被我的人控制住了,他們不會讓我有危險,這是我可以給予他們的信任。” 如果說顧紫這次唯一在賭的事情,便是人心換人心。 自從歐陽擎說情報組織里有內jian的時候起,顧紫就一直在想,像那樣年頭久遠,紀律嚴明的組織都有可能出現內jian。 那么剛剛經歷過重整,人心尚且渙散的青幫呢?是否有內jian? 如果有的話,又是否就在她的身邊,是她自以為可以將性命托付出去的人? 所以她決定以身來試,這樣的做法或許很傻,畢竟如果有人真的想要至她于死地,只要將調控數據再改一點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 可如果不是真的危險,又怎么可能試出來呢?畢竟那些人隱藏的那樣深,深到看不見拔不出。 下定決心的那一刻顧紫沒有想很多,她只是不希望因為她的緣故而連累到歐陽擎而已。 從歐陽擎上次離開時所說的話中,顧紫可以推測出風雨欲來的征兆。歐陽擎曾讓她將自身的性命放在第一位,任何人越了去,他都必殺無疑。 可是她可以舍棄了所有人,卻唯獨不可能舍去歐陽擎。如果以她之力無法護歐陽擎周全,那么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阻斷敵人從她入手,繼而去傷害歐陽擎的道路。 哪怕會付出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不過好在,她賭對了…如果歐陽擎在她身邊的話,她是萬萬不敢的,可此時她就像那撒了歡的猴子,到底還是有些肆無忌憚的。 厲墨塵看著顧紫眼底輕閃而過的戾氣,不由得輕笑出聲,低沉的聲線譜出苦澀的沉悶。“以前我竟然不知道你可以愛一個人到如此地步。” 顧紫眸光驟斂,她就知道厲墨塵是理解她的。 如果厲墨塵就是那秦穆羽,那么顧紫于厲墨塵而言絕不是那許濛,而是莫鳶,只能相知,卻無法相愛。 “在遇到他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可以愛人如斯。” 厲墨塵緩緩轉身,如果說在此之前他的心中還存留了一絲絲的幻想,他有時甚至會可惡的想要顧紫過的不好,那么他便有理由將顧紫奪走。 可是此時他卻只能認了,因為顧紫眸底迸發而出的光彩時那樣的溫暖恬靜,幸福安寧。 美好到讓他不忍去毀壞,打破。 其實就這樣吧,人生在世總有愛恨嗔癡,可是最讓人難以忘懷的無法是求不得。 那么就當顧紫是他命中注定的求不得吧,求而不得還可以守護,非關情愛,只為那簇頑強不滅的心火。 “boss…”陸淵看著厲墨塵陰沉的面容,許久才敢出聲詢問,“預訂的會議時間就要到了,咱們是否…” “走!”歐陽擎陰沉的眸光緩緩抽回,緊繃的肌膚映在日光間折射出小麥色的深金光色。 他本想在去公司前先與耳鬢廝磨一番,畢竟已經將近一個月不見,他想的五臟六腑都在疼,卻不想竟然親眼看到了顧紫與假山擦身而過的畫面。 那個女人!那個不聽話,欠收拾的女人! 他臨走的時候還千叮嚀萬囑咐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可原來她就是這樣照顧的嗎?! 好…很好! 歐陽擎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疾步如風。 陸淵心肝俱顫的跟在歐陽擎身后,他完全可以相信,如果此時顧紫就在歐陽擎面前的話,歐陽擎一定會像鷹蟄般將顧紫狠狠咬死。 語氣同時他的心里也在翻江倒海的想著,這樣憤怒的歐陽擎,他已經有多少年沒見過了? 上一次見到的時候,好像還是歐陽擎在他母親的葬禮上與他父親歐陽靖針鋒相對的時候,距離此時已經過了將近六年的光景。 鼻翼間滿是腥污的味道,林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時分,窗外懸月高掛,可那往日里溫柔的月光此時映在橫跨房梁的鋼絲上,折射出的光芒卻是緊致的寒涼。 “頭…”林伊半瞇著眼眸,她伸手撫上后頸。 腦海中唯一的印象便是她的車開往郊區的時候突然被前后兩輛車夾擊住,就在她驚慌失措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時候,被人從車外用磚頭敲碎了玻璃。 破碎的玻璃在剎那間蹦散開來,她只覺得臉頰處有過瞬間的劇痛。 而后來,裊裊的煙霧彌散開來,她還未來得及呼痛便徹底陷入了昏迷。 此時… 思緒漸變清明,林伊才覺得臉頰處疼的厲害,她下意識的撫上臉頰,這才發現那玻璃竟然已經完全刺入了她的臉頰,似乎正要剔著她的軟骨。 “啊——!我的臉——!我的臉!”林伊的心中疼痛懼怕的厲害,明明沒想要哭,但是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滑落。 “tmd,叫什么叫,臭婆娘!沒看到我們幫主正在休息嗎?吵醒了她,我tmd宰了你!” “二濤子,你的聲音可要比她大多了。” 其實早在林伊出聲的那一刻顧紫就已經醒了,她本來就淺眠,更何況此時她躺著的沙發床硬的厲害,她就更不可能睡著了。 見那被稱作二濤子的人被罵,守在其他位置的青幫幫眾都是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語調雖然揶揄卻毫無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