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
上流社會尤其是軍界盛傳陸寒狠辣無情,手段殘忍程度不亞于年輕時的陸家老爺子,故而陸家孫輩當中,陸家老爺子極其疼愛陸寒,任由他在外面鬧翻了天才不管不顧。 甚至有傳言說,下一代陸家家主之位非陸寒莫屬。 故而徐子謙挑釁的話語才落,一眾人便紛紛猜想陸寒會用怎樣狠絕的手法來處置他。 卻不想陸寒聞言只是一笑,眼尾處的紅艷淚痣隨著他的呼吸起伏,越發的妖嬈邪魅。 “看來,你對自己的身份很清楚嘛…”陸寒姿態慵懶的抵在樹干之上,眸光如鎖一般緊緊的纏繞在徐子謙周身,“過來,吻我!” 徐子謙抓著樹干的手指緊扣,最后分開的時候被樹刺扎進指尖。 落下的一點血紅恰好滴在玄色的衣角,宛如暗夜綻放的紅梅花瓣,揉在寒風中,碾落成塵。 身邊眾人見徐子謙抬步朝陸寒走去,有人不屑于徐子謙的屈服,也有人為徐子謙的遭遇感到同情,其中更是不乏一眾腐女對之露出興奮期待的表情。 可是不管哪種,此時的徐子謙都毫不在乎,他在乎只有如何才能將陸寒從這里逼走,最好未來幾天都憤怒到不愿見他。 徐子謙顫抖的指尖揪上陸寒的衣角,卻在傾唇而上的那一刻被陸寒揮臂打開。 陸寒凝視著徐子謙,漆黑的眸底充斥著厭惡的神色,“我嫌你臟!” 一字一頓,落地有聲。 徐子謙自嘲一笑,卻就是這短暫錯開的眸光,讓他與陸寒眉宇間凝著的那抹暗殤與淺倦生生錯過。 好像發瘋一般,徐子謙突然拽住陸寒的手臂,將之拽回到身邊。 徐子謙單手環過陸寒的脖頸,等到陸寒意識到徐子謙想要做什么的時候,唇瓣已然被一抹涼薄貼合,短暫的親吻,極快速的分離。 陸寒難得的露出憤怒的神色,這次揮開的力道毫不收斂,被他推開的徐子謙摔倒在地,連連咳嗽。 “滾!”再不看徐子謙一眼,陸寒轉身離開,徒留徐子謙一個人半躺在地上似笑非笑,眼中快感的背后盡是滄桑涼意。 一眾人就那樣看著,駭于陸寒陰狠的名聲,沒人敢上前攙扶。 榮磊站在一側,腳步間躊躇不止,他孑身一人倒不怕被牽連,只是眼下他去也改變不了什么。 更何況,越是驕傲的人越不想被人看到狼狽的樣子。 眼下徐子謙親手揭開了那層華麗的輕紗,將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在人前,理應給他留出噬舔傷口的個人空間。 直到下一場戲開拍,徐子謙才從地上緩緩起身,他揚頭看著淡黃色的太陽,明明身處于陽光底下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熱度。 片刻后,被徐子謙強吻的女人猶豫的站停在徐子謙身邊。 陸寒走后,只留下兩名黑衣人不遠不近的看守著。 徐子謙看向面前這個在劇中飾演慕容楓貼身宮女的女人,語氣淡漠,“你來干什么,難不成還想被我強吻一次嗎?” 劇中慕容楓因為嫉妒蘇淼淼與鎮遠將軍白子琪青梅竹馬,關系親厚,所以假裝與自小陪在他身側的宮女玉蓮親熱,打算試探蘇淼淼的態度。 本來這場戲慕容楓只需要將玉蓮擁至懷中后,再立即推開便可,可是徐子謙不僅擅自添加吻戲,還不顧女演員的反抗強行舌吻,這對于女演員是極大的不尊重。 “我…”女人閃躲著視線不敢與徐子謙直視,手中的絲絹被她按出深深的痕跡,數秒后她試探的將絲絹遞給徐子謙,“你的手受傷了,用這個包扎一下吧,我…我可以幫你。” 徐子謙伸手拽過的過程中絲絹被徹底伸開,絲絹的邊沿儼然繡著一行小字。 ‘陸寒貼身攜帶的晶片,ml印刻標記,暗紅色,指甲大小’ 就在女人下蹲身體的那一刻,徐子謙看著女人一字一頓,語氣嘲諷至極帶著一種畸形的快感。 “你不配!”手中的絲絹被他隨意扔至一側,“滾!” 女人含淚欲泣的模樣楚楚可憐,慌張無措的抓起被徐子謙扔在一旁的絲絹便轉身逃離。 徐子謙依靠著樹干,眼眸輕合時深深的嘆了口氣,突然間覺得好累好累,頭一次覺得原來演戲也可以讓人厭倦到如此程度。 張家老小被顧紫安頓在青幫的勢力范圍內,并且交代嚴明派人照看著點,張鳶鳶未來的學費顧紫也有心資助。 為此嚴明還意味不明的稱贊她是善女,可只有顧紫知道,她只是被張鳶鳶那一聲‘你是我的mama…對嗎?’,給問軟了心肝。 下午聽孟九幽說起千九樓的時候,顧紫還以為會是個文雅的地方。 畢竟孟九幽咬文嚼字時的模樣總給人們一種老學究的錯覺,卻不想竟是一座地下斗獸場。 這個年代還有斗獸場這種殘暴血腥的地方,說實話,顧紫是吃驚的,尤其是在看到籠子中關著的蛇皮女人時。 “這是…要這個女人與對面那頭獅子斗嗎?還有她身上披著的是…蛇皮?”顧紫皺眉看著,那蛇皮緊貼籠中女人的背脊,看起來和長在身上無異。 馴獸師將籠子打開,那女人從里面緩緩走出來,好似一只美人蛇。 一頭黑發如潑墨般披散而下,饒是看不到面容,也足以引起在場眾人的歡呼聲。 “那可不是披上去的,而是長在她的身上,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 “找到時就是這樣?”顧紫聽說過狼孩,卻從未聽說過蛇女,故而挑起的尾音中帶著些微震驚的語氣。 “嗯,據給她檢查的人說,這個女人以前受過很重的燒傷還中了劇毒。那層蛇皮應該是她皮rou腐爛的時候就披在了身上,后來隨著自身血rou的結痂就長在了一起。” 孟九幽說話時眸露趣味,他并不是一個貪戀女色的人,但是這個女人卻讓他有探知到底的欲望。 “其實給她脫掉這層蛇皮也沒什么,只要扒掉再換皮就行。”孟九幽接過侍者遞上前的紅酒,姿態隨適的依靠進真皮沙發內。 云淡風輕的語氣,好似換皮不過是修剪指甲那樣簡單。 “那她的臉?”顧紫緊緊盯著女人矯健的身影,但奈何女人的長發披散在兩側,從始至終她都沒能與其正面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