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歐陽擎從鼻腔中哼出一聲冷笑,他站停在宋磊面前,示意宋磊身后的人將他松開。 束縛消失的那一刻,宋磊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來,心中一陣竊喜,自以為歐陽擎是因為忌憚他老爸的權利才放開的他,卻不想還沒有站穩,一股迎著風的勁道就直直的踢上他的側腦,速度快的甚至看不清歐陽擎抬腿的動作。 眾人只見宋磊擦著地面擦出三四米的距離,直到撞上吧臺才猛的停住。劇烈的撞擊下,吧臺上的酒杯倒的倒,碎的碎,噼里啪啦的聲響中,歐陽擎邁著閑適卻不失霸氣的步伐再次走到宋磊的面前。 “噗,咳咳,咳咳…”宋磊掙扎著想要罵出聲,卻只有絲絲血跡從他蠕動的唇角溢出,白色的襯衫上滿是臟污,蓬頭垢發的模樣甚至比街巷中乞討的乞丐還不如。 歐陽擎看著那雙剛剛扯斷顧紫肩膀的手,劍眉冷豎,抬膝落腳間毫不猶豫,宋磊殺豬一般刺耳的叫聲就這樣穿過重金屬的哄鬧聲重重的砸在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上。 陸淵看著親自動手的歐陽擎連聲嘖嘖,能看到歐陽擎親自動手不容易啊,算起來自從歐陽擎正式接收歐陽企業,他就再也沒有看到歐陽擎親自動手料理人過,這次也算得上是一怒為紅顏了吧。 “啊——!啊!松開啊——我求求你,求求你啊!”宋磊疼的在地上直打滾,但奈何一只手還被歐陽擎碾在腳下,越是掙扎,歐陽擎碾壓的力道就越大,那種無聲的疼痛讓他恨不得立刻暈過去。但是歐陽擎卻總是在他昏過去的前一秒驟用狠力,讓他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 “下次記得看清楚,什么人能碰,什么人碰不得,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糾纏她,我就碎掉你全身的骨頭。”聲音如冰窖中深藏的紅酒,醇厚的聲線像是淬著寒冰一樣的陰寒。 宋磊蜷縮在歐陽擎的腳下,全身上下都是止不住的顫抖,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人,分明就是魔鬼啊! “讓開一下,警察辦案。”圍觀的人群里突然擠出來兩個穿著警服的人員,視線瞥過蜷縮在地上的宋磊時都是明顯的怔愣。“擎少,這…”這可是宋局長的兒子啊! 較為年輕的警察走上前就要去求情,卻不想腳下的步子還沒有邁開,就被同伴一把拽住。另一個警察則是低聲訓斥,“你想干嘛去啊,那可是擎少,咱們誰都惹不起。這樣,你趕緊去給局長打電話,這里我先頂著,趕緊去啊!” “哎哎,我這就去,這就去。” 留下來的警察躊躇上前,暗自低罵,剛剛接到消息說是有一個女人持刀搶劫,那個司機眼看著那個女人跑進藍魅的。他本來想著來做做樣子,能抓到人最好,要是不能抓住的話就順手賣個人情給藍魅,肯定也能得到不少的好處,可是怎么偏偏就讓他趕上這么個破事啊! 自家局長家的少爺,救吧,得罪不起這個冷面閻王,可是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話,回去之后,局長還指不定怎么折騰他呢。 最主要的是,這個宋磊也是忒能惹事了,一點都不招人待見。回國沒有多長時間,他們一個警察局的人就沒幾個沒給他擦過屁股的,眼下可好,終于輪到他了。 “擎少,我們今天來這里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剛剛局里接到市民舉報,說是一個持刀搶劫的女人逃進藍魅了,我們也就是來例行檢查一下而已,呵呵…”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至于其他的,就聽天由命吧。 要說他們局長也是一個厚道的人,怎么就慣出這么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貨呢。 歐陽擎抬腳松開宋磊被碾壓的變形的手掌,走到一旁的軟沙發上坐下,姿態慵懶卻難掩貴氣凜然,“那警官的意思,是有人不知死活的敢到藍魅搶劫,還是說,藍魅窩藏了持刀搶劫的罪犯?” “都不是,都不是。”警察下意識的抬手擦汗,觸手是一片陰涼寒意。 “既然如此,那警官請慢走,不送。”語氣清幽,絲毫沒有提及依舊蜷縮在地上的宋磊與其他被藍魅酒吧按在地上的人。 要是按照以往,大庭廣眾下,歐陽擎多多少少也會給這些人一些面子,但是今天的他是厭屋及烏,一個字也不想和這些人多應付。 “請吧。”陸淵走到警察面前,面容嚴肅,但是眼底滿是興味,妖冶流光。他家boss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這次卻為了那個女人一反常態,看來是真的動心了。 他下意識的尋找顧紫的身影,卻是一無所獲,就連被他安放在一旁的女人竟然也不見了。“boss,那兩個女人逃跑了。” 歐陽擎接過酒杯的力道一頓,但也僅是片刻,他便揚手一飲而盡。真是一只不懂得知恩圖報的小狼崽,幫了她竟然連一聲謝謝都沒有就跑了,看來下次再見面的時候需要好好教訓她一下才行。 ------題外話------ 哦啦啦,有沒有人期待來個么么噠什么的?哈哈,呆呆的小紫跑掉啦~所以,莫有…么么噠(^o^)/~ 第十章 多了點點的人情味 顧紫攙扶著低聲呻吟的蘇暖暖從藍魅娛樂城中逃出來后,連忙伸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師傅,麻煩你送我們到最近的醫院,請你開快一點。”直到車子徹底的融入到匆匆如水的車流中,她一直緊繃的神經線才敢微微放松。 聽剛剛那個警察的話,分明就是來抓她的。歐陽擎肯出面解決那幾個人渣,不過是為了他的臉面,為了他京都擎少的威名,她可不敢天真的認為歐陽擎會為了她與警察作對。 但是不管歐陽擎是抱著什么樣的想法來處理這件事情的,她總歸還是欠了歐陽擎一個人情。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歐陽擎肯出面解決的話,她和蘇暖暖可就真成那刀板上的魚rou,任由那幾個畜生宰割了。 歐陽擎靠近時噴在她耳際的灼燙氣息恍惚還在,癢癢酥酥的,顧紫的臉不自主的熨燙起來。不過,經過這次的接觸,她總覺得那個冷面閻王與她記憶中的感覺有些不太一樣。 還記得,當初歐陽擎為她頒獎的時候,帶給她的所有感受就是淡漠與涼薄。那個時候歐陽擎明明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卻覺得歐陽擎是存活于另一個世界的人。那個世界是沒有光熱,沒有冷暖的,有的只是黑暗與炎涼。 而這次,好像多了那么一點點,點點的,人情味… “唔嗯!”手腕上驟然傳出一陣鈍痛,顧紫下意識的揮動手臂。被揮開的蘇暖暖撞在車門上,發出一聲悶哼。但是她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樣,只知道去撕扯全身的衣服,滿目猩紅,像瘋子一般。 顧紫將蘇暖暖的雙手重新禁錮住,無奈之下只能一個手刀劈在蘇暖暖的后頸處。她將昏過去的蘇暖暖抱在懷里,看著手上的齒痕,掏出一張紙巾輕輕的擦拭上面的血珠,疼的呲牙咧嘴。 心里猶豫著要找個什么借口和小君說,蘇暖暖今晚不回家的事情。 車窗外風景飛逝,天邊隱約已經出現絲絲紫紅色的光暈,恍惚間就到了仁愛醫院的院門口。“到了!”司機大姐出聲提醒。 顧紫掏包付錢,伸手越過蘇暖暖的腋下,攙扶著蘇暖暖走進醫院。 看著蘇暖暖被護士推的越來越遠,顧紫才控制不住的癱軟在長椅上,僅是瞬間便像是被剝繭抽絲一般,喪失了所有的活力。這短短的三四個小時里,她好累,累的她身心俱疲,累的她好想哭。 可是她不能哭,因為現在的她,沒有去哭的資本。如果沒有一個人會因為她哭而心疼,那她為什么還要去哭呢,又要哭給誰看呢? 鼻翼間環繞著淡淡的消毒水味,三三兩兩的醫生護士從她的面前走過,只有她,只有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孤孤零零的坐在樓道間。 亦如那一日… 她獨自一人守在手術室外,一眨不眨的盯著‘手術中’三個字,一天一夜的時間里,她滴水未進,一顆心就像是被吊在懸崖邊上,稍有風吹草動,她就害怕的渾身一顫。 然而就在這一天一夜的折磨過后,燈滅了,她最終等來的卻是醫生的一句‘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還有那一具被推出來的尸體,帶著灼燙人心的余溫。 風塵仆仆從m國趕回來的宋郁白將她納入懷里,輕柔的撫摸著她的發旋,亦如長久以來,爸爸對她做的那樣,親昵而寵愛。 ‘傻丫頭。’他低聲嘆氣,仿佛真的被她哭碎了心肝一般,‘以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而她呢…竟然傻傻的相信了…現在回過頭再來想一想,如果宋郁白當初真的只是去開會那么簡單,那么父親死后,宋郁白手里突然多出來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蘇氏企業的根基是在m國的,是在七八年前才從m國逐漸轉移回華夏本土的,算一算,m國的蘇氏舊族手里的股份,大概也就是百分之十吧。 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是當局者迷,只以為真的就像宋郁白說的那樣,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卻原來她只不過是一顆用來拉攏舊族,滿足野心的棋子而已。 顧紫伸手撫上眼眶,掌心處干燥的像是要炸裂一般的痛。再次睜開眼的那一刻,她唇角深陷,滿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