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果然,過的很好呢… 僅僅是數日不見,宋雨欣的身上再也沒有以往的小心翼翼與討好逢迎。光鮮亮麗的包裝下,顧紫似乎可以看到宋雨欣那顆高高在上的野心。 一襲純白色宮裝上繡著一枝傲然綻放的紅梅,步伐間高傲的揚起脖頸,如一只展翅欲飛的白天鵝。 看看這如晨間露水一般清澈的瞳眸,當初她無非就是被這雙總是潸然欲泣的眼眸欺騙,誤以為宋雨欣其實是一個純真無邪的女孩子。她掏心掏肺的對她,最后得到的卻是比刀劍更加陰毒的背叛與謀殺。 顧紫看著宋雨欣淺笑言兮的朝著她一步步靠近,那張熟悉到骨髓里的面容每靠近一分,她緊緊攢住的雙拳就更緊的收緊一分,直到指甲完全的嵌入掌心的細rou,她才被疼痛刺醒,轉身走向長椅。 復仇已經開始,那么便從這部劇開始吧。當初她可以讓,現在,她一樣可以毀! 顧紫身上穿著的白衣與宋雨欣的傲雪紅梅裝如出一轍,只是,她身上的這件衣服上繡著的是一枝含苞待放的紅梅。 簡單的不同,如果不細看的話根本不能看出區別,可正是這微乎其微的區別,卻代表著一個女人兩世截然不同的生活。 她所要飾演的角色是女主的前世,被心愛之人獻給敵對的國家國主,明里是國主的寵姬,暗里卻是為母國盜取軍情的jian細。 而她今天要演的這一幕就是身份暴露后,女子被國主發現jian細身份,活活杖斃的一幕。 含苞待放的梅花,既是指女子永遠都無法盛開的愛情,也是指女子早早離世,來不及綻放的一生。 “各就各位,a——!” 隨著導演的一聲令下,一名素衣女子在四名強武有力的侍衛押解到眾人面前,女子垂下的發絲隨風飄散,若隱若現間可以看出女子蒼白的紅唇,卻始終看不到女子的絲毫眸光。 是怨!還是不怨? 是恨!還是不恨? 都無從得知… 拽著女人的侍衛驟然使力,女子被活生生的扔在長凳上,緊緊攥上長椅的十指骨節泛白,明明沒有一絲的悶哼呻吟,卻偏偏讓人們覺得她必然是隱忍著極大的疼痛的。 一個侍衛抬頭望天,仿佛此時正是烏云密布,正是電閃雷鳴,“趕緊的吧,搞不好要下雨。” 其中一個人附和道,“可不是嘛,這么一個鬼天氣來處死一個jian細,真tmd晦氣,趕緊的趕緊的。”話音未落,侍衛便搶先掄起手里的木棍,每一下都是用盡全力。 趴在長椅上的女子不痛哭,不喊痛,只是時不時的身體會因為巨痛而痙攣顫抖。突然間,她緊緊攥住長凳的手緩緩松開,像是再用最后一口氣來掙扎一般,一根手指,兩根手指… 就在侍衛再一次的掄圓長棍重重砸落的時候,女人還未抬起的手指驟然滑落,卻依舊指著枯敗的杏花樹的方向不肯收回。 只記得,那年杏花樹下,我為你傾城一舞,你笑言,他日必十里紅妝娶我為后。 只記得,那年杏花樹下,你為我動人一曲,你沉言,他日必風光將我迎回… 可是,你可曾想過,我…等不到那一時… 陣風襲來,吹散女子的發絲,恍惚間才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不僅僅是手指,竟然就連女子的頭都已經轉向杏花樹的方向。 而這一刻,似乎有一道虛弱卻清晰的聲音傳來,不恨不怨,這個女子不僅不恨,反而臨死還依舊愛著當初對她許下傾城諾言的男人。愛的那樣癡,愛的那樣傻… ------題外話------ 親們,猜猜,小紫是怎樣毀劇的?猜對有獎哦~ 第六章 紫薯,我被人下藥了! “咔…咔——!”工作人員回神的那一刻連忙喊咔,但其實已經拍過好久了。 顧紫起身看向導演的方向,從始至終,導演都只顧著與宋雨欣攀談,眉目間滿是討好與逢迎,根本沒有顧上她這邊,不然的話,不可能不喊停。顧紫滿意的唇角輕勾,浮現出一抹淡笑。 輕輕淡淡的,卻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栗。尤其是配上她此時的造型,一時間竟有一種鬼魅出世的毛悚感。 從剛剛這個導演的態度來看,顧紫就知道這個導演根本不懂得細節對于一部電影成敗的重要性。她在賭,她賭這個導演對于群演的戲份毫不在意。 只要她剛剛的戲份不被剪掉,那么不論后期宋雨欣將女子重生后的角色演繹的是否出彩,這都只是一部殘劇。 因為按照劇本的發展,女子重生后愛上的是這一世處死她的國主,而不是那個對她空有許諾卻只是一次次利用她的男人。 她和處死她的國主之間只有國恨沒有私仇,但是就在女子被杖斃的這一刻,她對于那個曾經十里紅妝迎娶她為后的男人卻是恨之入骨。 正因為有恨,所以才會重生,重生到她還未嫁到敵國之前。 如果死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恨意呢?那這場重生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如今的觀眾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找漏洞,挖槽點,她相信,總會有火眼金睛的觀眾發現這一處的。盡管不能對宋雨欣的地位造成多少影響,最起碼可以讓宋雨欣至少半年以上的努力,付之東流。 這樣的結果對于顧紫而言可謂是意外的驚喜,本來她只是想要來看一看宋雨欣的近況的,卻不想竟然趕上這樣的一個‘好差事。’ 突然間覺得黃仁那賊眉鼠眼的模樣都變得有些可愛呢。 依舊是一言不發的走回換衣間,再次出來的那一刻,顧紫不受控制的看向宋雨欣剛剛站立的方向,卻意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視線相對的那一刻,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瞬間冷凝,寒徹心扉。 看著宋郁白的視線僅是從她的身邊劃過,甚至連一秒的停留都沒有,就再次全部落在宋雨欣的身上,顧紫只覺得恨,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恨,好恨! 人們總說,恨得越深只能說明愛的越深,但是此時此刻顧紫看著情意綿綿的宋郁白與宋雨欣,她很清楚,她對于宋郁白的感情就只剩下恨。 當初所有的愛意都已經散盡在滑進喉間的紅酒中,都飄散在墜樓時耳邊呼嘯的風聲中。 此時此刻,她對于宋郁白,完完全全的就只剩下nongnong的恨意。 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探進手包,將隨身攜帶著的那把瑞士軍刀握在手心里,朝著宋郁白的方向步步靠近。 如果就這樣一刀子捅進宋郁白的胸口里,是不是一切的仇恨就都可以了結了? ‘終于能欣賞,笑著離開,那年寧靜的海,能自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