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肖瑾然看到他們走進來,嚇得直接閉合牙齒,狠狠的咬下來,老崔疼的“嘶……”了一聲,趕緊把舌頭收回來,感覺自己嘴里都是血腥味,舌頭差點給咬掉了,別看肖瑾然平時很毒舌的樣子,把學生擺得很平,但是其實他臉皮也不厚,被人看到這樣一幕,簡直無地自容了。 老崔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流下來的血,笑瞇瞇的說:“啊……天氣真好啊,回去睡覺了。” 他說著,就像沒看到眾人一樣,走出了休息間,哼著小調走了。 眾人面面相覷,然后全都看向肖瑾然,肖瑾然氣的面紅耳赤,狠狠用手背搓著自己的嘴唇,似乎要搓掉一層皮似的。 卜凡有點奇怪,還以為肖老師和老崔是兩情相悅呢,畢竟他們親吻的那么激烈,不過看這個架勢,難道肖老師是被……強吻的? 肖瑾然順手往口袋里一插,頓時暴躁的說:“草,那個混蛋,又把我的煙順走了!” 肖瑾然說著急匆匆的就走出門去了。 陳陌挑了挑眉,笑著說:“我還以為周日值班挺枯燥呢,原來也挺有意思?” 蘇久兮鬧了一個大紅臉,心里不斷的轉,原來肖老師和老崔是那種關系啊,自己怎么沒看出來呢。 他們正坐下來準備吃早點,“咚!”的一聲,休息間的門被人撞開了,來人是夏先生,“呼呼”喘著氣沖進來,一臉驚魂未定的說:“我……我的辦公室……” 眾人吃了一驚,趕緊隨著夏先生進了他的辦公室,夏先生的辦公室很大,里面陳列著很多關于文物古董的書,結果大家一進去,都吃驚的不行。 夏先生辦公室里的書架,文件夾全都扔在地上,上面的書亂七八糟的扔在地上,有的還被撕爛了,而且專門找那種貴重的撕,慘不忍睹,根本沒辦法看。 最主要的是,夏先生的椅子上柜子上,竟然還有野獸一樣的抓痕,上面都是爪子印記,看起來特別可怕。 卜凡嚇了一跳,說:“這……” 夏先生說:“我一來就這樣,我剛才問過巡邏的保安了,沒有人進我的辦公室,不過我辦公室的監控也給打壞了。” 卜凡說:“不會又是那個高人吧?” 北堂第五的符咒,似乎不只是把高人給打傷了,而且還惹怒了,看來那個高人曾經到了夏先生的辦公室來泄憤,現在一團亂。 夏先生剛好一些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似乎非常緊張,雙手不斷的攥拳又攥拳,呼吸也非常急促。 北堂第五瞇了瞇眼睛,說:“這個高人是不是在博物館里很難說,但是有一點很肯定……” 夏先生說:“什么?” 卜凡疑惑的說:“針對夏先生?” 北堂第五點了點頭,夏先生一陣緊張,說:“我根本……我根本不認識這種人,我從來都沒招惹過這種人啊,為什么纏上我?” 卜凡也覺得很奇怪,夏先生是個普通人,也沒有什么靈根,并不是修行者很喜歡的體質,為什么那個人要纏上夏先生。 北堂第五說:“這件事,應該早點解決,需要夏先生的配合。” 卜凡看了一眼北堂第五,他說的配合,肯定就是做誘餌了…… 眾人從夏先生的辦公室出來,很快就要上班了,匆匆吃了早點,很快就去巡邏了,今天晚上正好是北堂第五和卜凡值夜。 他們在八層展廳轉,今天雖然是周一,但是慕名而來參觀杯中雪的人更加多了,八層里密密麻麻的人,連帶著其他展廳的人也很多。 博物館只允許帶礦泉水進入,幾乎每天都有灑水的,幸好是礦泉水,杯中雪的展廳灑了水,夏先生正好在,趕緊跑出去找保潔人員,但是找了一圈下來,都沒有找到八層的保潔人員。 卜凡和北堂第五也幫忙去找,沒有找到八層的那個保潔人員,上次灑了水的時候,就是卜凡叫了那個保潔,那個保潔還在和樓下的老保安吵架,所以卜凡的印象很深,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不在。 卜凡只好跑到七樓去,把那邊的保潔臨時叫上來幫忙擦水,夏先生今天臉色本身就不好看,神經很緊張,再加上保潔找不到,氣的很厲害,他為人本身就比較苛刻,工作時間不見人,夏先生自然生氣。 等保潔人員擦完水,夏先生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杯中雪,杯中雪本身就在展柜里,水也撒不進去,但是夏先生還是緊張,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松口氣。 卜凡和北堂第五也站在旁邊,卜凡突然“嗯?”了一聲,說:“等等,杯子上面……是不是有裂紋?” 卜凡一說,差點嚇著夏先生,夏先生趕緊貼近展柜看,他沒看到什么裂紋,但是卜凡眼尖,給他指著裂紋的位置,夏先生仔細一看,果然是,一條很細很細的裂紋,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仔細看果然有。 杯中雪進入博物館展示的時候,都經過夏先生的檢查,杯身上絕對沒有裂紋。 夏先生頓時有些煩躁,這個文物好端端的來展示,放在展柜里水也沒有碰他,也只有夏先生有虹膜和指紋,都沒拿出來過,竟然出現了一條裂紋,難道是溫度和濕度不合適? 夏先生煩躁地說:“我先去檢查一下恒溫系統,你們忙吧。” 夏先生說著,匆匆就走了,北堂第五則微微彎腰,看著展柜里的杯中雪,瞇了瞇眼睛。 卜凡說:“怎么了?” 北堂第五說:“沒什么,只是發現了一點兒有趣的事情。” 卜凡說:“怎么說?” 北堂第五指著杯中雪說:“按照傳說,杯中雪是不周山上掉落的凡石碎渣……” 卜凡點了點頭,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卜凡,說:“凡石雖然蘊含天地五行之力,但是他的主屬性其實是金。” 卜凡奇怪的看著他,還從沒聽說過這個主屬性是什么,北堂第五繼續說:“金在五行之中,其實代表的并不是金屬,而是堅硬有型的東西,石頭就屬于金的范疇,所以凡石的主屬性是金,就算凡石是靈石,其實也脫不開這層主屬性。” 卜凡也是凡石,而且卜凡是不周山上掉下來的那塊,最大的凡石,一直以來,卜凡的金靈之力都是最充沛的,也是最早覺醒的,其實這并非是個意外,而是因為卜凡的主屬性就是金,卜凡的金靈之力是最強大的,所以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起到下意識的保護作用。 北堂第五說:“我一直都沒有仔細看過,杯中雪經過歷朝歷代,被打造成了九龍杯的樣子,而這些龍,仔細一看,竟然是火龍……” 北堂第五說到這里,不由笑了一聲,卜凡也驚訝的睜大眼睛,伸手數了數,說:“咦,這好奇怪,火克金,怎么會在凡石的杯子上雕刻火龍?” 北堂第五點頭說:“小凡真聰明,一點就透。” 卜凡被北堂第五夸獎了一下,瞬間撓了撓自己的下巴,有點不好意思,北堂第五說:“這把杯中雪鍍上九龍金的人,簡直是暴殄天物了,杯子上的火龍紋飾克制了杯中雪的靈力,杯中雪的靈力大大受限……” 他正說著,卜凡突然睜大了眼睛,說:“火……火……” 他說著,一把抓住北堂第五,將他快速拉走,說:“糖糖你跟我過來一下。” 他說著拽著北堂第五往洗手間走,葉一夏剛要過來和卜凡說點事情,結果聽到卜凡叫了一聲“糖糖”,瞬間差點被紅地毯給絆倒,還是祁戌一把摟住了葉一夏,笑著說:“小夏,小心啊。” 卜凡急匆匆的拉著北堂第五進了洗手間,繼續往里走,直到拉住他進了隔間,鎖上門,這才做賊一樣小聲的說:“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啊……”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很自然的坐了下來,然后把卜凡抱在自己腿上,讓他跨坐在自己面前,卜凡的臉瞬間就紅了,說:“我……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北堂第五笑著說:“你說,我在聽。” 卜凡的臉更加紅了,北堂第五這一副正緊的樣子,可自己這種跨坐的樣子實在太羞恥了,雙手還搭在北堂第五的肩膀上,不然沒地方放,這就好像主動邀吻一樣…… 北堂第五笑著說:“小凡的定力還是那么差,這可不行,還要加緊練習。” 卜凡:“……”男神的畫風怎么有點鬼畜! 卜凡只好硬著頭皮的說:“我覺得杯中雪有點古怪啊,你看,你剛才說,杯中雪上面是火龍紋,火屬性克制了杯中雪的金屬性,光不就是屬火的嗎,所以杯中雪很可能是怕光啊。還有就是,上次我說杯中雪的龍紋不是朝向這個方向,好像被人碰過了,但是只有夏先生能打開展柜,這很奇怪,沒人碰他龍紋就變了方向。還有還有……你記不記得夏先生說,那個奇怪的人總說奇怪的話,他說夏先生一直看他,愛慕他,夏先生一直冷冰冰的,如果說看,只是看過那只杯子吧,前幾天一直從下班站到深夜看杯中雪。” 卜凡一口氣說了好多,一邊說一邊就更加深信不疑了,摸著自己下巴,說:“你說杯中雪會不會活了?凡石可不可能變成人啊?” 卜凡說完,眼巴巴的看著北堂第五,北堂第五被他最后一句話逗笑了,沒忍住真的笑了出來,還撇過頭去,虛捂著自己的嘴,卜凡第一次見到北堂第五笑容這么大,一雙狹長的眼睛幾乎笑成了彎彎的月牙。 卜凡一陣奇怪,說:“我……我說錯了什么了嗎?” 北堂第五搖了搖頭,卜凡并沒有說錯,反而說的很正確,凡石真的可以變成人,自己眼前就是一個。 北堂第五說:“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杯中雪是金屬性,按理來說凡石并不怕火,也不怕光,卜凡就不懼怕火和光,但是杯中雪在火龍紋的克制下已經不知道幾百年了,長年累月的克制,很可能讓杯中雪已經受傷,所以畏懼火屬性的東西,其實很正常。 北堂第五瞇了瞇眼睛,說:“既然有了目標,那么就更簡單了,正好今天是咱們守夜,按照原定計劃就可以了。” 卜凡點了點頭,一臉躍躍欲試的說:“杯子真的會變成人嗎?長成什么樣子?” 北堂第五無奈的看了看卜凡,笑著說:“好了,正經事談完了,咱們來偷會兒懶。” 卜凡奇怪的說:“偷懶?” 北堂第五笑著說:“當然,小凡這么親密坐在我腿上,難道不是想偷懶的緣故?” 他說著,稍微提腰往上一頂,卜凡“啊”了一聲,嚇得差點蹦起來,北堂第五他……他下面竟然硬了,撞得卜凡心臟梆梆亂跳。 卜凡想要逃跑,北堂第五一把抓住他,笑著說:“小壞蛋想跑?” 卜凡一臉無辜的說:“這……這不關我的事兒。” 北堂第五笑瞇瞇的摟著他,說:“總要親一個,安慰我一下。” 卜凡的眼睛靈動的晃了晃,似乎在考慮親一個怎么樣,于是輕輕點了點頭,雙手摟住北堂第五的脖頸,主動低下頭去親吻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立刻抱住他的腰,含住卜凡的嘴唇,卜凡的腰瞬間軟了下來,癱在北堂第五懷里,因為卜凡的主動和乖巧,還有輕輕的呻吟聲,差點把北堂第五弄爆了,瞇著眼睛,一副很兇狠的樣子,說:“真想現在要小凡。” 卜凡滿臉通紅,說:“不……不行。” 北堂第五笑了一聲,說:“開玩笑的,走吧。” 兩人從洗手間出來,又回到了杯中雪的展廳,夏先生也回來了,正背著手站在展廳旁邊,隔著遠遠的人群,看著展柜中的杯中雪,眼神特別專注,而且特別癡迷…… 卜凡又一陣無語,拉著北堂第五悄悄的說:“如果真的是杯子成精了,你說……你說他會不會是誤會了夏先生的意思啊?”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卜凡說:“夏先生的眼神真的很專注。” 的確如此,夏先生的眼神何止是專注,甚至是癡迷,看的特別投入,卜凡是不能理解的,不過經常看到電視上有喜歡收集古董的,對古董很癡迷,砸鍋賣鐵吃不起飯也要把古董買下來的人。 夏先生可以站在展柜前,一站一天,不吃不喝的看著那只杯中雪,那眼神癡迷到了一定的境界,卜凡在想,會不會是杯子精他誤會了夏先生的意思,還以為夏先生喜歡他,然后就把夏先生那個那個什么了,而且還覺得他們是兩情相悅…… 卜凡為了自己的腦洞真是羞恥不已,他已經腦補出了這么神奇的事情,感覺自己的想象力也挺豐富的。 一天都沒有什么事情,大家按部就班的巡邏,一直到晚上下班,因為今天有杯中雪的展出,所以還是延遲了半個小時才閉館,人流量非常大,都對杯中雪贊不絕口的。 閉館之后,等人群都走了,已經快八點了,感覺今天的人流量是最高的了,不知道接下來幾天的人流量是不是也這么高。 卜凡站在樓梯口的地方透透氣,往樓下看著,順著窗戶看出去,就看到還有陸陸續續的工作人員從博物館停車場的后門離開,今天又是那個老保安值班,施小姐竟然也在,正在和老保安說話,他們的旁邊停著一輛大貨車,那是送餐的貨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閉館晚,所以送餐的貨車還沒有開走。 卜凡盯著看了一會兒,結果又看到了施小姐和老保安接吻了,嚇了一大跳,心想這施小姐的口味是兩個極端嗎?能看上北堂第五,又能看上老保安,還真是奇葩了。 卜凡在窗戶口站了一會兒,北堂第五就過來了,說:“行了,大門已經鎖了,咱們走吧。” 兩個人走到八層的展廳先巡邏了一遍,就看到夏先生果然站在那里,他還在看展柜里的杯中雪,眼神柔和不少,看起來很投入。 卜凡和北堂第五就沒有打擾他,兩個人繞道旁邊的展廳,卜凡小聲說:“你說會上鉤嗎?” 北堂第五說:“順其自然,不過我看他撕書的暴躁程度,不上鉤都難。” 卜凡回想了一下夏先生的工作室,何止是撕書,還把桌子椅子都撓出了大口子,看起來暴躁極了。 兩個人在旁邊的展廳停留了一會兒,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北堂第五突然說:“等等,有血腥味。” “什么?” 卜凡嚇了一跳,趕緊要往旁邊的展廳跑,夏先生還在那里,不過被北堂第五一把拉住了,說:“這邊。” 他們沒有離開展廳,卜凡而是被北堂第五拉著往前走,他們來到了陳列埃及艷后靈貓香的展柜,卜凡吃驚的說:“哪里有血?” 他說著,就看到北堂第五臉色很凝重,抬頭看著旁邊的阿努比斯雕像,雕像非常高大,很多埃及的壁畫中都有體現,阿努比斯的原型是胡狼,和重生有著密切的聯系,不只是中國的古人期盼著死后重生,在古埃及,死亡也只是一個起點,而不是終點。 很多法老的陵墓里都有阿努比斯的出現,因為這個展廳陳列著靈貓香,所以旁邊也特意設置了阿努比斯的雕像,加重那種異域風情。 北堂第五走過去,突然伸手輕輕碰了兩下其中一個雕像,卜凡“嗬!!”的倒吸一口氣,瞪大了眼睛,就看到那阿努比斯的雕像竟然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