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jiejie身體欠安?這事兒怎么沒人跟我說?jiejie有事你居然瞞著我?”容昭立刻不高興了。 “你還敢說這話?你自己生病的時候可有跟我說?”趙沐立刻反問回去。 “我那不是怕你們瞎擔心嘛。”容昭自覺心虛,便不再追究趙沐瞞著jiejie生病之事。 “當時那種境況,就算是告訴你了,你能回來嗎?可別忘了你是頂替了簡王的欽差大臣!你敢抗旨不尊從災區私自回來?”趙沐又問。 “我不敢。”容昭認慫,夾了一個煎餃塞進嘴里狠狠地嚼著。 趙沐伸手拿起筷子夾了一點小咸菜放進容昭的碗里,又說道:“一會兒吃飽喝足再睡一會兒,等到了晚上你還得悄悄地出城去。后天謝宜他們才能到京城,到時候你們一起回來。父皇今天一早下了圣旨,說讓禮部派人去南城門迎接你們這幾位年輕的功臣呢,據說還要當著南城的百姓們給你們一一封賞。” “為什么弄得這么張揚?即便是封賞,也要等我們金鑾殿上見到皇上才好封啊。”容昭問。 “現在這種時候,朝廷需要有一些事情來粉飾太平,一來彰顯皇恩浩蕩,二來也是讓百姓們放心。不管怎么樣,反正你都不會吃虧就是了。”趙沐笑道。 “行吧,一會兒吃了飯我就不睡覺了,我悄悄地去一趟清風觀,可以吧?” “淑妃已經沒有大礙了。”趙沐低勸道。 容昭抬頭,故作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趙沐,說道:“這么久沒見jiejie了,我很想她。” 趙沐明知道容昭這幅樣子是裝的,但心底還是升起無限憐惜,伸手揉了揉他的腦門,嘆道:“那等會兒委屈你換身衣裳,隨著宋嬤嬤一起出去。然后晚上就別回來了,讓他們順便送你去城南我的別院住,行不行?” “嗯,就知道你最好了。”容昭回頭朝著趙沐甜甜一笑。 趙沐的心狠狠地跳了兩下,慌得他趕緊的撇開了視線,嘆道:“你呀,真是要人命!” ------題外話------ 嗯,早晨那一章是有點短,所以二更一下。 另外,月底了,親愛滴們抓緊時間砸票了! 么么噠! ☆、第二十二回,紅妝 這是容昭有生以來第一次穿古代的女子衣裳,替他梳妝的宋嬤嬤看著鏡子里的月白色長裙淡藍色繭綢短衫,云髻高綰,薄施粉黛的容昭,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而坐在一側旁觀的趙沐更是心神激蕩,恨不得把宋嬤嬤一腳踹出去把面前的美人抱進懷里。 “哎呦我地娘唉!老奴說句罪過的話公子可別生氣,您扮作女孩兒可比穿男裝更俊俏十倍哪!”宋嬤嬤上下左右戀戀不舍的打量著容昭。 容昭只覺得落在身上的兩道目光像是火在灼燒,渾身的不自在,因笑道:“嬤嬤,你說這話我不生氣,你再這樣看我我可就生氣了。” “好好好,我不看了不看了!”宋嬤嬤嘴上這樣說著,眼睛還是忍不住一遍遍的瞄容昭。 “咳咳……”趙沐終于撇開視線咳嗽了兩聲。 宋嬤嬤轉身向趙沐保證:“王爺,容公子這身打扮跟奴才去清風觀,那是憑誰都猜不出他的身份的!您這個主意可真是妙極了!” 趙沐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總不能告訴宋嬤嬤容昭本來就是女孩子。 而容昭此時也顧不上跟趙沐和宋嬤嬤說什么,只管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細細的看。 這幾年她停了紫御養身湯之后,身體開始逐漸的發生變化,月事逐步變得正常,身體的發育也更加趨向女孩子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依然做男人,此時換上女裝,才發現自己其實是個貨真價實姑娘,而且還是個如此美麗的姑娘! 容昭此時的心里真是感慨萬千,一向喜歡自由的他忽然對那種‘當窗理云鬢,對鏡貼花黃’的日子有了一種向往。 “容昭?”趙沐看容昭對著鏡子出神,上前去站在他身后跟她一起看。 “呃?可以嗎?”容昭臉上微微一紅,看著鏡子里的一對璧人竟然有點不好意思。 趙沐忍不住伸出手去摟住了容昭的纖腰,在她耳邊低聲嘆道:“真是太美了!” “……放開!”容昭低頭拍自己腰間的那雙魔爪。 “不放。”趙沐所幸低頭把下巴擱在容昭的肩膀上,輕聲說道:“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 “你真是……夠了!”容昭慌張的往身后看,心想旁邊還有人呢,也不知道顧忌一點。 “沒事,不用擔心,宋嬤嬤已經出去了。”趙沐不用猜也知道她的心思。 “你沒事,我有事!我還有正經事呢。”容昭掙開趙沐的懷抱,“時候不早了,得走了。” “嗯,小心點。”趙沐不舍得把她送到門口,看著她跟隨宋嬤嬤出了院門方才轉身回來。 一整天,趙沐都坐在窗前看著外面心不在焉,誰跟他說話都似是聽不見,有時候回個話也都不在點上,來找他商議事情的蕭正時還以為他因為蕭云欣的事情內疚,反而在旁邊勸說了好一會兒。 卻說容昭扮作睿王府的丫鬟隨著宋嬤嬤出府出城去清風觀,見了清風觀的道長之后,宋嬤嬤說是德妃娘娘有東西要送給淑妃娘娘,清風觀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便請宋嬤嬤和容昭去了容悅靜修的院子。 容悅這會兒工夫也沒修道,而是跟翠云和緋衣一起給院子里種的一畦青菜捉蟲子,乍然聽見有人說話站起身來,便被宋嬤嬤身后的容昭給吸引了目光,半天沒喘過氣來。 “奴才給淑妃娘娘請安。”宋嬤嬤深深一福。 因為身旁旁人,容昭也不敢大意,忙跟著宋嬤嬤一起福身行禮。 容悅把手里的一把青菜一丟,愣愣的走過來盯著宋嬤嬤旁邊的容悅,張了張嘴,沒說話。 “娘娘,是德妃娘娘叫奴才給您送兩套東西來,還有,您給小皇子做的衣裳,也試穿過了,稍微有點大,不過小孩子長得快,用不了兩個月,那衣裳也該小了。”宋嬤嬤高聲說道。 “啊,是么?有勞嬤嬤了,快請屋里坐。”容悅慌亂的答應著。 宋嬤嬤又轉身朝給她帶路的小道姑欠了欠身,笑道:“有勞道長了。” 小道姑只管引路別的也不多問,只朝著容悅和宋嬤嬤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容悅要喊容昭,容昭忙抬手壓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走,進屋去說。”容悅忙轉身往屋里走,又吩咐翠云和緋衣:“我跟嬤嬤有話說,不許任何人進來。” 兩個丫鬟忙答應著,一個去泡茶,一個則守在門口。 宋嬤嬤把容昭帶進去便躬身退了出來,屋里只留下了容昭和容悅兩個人。 “昭兒!”容悅上前來抓住容昭的雙手上下左右的打量著,又是欣喜又是心酸,先是笑著,又掉下了眼淚,“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都擔心死了!” “jiejie,你又瘦了!”容昭也細細的打量著容悅,見她一身寬松的道袍裹著纖瘦的身子,雖然面帶喜悅但依然掩飾不住蒼白憔悴,心里更是心疼。 “我沒事兒,我在這里過得好好的。就是你,去災區那種地方,吃不好喝不好不說,一不小心還會感染瘟疫,一想到這些我真是日夜懸心,覺都睡不著!”容悅說著,便拉著容昭去三清像跟前的蒲團上坐下,又笑道:“你居然敢穿成這樣出來?要不怕旁人認出來起了疑心!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我這叫兵行險招!”容昭說著,又從懷里把葉氏的信拿出來給容悅,“jiejie看看,這可是母親的親筆信?信中說的事情可否屬實?” 容悅一看信封上的字,便道:“這應該是母親的字跡了。”說著,便把里面的信箋取出來展開一看,便嘆了口氣說道:“這事兒倒是真的,只是沒想到她會寫信告訴你催你回來。” “我就是納悶,皇上放著那么多人不用,為何要讓母親去傳什么密旨?軍國大事,什么時候輪到一個侯爵夫人來插手了?”容昭問。 “前陣子我染了風寒,拖延了幾日總不見來,便想著打發翠云進城去請個郎中過來瞧瞧的,翠云在街上遇到了母親,便把我生病的事情跟母親說了。母親便請了郎中一起來看我,恰好那天皇上不知道聽見什么消息也來了這里,來看我時見母親在,便多說了幾句話。皇上問及西疆的事情,母親竟能說的頭頭是道,連涼州的軍政之事也能說出個一二三來,連皇上都夸贊她。她又說來京城許久也沒回去了,不知道父親過得怎么樣。皇上便說若是她想要回涼州去,可帶一道密旨給父親。皇上還說要母親務必保密,確想不到他竟然寫信把這事兒告訴了你。說起來究竟是婦道人家,心里裝不住事情也是有的,這事兒除了你知道,還有誰知道呢?”容悅皺眉問。 容昭一聽這話立刻傻眼了:“原來竟是真的?我沒想到是真的,還以為她又耍什么花招,所以已經告訴了兩個人。” “哪兩個人?”容悅忙問。 容昭嘆道:“顧公子顧忱和睿王爺趙沐。還有,我因為此事連夜回京,跟著我一起回來的衛承想必也猜到了什么。” “這么多人都知道了?!”容悅驚訝之余又無奈的嘆息,“皇上當時說要務必保密呢!還說這跟西北兩邊的安定息息相關,這消息若是傳出去,可不是要懷了皇上的大事?” 容昭心里也覺得后怕,這事兒如果真如容悅所說,那么自己的莽撞和沖動或許真的要害了全家人的性命。可是他怎么想都覺得這不可能,皇上要傳密旨,身邊有多少人可以用,干嗎非要用一個婦人?這完全不符合規矩啊!難道皇上也要兵行險招?可他為什么會信任葉氏呢? “昭兒?昭兒?!”容悅叫容昭不答應,便伸手去晃了他一下。 “額,jiejie有話請說。”容昭恍然回神。 容悅還以為是容昭給嚇傻了,忙勸道:“你別怕,顧公子和衛侯爺還有睿王爺都不會害你,想來他們也會保守秘密的。” 雖然容昭心里不這么想,但為了不讓容悅擔心,他還是點頭答應著:“嗯,jiejie說的是。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應該不會害我的。” 容悅又恢復了欣喜,拉著容昭的手說道:“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們兩個今兒好好地說說話。” “嗯,我今天有一天的時間跟jiejie說話,晚上我要悄悄地去睿王在城南的別院,等顧公子他們到京之后再一起去面圣。對了,我這次立了功,jiejie想要什么封賞,等我找個機會好跟皇上提。”容昭笑道。 容悅笑著搖頭:“什么封賞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和心兒平平安安的。即便我后半生一直在這里常伴青燈,也知足了。” “jiejie別這么說,你再等等,我一定找個機會把你從這里帶出去的。到時候你跟你喜歡的人仗劍天涯,放羊牧馬,去天高地遠之處去過你想過的日子,好不好?”容昭小聲說道。 “仗劍天涯,放羊牧馬……”容悅憧憬的重復著這八個字,這曾經是她最想要的生活,然而現如今也只是夢里才有的景象。 “jiejie放心,一定有機會的。盛穹……現在也成熟多了。” 容悅笑了笑,岔開話題:“不說這些了,說說你吧。你今兒這幅打扮,睿王看見了嗎?他怎么說?” “他……能怎么說。”一想到趙沐的懷抱,容昭的臉上浮起了一層紅暈。 ------題外話------ 英雄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我們家昭昭換上紅妝的樣子,不知道有多迷人! 哈哈哈! ☆、第二十三回,皇恩 容悅是過來人,看著容昭小女兒嬌羞的模樣自然就知道了她的心事。于是拉著容昭說一些姐妹時間的悄悄話。 容昭悄聲告訴容悅說趙沐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容悅笑道:“我猜也是,不然那年皇后壽宴上他怎么可能冒著忤逆皇上的罪名說那樣的話呢?只可惜你的身份現在還不能挑明,不然的話,以你的身份嫁給睿王做正妃也是門當戶對的。” “jiejie說什么門當戶對,跟他門當戶對的姑娘多了去了。”容昭笑道。 容悅湊近了容昭的耳邊小聲笑道:“那么多姑娘,他不是都不喜歡么,卻偏偏喜歡你。原來我們家惜兒是做皇后的命。” “jiejie!”容昭立刻收了笑容,皺眉道:“誰稀罕皇后不皇后的。” “你不稀罕,可是有很多很多人都稀罕呢。蕭云欣的事兒你聽說了嗎?”容悅嘆道。 “她腦袋進水了,才會想著要嫁給肅王。肅王那個人又陰又狠,怎么可能真心對蕭家的人?不過是利用她罷了,她偏偏還要自己送上去。”容昭冷聲說道。 “肅王利用她,她又何嘗不是利用肅王來達成自己的夢想呢?兩個這樣的人湊到一起,將來的事情可真是不好說呢。你和睿王行事,一定要慎之又慎才好!”容悅嘆道。 “我知道的,jiejie放心。”容昭點頭應道。 容昭在清風觀里陪著容悅說了一天的話,至傍晚時分才隨著宋嬤嬤一起離去,然后趁著夜色,宋嬤嬤把容昭送進了睿王在城南的一座小別院里住下,她自己則乘車返回睿王府給趙沐回話。 容昭對皇上讓葉氏回西涼城秘傳調兵圣旨的事情還是有所疑慮,然而目前卻也找不出什么蛛絲馬跡,趙沐和容悅都說皇上想要機密行事,不愿讓朝中上下知道北燕在邊境要起事端,這種說法好像是有道理,但卻經不起仔細推敲。于是他命盛穹不必跟隨自己左右,只管悄悄地去各處探聽消息。 第二日,容昭帶著盛穹在上京城南官道上悄悄跟顧忱等人匯合,然后再隨著大隊人馬一起回京。 皇上果然派了禮部尚書蕭正時帶著十來位官員們在南城門迎接,而且陣仗還不小,除了蕭正時這個禮部尚書之外還有幾個禮部的主事,因為是奉了皇上的圣旨行事,儀仗隊也出動了,引得百姓們紛紛前來圍觀。 容昭等人下車下馬,各自整理衣冠之后迎著蕭正時踩著紅毯走過去,穿著二品朝服的蕭正時站在三尺高臺之上,面目肅整,手中一卷明黃色絹布圣旨高高舉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