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只是管家罷了14
這一夜睡不好的人很多, 謝薇薇就是其中一個, 在聞晏珺和傅瑩一起去參加費家的宴會后不久, 她突然聽到了系統的警告聲。 【男主攻略進度倒退點數超過5個點, 男主目前攻略進度65%, 請攻略者注意。】 她心急如焚, 連忙打電話找朋友, 打聽宴會上發生了什么事,很快便知道了桑蘿的存在。 謝薇薇暴跳如雷,“又是桑蘿……桑蘿……有沒有搞錯!聞晏珺怎么搞的?他是不是有病?要不是因為桑蘿, 他會殘廢?一點尊嚴也沒有嗎?一個已經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女人,他也要?!!十年了,他媽這個世界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宿主, 冷靜一點, 你還有機會。】 謝薇薇仍然在房間內破口大罵發xiele一頓才漸漸冷靜下來,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回事, 總之就是桑蘿失蹤這段時間不知道怎么的成為了一名管家, 搭上了費家的船, 繞了一圈, 又出現在了聞晏珺面前。她不知道桑蘿是不是早有預謀, 試圖和聞晏珺再續前緣, 但是謝天謝地,傅瑩正在這,而且還是s級管家, 戰斗力很強,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等她們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了。 心情郁猝,謝薇薇等著桑蘿和謝薇薇上演兩女爭一男的好戲給她樂樂。 而宴會結束后,傅瑩輾轉拿到了桑蘿的聯絡電話,回來后就給她打了一個。 “在宴會上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傅瑩昂著下巴用充滿底氣的口吻問。 “請問您是哪位?”桑蘿卻問,她確實是對傅瑩沒什么印象了。 她的疑惑如此之真,讓傅瑩臉色發青,都快把手機捏碎了,“我是傅瑩!” 桑蘿想起來了,宴會上站在聞晏珺身后的s級管家是吧,全程注意力都在聞晏珺身上了,根本沒怎么注意她。既然這樣跟她說話,看來她們應該是認識的。 “有事嗎?” “桑蘿,別再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樣子了,你現在有傲慢的資本嗎?”傅瑩才不相信桑蘿真的不記得她了,認為她是故意裝作不認識她羞辱她的,“當年你瞧不起我,說我不配跟你公平競爭,沒有想到你會有今天吧?風水輪流轉,如今我成為了s級管家,而你家破人亡,被掃地出門,從一個大小姐變成了管家,你說搞不搞笑?” 桑蘿聽著她話的內容,皺著眉思考了好半天才終于想起來了。聞晏珺父親是競技場賭徒,母親也是整日打牌,他經常放學回家沒飯吃,隔壁姓傅的鄰居見孩子可憐就讓他到家里吃飯,長久以往,他與這鄰居一家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她跟聞晏珺交往后沒多久,陪他一起去醫院看過這鄰居家的一個病弱弟弟,據說家里為了給他治病已經負債累累家徒四壁,于是她就好心好意地準備助他們渡過難關。只不過在給錢之前,有個女孩居然想跟她談談,跟她公平競爭。父母為了多賺點錢起早貪黑白了頭,弟弟在醫院里生命垂危,這個姑娘竟是滿腦子男人,還跟人家的女朋友提出公平競爭,簡直可笑。 “跟我搶東西?你配嗎?別說行動上不配,你就是腦子里想想都不配。”她毫不客氣地說。 原來是她。一個連對手都稱不上的手下敗將。 傅瑩這口氣實在是憋得太久了,因此實在忍不住在這樣寧靜的深夜給她打電話重重打擊她。當然,出氣是順道的,重點是:“我勸你最好想清楚是不是要跟費家公子住到這里來,你知道,我對你可不會客氣!” 要不是因為心里感到不安,擔心聞晏珺對桑蘿死灰復燃,她巴不得桑蘿過來,她有108種讓桑蘿好看的套餐。 桑蘿明白了,嘴角勾了勾,“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謝謝你送我的禮物。” 傅瑩一愣,“什么?”什么意思?什么禮物? 然而桑蘿已經掛上了電話。 …… 翌日一早,這個偏僻的樹林里的小別墅內來了好幾個費姓少爺千金,各個熱情親昵。 “我早就看不慣費翎了,也不知道哪來的臉,又不是我們費家人,整天一副領頭羊的模樣,連別人的管家都敢指手畫腳。” “現在好了,這個鳩占鵲巢的家伙可算是知道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了。” “阿藍去聞公館住多久?” “……” 費家看著光鮮亮麗,內里藏污納垢,家族內部的競爭很激烈,尤其是在費老爺子年齡越來越大,費家三房圍繞著新一任家主之位的戰爭早就開始了。在巨大的利益下,親兄弟也隨時會反目成仇,誰都不想成為敗者,灰溜溜的帶著老婆孩子搬出這座象征權力地位的費氏莊園。 這些孩子以前討厭費翎,現在也不見得會喜歡費藍,倒不如說早知道費藍資質這么好的話,還不如讓費翎繼續張揚下去呢,反正沒有血緣關系,他們能做很多文章。可惜世間沒有早知道,昨晚來的全都是上流社會有名有姓的人物,他們都知道費藍是回來后才接受這些教育,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能把曾經最優秀的費翎打趴下,過大的沖擊性讓所有人心里都已經烙下了真正的貴族后裔和普通人之子的區別,從此費翎在他們心里不再是費家人,只不過是住在費家的一個平民少年。曾經與費翎交好的人也會自持身份與他疏遠。 當然,如果他能做到聞晏珺那個程度就另當別論了。這個階級世界可是很殘酷的。 “啊,對了,阿藍,告訴你一個笑話,費翎原本在跟安怡柔曖昧,昨晚那事后,安怡柔說她跟費翎只是普通同學關系了呢。” 費藍聽著覺得挺沒勁的,他自己是在小城鎮長大的,周圍都是普通人,他也以為自己是普通人,現在他們一副自己高高在上,跟普通人交往會玷污自己的模樣,叫他有些不舒服,都有些憐憫費翎了。可是轉念一想,這也是費翎自找的。 很快就到了該出發去聞公館的時候了,費藍心里有些煩躁,一邊走一邊頻頻回頭,看著站在門口目送他的桑蘿。 桑蘿朝他微笑,拜拜。 * 在早上猶豫了一個多小時后,聞晏珺選擇去了公司,就像他以往的每一天一樣,冷靜、冷酷,美眸毫無波動,像朵神圣的不可玷污的高嶺之花。 只不過到了公司,卻也是頻頻出神,難以自控,讓他又氣又恨。 度過漫長的上午時分,聞晏珺狀若隨意地打電話給家里。接電話的是家里的一位傭人,他問客人是否已經入住,有沒有缺少什么東西等等。該傭人心想這位客人果然不一般,竟被先生如此看重。 想著,聽到那邊問:“他的管家安排在哪個房間?” “他的貼身管家安排在左副樓。” 聞晏珺一愣,“什么?左副樓我記得是男員工宿舍?” 傭人:“是啊。”她似乎反而有些詫異聞晏珺為什么這樣說。 聞晏珺眉頭皺了皺,察覺到不對勁,“來的管家是男是女?” “是男的。” 聞晏珺臉色難看地掛上了電話,又重新給費遠青撥了一個,問他為什么桑蘿沒有跟費藍到聞公館來。 費遠青驚訝為什么他口氣聽起來隱含怒氣,“這個……桑管家說聞公館里有她討厭的人,所以她不去……”他開始懷疑聞晏珺和桑蘿之間是不是有些什么了。 討厭的人……上頭的熱血忽然冷卻了下來,聞晏珺面無表情地坐在輪椅上,林秘書剛走進來,忽然看到老板的臉,猛地吸了一口氣,又轉身出去了。 公司高層一整天都籠罩在大boss冰冷的低氣壓中,一直到下了班才狂松了一口氣。 回到聞公館,看到費藍,聞晏珺也沒有給個好臉色,冷冰冰的,費藍別說感受到什么叔叔的特殊照顧或者慈愛了,他反而有一種脖子上懸著一把刀的危險感,覺得餐桌上蔓延著一種尷尬感。 傅瑩則沉浸在了勝利的暢快之中,認定了桑蘿是怕她才不敢來的,而謝薇薇也覺得不錯,戰斗力果然強,女主角到底還是比女配更讓人有危機感,女配能幫她把女主制住自然是很好。 聞晏珺默默吃完飯,默默回書房,很快他就點了煙,空氣里滿是煙霧。煙霧中夾雜著酒的氣味,心情不好的人總是想要尋找一些可以轉移注意力的東西,煙酒在這種時候就算是好東西了。 他感到可笑。明明一次次地提醒自己,結果卻還是不知不覺中又被玩弄了。這個女人非常惡劣,她逗弄自己就像逗弄小狗,給他希望,又讓他絕望。 “聞晏珺,你喜歡我啊?”她托著腮笑瞇瞇地問他。旁邊她的朋友在起哄。 “少自作多情。”他面皮緊繃,心臟都快從咽喉里跳出來了。 她推了推桌上的酒,繼續笑瞇瞇:“你把這瓶酒喝了,我就跟你交往怎么樣?” 她是在捉弄他,她說的根本不是真的,就算他把這瓶酒喝了,她也只會把他一通嘲笑,根本不會跟他交往。但是……如果……假設,有1%的可能性,她真的會跟他交往呢? 于是他到底還是把酒喝了,也當眾承認了他對她的暗戀,學校的高嶺之花瞬間折枝,從懸崖跌進塵埃里。他酒量不好,一瓶紅酒下去頭昏腦脹,她在旁邊看得很開心,果然嘲笑了他一頓。他在廁所里吐得昏天暗地,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但是他不長教訓,大概是有點犯賤。 “聞晏珺,你要是能打贏競技場上的那個人,我就跟你交往怎么樣?” 他花費了半年時間,受傷數次,終于打敗了那個人。然后果然又被嘲笑了。 他有心理準備,所以竟然也沒有過于失落,只是三更半夜被叫出去,本以為又要被捉弄了,還沒見到人心就開始痛了。卻沒有想到她正站在他家樓下,天正下著大雨,她卻沒有撐傘,身邊也沒有管家,她命令他把她背起來,背到樓上去。 “干嘛一臉蠢樣,做我男朋友這副模樣是想讓我丟臉嗎?給我拿干凈的衣服,我要洗澡。”她頤指氣使,他醉在她的驕傲里。 …… 三更半夜,桑蘿被電話吵醒,接起來卻沒有聽到聲音,她又掛上了。 沒一會兒這電話又來了,仍然沒有聲音。桑蘿猜到是誰了,但她又掛上了。直到第三次她才靠在床頭懶懶出聲:“聞晏珺,你有完沒完?” 聞晏珺咽喉里艱難地滾出字來:“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他喝酒了。 “別說謊!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聞晏珺急促地說,不知道到底是真的打心底肯定還是怕她否定,“你故意讓離婚消息天下皆知,故意向我求職,就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是不是?” 桑蘿低聲笑了笑,那笑聲穿過電話鉆進耳朵里,好像帶有電流,“我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樣?” 聞晏珺怔住,他以為她會狡辯的。但同時,他的心臟開始跳動,仿佛帶著十年來積累下來的塵埃,每一下都又重又痛。他冷笑:“那么為什么不過來?這不是好機會嗎?” “因為我不想見到討厭的人。” 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緩緩收緊了。他青筋暴起:“到底是誰給你底氣……” “那個叫傅瑩的管家,我一眼都不想多看。”桑蘿說。 被打斷話的男人張著嘴,咽喉里的聲音卻消失了。傅瑩?討厭的人……是傅瑩? 桑蘿突然放軟了聲音,像是在撒嬌,像是女妖在水手耳邊低語:“你想我過去?我討厭傅瑩,你把她趕走,我就過去。” 她甚至不需要告訴聞晏珺,她為什么討厭傅瑩。傅瑩根本不了解聞晏珺,這家伙高嶺之花的表面下,是個瘋子。 傅瑩啊,千里送人頭,禮輕情意重,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