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這時,郁齡也道:“白天時,我看到雨幕里有大概三個身影,和這魔物差不多,估計這次窺探鐘導的就是這三只。” 鐘導愣了下,忍不住看她。 陳明明也看她,目光灼灼。 婁悅對她的判斷倒是沒有懷疑,點頭道:“看來還有兩只,只要除了它們,應該就沒問題了。” 鐘導聽后,松了口氣,馬上道:“這事就麻煩婁小姐了。” 以往每次他去野外拍攝時,都會出一些狀況,不過顯然詛咒他祖先的魔并不是想要趕盡殺絕,所以雖然狀況不斷,但只要防范得宜,倒也沒有出過什么大事情,這也是為什么鐘導的劇組總會講很多保鏢的原因。 只是這次不知怎么地,他感覺到一種強烈的不安,潛意識地覺得最好要做點什么,所以才會讓郁齡去找個天師過來。婁悅一出手,就捕捉住一只魔物,倒是讓她松了口氣,覺得這次的事情估計也不會太難。 接著,婁悅拎著那只魔物去解決了,郁齡和陳明明也回房。 陳明明跟著郁齡進了她的房間,一臉糾結,最后忍不住問,“郁姐,剛才的事情……” “是真的!”郁齡一臉嚴肅。 陳明明興奮了,“真的啊?原來我這兩晚追的是個女鬼,不是人啊……” 姑娘,那個女鬼的道行很高深啊,真的不是玩的,你別這么興奮行不行? 還有,為毛你竟然能看到鬼? 一臉興奮的陳明明姑娘終于回自己房間了,過了會兒,婁悅也回來。 郁齡已經窩在床上,撐著等她,見她回來,就問道:“那只魔物,你怎么處理它?” “超渡了。”婁悅輕描淡寫地道,進衛生間洗漱了下,也窩上床,一臉正色地對郁齡道:“郁齡,你惹上麻煩了。” 郁齡哦了一聲,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讓她繼續說。 婁悅嘆了口氣,繼續道:“鐘導那里的問題其他不大,雖然他背負祖先的詛咒,不過這詛咒之力經過幾代延續,已經削弱很多,最多有些魔物來搗亂罷了。你今晚遇到的,可不是魔物,而是山里的鬼怪,至于那女鬼,她的道行非常高深,不過她不是麻煩的,最麻煩的是山里隱藏著的鬼物。” 郁齡依然一臉淡定的樣子,虛心問道:“然后呢?” 婁悅看了她一眼,一臉同情地拍拍她,說道:“看來那鬼物已經盯上你了,真是恭喜啊。” 那鬼物既然能驅使那女鬼,可見其道行之高深,雖然婁悅現在還不能確實那鬼物的真身是什么,可也能確定其危險度不亞于厲鬼之流。 郁齡依然很淡定,思索了下,說道:“我第一天拍攝時,鋼絲突然自己斷了,是那鬼物弄的吧?” “八九不離十了。”婁悅和她并排窩著,“白天陽氣重,鬼邪之類的沒辦法在白天出現,不過道行高深的,只要避開正午的陽光,在一些陰影處,想要作夭依然可行的。” 郁齡聽到這里,大概明白了,問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能怎么辦?明天我進山里看看情況唄,得先探探那鬼物是什么,怎么會盯上你。”說著,她又有些同情地看著身邊這位大小姐,暗忖妖蠱之身果然容易吸引一些妖魔鬼怪之流,也不知道這位大小姐是怎平平安安地長這么大的。 兩人聊了會兒,繼續睡了。 等婁悅再次被懷里的大小姐勒醒后,有些痛苦地想著,這大小姐一點也不值得同情,快要勒死她了。 第136章 第二天早上,雨已經停了。 不過天空仍是陰沉的,烏云仿佛壓城一般地懸掛在這個小鎮的上空,不見絲毫太陽的蹤影,那陰沉沉的色澤,像陰霾一樣壓在眾人的心頭。 郁齡一覺醒來,只覺得昏昏沉沉的,顯然睡眠不足。 婁悅同樣睜著一雙黑眼圈,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行李一邊說道:“你知道自己的睡姿是什么樣的么?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睡姿很恐怖?” 郁齡一臉呆呆地看著她,很誠實地說:“沒有。” 她小時候和爸爸、mama、外公、外婆一起睡,長大后和奚辭一起睡,從來沒有人說她的睡姿差呢。呃,晚上她害怕時,習慣性地扒著奚辭睡,奚辭可從來沒有說過她的睡姿不好。 婁悅被她的誠實憋了下,哼哼地道:“那好吧,我告訴你,你的睡姿真是非常、非常地差,我以后再也不想和你一起睡了!” 郁齡哦了一聲,沒說什么。 兩人洗漱后,陳明明已經將她們的早餐帶回來了,是小鎮里的特色早餐。 陳明明將帶回來的早餐擺在桌子上后,就蹲在一旁看著兩人,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道:“婁小姐,你其實是修仙者吧?” 正在喝豆漿的婁悅差點嗆到,咽下嘴里的東西后,才道:“你的小說看多了,我不是修仙者,我是天師。”說著,她看了看陳明明,說道:“陳小姐祖上積德,遺澤后人,你的福澤深厚,雖然是普通人,卻也神鬼不懼,如果你進特殊部門戰隊的話,倒是不錯。” 簡單地說,這姑娘深受祖上的遺澤庇護,又是個膽大的,遇到鬼時,連鬼也對她避之不及。所以這兩晚她能拿棒球棍攆得那女鬼到處逃,要是一般人,以那女鬼的道行,根本不懼,反而可以直接用鬼氣傷人。 聽到婁悅的話,郁齡終于明白陳明明只是個普通人,又沒有開眼,為什么可以看到那女鬼了。 那女鬼本就有一定的道行可以凝聚鬼體,使鬼氣可傷人,而陳明明又受到祖選遺澤,又是個膽大的,所以使得她可以看到一些道行高深的鬼。 鬼有了道行后,道行越深,鬼體就越凝實,如果不近距離看,他們就和正常人類差不多,甚至鬼王鬼將一類的,如果他們想,還能讓人類看到他們。 “什么?什么?能和我說說么?”陳明明馬上興奮地說道,雙眼亮晶晶的。 昨晚的事情,給她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作為一個從小就十分膽大的姑娘,她一點也不怕那些妖妖鬼鬼的東西,知道這個世界原來還有妖魔鬼怪這種存在后,只有一種“原來世界上真有這種東西”的感慨。 甚至還興致勃勃地決定,如果下次還有鬼要來的話,她一定要去圍觀一下那鬼是長什么模樣的。 這個世界上有像李秘書那樣的怕鬼之人,也有像陳明明姑娘這樣傻大膽的。 婁悅便簡單地將天師和特殊部門的事情和她說了下,都是提一些普通人可以知道的部份。 這種妖魔鬼怪的事情,雖然異聞組晦莫如深,不太愿意讓普通人知道,為的是不引起群眾的恐慌,就和政府很多時候報喜不報憂的想法是一樣的。 不過要是普通人經歷這種事情,如果承受力強的,只要保證不將這些事情隨便地宣傳出去,天師們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要消除記憶。 陳明明聽得意猶未盡,想了想,又說道:“聽起來捉鬼好像很危險的樣子,工資又不高,算了,我還是跟著郁姐混吧,郁姐總不會虧待我。” 婁悅聽后也沒強求,本來這種事情就是要你情我愿的,當下說道:“我看陳小姐的面相是個有福之人,以后要是遇到靈異之事,可以登陸異聞組的網站報案,擔保人就寫我的名字行了。”說著,遞了一張自己的名片給她。 陳明明非常愉快地答應了。 郁齡默默地吃早餐,原來在天師眼里,有福之人還可以這樣利用的,她還是當個沒福的人吧。 吃過早餐時,郁齡接到通知,今天依然要拍攝。 于是一群人又坐車上山,婁悅自然也跟著進山。 經過一場夏雨的洗涮,整個山林間如同洗滌了夏日的煙塵,空氣變得清新,清新中又帶著微涼的寒意,天空中時不時有幾點雨絲飄落下來,偶爾一陣山風吹來,讓人感覺到些許涼意。 郁齡換上一襲月白色的華裙,面無表情地站在布置好的高臺前,看著前面小木屋里的男主和女主、男二、女二等飆戲,她就負責當個木頭美人,等戲里的他們打得不可開時,再上場裝逼,然后不小心將木屋的一根柱子拍斷,到時整個木屋崩塌,一群人慌忙躥出去,弄得狼狽不堪,甚至使得來尋仇的男二在這里受了傷。 說到底,她在這場戲的存在就是專門裝逼搞破壞來的,給男女主角制造逃跑機會。 這一幕戲沒她什么事情,于是郁齡一邊裝逼一邊就著這個高度,目光在山林里穿梭,很快就看到不遠處的婁悅,只見她朝著一個方向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山林間。 這一看,不由得有些分神,然后聽到下面叫卡的聲音,凝神看去,發現一群人都在看自己,顯然她這種分神,害得大家被卡了。 鐘導的要求一向嚴格,就算是演尸體的,都要求像尸體,更不用說她這個有個鏡頭的人了。 正當眾人以為鐘導會發脾氣時,誰知道他只是拿喇叭叫道:“郁齡啊,認真些。” 郁齡淡然地點頭,嚴肅臉,表示自己很認真。 陳明明和一些女孩子頓時小聲地叫起來,“大小姐這樣子很萌哎,萌得連鐘導都不舍得罵她了。” 周圍的男同事斜目→__→:并不是好么?表隨便下結論行不行? 天色漸漸地暗了,趁著大家狀態好,鐘導表示,今晚要拍夜戲,大家都擔待一些。 拍夜戲這種事情很常見,而且是來到這里后的第一場,大家都沒什么意見。 只有郁齡知道,鐘導這是趁著婁悅這位天師鎮在這里,不怕夜間會有什么變化,所以才會選擇拍夜戲。 趁著休息時間,鐘導找郁齡過來,小聲地問道:“婁小姐還沒回來么?不會有事吧?” “不知道。”郁齡一邊看著周圍已經黑下來的山林,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不如我打個電話給她吧。” 鐘導自然求之不得。 郁齡很快便撥通婁悅的電話,不過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我這邊有點麻煩……你們還沒回去吧?盡量保持燈光的亮度……將我給你們的符貼在周圍……” 郁齡將婁悅的話轉述了,鐘導馬上找來他聘請的一些保鏢,讓他們偷偷將婁悅今早給他的符在設影棚周圍貼上。 保鏢們顯然是和鐘導合作多次了,并且十分有經驗,對鐘導這種封建迷信的活動,竟然沒有什么異樣。 果然,晚上的夜戲拍得很順利,沒有出什么問題,直到晚上十一點,終于收工。 鐘導十分滿意,覺得以后如果還要去野外拍戲,應該聘請一位天師坐鎮最好了。 終于收工了,其他人也非常高興,特別是幾個主演,在山里吹了一天的冷風,又是這種濕冷的天氣,總覺得身體不怎么舒服,特別是晚上時,空氣越發的陰冷,讓連續工作了十幾個小時的演員們累得不行,都想回去洗個熱水澡,然后窩上床好好睡一覺。 郁齡打了個哈欠,這個點已經過了她平時的休息時間了,不免有點兒發困。 等大家收拾好東西,她也跟著大部隊準備上車時,突然頭頂上一盞照明亮滅了,周圍瞬間暗下來,讓人有些躁動。 黑暗中,郁齡感覺空氣似乎更冷了,她若有所感地轉過身,便感覺到一只手突然扯了她一下,趁機將她扯出了人群。 “郁姐!”陳明明叫了一聲。 陳明明的聲音很快便被周圍的尖叫聲淹沒了,那些人紛紛叫起來。 “搞什么鬼?這是什么東西?” “是山里的動物。” “怎么會有動物跑出來?大家小心……” 郁齡感覺到扯著她的那只手力氣非常大,簡直堪稱力大無窮,接著就半摟住她,將她拖走了。 她的手上抓著手機,按亮了手機的視屏,扭頭一看,發現拖著自己的人竟然是孫冬云,不禁愣了下。 不過很快地,她就從孫冬那雙像翻白眼一樣眼仁縮小成一點的雙眼中看出,她現在正是鬼附身的狀態,整個人陰冷如鬼。 鬼附身的人一般力大無窮,郁齡根本掙脫不開她的力道,也不知道鬼附身時要怎么驅鬼,在身上摸了摸,摸到婁悅給的符,便掏出來往孫冬云身上拍去。 符拍到孫冬云身上時,她尖叫一聲,接著她后腦勺多了一張鬼臉,是一個雙目流血的男鬼的樣子。那男鬼似乎因為符的原因現出了原形,但卻沒有從孫冬云身上離開,而是依然忍著痛苦附身在她身上。 郁齡在掙扎中偶爾看到這張鬼臉時,差點嚇尿,對孫冬云都有心理陰影了,直接一拳揍過去,正好一個眼窩。 孫冬云又慘叫了一聲,不過依然很堅.挺地沒有放手。 孫冬云被鬼附身后,顯然不僅力氣變大了,速度也變快了,郁齡被她拖離開好一段路,距離劇組的人有一段距離,那邊的聲音幾乎都聽不清了。 “郁姐!” 陳明明這傻大膽的循著手機的光線追過來了。 周圍黑魆魆的,郁齡也看不清什么,聽著聲音,感覺到陳明明已經過來了,她舉起手中的手機,就著手機的光亮,然后見陳明明舉著棒球棍,往孫冬云后腦勺的那張鬼臉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