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晚上睡覺時,陳明明搬來和郁齡一起睡,床是雙人床,兩個又是女孩子,自然睡得下的。 陳明明上床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如果我睡覺不老實,郁姐你就擔待一下啦。” 要是和閨密一起睡,陳明明覺得沒什么,可這位是江氏的大小姐,逼格太高了,感覺好像上了龍床一樣,少不得要先打個預防針。 郁齡點頭,一副“我會擔待”的樣子。 睡到三更半夜,陳明明被勒醒了,看著扒著她睡的大小姐,不禁苦笑。看來睡相不好的是這么大小姐才對,虧得那時候她還一副很正經樣地表示自己會擔待。 正想著要不要將身上的人扒下來時,就聽到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在這安靜的夜里十分突兀,只覺得那敲門聲一下一下地敲在了心頭上。 這么晚了,有誰來找? 陳明明嘟嚷著,將身上扒著的人給弄下去,抓著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是凌晨2:00了。聽著那一下一下的敲門聲,她打開一盞床頭燈,下床穿鞋,打著哈欠去開門,誰知打開門時,門外卻沒有人。 一陣夜風吹進來,陳明明不知怎么地打了個哆嗦,探頭往外看了看,走廊中只有昏暗的路燈,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陳明明皺眉,又探頭看了看,見沒有人,就將門關了。 轉身回床時,看到床上的人已經醒了,披頭散發地坐在那里,一雙眼睛格外地明亮,不禁道:“郁姐,吵醒你了?剛才有人敲門,應該是弄錯了。” 說著,她晃進衛生間,接著就聽到衛生間傳來一陣水聲。 真是個大膽的姑娘。 郁齡盯著大門一會兒,才打了個哈欠,等陳明明回來時,已經窩進被窩里睡著了。 陳明明晚上搬過來和郁齡一起睡后,發現連續好幾晚都有敲門聲,頓時火了,私底下和郁齡咬耳朵,“我猜一定是有人惡作劇,今晚我守著,看看是哪個人敢惡作劇。” 郁齡看她摩拳擦掌一副干勁十足的樣子,摸摸她的腦袋,說道:“嗯,加油吧。” 陳明明見她支持自己,不由道:“郁姐,我已經問過其他人了,他們晚上都沒有聽到敲門聲,是不是專門針對你的惡作劇?要不要告訴鐘導,讓鐘導去查?” 恐怕告訴鐘導也沒用吧?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原因才害她也跟著受罪。只好道:“這事先不告訴他,看看今晚如何吧。” 陳明明想想也對,很快便為了今晚捉惡作劇的人的事情去忙碌了,鐘導則過來找她,問道:“這幾晚你怎么樣?” “明明陪著我,挺好的,就是每天到了凌晨時,就會有敲門聲。”郁齡回答道。 鐘導聽了,一時間不知道是同情她呢,還是愧疚一下。他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她,不過又想到她老公是奚辭,也不知道是誰連累誰呢,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一直只有他自己受累,其他人倒不曾被連累,沒想到這次會多了她。 鐘導一時間也拿不準做出這種半夜敲門的事情的是山里的精怪呢,還是一些鬼邪之類的。加上最近只是晚上來敲門罷了,也沒有其他傷人的動作,倒是一時間不明白那些東西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到了晚上,陳明明泡一壺咖啡,叫來兩個保鏢好一通吩咐,便摩拳擦掌,等著捉人。 郁齡看她干勁十足的樣子,雖然有心想陪她,但是就算灌了杯nongnong的黑咖啡,她還是照例是一到點,就挨著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看得陳明明嘆為觀止,覺得這位大小姐真會睡,終于明白臨行出發前,安茹交待她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不過陳明明一個人倒是自得其樂,一邊玩手機一邊等著敲門聲響起。 到了點時,敲門聲果然響了,陳明明馬上放下手機,抄起一個棒球棍,就氣勢洶洶地開門。 剛打開門,一股不知打哪里來的風呼來,陳明明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下意識地將棒球棍呼了出去,發現好像打到了什么東西,猛地躥了出去。 郁齡在外頭一陣鏗鏗鏘鏘的吵雜聲中醒過來,醒來時就瞄見床前一個高大的黑影,想也不想地將床頭柜上的東西抄起砸過去,那黑影尖叫一聲,朝著大開的門躥了出去,郁齡只來得及看清楚那東西身后一條長長的黑色尾巴。 空氣中彌留著一股淡淡的腥臊味。 過了會兒,陳明明回來了,一個保鏢守在門前。 陳明明揮著棒球棍,一臉憤慨地對郁齡說:“我剛才看清楚了,那個半夜敲門惡作劇的人看起來像個女人,可惜讓她逃了。真是可惡,這件事情一定要反應上去,讓鐘導派人徹查,免得他們覺得我們是好欺負的。” 郁齡有些驚訝,還真有人摻和進來?想了想,她也沒有阻止陳明明。 第二天,陳明明就去找安排酒店住宿的副導去說明這件事情了,郁齡則是去找了鐘導,將昨晚的事情和他說了。 “難道真的是精怪?這可能有些麻煩了。”鐘導想了想,對她道:“郁齡,還是叫個天師過來吧,我聽說要下雨了,要是下雨的話,情況可能會有變。” 郁齡有些驚訝。 鐘導嚴肅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這些事情遇得多了,所以總有點兒經驗的。”如果不是郁齡說可以找天師過來,鐘導可能都要再聘請一些能人異士過來鎮著,就像以往一樣。 第134章 鐘導的話挺準的,果然很快就下雨了。 算算時間,他們來到這兒拍攝開始,大概有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的拍攝都挺順利的,劇組的氣氛也不錯,除了鐘導和郁齡晚上總是被三更半夜敲門外,其他人都沒有什么異常,這種普通人一樣的生活讓人挺羨慕的。 早晨起床時就見下雨了,不過雨下得并不大,這雨淅淅瀝瀝的,像沷墨水彩一般,遠方的青山籠罩在煙雨中,格外地秀麗婀娜。 鐘導一看這雨勢,便大手一揮,決定趁機拍兩場雨戲。 這兩場雨戲郁齡沒有戲份,并不用她跟去折騰。 不過不管有沒有戲份,大家都跟著上山去了,美其名約是去觀摩,畢竟劇組在這里拍攝,落腳的地方只是個小鎮,小鎮的經濟并不發達,比大城市差得遠了,沒有什么可以消遣的娛樂場所,想要去距離最近的城市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加上劇組里有嚴格規定,所以平日里,眾人都是窩在劇組里跟著劇組走,過得十分的清心寡欲。 郁齡見眾人都走了,于是也隨大眾跟著上山。 原本是仲夏的天氣,白天就算待在山里,也覺得熱得不行。不過下了雨后,驅散了躁熱,山里的氣溫急速下降,好些穿著短衣短褲的人都忍不住打起哆嗦。 郁齡穿著一件陳明明準備的薄外套,窩在搭起的遮雨棚里,手里捧著一杯熱騰騰的紅姜糖茶,別提有多愜意。 周圍的人看到她這模樣,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要說這位大小姐是來觀摩向影帝和阮薇薇的演技嘛,她又左看右看,漫不經心的。要說她是來湊熱鬧的吧,這種下雨天,有什么熱鬧可湊? 真是讓人搞不懂的大小姐。 是的,雖然現在很多人依然不知道郁齡有什么后臺,不過在陳明明有一次不小心嘟嚷了一句“大小姐”后,很多人私底下就這么稱呼她了。反正,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大小姐,她的架勢就是這么回事,連鐘導都這么容忍她,叫大小姐準沒錯。 如果她只是擺大小姐的架勢也沒什么,但是上次郁齡從半空中摔下來,那個漂亮的后空翻,還有好幾場打戲,她不用替身而是自己上,那利落的身手,連武術指導的師傅都被她扭著手制服過,單是這一手就已經折服了不少人。 至少以陳明明為首的很多小姑娘都偷偷地萌上她了,甚至摸上她的微博,在她的微博下面留言時,都是嗷嗷叫著大小姐投喂之類的。 于是在這群人的帶領下,郁齡的微博上,眾人對她的稱呼漸漸地從長腿女神什么的,變成了大小姐,讓不明真相的路人漸漸地也跟著這么叫了。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郁齡突然站起身,撐著把傘走出遮雨棚,面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一掠而過的幾道影子。 陳明明跟著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周圍,沒有什么特別的啊。 雨開始越下越大了,鐘導見狀,馬上叫人收工下山,非常果斷。 回到鎮里的酒店,很多人都覺得一陣莫名的寒冷,紛紛回房去洗澡。 郁齡倒是沒有怎么淋著,她站在酒店一樓的門口看著不遠處的山脈。 鐘導半身濕漉漉的走進來,看到她站在那里,隨風飄沷進來的雨打濕了她的鞋子,忍不住道:“雨越來越大了,郁齡,別站這兒淋雨,免得感冒。” 郁齡朝他應了一聲,突然神色微動。 鐘導見狀,也忙轉身看去,就見不遠處一道淺青色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隱若現。這小鎮并不繁華,平時人也少,此時因為下雨,街道上并沒有行人,在那道身影走來時,不知怎么地,竟然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不覺間,根本移不開目光。 不過奇怪的感覺很快就沒了,因為那人已經破開雨幕來到面前。 是一個穿著奇怪淺青色長衫的女人,頭發在腦后扎成一個像尼姑一樣的髻,上面插著兩根峨眉刺,身材玲瓏有致,長相甜美可人,稱得上是一個非常有韻味的美女,比屏幕上很多整容的美女都好看,因為她的氣質非常獨特,很容易讓人將她和普通人區分開。 鐘導不禁心中一動,已經猜測到這女人的身份了。 果然,就見她進門后朝郁齡笑道:“江小姐,又見面了。” 郁齡有些驚訝地道:“婁小姐,怎么是你?你在這附近?” 來人正是婁悅,和郁齡有兩面之緣。 婁悅抿嘴笑道:“我恰好在附近做趕尸人,后來聽說你在附近城里的異聞組分局備案,看到你的名字,我就過來了。”說著,朝她親切地笑了下。 自從知道郁齡在鬼墓里救了婁情后,婁家就將她當成救命恩人,使得婁家上下都知道她的存在。在婁家,女孩子十分金貴稀少,郁齡救了婁情,婁家自然要記住這個恩情。也因為如此,所以得知郁齡在這里時,婁悅就自告奮勇過來了。 如果是其他人在異聞組備案求助,在這樣的小地方,只會派個天師過來瞧瞧情況,但是婁悅知道江郁齡的命格不太一樣,這種運中帶煞的命格,所遇之事極少算小事。這也非郁齡本人能控制的,而是她的命格帶來的一種奇怪運勢。 所以婁悅才會放下手邊的工作,接了這個任務就過來了。 兩人寒暄幾句后,郁齡對婁悅介紹鐘導,然后對鐘導道:“這位是婁悅婁天師,婁家是玄門中的大家族,很厲害的。” 鐘導不知道什么玄門大家族,不過看郁齡這么推崇她,估且相信了,便請婁悅到樓上自己的房間說話,畢竟有些話在這公共場合到底不方便。 婁悅看到鐘導,倒是有些驚訝,驚訝中又有些了然,然后看向他們兩人的目光變得同情起來,好像兩個人組合在一起,成了什么倒霉催二人組一樣。 鐘導和郁齡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木然,你到底同情神馬? 因為婁悅的眼神,郁齡便決定也跟過去瞧瞧,便對找過來的陳明明說道:“這是婁悅,是我的朋友,你去外面的大排擋打包幾樣飯菜過來,等會兒我和她回房吃飯。” 陳明明看了一眼穿著非常奇怪的婁悅,雖然心里有些奇怪,不過大小姐的吩咐比較重要,點頭應下了。 到了鐘導的房間后,鐘導開門見山地將最近遇到的事情告訴她了。 婁悅看了看鐘導的房間,拿出一張黃符,隨手一揚,紙符無風自燃,然后將燃燒起來的符往門口揮去,直到紙符燒成灰燼后,她仔細地看了看門口和通道的地方,這才對鐘導道:“你的情況說起來有點兒麻煩。” 誰知鐘導卻十分平淡地道:“我知道,婁天師,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完成山里的拍攝就行了,其他的我不強求。” 婁悅聽罷,不禁了然,說道:“如果你不能化解它,你一輩子都要經歷這樣事情。不僅是你,還有你的子孫后代,都不可避免。” 鐘導臉皮抽了下,有些頹然地道:“婁天師有什么化解之法?” “沒有。”婁悅非常干脆地說,在他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神情中,又笑瞇瞇地道:“不過我沒辦法,我們玄門的祖師爺卻有辦法的,可惜……” “可惜什么?”鐘導忙追問道。 “可惜祖師爺已經很久不出山了,我也有很多年沒見過祖師爺了。” 這等于沒說,不過鐘導看起來并沒有多失望,顯然已經習慣了,又問起怎么化解目前的難題,說道:“只要順利完成野外的拍攝就行了,我希望這段期間,沒有什么意外的情況最好,以前也是這么來做的。” 婁悅掐指算了下,并沒有將話說得太死,對他道:“我明天和你們上山看看情況。” 說完這事情,婁悅就拉著郁齡走了,說是先去吃飯,吃完飯后再看看今晚有什么情況。 離開鐘導的房間時,遇到向榮修和阮薇薇、孫冬云等人。他們看到婁悅時,都有些驚訝——驚訝她的打扮,不過見郁齡帶她過來的,紛紛友好地過來打招呼。 “這位是郁齡的朋友?”向榮修和煦地問道,向影帝對誰都是很和煦的,在娛樂圈中的名聲非常好。 婁悅看他一眼,眼睛突然亮了下,說道:“你不是修公子么?給我簽個名。”說著,馬上從包里拿出一本筆記本討要簽名。 修公子是向榮修以前拍的一個古裝劇中的人物,因為這個角色太出色了,加上他的名字中也有“修”字,于是被很多人戲稱為“修公子”。 向榮修年紀并不大,三十左右,正是男人意氣風發的時候,長相端正英俊,演技不俗,被人突然要簽名,并未拒絕,笑著給她簽名。 婁悅又向阮薇薇和孫冬云都討要了簽名,這才和郁齡離開,進了郁齡的房間時,笑著對她說道:“等你以后出名了,也要給我簽名照,拿出去可以賣很多錢呢。” 郁齡隨意地應了一聲,心里越發的覺得天師好像挺窮的。 陳明明很快便打包了熱騰騰的飯菜回來,非常有眼色地端著自己的那一份回自己房間吃。 婁悅不客氣地拿起一份盒飯吃起來,一邊吃一邊說,“我趕了半天路過來,沒想到半路上卻下雨了,都顧不得吃飯,嗯,這家大排檔的飯菜不錯。” 郁齡發現,婁家的人要是認同你,很會自來熟,和米天師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