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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票房女王在線閱讀 - 第119節

第119節

    誰知道,季巖這里,不是粉絲,身為女演員的她們連個合影都撈不到,鼓起的勇氣在季巖冷冷的一眼掃過來時,便什么都不敢說了,就算是說了,只看季巖皺一皺眉頭,便恨不得能立馬拔腿就跑。

    尼瑪,實在是大牌巨星的氣場太尼瑪強悍了。

    隨后,她們又都覺得,原來傳聞說季巖耍大牌的事兒,居然是真的。嗯,高嶺之花她們摘不了,還是準備去挖點兒草好了。

    季巖這邊處理過事情后,走到杜沅旁邊他的休息椅上坐下,現在正在拍的是俞詩藍飾演的夏夢和江飛舟飾演的劉少飛的戲份,季巖里邊兒穿著一套剪裁得體的西裝,外邊兒罩著一件保暖的大衣。

    因為休息椅是靠在一起的,杜沅便把暖寶寶放在季巖的腿上,倆人一起取暖。

    這時候,副導演又來和杜沅確認:“再過幾天就要拍攝幾場國外戰爭的場景,會爆破,然后還有一些打斗的戲份。如果你要替身的話,需要盡快安排進組排練武術動作。”

    毫無疑問,這次打斗的戲份并不多,武術指導由江飛舟兼任。

    季巖知道,但凡是爆破戲,都會有一定的危險存在,特別是需要演員膽子大,要是演員因為心里發怯沒有按既定的路線走,很有可能會受傷。

    如果要上場的是他,為了效果,肯定是要自己上的,可換成了杜沅,他又舍不得了,甚至是巴不得所有危險戲份都能找替身。

    然而,杜沅想的基本和季巖差不多。她幾乎沒怎么考慮,就直接說道:“沒關系,該怎么排就怎么排。我自己上,不用替身。”

    杜沅自然而然的話,在那一瞬,讓季巖心尖兒一顫,一把握住了杜沅的手,“你……”

    第139章 過去的狗糧和現在的狗糧會師了

    杜沅自然而然的話,在那一瞬,讓季巖心尖兒一顫,一把握住了杜沅的手,“你……”

    那一瞬間,像是有一根共同的弦橫亙在她與他的心頭,而杜沅那自然而然的話就成了撥動那根弦的手指,在他和她的心間,響起了動人的樂音。

    那種樂音,俗稱為共鳴。

    這種共鳴又化為一團火焰,點燃了他對她原本就濃厚深重的愛意,燒成了滔天之勢。這火竟是傳說中的三昧真火,不息不滅,只讓人為之瘋狂。

    然而,瘋狂之下,畢竟理智。

    擔憂和敬佩,兩種情緒一齊涌上了季巖心頭。要知道,但凡是對電影對表演很認真很敬業的人,對同樣認真敬業的人都會很欣賞。

    可是,當這個認真敬業的人變成杜沅時,季巖的心就像是在一個冰火兩重天的地界,不由自主地就提心吊膽起來。那感覺,又像是“吾家有女初長成”,心里頭說不出的驕傲,可又擔心“吾家女”出身社會后遇到危險受傷。別人都傷得,可這“吾家女”是萬萬傷不得的,哪怕掉了根汗毛,也要心疼一番。

    “胡鬧”二字在舌尖兒打了幾個轉,卻始終說不出口。

    這是一種對藝術的追求。

    如果杜沅不是杜沅,而是別人,他是一千個一萬個贊成的。

    杜沅見季巖的模樣,換位思考一下,也能猜得出他在想些什么。

    她瞅著他,眼眉間都是笑:“哎,你這是什么表情?炸藥包都是事先埋好的,殺傷力不大,路徑都是預定的,只要不出意外,基本上沒事。我看你的表情,倒好像我不是要去拍戲,是要去會閻王一樣。”

    季巖皺眉道:“胡說什么。”

    杜沅也就不說話了。

    半晌,她見季巖實在定不下心,臉色也臭得很,才收了笑,握住季巖的手掌,認真地說:“巖巖,我知道,我知道,要是換一個位置,我肯定也是要擔心的。我也知道,其實你內心是贊同我這個決定的。我會小心,不會出事。”

    近幾個月來,杜沅盡在做挑戰季巖底線的事。從上次探a村,到節食增加運動量,短期內瘦了十斤,再到這次親身上陣演爆破戲……

    可季巖,偏偏沒有阻止的理由。他和她都是演員,都有一樣的追求,沒道理他能去拍,而她因為他的擔憂就去不得。

    只是這滋味兒,著實不好受。他倒寧愿她和人拍親熱戲,也不愿是冒險戲。

    此時,杜沅說什么都安撫不了季巖。但是,她又知道她的決定是正當而理智的,不管是季巖還是她自己,都無法拒絕。

    “哎,巖巖,最近我聽說新上映了一部電影,”杜沅轉移話題,“是兩岸三地的合拍片,港城來的導演,片子口碑很好,改編自‘10.5湄公河案件’,導演為了貼近真實事件,在籌備階段領著劇組去金三角地區搜集資料,當地警察也非常配合,所以導演對整個事件都非常了解。而且,據說是官方開了綠色通道,所以國內外的演員都有參演。影片內容也很豐富,有械斗、叢林激戰等元素,票房也是走的口碑路線,剛開始首日的預售只有三百多萬,昨天的單日票房就達到了將近八千萬。”

    注定要發生的事情,再糾纏也沒有任何意義。

    季巖從善如流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新話題上:“我也有關注,如果你想看的話,可以看看哪天有時間,我們買這邊的電影票,在這邊的電影院去看。”

    這甚至都不需要請假。演員也不是說每天都從早忙到晚,總有那么幾天晚上是沒有戲可以休息的,趁這個時間看個電影還是足夠。

    杜沅也確實被這部電影的口碑吸引到,她點了點頭:“那敢情好,你讓羅集買四張電影票?到時候給秦卉和江飛舟兩張。”

    隨后她又道:“原本我們籌備手里這部片子的時候,是因為原作雖然不好,到底初具模型,只需要編劇足夠好,把邏輯上的漏洞圓一圓,就比大多數的爛片要好了。可是我看過《湄公河行動》的簡介以及拍攝準備的細節,突然就覺得和人家一比,我們就落了下乘。”

    這是杜沅的真實感受。

    從前她和季巖在一起,偶爾會談工作相關的事情,但更多的是生活,是她讀了哪些書遇到哪些事突然產生了那些感悟。季巖畢竟比她多長了幾年,不論是社會經驗還是眼界都要比她寬廣,可貴的是他有保有一個藝術家應該有的感性,鋒利的性格也并未被現實磨得更圓滑些,不像大多數普通人那樣現實得可怕,是以她樂得聽他講話,他的觀點對她也是一種啟發。

    而季巖則認為,杜沅因為年輕,腦子轉得快,也常有很多新奇的想法,是以二人的思想很容易就碰撞出了火花。

    然而兩個人的火花碰撞得更多的,卻是原始的性。

    食色,性也。

    兩個人都很默契,除了行程之外,很少談到工作,也很少談到過去,很少講到未來。大約這是破鏡重圓之情侶的通病,好像不去談那些,只講一些彼此都熟悉的事情,就能當中間分隔的那五年并不存在,也不會對彼此感到太過陌生,這情總歸是續起來的,便叫人小心翼翼,只拿對方熟悉的模樣來給對方看。

    這頗有粉飾太平的意味。然而這太平,也粉飾不了多久。到了一定的時候,要么接受分隔的這幾年對方的改變和陌生,重新熟悉起來,要么再次走到窮途末路、一刀兩斷的境地。

    在上一次談話之前,杜沅和季巖二人聚少離多,兩個人在一起,只做開心的事,旁的都自己單獨消化了。他們的感情,只是從前的延續,是和事業和現實分裂的,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而自從季巖和杜沅得知對方對工作對這個行業的真實看法以及期望后,這兩個不同的世界就有了聯結,并逐漸融合在一起。

    這種轉變,也讓二人都有些不適應。

    其實從前季巖和杜沅二人在一起時,還是很和諧的。比如季巖也會過問杜沅的學習,杜沅也能不要臉地自夸,杜沅自然也會過問季巖的演藝事業,當然了,她是純粹好奇,季巖也會和她講,說自己的目標,是成為一個真正的演員,能挑戰各種類型的角色。

    兩個人會一起討論某本書里的某個人物,會一起討論某道菜應該這么做,也會爭論如何才能使做家務事的效率得到提高,會一起對戲(現在也會),彼此的生活相互滲透相互融入,可這些,在五年后的重逢都得以冰封,兩個人都刻意地不去提起從前。一來是怕從前的這種默契已經消失,希望尚未存續多久,便已迎來絕望,二來是兩個人都更注重現在和未來,在相處之中又在熟悉著彼此,刷新著認知。

    在刷新著認知時,又發現彼此熟悉的對方還是那樣的熟悉,又產生新的認知。

    杜沅話音落下,季巖看著她,牽唇:“原來你也有信心不足的時候。”

    杜沅沉吟半秒,抬眼:“難道我就該自認為天下無敵,能‘天涼王破’?

    季巖看到他家小姑娘這般模樣,心里的那塊兒軟rou像是被撓著,越撓越軟。他禁不住一低頭,差點兒就親了上去。雙眼在那雙唇上停留了數秒,才不太自然地移開:“這倒未必。這部片子和《湄公河行動》是不同的,《湄公河行動》從簡介上來判斷,更適合男性觀眾觀看,動作戲的場面比較多,容易讓人覺很熱血。”

    說起電影,他侃侃而談,顯然對業界今日倆的動態相當了解。

    “這部片子并非神作,網上也并非一片好評,部分人也提出開頭結尾以及其他地方的缺點,之所以受歡迎,是因為電影市場已經低迷了好幾個月,而這部片子成為‘破冰’的利劍之一,比起近段時間的其他片子,質量實屬上乘。”

    杜沅歪著頭看他,他面容英挺俊秀,特別是認真地說著自己所熟悉的事情時,顯得尤為自信,他原本因為性格的冷漠而形成的神秘所帶來的魅力,又染上了幾分自信和運籌帷幄的雄才大略。這讓她感覺原本已經不能再用“更”來加深的愛意更加濃烈了。

    她仔細地聽他講道:“我們也不必妄自菲薄。這部電影的賣點是懸疑和愛情,不管是男性觀眾還是女性觀眾都是適宜的,哪怕內涵并不夠深刻,也不能和改編自真實事件的大片比,但要打那些爛片還是綽綽有余的。畢竟改編經過你我親自把關,原著倒是次要的,重點是編劇改編得不錯,而我和你,還有這個劇組的其他演員,演技都很不錯,所以我們的片子也不會太差。”

    杜沅點了點頭,又道:“我總覺得,一部電影,并不應該只是把故事講清楚,而是應該通過電影傳達一些東西。”

    她和季巖交流這些從前不曾對他講過的想法,隨后二人一邊講一邊討論,從歷史到現狀,再到變革,越說,越覺得兩人的想法如此投契,便是有些方面兩人的想法不同,也能就事論事地討論,并且欣賞對方的觀點。

    說到后面,杜沅偏頭,笑瞅著季巖低聲道:“其實我們不做情侶,做知己也挺好的。”

    季巖瞟了杜沅一眼,心里滾起一團冷凝的怒氣,約莫是想起了舊事,什么“唯恐情深不壽”的說法,他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的。

    瞧著杜沅這模樣,倒像是有意幾分故態復萌的意味。

    他冷笑了一聲:“呵。你想得倒美。”

    杜沅絲毫不在意,只抓了季巖的手把玩。

    季巖繃不住冷臉,見杜沅這模樣,他真有氣也生不起來,眼中又有了柔和的笑意。

    在季巖看來,杜沅就真的是他看著長大的。從一個第一次見面就要他抱小布丁一直長大,長到現在。

    他想到了以前,以前杜沅總喜歡來找他,沒話找話地和他聊天,學校里有什么事兒她都和他講。比如俞詩藍和她撕逼之一二三四五,比如她一不小心又考了第一,感覺真是對俞詩藍不起,比如誰誰誰又給她寫了情書,還說人家文法不通、錯別字多、中不中洋不洋等等。

    后來她慢慢地長大了,也早熟得很。學校的生理課,本身是教女學生不要隨便被男人或者男生騙炮,即使是真的就那么情難自禁,也要使用避孕套,如若被強迫了,要報警或者是二十四小時內一定要吃避孕藥,同時教育學生懷孕了也不要因為害怕自己找小診所做人流,要告訴師長或者是父母,到正規醫院做手術。

    這些內容,杜沅初二的時候就有學。

    那時候杜沅才剛和季巖熟識,特別喜歡和他親近,學校學了些什么,她也樂意和她講。關于這方面,杜沅尤其好奇,她拿著這門衛生課的書來找他,還有生物書,和他探討女性尿道和yindao的位置,探討男女的生殖器的不同,問他有沒有像書上所說的那樣夢遺。

    那時候的杜沅并不是特別相信書本上講的東西,對一切都充滿了質疑,認為實踐才能出真知。所以來問他了。

    當時,他一個大男人,被她問得面紅耳赤,只能含糊其辭。聽說她很好奇的時候,才正色著叮囑她不能隨便找人試這個。

    那時候他的心思尚未暴露,對方又太小,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挺變態的,聽了她的話自然著急,可也不能明說,只能三令五申。好在她也聽進去了。

    再后來么,她好像迷上了看網絡小說,似乎……

    總之,到了她追求他的那段時間,便把她知道的所有相關知識用在了他身上。他感覺那時候的自己,也是真他媽不容易。然后么,感覺她離開他的時候,還是一個人前乖巧人后古靈精怪腦子里總裝著奇思妙想的小女孩兒,可是再次重逢時,她已經長大。

    那空白的五年,沒有他的參與,他一無所知。以至于即使后來仍然在一起,心里仍然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只能竭盡所能地對她好。

    也正因為不踏實,現在他和杜沅的這種情況,已經好得不能再好。

    他和她,有彼此熟悉的那一部分,也有需要重新去熟悉的一部分。

    杜沅看著季巖臉色冷冷的模樣,覺得特別誘人,心里和貓兒爪子在撓一樣。她的眼睛也看向了別處,唇邊逸出的,確實慣常說的話:“巖巖,你這樣不好。”

    季巖看向她,她理所當然地點頭,像是打著啞謎:“原本就已經有十分,現在倒要從這十分里滿溢出來了。”

    她說的是喜歡。

    那喜歡像是突然找到了從前打下的根基,一直深埋于心底,又和新的接連上了。

    #

    梁興言在得知杜沅愿意親自上陣,拍動作戲和爆破戲時,不免再度對杜沅刮目相看起來。

    有一個七八十年代出生的藝人,曾經也紅過,吃過苦也能吃苦。

    近日來,她在上節目時就吐槽過,以前的演員演戲,大部分戲都是自己上的,比如騎馬穿過“硝煙戰火”,比如……總之是一些較為危險的戲份。

    這位影星后來在給新人做配時就說,現在的年輕演員吃不得苦,習慣了做偶像,不肯把真本事拿出來拍片子,就那么一場不算危險連她一個女人都親自上的戲,幾個男人倒縮了頭,全用的替身。平時哪里磕了碰了受了點兒小傷,便急急忙忙拍照片發微博,塑造自己敬業的形象,又或者故意博粉絲的同情,那些粉絲們竟也一個個在微博下說“老公你xxxx”等rou麻的話安慰。

    梁興言也遇到過投資方塞來的演員不敬業的情況,對這種現象他是深惡痛絕的。因杜沅也極年輕,今年不過二十出頭,況且還是一個小姑娘,他便以為這電影里稍微難一點兒的動作戲,都是要找替身的,所幸前邊兒杜沅演得很好,他倒也不是那么反感。

    是以,聽到副導演說杜沅要親自上時,也是相當驚訝。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杜沅的戲就停了,臨時和江飛舟學習要用到的武術動作,并一直練習。中間自然也有受傷的時候,只是她誰也沒說,到了開拍時,不管是半夜有人欲侵犯她被她制服還是后面的一些打斗,她都拍得似模似樣的,且勝在身姿輕盈好看,大多數時候都是一遍過。

    那場穿過“硝煙戰火”的戲份,被排在所有武戲的后面。

    在開拍時,不斷有人和杜沅講注意事項,杜沅也都一一應下,最后只剩了季巖,他看著她,雙眼沉沉的,辨不清神色。

    杜沅對著他安撫地笑了笑,便開始把預設好的線路走了幾遍,在導演確定她記下來后,才正式開拍。

    場記念了場次一打板,杜沅便沉浸于這時應該有的情緒當中,假設自己正在炮火紛飛的現場,她的身前身后還有幾個歪果仁的面孔,不遠處,軍隊正在投入戰斗。而杜沅和那幾個歪果仁一些扛著器材,抓著單反,往前奔逃。

    在這個過程中,硝煙彌漫,戰火紛飛,忽聽得爆炸聲中一絲慘叫,杜沅回頭,那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到這里,這個鏡頭基本結束。

    而杜沅卻突然看向前方,在nongnong的煙霧之中,似乎有一個黑影在看著她,又似乎沒有。她定了定神,仔細看時,煙霧漸漸消散,眼前又什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