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哎呀,癢!癢!癢!……巖巖,你快住手!” 兩人笑鬧了會子,季巖牢牢地捉住她的手臂把她圈懷里,使她后背完全抵在他身前,湊在她的耳邊:“可憐你什么?嗯?” 他的鼻息噴在她頸間,癢酥酥的,杜沅不躲反往他身上湊,一邊蹭他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巖巖,我頭疼,想吃玉米稀粥。” 季巖短促地低笑了聲,聲音清冷冷地扯回正題:“你躲什么。我就問問你和陳敘拍床戲什么感覺,畢竟我沒拍過,不知道,請教請教你。” 杜沅心有點兒虛。她咬了咬下唇,嘆了口氣道:“當初你同意的時候看上去那樣大度,這會兒都拍完了,你又吃起醋來,果然古人說得對,男人心,海底針,叫人難以捉摸得透。” 她睜著一雙大眼偏頭瞅著季巖,本意是想賣萌,結果因為她的容貌太過漂亮,萌點季巖沒get到,反覺她臉兒白白的瘦瘦的,但又有rou,這大病初愈的模樣竟相當性感,看得人心里軟成一片某個關鍵部位卻剛硬如鐵。 “……”季巖有點兒后悔,雖然是必然的選擇,然而…… 他放開杜沅,欲擒故縱地淡聲道:“嗯,你說得有道理。既然你不告訴我,我讓羅奕也幫我接一部有床戲的電影,試試看是什么感覺 。” 杜沅登時就來了精神,手在季巖的肩膀上一錘,一雙睡鳳眼瞪著他:“你敢!” 季巖不說話,好像打定了主意一樣。 幾秒之后,杜沅抿著唇,認真道:“你這么帥,和別人拍船戲,他們肯定會趁機吃你豆腐。” 季巖雙眼沉著淡定地看著杜沅,杜沅也回望著他:“反正我不許。現在我是你女朋友,有充足的發言權。” 她又躺了下去,背對著季巖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季巖唇角勾了勾,兀自無聲地笑了出來。 他聲音卻還是剛剛那危險的語氣:“你還是沒告訴我拍床戲什么感覺。” 杜沅踢了踢腿,睜著眼,煩躁地說:“沒什么感覺,凈想你了,滿意了?” 她臉埋在了被子里。其實她身上的感冒并沒有好全,只是比起前兩日的癥狀,要好上許多。這樣的杜沅不像平時那樣厚臉皮,要是以前,她肯定會毫無障礙地講:“我和陳敘拍床戲的時候凈想你了,每次你都這么想要,偏又悶sao得很,總忍著,想讓我難受,結果呢?我難受你就不難受了?” 但現在,她說完,臉上卻作燒,像是要把被子都燒著。她身上還是好軟,渾身無力,嚶,不想起床了。 而且,她總感覺今天的巖巖哪里有些不對,然而她看不出來。嗯,仍然生病中,智商似乎不夠用了。 季巖嗯了一聲,接下來的行為可不像是滿意。難得杜沅這么好欺負,此時不反攻,更待何時? 季巖前所未有地破了恥度,玉色的被子里,他的手重新探了過來:“是怎么想的,嗯?”他整個人都貼在她的后背上,渾身熱烘烘的,像是是一個小火爐。 杜沅滿意地在他身上蹭了蹭,他的唇就貼著她的耳珠若即若離地摩擦著,一手牽過她的手附上了某個熱而脹的家伙:“是想老朋友嗎?” 杜沅的腦子轟的一下炸了,季巖已經含住了她的耳垂,另一只手牽著她的另一只手往她身下探,捉著她的食指和他的一起,在那濕潤之處刺了進去,不住地勾挑著,使得杜沅當即崩緊了腳尖兒。她眼神迷離地靠在季巖的懷里,聽他問:“是這里想老朋友?” 杜沅從沒見過污力值這么大的季巖,臉紅了到了脖子根兒,一手抓緊了老朋友,一手被季巖捉著……沒一只手是自己的。 身下的酥麻蔓延上心口,她張了嘴,微微仰著頭喘著嬌吟了一聲,無助地蹬了蹬腿兒,把玉色的被子踢開,眼神所到之處,被子在床角皺成一團……她的感覺反而更強烈了。 她想…… 她還沒來得及想,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仰頭在季巖的喉結出舔了一下,手放開了老朋友,也脫離了季巖的控制,從床頭摸出了自己的手機,來電顯示正好是陳敘。 杜沅接通電話,剛和陳敘寒暄了幾句,問他:“嗯,你有什么事嗎?” 話音還沒落下,季巖突然從背后抵著她,窄腰往前一送,老朋友和老朋友便順利會師,并且不住地交纏慶賀著…… 他攪弄著她,用上了許多風月手段,陳敘那邊還沒將他怎么挑釁了季巖、季巖怎么回報了他現在還不接電話、希望她能幫忙讓季巖別再作亂、請她為他追求穆從蝶出謀劃策一下等事兒講完,杜沅便已經淪陷在了某迅猛而強勁的馬達上,許是因為在通電話多了緊張和刺激,那感覺越發強烈些。 她忍著季巖給她的感覺,盡量聲音正常地和電話那邊的陳敘說:“沒事兒。如果她喜歡你,不會因為你拍了床戲就不接受你。如果不喜歡,這事兒也不會對她造成困擾。或許巖巖的舉動,會成為你們之間的感情催化劑,你別擔心。” 她說著,季巖已經頂到了她的芯口并不住地研磨,她驀地張了口,仰頭險些叫出了聲,他及時地吻住她,等這一陣兒的酥麻過去,她連忙對電話那邊的人說自己還有事待會兒回電話便結束了這場通話。 約摸一個多小時后,杜沅懶洋洋地軟在季巖懷里,季巖還沒出來,只在她耳邊問:“玉米粥好吃么?” 杜沅一時沒懂。 季巖瞇了瞇眼,動了動說:“玉米搗稀粥。” 杜沅咬住了下唇,在季巖懷里滾了一圈兒,突然不能再直視這個詞。她舔了舔唇,趴在季巖胸口,突然想起事情開始前她的問題:“你還沒告訴我,《紅玫瑰》的午夜場票房是多少。” 季巖伸手撫摸著杜沅光滑的背脊,勾唇:“就這么想知道?” 他又開始運動了:“專心點。” 杜沅:“……” 等一輪新的運動結束后,季巖才告訴杜沅:“昨晚的午夜場,《紅玫瑰》票房報收150萬。” 這并不是一個好的數字,可以說很不理想。 “《做夢合伙人》呢?” “271萬。” 杜沅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抿了抿唇,有些失落地“哦”了一聲。 起床沐浴后,就一個人坐在窗臺邊兒上,支著頭,很是沉靜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這一天,季巖的三天假期已經到期,上午的時候杜沅雖然失落了一會兒,但意識到自己和季巖相處的時間得來不易,還短,她臉上又掛出了燦爛的笑容:“巖巖,你特意請假回來看我,我可感動啦。你看,今天你百般調戲我,我都沒有回擊。” 她看上去很正常的模樣,季巖臨走前摸了摸她的頭,她就抱住他在他胸口猛蹭。 她說:“巖巖,其實我一直都有很想你。” 季巖“嗯”了一聲,從她身后躬身抱著她,和她頭挨著頭站在窗前看著水面以及水對面的青山,在她唇上親了親:“看,水面高懸一輪紅日。” 他的本意是讓杜沅看景,杜沅順嘴就對了下一句:“窗前緊偎兩只鴛鴦。” 她頭偏了偏,愉快地微笑著,皓齒卻輕咬著下唇,笑了一瞬,松開,雙眼明亮地看著季巖:“鴛鴦,我和你,這真是讓人喜歡的詞語。” 季巖點頭:“嗯。” 杜沅在他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記,因他要回劇組了,并未弄出痕跡。她盯著他的眼睛:“嗯是什么意思?” 季巖垂眸看著她:“明知故問?” 杜沅皺眉:“可是聽上去很是勉強的樣子。” 季巖揉了揉杜沅的頭,唇角上翹:“有么?” 杜沅就看著季巖,季巖心念一動,又親了上去。春日溫暖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暖洋洋的,像是要把人的骨頭都曬出懶意來。 等到兩人的唇舌分開時,他才說:“阿沅,沒有勉強,我很喜歡。” 杜沅站在原地,被季巖突如起來的直白弄得傻了眼。這還是她家的巖巖嗎?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眨巴了一下,季巖就在她的眼瞼上親了親,廚房阿姨過來叫他們吃午飯。 杜沅跟在季巖身后,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眼睫忽閃忽閃的,待季巖走到門口處,她突然“嗷”的一聲撲了過去。季巖聽到后邊兒的動靜,照以往的經驗,在適時的時候一回身,接了個滿懷。 杜沅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巖巖,再沒有人能比你更好看了,這么好看的巖巖,是我一個人的,這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季巖揉了揉杜沅的頭,沒忍住,在她唇上親了親。日光溶溶,她那張玲瓏而精致的小臉因近日來生病瘦了些,一雙眼總算有了神采。 他的鼻尖兒對著她的鼻尖兒,喉間低低地嗯了一聲,原本看上去冰冷的而禁欲的面孔像是被陽光灑下了一片溫柔。 他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向飯廳,然后看著她挑食,和他斗智斗勇…… 午飯后,兩個人散了會兒步,又說了一段時間的話,季巖便開始收拾行李,杜沅就側躺在床上支頤看他,好像總也看不夠。 離別的情緒在這一刻總是有那么些沉重的,兩個人都不想分開,但又不得不。杜沅眼睛眨了眨,壓下不舍和濕潤,臉上掛著輕松而燦爛的笑,和季巖拉東扯西。 就像是從前在綠水鎮的時候一樣。 等季巖提著行李離開后,她再裝不了懂事,才有些難過地趴在被子上。 她想過《紅玫瑰》的票房會很差的,但沒想到會這么差。而韋珊的《做夢合伙人》,午夜場票房比《紅玫瑰》高,在今天的排片量也排第一,占了百分之二十點五的比重,而《紅玫瑰》因為題材的原因,只有百分之十六點七,還是因為這是名導名片的原因。 然而,和《紅玫瑰》并不理想的午夜場票房形成對比的是,《紅玫瑰》在網絡上的口碑爆了。很多人都在講這是一部值得多刷的電影,很多人都在說陳敘、杜沅、周語詩的演技有多么多么的好,甚至各大影評網上已經開始出現各種夸贊《紅玫瑰》的質量以及內涵的帖子,《做夢合伙人》卻受到了各種形式的差評。還有好多沒看過電影的人都認為,《紅玫瑰》的口碑都是請影評人和觀眾刷出來的,因為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好評,只有某幾個評論講說“什么垃圾玩意兒看不懂”。 在電影上映的第一天,杜沅看了一天的影評和網友評論。因為只有她一個人在家,沒有人可以讓她撒嬌,她反而看上去十分之鎮定從容。 很快地,就到了電影上映的第二天,4月19日。 因為昨天《紅玫瑰》票房并不理想,又開始頭痛起來的杜沅還沒來得及查詢首日票房,就接到了秦卉的電話:“首日票房已經出來了……” 第97章 季影帝這回沒有醬油打了 “首日票房已經出來了,3月18日大盤一億兩千多萬,其中《獨立日》、《驚天盜魔團》攬走了超過三分二的票房,《做夢合伙人》報收一千九百八十萬,《紅玫瑰》只有九百萬。” 秦卉的聲音有些低落:“這是一部好電影,杜沅,我跟著你跑路演,跑首映式,有機會先把電影看了好幾遍,可我還是覺得好看,甚至每一遍都有不同的感受。我昨晚去看了午夜場,基本上沒有人中途離席,可是這樣一部內涵深刻的電影,票房怎么會這么低?” 秦卉的眼眶有些濕潤:“我很難過,這部電影這么好,卻是這樣的結果。可一些很腦殘很無厘頭的影片卻可以狂攬十億甚至二十幾億票房,在國外評分超低的爛片也能在國內攬走十幾億,我們的電影市場到底是怎么了?” 杜沅站在窗前,看著湖水的對面,山頭太陽冉冉升起,水面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粼粼波光,只覺她現在聽到的、知道的都是那粼粼波光所折射出來的幻影。 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這個結果她也不能接受,她想過《紅玫瑰》的票房可能會遇冷,但沒想到會這么低。可不接受,又能怎么樣?她只能接受。 杜沅望著對面的山,伸出手,陽光從她的指縫間漏過,就像是《紅玫瑰》的票房,她越希望這票房能高一點,就越不能如愿。那票房就猶如這陽光一樣,總也抓不住。 她心里堵得慌,但在聽到秦卉情緒低落的話時,嘴邊仍然勾起了一個苦澀的微笑,不知道是在安慰秦卉還是在安慰自己:“電影市場……因為前兩年,國人有了觀影熱情,把目光投向電影時,高質量的電影太少,所以很多劣質電影就獲得了高票房。在利益的驅使下,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導演就開始制作爛片圈錢,然后觀眾買單了,爛片越來越多,這就是國內電影圈的生態環境。每年的總票房在增長,可膾炙人口的作品卻很難數得出來。至于藝術,藝術總是曲高和寡的,它從來都不是大多數人能輕易欣賞得來的。《紅玫瑰》有你,有我們自己喜歡就足夠了,票房低一點,有什么關系?” 說完,她又確定了自己心內確切的感受,這一番話既是對秦卉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紅玫瑰》確實是一部好片子,她有幸成為這部片子的創作者之一,她盡了全力去做好,事實上每一個人都把它完成得很好,那么,票房低一點,又有什么關系?市場只能決定一部電影是否盈利,而不能判定其好壞。這依然是一部好電影。 秦卉是見過杜沅為了這部戲所做的努力的,她也曾屢次陪杜沅對戲,杜沅在拍她的戲份前,總會揣摩怎么才能將人物表現得更立體,她會用很多種方式,然后再找出最好的。她原本以為,杜沅是可以憑借這部電影奠定自己在電影圈的地位的,然而…… 秦卉抿了抿唇:“是的,票房低一點,有什么關系?可這部電影,值得高票房。如果高質量的電影無法獲得市場的回報,如果好電影一直沒有觀眾能夠欣賞、不能受到喜歡,那以后我們的電影市場會變成什么樣?會不會就只有爛片了?” 秦卉有點兒悲觀,平時她和杜沅聊這一方面聊得比較多,所以一說到這些問題,她總喜歡聽杜沅的見解。 杜沅默了默,她背靠著雕花窗,頭依在窗框上,眼底泛著水面粼粼的光,聲音卻是堅定的:“不會。如果市場一直青睞于弱智腦殘的爛片,好片肯定會漸漸絕跡于這個市場。但是,觀眾的審美水平在提高,在經過幾年的爛片洗禮后,他們會更加要求影片質量,從今年的影片就可以看出,觀眾是看重影片質量的。現在,我們至少應該高興,這兩年國內電影的大盤在降,幾乎沒有票房黑馬,這是好事,說明爛片已經不再具有從前的商業價值,而好的電影終將出現。” 杜沅說著說著,就勵志煽情了一把:“在看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獨立電影人在拍電影,有很多具有文化素養的導演也沒有放棄,他們也在不斷嘗試新事物,不斷探索新的電影表達形式,不斷創造有價值的作品。還有很多,很多不出名的,我們不知道的人在為我們的電影我們的文化努力。優勝劣汰的規則仍然適用于電影市場,經過時間的大浪淘沙,總會有好的電影傳世壞的電影被遺忘。這只是需要時間,需要很多時間來完成這樣一個過程。” 秦卉默了默,隨后強笑著轉換心情:“好吧。不管票房怎么樣,這都不影響我覺得《紅玫瑰與白玫瑰》棒棒噠。我可喜歡你演的王嬌蕊了,她遇到振保是幸運也是不幸,幸運的是振保讓她學會了怎么去愛,不幸的是振保自己本身就是個渣渣,還好最后嬌蕊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對了,這幾天許佑恢復得挺好的。你昨天讓我定的機票,是上午九點四十五的,基本信息我已經用短信發給你……” 繼票房的話題后,秦卉開始和杜沅對起了她的行程。昨晚杜沅感覺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讓秦卉幫忙定了航班準備飛往b市,許佑還沒有出院,于情于理她還是要去照顧照顧的,順便商討一下往后應該怎么辦。 結束和秦卉的通話后,杜沅并沒有被自己的那一席話說服。《紅玫瑰》憑什么沒有好的票房?且不說電影本身是否值得,就是在她和韋珊的這場較量之中,她也輸得很不甘心。因為之前被她踩過演技的韋珊一定會趁熱打鐵踩她的票房,說她空有演技但商業價值低,扛不起票房,連有陳敘和周語詩加盟都不能挽回局勢,甚至可以請水軍在網絡上造謠,說之前她的炒作讓人反感,從而拒絕觀看她演的電影……這樣一來,有可能連《白蛇傳》這樣到了嘴邊的rou都會飛走。 是以,在杜沅的認知中,不管是《紅玫瑰》的質量還是她的處境,《紅玫瑰》就應該有高票房,就應該成為今年最受矚目電影之一。但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事實,或者說結果已經擺在眼前,她不接受也得接受。與其去抱怨別人不懂得欣賞,抱怨現在的電影市場不能給好電影高的投資回報率,還不如冷靜下來,讓自己接受這個結果,然后再走好下一步路。 然而…… 人并不是總那么理智的,情緒上來了,不是說冷靜就能冷靜下來的。杜沅心里依然不好受,她的電影事業,在剛開始進圈時剛邁出了漂亮的一步,還沒走遠,就迎來了第一波狂風驟雨。她就像是洪流之中的一只弱小的帆船,在風雨之中飄搖者,稍有不慎便會沉下去。 當然,并不僅僅只是杜沅覺得這部電影值得高票房,看了午夜場的第一波觀眾也期待電影能有高票房。 在電影宣布定檔日期之初,眾人就已經知道了這部電影即將面臨的強大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