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jié)
謝工子在魚兒丫頭心中高大的形象,瞬間崩塌,一去不復(fù)返—— 見魚兒愣在原地沒有動靜,謝耀懶懶的抬起眼皮子,掃了眼魚兒,懶懶的道了句:”每日記得將燭火點上,莫要讓光線刺進來,本公子去藥房,有事及時叫我。“ 說罷,拍了拍衣袍,又恢復(fù)自己優(yōu)雅貴公子的模樣轉(zhuǎn)身走了。 魚兒默默的看了眼已經(jīng)快燒盡的燭火,走過去挑了挑火苗,刺啦刺啦的聲響,卻并沒有吵醒床上的一大兩小三人。 這樣的衣服畫面,竟也是美的讓人移不開眼呢——只是,缺的那一個人,幾時方能歸來? 風(fēng)云起 第325章 謝皇后,薨了 四月末,陽光甚好,天清氣爽,正是適合小男女們勾勾搭搭,發(fā)展你發(fā)sao我臉紅的偉大愛情事業(yè)。每每男女郊外私會,開的正是嬌嫩的花兒他么的就跟被人非禮了似得,瞬間被碾壓的抬不起腦袋來。 這樣的大好春光中,一個不大好的消息突然傳來,謝皇后,自盡了。當(dāng)然,考慮到皇家的面子,自然是不能這么說的,好歹也算是宮闈秘聞了,對外只宣城,說是謝皇后偶感風(fēng)寒,薨了,老皇帝為了掩人耳目,還賜謚號靜德皇后。 消息傳來時,楚嬙正趴在軟榻上小憩,腦袋上蓋著本書,乍一聽,書嘩啦一聲,掉在了地上。 楚嬙急忙撿起書,砸吧砸吧嘴,摸著自己的小心臟道:“嚇死本寶寶了!!!” 魚兒委屈的蹲在一旁,默默的畫著圈圈,又繼續(xù)道:“十一王爺也失蹤了。” 穆元祈失蹤了? 楚嬙一驚,腦子中嗡嗡作響,不過轉(zhuǎn)瞬,卻又恢復(fù)正常。穆元祈離開,并非件壞事。人嘛,總的學(xué)著長大。 眼看著這些日子,楚嬙每日里都經(jīng)受著折磨,每天插在她身上的銀針越來越多,黑的也越來越快,魚兒的一顆心都懸了起來,之前的衣服如今套在楚嬙身上松松垮垮的,就跟偷穿了穆澤羲的衣服似得。 “魚兒啊,去,為我換上素服衣衫。” 人已死,再多的恩怨都化為烏有。 魚兒一怔,立馬轉(zhuǎn)身去給楚嬙拿衣服。 屋內(nèi)昏昏暗暗的,楚嬙也記不清,穆澤羲走了幾天了,她只知道,屋內(nèi)的紅燭換了一根又一根,她每日里,半分陽光都見不得。心里不禁溢上一點點的酸楚,穆澤羲,你怎么還不回來? “在想什么?” 突然,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擾醒了楚嬙的思緒,一抬頭,竟是謝耀。 謝耀的臉色有些不好,眼角下也染上了一片青灰色,顯然這些日子沒休息好。見楚嬙盯著自己,謝耀竟是難得的開起了玩笑:“難道是被本公子我的美貌所迷倒了?” 楚嬙嘖嘖嘴,嫌棄的哼唧道:“你都還沒倒,我怎么會倒?” 話落,謝耀笑了笑,撩起衣袍優(yōu)雅的坐在了楚嬙對面,拿起她看過的書,鄙夷道:“你這是思念穆澤羲呢還是真的突然間好學(xué)上進了?怎么看著有些不對呢?” 書中,注滿了穆澤羲的批注,楚嬙默默的紅了臉。然,瞥見謝耀的一身紫色衣衫,又是渾身一震,抿了抿唇,沒說話。 “本公子的衣服好看么?” 謝耀率先開口,竟像是渾不在意般的問道。 楚嬙一怔,不禁點了點頭。 皇后大喪,不應(yīng)著素服?就連楚嬙,都將頭上的簪子步搖取了下來。 似乎看出楚嬙的疑惑,謝耀垂下眼簾,低聲道:“這衣服,是姑母,親手做的。每年姑母都會親手為我們做幾件衣裳,就連穆澤羲,也不曾例外。” 穆澤羲,也不曾例外? 這其中,無論有幾分真心,可至少,卻是有心的。 堂堂皇后,最后淪落到自盡在冷宮的下場,想著一世繁榮,死后不過還是一抔黃土朝天,能落得什么呢? 謝耀的視線逐漸轉(zhuǎn)移道楚嬙的臉上,低嘆一聲:“我無心為姑母解釋什么,畢竟,她做錯的,太多。可,元祈,尚且年幼,姑母所做之事,雖是為他好,卻終究,不是他心中所要。說到底,這場權(quán)謀紛爭中,最無辜的,便是他了。日后無論大局如何,還請,念在元祈不懂事的份上,包容一二。” 這是來,當(dāng)說客? 楚嬙登時傻眼了,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她的樣子看起來像是那種會和穆元祈計較的人么?謝皇后是謝皇后,穆元祈是穆元祈,沒好氣的瞪了謝耀一眼,楚嬙不爽的道:“朝中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若非儲君之位已有著落,謝耀何苦來說這些? 謝耀倏地笑了起來,道:“可不是,何尚書家的小兒子跟死對頭中郎將的女兒私奔了,后宋公主據(jù)說將咱們的蕭將軍嚇得四處逃竄——” “謝耀!” 楚嬙打斷謝嘰里呱啦一堆的廢話,直入主題,“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她有些動怒了,本就在這昏暗的屋子中悶了這許多日,每天都跟來了大姨媽似得煩躁,謝耀很不巧的,吊起了楚小姐的胃口。 謝耀抬眸,眼中的玩鬧散去,看著楚嬙道:“儲君之位,穆澤羲許是逃不掉了。” 哦,要升官了?是不是會加薪啊?唔, “同時——·” 看謝耀的神色,似乎有些為難,楚嬙靜靜的看著謝耀,等他的后話。 “同時,南夏寄來了請和書和——·” “和什么?” 謝耀猶豫了片刻,嘴唇張了幾下,終是一咬唇,笑著道:“當(dāng)然是和解藥。” 解藥? 那,穆澤羲呢? 楚嬙定定的看著謝耀,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不對的地方。謝耀這廝,論jian詐絲毫不輸穆澤羲,豈會有半點破綻給楚嬙的? 只瞪著楚嬙認真的道:“你都是有主的人了,做什么還盯著本公子這般看?本公子會不大好意思的!!!” 你他么的不好意思?你他么的哪里不好意思?冠冕堂皇的在六王府跟蕭曉筱**,還當(dāng)她不知道呢?丫的,都不知道注意點影響!! 楚嬙翻了個白眼,“穆澤羲有沒有來信?” 謝耀眉頭一挑,打趣道:“竟是思春了!哎,枉費本公子辛苦為你調(diào)制良藥啊!你說說,你這般沒良心,本公子幼時怎么就那么不開眼,跟你一同上了賊船?” ——·說的她有多不堪似得—— 不過想想,打從認識謝耀以來,她可不就是跟上了賊船沒區(qū)別么?簡直就是搬進了匪窩!! “你準備準備,我讓魚兒去給你準備熱水了,今個,可能會比往常痛苦些,你忍忍便過去了。” 小爺又不是忍者神龜!!!! 楚嬙莫名的翻了好幾個大白眼,狠狠道:“我若是痛了,你便上前點來。” 上前點? 謝耀疑惑的看著楚嬙,問:“上前些做什么?本公子又不是止痛藥。” 是,你不是止痛藥,可是,咬你可以止痛啊!!! 當(dāng)然,后面的話,楚嬙并未說出口,畢竟,要給謝耀來個措不及防,咬的才能過癮。 此時的謝公子絲毫不知情,楚小姐心中所想,而他心中,卻是擔(dān)憂另一件事,面上雖帶著笑意,可終究不達眼底。 “小姐,方嬤嬤來了。” 魚兒掀開珠簾,一老婦人身著宮裝步伐穩(wěn)穩(wěn)的走進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朝著楚嬙行了一禮,又朝謝耀行了一禮,道:“王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楚嬙勉強起身坐好,讓自己的姿勢不至于看的那么難看,笑著應(yīng)了聲:“好些了。多謝嬤嬤關(guān)心。” 方嬤嬤慈愛的笑了笑,又規(guī)規(guī)矩矩的福了福身子,柔聲道:“太后娘娘說是想念重孫,想要見一見小世子與郡主,留他們與老人家做個伴,王妃娘娘這些日子身子上也不大利索,這兩個孩子,倒是讓您更加分心了。” 楚嬙的眼皮子跳了跳,皇祖母的意思,她自然是不會違背,她也知道,皇祖母是不會傷害幼子,可這又是為什么呢?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聲尖細的嗓音:“王妃娘娘安好,老奴給娘娘請安了。” 一扭頭,正是德海公公,太后身邊的紅人。楚嬙忙聲道“德海公公請起,您這么一跪,我都要摔下來了。” 德海公公笑的臉上的褶子都能用來夾菜了,捏著嗓子道:“王妃娘娘真是客氣了,太后娘娘早就想見一見重孫重孫女了,如今又聽說娘娘身子不大爽快,便差老奴來說說,皆小世子郡主進宮小住兩日,待娘娘身子利索了,再送世子郡主回來。哦,瞧老奴這記性,太后娘娘說了,王妃娘娘您身子不大利索,恐需要添置些上好的藥材用物的,便說是給您些零花錢,不多,也就千兩,說是您用光了,再跟她老人家說,可勁的花吧。” 這算是,用錢來讓自己同意? 看看站在那里的方嬤嬤,還有德海公公,楚嬙突然笑的沒心沒肺的道:“好,勞煩皇祖母了。” 德海公公一聽,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朝著謝耀福了福身子,道:“有勞江蘭侯了,太后娘娘說了,這些個日子,王妃娘娘就有勞您了,您自個,也顧著些身子。” 謝耀面不改色,微微頷首,應(yīng)聲道:“是。微臣知道。” 明明覺得兩人之間有一種話外的意思,可楚嬙怎么想都想不到,這謝耀能跟德海公公有什么牽扯。 總不至于,謝耀看上了德海公公吧? 當(dāng),這個想法還沒成型,便被楚嬙果斷的扼殺在搖籃里了,他么的,什么腦子,謝耀是蕭曉筱的菜!! 送走了方嬤嬤與德海公公,楚嬙突然間松了口氣,指著外面問:“當(dāng)真有千兩?” 謝耀的臉,突然黑了,僵硬的扭過頭,“穆澤羲若是知道你將兩個孩子只賣了千兩,還不得把你吃了?” 吃了? 嘖嘖,吃了也沒有千兩啊!! 楚嬙砸吧砸吧嘴,沒說話。太后竟是直接派德海公公來傳話,雖說的好聽,可,又哪里給她選擇的機會了?她除了同意,還能有什么辦法? 突然,楚嬙的視線轉(zhuǎn)到謝耀身上,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謝耀卻微微的側(cè)首,不動聲色的避開了楚嬙的視線,只交代了句:“服藥前,不能吃東西,恐影響藥效,你若是餓了,便喝些水,待準備齊全了,我再來給你解毒。” 說罷,竟是腳步有些慌亂的走了。 “小爺現(xiàn)在就餓了!!!” 楚嬙朝著謝耀離去的方向怒吼了句,然,謝耀只當(dāng),沒聽見。 “小姐,您喝水。” 魚兒適時地進來,動作流暢的倒了杯水遞給楚嬙。剛才謝公子交代了,餓了,要喝水。 楚嬙幽幽的看著魚兒,冷笑著道:“看來,你是想吃清蒸魚頭了啊?” “嗚嗚嗚,魚兒錯了,魚兒再也不敢了!!” 可憐的魚兒,被楚嬙這般威脅,默默的蹲在墻角畫圈圈。 “魚兒啊,去打聽一下,最近朝堂之上,都發(fā)生了些什么。”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楚嬙從不懷疑自己的感覺,如今,也是一樣。太后將穆楚兮與穆錦西接入宮中,謝耀說話奇奇怪怪,不是她多想,而是聯(lián)系在一起,似乎,總覺得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