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以往的這個時候,穆澤羲該是處理完正事過來這邊的書房了。然而今日,整個六王府,再也沒有熟悉的那道身影了。 安言無奈的掃了眼楚嬙,冷冷的道:“差不多。” “額?” 魚兒一怔,頓時一張小臉就垮了,咧開嘴,嚎啕大哭道:“完蛋了,小姐要是傻了,可怎么辦啊?” 魚兒這說哭就哭的性子,也是沒誰了。安言頭疼的看著地上蹲著哭的魚兒,又時刻注意著院門口發(fā)呆的楚嬙,心中頓時崩潰道:王爺,您還是帶安言走吧。 這他么的,太不是人干的事了。 許是魚兒的哭聲太大,楚嬙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過身,看著魚兒的方向,疑惑道:“安言,你是不是欺負(fù)我家魚兒了?” “——·沒——有的事。” 安言被楚嬙這個怨憤的眼神看的一怔,說話都慢了一個節(jié)奏。 “哦。沒有就好。” 楚嬙失魂落魄的垂下腦袋,走了進(jìn)來。 這是穆澤羲離開的四個時辰不到,楚嬙便已經(jīng)開始糾結(jié)了。 “小姐,您是不是想王爺了?” 魚兒小心翼翼的瞄了眼楚嬙,小心翼翼的問道,話一出口,便被安言一把捂住嘴巴,拖走了去。 想穆澤羲? 楚嬙石化在原地。自己這是,在思念穆澤羲? 她只是奇怪,今天的六王府似乎丟了點(diǎn)什么東西。 而且,總覺得今天吃飯都怪怪的。 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楚嬙突然抬起頭,朝著天空問了句:“穆澤羲你大爺?shù)模遣皇菐ё吡烁械氖裁磳氊悆海俊?/br> 回答她的只有風(fēng)聲。當(dāng)然,也只可能是風(fēng)聲。 暗衛(wèi)一號:王妃娘娘該不會真的傻了吧? 暗衛(wèi)二號:瞧著有些像。怎么辦,用不用去尋謝公子前來幫忙? 暗衛(wèi)一號:等等,你看到?jīng)],娘娘在做什么? 暗衛(wèi)二號:似乎,是在——·畫圈圈——· 暗衛(wèi)一號:咱們今日,似乎沒得罪娘娘吧? 暗衛(wèi)二號:廢話!能得罪娘娘的,估計也就王爺一人了。 ——· 楚嬙蹲在地上,憤憤的在地上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圈。 穆澤羲你大爺?shù)模呔退懔耍遣皇沁€偷偷的帶走了府中的廚子? 穆澤羲你大爺?shù)模€說是府中財產(chǎn)歸小爺,肯定是將最珍貴的東西拿走了。 ——· 然,這六王府中,最珍貴的,莫過于一顆真心。只是,楚嬙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也不愿承認(rèn)。 此時此刻,正在行軍的穆澤羲,突然打了個噴嚏,抬起頭,失神的看著遠(yuǎn)方,眉頭不禁緊緊的蹙起。 “王爺,屬下去給您取披風(fēng)。” 孟毅急忙策馬到穆澤羲身邊,低聲詢問道。 這一路上,穆澤羲都是心不在焉的,時不時的還回頭去看什么。然而,來時的路上,什么都沒有。 穆澤羲搖了搖頭,淺淺一笑,道:“不必了,披風(fēng)在本王身上。” 孟毅一看,頓時嚇了一跳。之前隔得遠(yuǎn)沒看清,如今靠近了,才發(fā)現(xiàn)穆澤羲身上遠(yuǎn)看還不錯,近看簡直要命的披風(fēng),竟然真的是披風(fēng)——· “孟毅,將這封信傳回去吧。” 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孟毅。 這是他早上出發(fā)前寫好的信,直到現(xiàn)在才拿給孟毅。 “王爺,您這才出發(fā)呢——·”就開始寄信了? 孟毅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他孟毅最不會的就是寫東西了,雖然識字,卻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他就喜歡有話當(dāng)面說。 穆澤羲失笑道:“許是她此時正無聊,看下信,許是還能打發(fā)了時間。” 他推算的不錯,楚嬙此時確實(shí)無聊,以至于都無聊到畫圈圈詛咒穆澤羲了。 出征的隊(duì)伍繼續(xù)前行,穆澤羲身上的那件披風(fēng)似乎格外顯眼,但是有些人就是有那種能力,再丑的東西,在他身上,就是能穿出一種讓你震撼的效果來。穆澤羲便是那種人。 風(fēng)云起 第261章 心都交出去了,信他又何妨? “聽說你今日在背詩?怎的想起來背詩了?” 許言玉一臉好奇的打量著楚嬙,似乎不大相信,背詩這種事是楚嬙能做出來的。 當(dāng)然,知道楚嬙那些糗事的人都不會相信,楚嬙竟然會背詩。畢竟,站在人類智商的科學(xué)角度來說,一首詩能背上一個月,大抵就算是弱智了。可楚小姐這模樣,看著著實(shí)是不大像弱智。 楚嬙不好意思的將手中的筆放下,說真的,她也開始懷疑以前的楚嬙腦子是不是對詩詞免疫啊,記別的東西速度倒是不錯,一到詩這兒,就死活卡不出來了。 穆澤羲走了已有十日,楚嬙才背了半首詩。然而,穆澤羲說過,背完三首詩,他就回來。 三首詩——啊——· 他么的誰發(fā)明的詩這玩意兒的啊——!!!真他么的禍害! “聽魚兒丫頭說,你現(xiàn)在連鳥巢都不管了,每日就呆在屋子里背詩?” 楚嬙嘿嘿一笑,目光呆滯,似乎有些朝著書呆子進(jìn)化的趨勢。然,楚嬙這種書呆子的架勢又與沈瑾祎不同,人沈瑾祎那智商擺那,楚嬙頂多就是憂傷擺那。那小眼神遲鈍,憂郁,還帶著幾分傻氣。 許言玉渾身一顫,急忙過去拉住楚嬙,緊張道:“你這是怎么了?” 這副模樣,看著當(dāng)真是讓人心疼至極。 其實(shí)穆澤羲走的前兩日,楚嬙還沒什么反應(yīng),也就是每天瞅著院門口,從第三天開始,就開始勤奮背詩了。但是好在她也算是比較懂事,似乎很顧著自己腹中的孩子,所以吃飯睡覺倒是按時。 “許jiejie,你說,怎么背東西才能快些呢?” “這個——我倒是也不知道如何算快的,只是,很多東西,讀多了,自然便記住了。你倒是為何突然想起背詩了?” “我——我沒文化,太可怕了。所以背背小詩。” 她自然是不好意思直接說自己是因?yàn)槟聺婶说木壒剩吘梗@種話說出來,顯得太過矯情。 “你可別這么說,聽聞當(dāng)日,你又去大鬧國子監(jiān)了?我聽你表哥提起,還好奇著呢,你竟是背出了一首詩來!看來六王爺果真是將你調(diào)教的不錯。“ 看來六王爺果真將你調(diào)教的不錯—— 臥槽!!!怎么就變成穆澤羲那貨調(diào)教她了呢? 不知怎的,楚嬙一聽見別人提起穆澤羲,就覺得有種空落落的感覺,視線不自覺的就飄啊飄,飄到了書房的方向。 “我聽說,每日都有六王的書信快馬加鞭送來?瞧著六王爺對你這般上心,你倒也好生的在府中等候他歸來便是,整日里愁眉苦臉的,倒不像你了。” 穆澤羲卻是每日一封書信快馬加鞭的傳來沒錯,但是每次信中都只有一句話,安好否? 安好? 不大好,總覺得自己含在嘴里的紅燒rou被人搶走了。 不好? 吃得好喝的好,還有人陪著,伺候著,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所以迄今為止,楚嬙竟是一封信,都還沒回。 書房中作廢的信倒是有許多,卻沒有一封信是被寄出去的。 楚嬙想著,還是省點(diǎn)馬力吧,這年頭,做一匹馬也不大容易。 想著想著,楚嬙的情不自禁的便嘆了口氣,心中各種情緒涌上來,擾的她整顆心都亂了。 “許jiejie,從這里,前往齊陽城,需要多久?” “若是天氣好的話,速度快,半個月便到了,速度若是慢,只怕是少則一個月。” 齊陽城乃大圣的門面,后宋來犯邊境,最重要的便是齊陽城,可是,面對實(shí)力雄厚的后宋,此戰(zhàn)只怕為難。 一聽需要半個月,楚嬙頓時就跟渾身的力氣被抽走了一下,整個人都空了,低聲呢喃道:“丫的真是龜速前進(jìn)啊——” “嬙兒,你不要見怪,魚兒跟我說,覺得你近些日子怪怪的,我看你這神色,似乎是有心事。你若是愿意相信我,便跟我說說,許我能幫你整理整理?” 都道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楚嬙心里的疑慮確實(shí)已經(jīng)糾纏她許久了。魚兒雖聽話,但是這些東西,她不會懂,她一心的想的,便是如何讓自己與穆澤羲恩愛。然,她都沒看明白,在她與穆澤羲之間,一個是王爺,一個是嫡女。一個肩負(fù)重任,一個卻只想簡單快活一生。 緩緩的抬起頭,楚嬙頭一次有一種迷茫的感覺,問道:“許jiejie,若是表哥在大局與你之中,選擇了大局,卻傷害了你,那你會怎么做?“ 楚嬙話一說,許言玉就跟蛔蟲似得,將楚嬙心中的想法讀了個七七八八。當(dāng)下便認(rèn)真道:“楚meimei,沈瑾祎與六王爺不同。若是沈瑾祎在大局與我之中選擇了大局,我反而會覺得這就是他,因?yàn)樗揪褪悄菢右粋€人。這輩子,他唯一能夠傷害到我的就是,不愛我。可六王爺不同,與他而言,許不是一個選擇的問題,而是他心之所向的問題。我不知你與六王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但是楚meimei,如若有一人,能為我****早起煮羹湯,我一皺眉,他便緊張,我想,我大抵什么都不會管了,全心的去對他好。“ 許言玉是那種性情中人,楚嬙早就知道,否則也不會追著沈瑾祎那種呆子那么多年。但是同樣也是許言玉的話提醒了楚嬙,或許,在大局與自己中,穆澤羲,從未做過選擇。大局在他手掌之中,而自己,也被他緊緊的拉在手中。 “那次被容淺截去,一路上我都十分害怕,但是我又想著,沈瑾祎定然會想辦法救我的。以他的聰明,一定可以發(fā)現(xiàn)些什么蛛絲馬跡的。既然我連心都交出去給他了,信他又何妨?“ 心都交出去了,信他又何妨? 楚嬙啊楚嬙,這么簡單的道理,你竟是也能跟豬腦子似得,繞了這么久還看不透?你他么的人都睡了,幾次又差點(diǎn)死了,怎么能不明白這么淺顯的一個道理呢? “楚meimei,人生太短,別把那么多的時間浪費(fèi)在你猜我猜你猜不猜的把戲上,白白讓兩人心中不舒服。想必,戰(zhàn)場廝殺,也不敵心事重重來的累。” 捋了捋耳旁的碎發(fā),似乎腦袋都變輕了許多,“許jiejie,你說說,你這般剔透,表哥到底是上輩子拯救了世界怎么著,居然能找到你這么聰慧的媳婦兒!“ 這話說的許言玉的臉唰的一下就紅透了,整個一白脖子紅臉蛋,與頭上的那只紅瑪瑙釵子倒是十分的相配了。“怎的每次我來開解你,卻總是能被你取笑了去呢?” 上次楚嬙生病那次也是,明明是應(yīng)六王爺穆澤羲所托前來探望楚嬙,反過頭來也是被楚嬙打趣了去,歷史是何等驚人的相似,然而許小姐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忘記了楚嬙的劣根。 “得,我可不敢胡亂取笑你。只是,我確實(shí)是無聊的緊,而許jiejie你又恰好在——·”所以一不小心的就,笑了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