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 頓時,所有的人都閉嘴了。 六王爺啥意思? 你傻啊!還不懂! 人王爺的意思就是,我就是要我媳婦在這,你有意見?有意見出局。 所以,眾人只得聽之任之,然后繼續討論正事。 雖說這群學子比較嫩,但畢竟出自國子監,見解之上還是勝了平常人許多。沒多一會,便商討出了結論,紛紛起身告辭。 人都走了,穆澤羲這才笑著起身走到楚嬙面前,緩緩的半蹲在她面前,用袖子一點一點的將楚嬙臉上花了的妝容以及沒擦干凈的東西一點一點擦去。 一邊擦,還一邊無奈道:“楚嬙,你出門都不帶照鏡子的么?” “我——·” 楚嬙剛準備說話,便聽見穆澤羲又道:“還是說,鏡子已被你照碎了?” 臥槽!!!你才把鏡子照碎了呢!!! 粗強氣悶之下,沒好氣的白了穆澤羲一眼,后者卻是十分淡然的接下了這個白眼。 “穆澤羲你大爺的!!!我!!!!”話到嘴邊,楚嬙才發現,自己竟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或許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分別。又或許是因為,她腦海中,還有些問題沒有答案。這種糾結的情緒反復的折騰著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楚嬙覺得自己這般沮喪。 穆澤羲靜靜的看著楚嬙,等候著她的下文。 然而,時間被狗一口一口的啃掉,卻都沒看見楚嬙的嘴再張開。 過了許久,楚嬙煩躁的甩甩頭,迅速起身,“我還有事,你先忙。” 說罷,便不給穆澤羲任何說話的機會,自己直接跑了。 案幾上,還擺著楚嬙端來的嚇跑了眾國子監學子的毒食,薯條。 而那么絕冠天下的六王爺穆澤羲,此時竟是呆呆的看著那一盤望著十分駭人的吃食,嘴角不自覺的便彎了起來。 朝著某暗處喚了聲:“安言,我有東西給你。” 昨日一夜輾轉,有些事,楚嬙許是還沒想明白,但是穆澤羲,卻已是明白了七七八八了。此生唯楚嬙一人,除非他死。否則,汝安寺,陪在楚嬙身邊的,只能是他。 風云起 第259章 臨行 距離穆澤羲出征,還有九個時辰。 從書房出來之后,楚嬙就把自己關在屋內,任何人不得進去,不知在做些什么。 魚兒焦急的在門外走來走去,急的都快哭了。然而,卻礙于楚嬙的吩咐,卻不敢去敲門打擾楚嬙。 “孟毅,你,你快去請王爺過來吧,娘娘這般為難自己,這都午時了,還沒出來!!!” 若是往常,楚嬙在屋內呆那么久,魚兒一點都不擔心,但是這一次不一樣,楚嬙是讓人搬了家伙進去的。 對于楚嬙來說,針線比刀劍還要兇險。 畢竟若是刀劍,魚兒就絕對不會擔心會傷到楚嬙,可是若是針線,那就不一定了。 然,孟毅卻苦了臉,這,一邊是未來媳婦的話,他不敢不聽。可是,王爺也讓人圍住了馨雅苑,似乎在與安言談論什么重要的事,不讓人靠近。 “你去是不去啊?” 魚兒急了,朝著孟毅便大聲的吼了起來,自家小姐這若是再多呆一會,許是就要出事了。 孟毅撓著后腦勺,十分為難的站在原地。 突然,緊閉了好幾個時辰的門,終于是打開了。 楚嬙站在門口,臉上到處都是墨汁,比早上那德行更要嚇人。 “小姐,小姐您要嚇死魚兒了!!!” 魚兒一看到楚嬙,就撲了上去。 楚小姐的整張臉,也就露出那兩顆滴溜溜可以轉動的眼珠子還能證明,這是人臉,并非黑熊怪。 楚嬙疲憊的問道:“魚兒,你能找個人幫我一下么?我不太會穿針。” 魚兒一怔,錯愕的看著楚嬙,眨巴著眼睛問:“小姐做什么?穿針魚兒會啊。您要做什么,您說,魚兒幫您做便是。是荷包還是錢袋還是錢包?” 熟知楚嬙脾性的魚兒絲毫不考慮楚嬙是有別的用途,然,楚嬙聽到這話,果斷的黑了臉,悶聲道:“他的戰衣,就差縫一下了。” 其實說是戰衣,當魚兒看到楚嬙的作品之后,才發現,這東西,勉強成為披風都為難了。 但是,說真心的,披風上畫上去的竹子倒是有些像。只是,那地上堆著的黑色的東西是個什么? 楚嬙才不會告訴魚兒,她放棄了戰衣,轉而裁了塊布,用竹條蘸了墨汁,印在布上,一根根竹條便出來了。 “小姐,您這是打算給王爺做披風?” 楚嬙點點頭,披風簡單啊!!!一塊大布,領子出一折,一縫,往中間穿一根繩子,便可收縮了。這許是史上,最丑的披風了吧。 魚兒忍著嘴角的抽搐,默默的給楚嬙穿針引線。 昨日被扎了那么多次,今日楚嬙總算是有些經驗了。 “小姐,您這是,給王爺做的?” “恩。” “這是,給王爺裝干糧用的?” “——這是披風。” “哦哦,乍一看還真不像披風。” 魚兒說完,便發覺楚嬙的眼神越來越陰森,于是果斷的選擇閉嘴了。楚嬙現在的臉色,并不太好。 “魚兒。” “在,小姐。” “你說,這么丑,他會帶著么?” 楚嬙都已經放棄了讓穆澤羲穿了,只要他帶著,也算是不辜負她的一番努力吧。 她一直告訴自己,這么拼命的為穆澤羲做戰衣,不過是因為兌現承諾。但是心里有一塊,卻莫名的覺得難受,這種難受,一直加深——· 距離出征,只剩三個時辰。這披風,確實是丑。 楚嬙突然一把拽過自己做的那件披風,將它丟到了一邊,就當自己沒做過吧。這么丑的東西,穆澤羲想來,也不會帶上。 穆澤羲忙完事情,來到怡和院的時候,楚嬙屋內的燈已經熄了。 睡了? 一股低落的情緒迅速蔓延開來,只這樣站在院中,靜靜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嘎吱。”一聲,門,就這樣毫無預兆的緩緩打開了。 黑暗中,楚嬙站在門口,眼神清明的看著門外的穆澤羲,兩人相對無言。 本以為就要這樣沉默下去,卻不想,就在楚嬙快忍不住的要罵人的時候,穆澤羲總算是開口了。 “我以為,你睡了。” ——楚嬙怔怔的看著穆澤羲,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見楚嬙沒說話,穆澤羲垂在袖子中的手緩緩的捏了起來,苦笑道:“明日一早,我便走了。” “哦。” 楚嬙悶悶的回答了聲,鼻子酸酸的,就跟喝了醋還他么的嗆著了自己一般。 說完,兩人又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有很多時候,其實不是沒話說,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就像楚嬙,對著空氣都還能吼一句穆澤羲你大爺的!然而真的面對著穆澤羲的時候,卻是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這種靜謐的夜晚,一人站在門口,一人站在門外,卻沒有一個人再主動說出一句話。 片刻過后,穆澤羲緩緩的勾了勾唇,柔聲說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蓋好被子。” 許多次,楚嬙都是半夜醒來找被子,然后發現被子在床下。也就穆澤羲睡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才能稍微的安分些吧。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明日穆澤羲就離開,楚嬙才突然發現,若是許久見不到穆澤羲,她是不是就沒有早膳吃了? 冬天快來了,是不是沒人給他暖被窩了? 見不到穆澤羲,其實,還是會失落的吧? ——其實,見不到穆澤羲,還當真是不大好的。 作為楚小姐的自動提款機,作為楚小姐的私人大廚,作為楚小姐的暖床美男,太多的太多,總之越想,楚嬙就越覺得心里憋了口氣,喘不過來氣。 持久沒有等到楚嬙的回應,穆澤羲自嘲的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 這樣的夜色,還是有些微涼的。 “穆澤羲!” 突然,楚嬙還沒反應過來,話已出口。穆澤羲的腳一頓,轉過身,月色下,他的那張臉似乎更好看了,周身裹上了一層淡淡的月光,整個人就像是從月亮上走下來的一般。 “恩?” “你,你不進來坐坐?” 想了想,楚嬙這才猶豫著說出了這句話。當然,請刨除這句話自帶的的意思,楚嬙保證,自己絕對沒有邀請的意思,只是,只是單純的想跟穆澤羲一起坐坐而已。 穆澤羲似乎震驚了一下,眼神閃爍了兩下,便應聲道:“好。” 楚嬙紅著臉逃也似得進了屋,似乎還怕穆澤羲想歪了般,故意挑了處離床比較遠的位置做了下來,端端正正的坐著,表情嚴肅。 這般情形,也算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了。想當初楚相拎著楚嬙的耳朵教導她要坐有坐相,楚嬙都不為所動。如今,竟是這般自覺的規規矩矩的坐著。 穆澤羲一進去,便沒忍住,輕聲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