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不止是記得,根本就是難忘。穆澤羲這本子經歷過的刺殺大大小小無數,但是,印象最深的,便是南山那次,還有那日有楚嬙的那次。一次,是死里逃生,一次,是擔驚受怕,怕楚嬙出事,怕自己牽累到楚嬙。 謝耀推著自己的輪椅,朝前滾了一點,端起一杯茶,緩緩的開始講了起來:“那日,容淺告訴我,說你去衍慶宮中,稍后便會回來。南山里皇宮并不是很遠,策馬前去,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可是,我聽聞你在皇姑父那里,自然也沒有多想。之后,你便出了事。那時,我也未曾多想,并未察覺此事與容淺有關。可是后來,有一日,我去藏書閣找一本醫術的時候,途徑一座廢棄的宮殿,聽見里面有動靜,便進去,卻看見——” 說到這,謝耀有些遲疑的看了穆澤羲一眼,見穆澤羲神色如常,便咬了咬牙,說了出來:“看見容淺與一個男子顛鸞倒鳳,那男子似乎是握有容淺的把柄,且斷斷續續的,只聽清楚那男子說起那日南山,便被發覺。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那男子便消失不見。待我想追去之時,已經晚了?!?/br> “你何不當時便告訴我?” 穆澤羲沉著臉,顯然是已經預料到了這些,但是,卻沒有說出來。 被穆澤羲打斷,謝耀十分的不爽,白了穆澤羲一眼,繼續道:“容淺也逃得很快,我再回那里時,她早已不見了。我有何證據去告訴你?” 這就是自作自受,謝耀多次逗弄穆澤羲,所以謝耀的話的真實可靠程度,在穆澤羲那里,就是狗嘴里吐出象牙的幾率。 穆澤羲想了想,皺起了眉頭。 見狀,謝耀又涼颼颼的道:“我曾多次暗示于你,容淺并非善類,卻徒勞無功,你只當我為了嬙兒故意這般說,對容淺更是照顧。后來,我便找了容淺單獨談及此事,容淺卻是一臉的無辜,告訴我她是有苦衷的,我本想告訴你實情,可是那日,你容淺又為救你中毒,我說什么,你都聽不進去。所以,憤怒之下,我便離京了?!?/br> 所以,你說說,這事,能怪我? 講完這些,謝耀自嘲的笑了起來,看著穆澤羲,放佛再說:怎么,要跪著認錯??來來來,本公子收下了。 誰曾想,穆澤羲卻是一罐子就丟了過來,冷冷的道:“腿斷了,應當還是可以喝酒的?!?/br> 腿斷了——腿哪里斷了???明明只是折了!??! 謝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拿起酒猛地灌了一口,頓時便驚訝了,抬頭詫異道:“你竟是舍得拿出你珍藏了十幾年的好酒?怎么,想道歉賠禮?” “昨日這酒被老鼠刨了出來,今日恰好便宜了你?!?/br> 穆澤羲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謊話,明明是想要賠禮道歉,但是卻說成這種不屑的樣子。 “該不是是被你刨出來了吧?” 謝耀又飲了一口,調侃道。 這酒,穆澤羲珍藏了多年,在他還沒離京的時候就埋在地上,如今,倒是被刨出來見天日了。其實,謝耀不知道,這酒,本就是穆澤羲埋著本想在謝耀弱冠之日拿出來喝的,結果,謝耀卻是沒等到那一天,就跑了。 這叫什么?這就是沒口福。 你說說,人家埋好的酒你都喝不到,幾個出息? 穆澤羲斜睨了謝耀一眼,道:“你若是不喝,可以拿去討好蕭曉筱。據說蕭曉筱嗜酒成性,見到好久就撲上來,不知是真是假。” 臥槽—— 謝耀公子一口酒噴了出來,哪里還見得到半分儒雅的形象?當即便被穆澤羲嫌棄了,皺眉道:“京城中的女子可曾見過你這番德行?” “楚嬙可曾見過你如今的嘴皮子?” “自是見過?!?/br> 穆澤羲挑眉,甚是得意的回答。不僅見過,還****品嘗。 見穆澤羲臉上的怒氣似乎已消散,謝耀便松了口氣,幽幽的擦掉酒漬,道:“你還真是——寵妻過度啊?!?/br> “我的妻子,難道還讓他人寵不成?” “我本以為,薇兒即便是有了皇姑母的旨意,也得被你丟出去。倒是沒想到,元祈也會插一腳??磥?,你家元祈對嬙兒,倒是袒護啊?!?/br> 這話說的,酸溜溜的。謝薇于謝耀而言,是meimei。楚嬙于謝耀而言,是妹子。兩邊他幫誰都不好,不幫更不好。所以也像是夾心餅干,左右為難。 穆澤羲輕笑了一下,道:“本是將她丟出來的,元祈卻攪合一番,何況,若是當真將她丟出來,只怕是落了你的面子,嬙兒心中過意不去,所以,只要她不打擾到我與嬙兒,相信不用幾天,以元祈的能耐,定然能讓她自己離開的?!?/br> 這就是借刀殺人。而且那把刀還傻樂呵,求著自己用,既然如此,為何不用?能不讓自己動手費力氣的,就不動手。每日照料楚嬙,也是一件需要心力的事情,沒得再別的無趕緊要的事情上花費多余的心思。 “唔,你倒是護著嬙兒,她若是會過意不去,便不會留著薇兒在六王府任她逗弄了?!?/br> 想想江陰之時,謝薇被楚嬙下城那副德行,就能想到現在,謝薇在六王府,看似飛揚跋扈,實則卻是不好過。楚嬙,豈是好惹得?更何況,還有穆澤羲這個‘懼內‘的人在? 這么一想,謝耀就覺得甚是煩憂,為何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塌糊涂,謝薇那邊也不肯消停點呢? “今日你來,就是為了確認此事?” 穆澤羲實誠的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木匣子,直接扔給謝耀,道:“除此之外,我知你在尋冰葉草,早些年便已找到,一直忘了給你。” 忘了給——· 還是根本就是心中有怨氣,沒想著給? 真是的,非要等到一個答案才給?。?!小氣?。。?/br> 謝耀急忙接住冰葉草,翻了個白眼道:“這么寶貝的東西,你說扔就扔?” “當初那么珍貴的琴,你不也是說斷就斷嗎?” 又來了——收起綠綺琴,確實是謝耀理虧??墒?,這不是因為心中太憤怒了嗎?一個沒忍住,便砸了琴。 “你如今不是修好了嗎?” 想了想,謝耀便甚是不滿的瞪了眼穆澤羲,身為男人,還是身為王爺的男人,怎么能這么小氣? “那也是我修好的。” 穆澤羲淡淡的回答,突然又想起一件好玩的事來,問道:“說起來,你將容淺踹下馬車那次,便知曉了這些事嗎?” “廢話?。。〔蝗粵]事我干嘛踹她?” “我以為,是你腿有抽筋了——·” “哦——·是想踹她,結果腿又抽筋了,便連著踹了兩腳,她就掉下馬車了——·” “謝耀,下次對女子,還是客氣點吧——·” “本公子儒雅的形象深入人心,不需要做作。倒是你,人前高不可攀,人后腹黑陰險,也不知嬙兒當初到底為何會看上你!” “自然是,我禁女色,而你,不近女色。” “穆澤羲——本公子傷好之后,定然要跟你好好比試一番!” ——· 謝府許久沒有這么熱鬧了,也許久,沒有聽見謝耀與穆澤羲嬉鬧了。每個人,無論看似多么的高冷,其實你要相信,他們的本質都不是如此的。類似,穆澤羲。 風云起 第215章 你不能對我要求太高 這日,一大早的楚嬙就被拎了起來,并被告知,今日去練武場cao練。 穆澤羲甚是嚴肅的警告楚嬙,若是沒有讓他看到箭袖這種東西的話,哼哼,以后就別想吃到玉寶齋的八寶鴨等一系列美食了。 楚小姐大怒,將自己的錢袋往桌子上一丟,甚是理直氣壯的道:“小爺不差錢?。〕允裁床荒艹??” 然,楚小姐忘記了,這些銀票,都來自于穆王爺,也就是說,上面有穆的字樣。 但是,比這更慘的,是穆澤羲接下來的話:“本王的地盤,還制不住你?” 臥槽?。。⊥诉@茬??人穆澤羲是玉寶齋的幕后大boss,若是穆澤羲說不讓自己去玉寶齋,那即便她有錢,也沒用啊。 頓時,楚嬙的一升老血就吐了出來,真真是失誤啊—— 現在一對比,楚嬙才發現自己有多失誤。 一,t雖說楚嬙名下也有財產鋪子,但是多時娛樂休閑類,什么飾品鋪子,什么鳥巢戲院,這他么能填肚子??不能?。?!而穆澤羲,光楚嬙知道的,就玉寶齋,上次看了下六王府的賬本子,大大小小的各處來的賬本,堆了那么多,當真是苦了她了。所以說,別跟穆澤羲比富,簡直就是找虐。 其次,楚小姐雖說是霸道了點,暴力了一點,但是,人穆澤羲他么的是個王爺,這萬惡的朝代,即便她楚嬙還是王妃,又是相府的嫡小姐,那又如何??在穆澤羲這閃亮的光環之下,都算個屁?。。。?/br> 所以說,楚嬙當真失誤了。他么的下輩子投胎跟穆澤羲換換算了。 當楚嬙磨磨蹭蹭的晃悠到練武場的時候,整個練武場,就只看見穆澤羲一個人,一身深藍色的勁裝,襯得穆澤羲整個人高挑又纖細,但是一個背影,就已迷倒了一片人。 楚嬙此時才明白了一句話,主要看氣質。就穆澤羲這氣質,就算是沒了那張臉,想必也是美男一枚。 幸好,這美男跳到自己的賊窩了。哈哈哈—— “過來?!?/br> 穆澤羲正在練劍,一扭頭,發下楚嬙過來了,當即便將劍隨意的朝著旁邊的劍鞘里一扔,準確無誤的將劍插在了里面。這動作,行云流水,帥氣到了極致。 楚嬙雙眼冒著桃心,一臉嬌羞的扭了過去,嬌嗔道:“穆王爺,要不,您將方才那動作,再演練一遍?” 這話,只換來了穆澤羲的一個淡然的眼神,便見穆澤羲一把將楚嬙拉了過去,在她的手掌上纏上了一層紗布。 “女子柔弱,容易受傷,莫要傷了手?!?/br> 明明是十分溫暖的話,卻被穆澤羲用冰冷嚴肅的一張臉說出來,頓時楚嬙就覺得心中好笑,這個男人,真是——·哎。關心就關心自己唄,還裝出一副小爺我只是隨口說說的樣子。 之后,穆澤羲又抬起頭看了眼楚嬙的頭發,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道:“日后若是來練武場,便將頭發挽起來。否則你笨手笨腳,頭發與劍纏在一起,倒是麻煩。” 楚嬙雖然將頭發高高的束了起來,但是,無奈女子的頭發當真是太長了,難免會礙事。 交代完這些,穆澤羲便從一旁的地上挑了一柄比較短一點的木劍,遞給楚嬙。 “穆澤羲,我想用那個?!?/br> 想她楚嬙,好歹也是打過架的人,怎么能用木劍??這種東西,還是留給穆元祈玩吧。 穆澤羲卻皺起了眉頭,不悅道:“你雖有底子,但是練劍與近身rou搏不同,你講究的是靈活,但是練劍講究的卻是精妙?!?/br> “可是——·” 楚嬙看了眼穆澤羲剛才用的劍,委屈道:“我還是想用那個。” 穆澤羲深吸了口氣,無奈的道:“你先用木劍練著,這里每一把木劍的重量都不同,待你能夠適應這里最重的木劍之后,許是就能拿起那把劍了?!?/br> 臥槽——· 他們的,這是,鄙視自己??? 楚嬙一個氣憤之下,便猛地邁著自己的小短腿,朝著那把劍而去,伸出手猛地一拔——·再一拔—— 臥槽!!這么重?。。?! 楚嬙松開手,運了口氣,使出自己吃奶的勁兒,猛地將劍拿了起來,頓時,整個人的臉都憋紅了。 我擦——為什么穆澤羲方才耍這把劍耍的這么輕松,這么瀟灑——實際上竟然這么重—— “現在知道了?” 穆澤羲忍著笑,走過來將楚嬙拉到一邊,將木劍塞到她的手里:“無論是飛刀還是箭袖,只能傷人,若是遇上高手,便沒什么作用。匕首雖然夠靈活,但是,也相當于把自己置身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