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良久之后,老皇帝揮揮手,無力的道了這么句。 穆澤羲恭敬的行了禮告退,身影消失在御書房內。 “江孜啊,你說,朕是不是不如朕的兒子啊?” 屏風后緩緩走出一個老太監,正是每日伺候著皇帝的太監總管,江孜。這個陪伴了皇帝大半輩子的太監。 “奴才覺得,六王爺確實長大了。只是,陛下當年也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小六兒說的對,這不過是朕給自己找的借口。朕為所愛之人,什么都沒做。唯獨做的,許是保住了她唯一的孩子吧。” 老皇帝緩緩閉上眼,輕聲道:“江孜,擬旨吧。六王妃,賢淑端良,與六王爺伉儷情深,朕殊寵之,特許六王不遵祖宗之訓——” 六王府,楚嬙正蹲在地上嗑瓜子,突然看見一群身穿太監衣服的人進來,扯著嗓子道:“圣旨到。” 楚嬙四下看了看,道:“六王爺不在,大伙先喝杯茶,不急啊。” “六王妃娘娘,這是您的圣旨。” 江孜堆著滿臉的笑,仔細的打量著楚嬙。這個王妃,一身豪氣,且一看便是睿智之人,難怪六王爺為了她,愿意清空六王府,此生只娶她一人呢。 當你被一個美男認真的看著的時候,正確的表情應該是,嬌羞。當你被一個美男認真的看著的時候,許是也應該嬌羞之后抬頭告訴她:“看嘛?沒見過美女? 但是,沒人告訴楚嬙,當被一個太監看著的時候,該做出怎樣的一副表情才算是正常。所以,楚嬙正認真的思考著,不然,自己直接說一句:看嘛,沒見過美女? 但是,這句話還沒出口,就被江孜的細細的嗓子打斷了:“六王妃接旨。” 臥槽!!!!都沒叫齊人,就喊自己接旨?這前戲都不要了? 楚嬙突然有種痛恨電視劇了,丫的,盡是欺騙她弱小的心靈的東西!!! 于是,在江孜的注視之下,楚嬙緩緩的下跪,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腔調道:“臣妾接旨。” “六王妃穆楚氏——” 一片靜謐。 旁邊似乎有人呼吸。 臥槽!!!是誰!!! 楚嬙猛地抬起頭,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張大臉嚇了她一跳。 “六王妃娘娘,接旨吧?” “哦哦——” 楚嬙急忙從江孜手里接過黃色的圣旨。這玩意,摸著手感不錯,應該值不少錢。 剛才江孜念了一通,皆是白話文,楚嬙基本上都沒怎么聽明白,就是覺得,他么的,到底要表達什么意思啊? 她怎么能聽不懂呢? 但是,這個反應,在江孜看來,就是寵辱不驚!恩,很好!!很有大家的風范!! 所以,一直到江孜離開,楚嬙還抱著圣旨研究著,這他么的到底要表達個什么意思啊?湊字數也不是這個意思啊? “小姐,許府送來的請帖。” 魚兒性情甚好的捧著一封請帖過來,行走間,虎虎生風。多日的鍛煉,魚兒的殺豬刀技術,已經是六王府首屈一指的了。 楚嬙抬頭,朝著魚兒招呼道:“過來,過來幫我瞧瞧,這是個啥意思?” “圣旨?小姐,剛才來宣旨是何人?” “我他么哪知道是何人啊!!不就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公公嗎?” 魚兒頓時捂著嘴巴,驚訝道:“我的小姐哎!!!江孜公公親自來宣旨,您就這么讓他走了?” “不走做什么?把他關起來,讓你觀賞一番?” 楚嬙無奈的翻了個大白眼,江孜的名聲,楚嬙是聽過的。似乎是那種國家大事的那種特別重要的圣旨,才會由他親自去。難道,這個圣旨上,寫的是啥大事? 楚嬙突然展開圣旨,再一次的念了起來。 ——· 片刻之后,再次的一片靜謐。 “小姐,您掐我一下。” “哦。” 楚嬙狠狠的在魚兒身上掐了一下。 魚兒疼的渾身一個哆嗦,再一次道:“小姐,您再掐我一下?” ——·有病吧這丫頭—— 楚嬙搖了搖頭,再一次在魚兒的身上掐了一下。 這下,魚兒突然一把抱住楚嬙,哽咽道:“小姐,您終于熬出頭了!!!六王府再也不會有女人進來了!!!魚兒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哎呀,太激動了!!!” 這——六王府再也不會有女人進來了? 楚嬙突然想起昨夜,穆澤羲跟她說的話,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圣旨,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怎么能做到王府再不進女子呢? 魚兒深吸了口氣,知道楚嬙不會懂得,便主動解釋道:“小姐您知道,古代的帝王,若是真愛一位女子,違背祖訓,散盡后宮吧?” 楚嬙點頭。這個,聽說過。 “王爺這是,求來了一道,散盡后院的圣旨啊!!!” 散盡后院—— 我擦,這么認真—— 風云起 第206章 游湖 許言玉遞上請帖,邀楚嬙次日去游湖。 六月的時節,游湖,倒是頗有詩意。 楚嬙作為一個粗人,都開始覺得,游湖這種雅事,偶爾還是要進行一番的。 “讓安言跟著吧。” 用完早膳,穆澤羲十分不放心的看著楚嬙。今日楚嬙換上了一聲水紅色的流蘇百褶裙,頭上簡單的插著一支步搖,與衣服很搭。 楚嬙無奈的扭過頭,看著穆澤羲,第無數次的拒絕道:“兩個女人出去,一個大男人跟著做什么?聽一下女人的小秘密?” 穆澤羲挑眉,反問:“你還有秘密我不知道?” 額——完了,說錯話了—— 楚嬙吐吐舌頭,迅速的跳到一邊去,再跟穆澤羲折騰下去,又得重新換身衣服了。 跟穆澤羲討價還價之后,雙方各退一步,穆澤羲晚些時候親自去接楚嬙,楚嬙不許在船上胡鬧。 對于這個協議,楚嬙是拒絕的,他么的,穆澤羲怎么知道自己會在船上胡鬧?沒辦法,一切歸根結底為,都是穆澤羲太了解她了。 在上馬車的最后那一刻,穆澤羲最后一句話飄了進來:“若是敢多其他男子一眼,明日便別想吃八寶鴨了。” 哇哇哇——八寶鴨——奔著美食,楚嬙果斷的點頭同意。也不管自己做不做得到了。 反正,沒有人跟著,即便是她看了美男,穆澤羲能知道? 自己難道還會在臉上寫上小爺我看了美男了? 當然,是不會的。 但是,楚嬙忘記了,以穆澤羲的聰明才智,隨便一套,便能知道了。 就像上次,楚嬙半夜偷吃了兩只脆皮雞,本以為穆澤羲不知道。誰知道人穆王爺只說了句:廚房今日做了一只脆皮雞,愛妃要來點嗎? 楚嬙便急忙回答:明明有兩只—— 于是,便露餡了。 廚房明明,沒有了脆皮雞,因為,都進了楚嬙的肚子。 所以,穆澤羲從來都不擔心楚嬙瞞著自己什么,因為以楚嬙的智商,根本就是瞞不住的。 這就是一個男人智商的重要性。 見到許言玉的時候,楚嬙一個沒留神,差點從馬車上摔下去。每次見到許言玉,楚嬙都恨不得自己重新回去打造一下。為什么同是貴族女子,許言玉便是舉手投足間都流露著一股子優雅的氣息,而楚嬙,就是流氓氣息。 所以,楚嬙看著許言玉,看著看著,就沒留心腳下,便差點摔了。 “若是不知道你的,只當是你許久未見我,驚喜過度忘了腳下呢。” 許言玉掩唇偷笑,急忙過來扶楚嬙。 自她回京,這還是第一次見楚嬙。一個是她出府較少,其次便是,得知沈瑾祎之前心中的女子,一直是楚嬙,一時間沒想明白。待想明白之后,突然驚覺,自己竟浪費了這么多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所以,許言玉見到楚嬙,欣喜之外,便是nongnong的愧疚。 “小爺我本就是許久未見你,這才沒注意腳下。” 楚嬙癟癟嘴,拽著許言玉便朝著湖邊走去。 “烏篷船簡陋,你可習慣?“ 雖然是烏篷船,但是卻看得出來,比起其他普通的船要大了不止兩倍,甚是寬敞。且船內的布置雖然簡單,但是卻十分精致。 果然,是文人雅士喜歡的感覺。 “只要你不把我丟下水中去,我有什么是不習慣的?” 楚嬙調笑道,然后拉著許言玉上了船。 六月,陽光甚好,照在湖面上,就跟灑了一湖的銀子一樣。 許言玉坐在楚嬙對面,失笑道:“我哪里敢將你丟下湖?許是我將你丟下湖,六王便得抽干了這湖中的水淹了我許府。” ——這個,穆澤羲可能還真的做的出來。 楚嬙訕笑了兩聲,摸了摸鼻子。女人在心情好的時候,其實表現的很明顯,看看她臉上恬靜的表情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