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魚兒!?。?!伺候筆墨!!!小爺我要休夫?。。?!” 半夜三更的,楚嬙突然一頭從床上坐了起來,窸窸窣窣的便抓來自己的衣服,胡亂往身上一套,搖搖晃晃的便下床。 外室的魚兒一聽見動靜,急忙走了進(jìn)來,一把捂住楚嬙的嘴巴,緊張道:“小姐?。?!您在胡說些什么呢!!!” “嗚嗚,唔唔唔,唔唔唔唔,嗚嗚嗚嗚?。。。 ?/br> 被捂住嘴巴的楚小姐奮力的掙扎,無奈魚兒的那雙手,可是耍殺豬刀的,捂住了楚嬙,便像是捏住了一只螞蟻,只有螞蟻掙扎的份。此時,將楚小姐的話解釋出來便是:魚兒,松開我,你信不信,我叫人了??! 叫人??叫王爺??魚兒皺著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道:“你不用叫了??!王爺已經(jīng)在外頭了?!闭f著,便松開了捂著楚嬙的手,自覺的退了出去。 穆澤羲端著一碗醒酒湯走了進(jìn)來??匆姵?,穆澤羲的臉色微微的有些變化,但是卻還是壓著嗓子輕聲道了句:“喝了?!?/br> “你讓小爺喝小爺就要喝啊?。?!” 楚嬙冷笑起來,酒氣尚未退下,此時的膽子,真的是大的可以的。唔,只怕是現(xiàn)在閻王站在她面前,她都能大著膽子睡了他的男寵。 陡然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變了,一邊是隱忍不發(fā)的穆澤羲,一邊是借著酒勁兒掄大錘的楚嬙。 “王八蛋你來的剛好,小爺正準(zhǔn)備寫休書呢?。〗o你個機(jī)會參考一下,是寫兩字休書還是一百六十字的標(biāo)準(zhǔn)休書?不然為了表示誠意小爺再給你加一個字,表示一下誠意?容小爺想想,加一個滾字,如何?” 這個錘子,當(dāng)真是掄的重了些,狠狠一下砸在穆澤羲的心上,頓時痛的他差點(diǎn)就喘不過氣了。 穆澤羲猛地湊近楚嬙,單手扶著她的臉,咬牙切齒的道:“你時候什么?再說一遍?” 哦。叫我再說一遍呢。楚嬙腦子一糊,頓時便嘻嘻的笑了出來,輕佻道:“小爺我說,我要休夫!!怎么,王八蛋,小爺跟你說,小爺可是專門喝了酒壯膽兒的!!你看什么看?小爺不怕你!!” 所以說,喝酒真的壯膽。這要是換了以往,楚嬙即便有賊心,也沒賊膽,怎么都不能這么理直氣壯的說出休夫這種宣言的。 說完,楚嬙還得意的看著穆澤羲,嘴角嘿嘿的傻笑著。 穆澤羲將手中的醒酒湯往旁邊一放,冷笑著看著楚嬙,一把將她的腰肢攬住,緊緊的靠在自己身上,眼睛危險的盯著楚嬙,又氣又憤怒的道:“楚嬙!你可知,你在說些什么?” 這個女人?。?!當(dāng)真是氣死他了!!從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如此的動怒?。。∫鄾]有哪個女人,會對自己說出這等話來?。∧聺婶说难壑袧M是一觸即發(fā)的怒火,稍有不慎,便會便燒的灰飛煙滅。 然而,醉酒的人怕什么呢?楚嬙忽然心中的氣就竄了上來,掙扎著,拍打著穆澤羲,憤憤的道:“我他么怎么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你只用管容淺便是?。∧愎苄斪鍪裁???小爺愛說什么便是什么!!!你他么的算哪根蔥!?。?!洋蔥還是倒插蔥!!!” 洋蔥還是倒插蔥?? 穆澤羲突然渾身的怒氣像是被楚嬙這一句話澆滅了一般,頓時又氣又好笑的道:“你又在胡言論語什么?本王幾時管容淺了?” 那日葛震大鬧六王府,若是當(dāng)時不給楚嬙一些懲罰,葛震定然會將此事鬧大。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并不愿將楚嬙卷入這樣復(fù)雜的朝政之中。他的王妃,應(yīng)當(dāng)享受自己的守護(hù)!所以才忍一時之痛,將楚嬙從這個陰謀中摘出來。不想,她竟是誤會自己至此。 但是這些話,穆澤羲自然是不會跟楚嬙說。只是突然看見楚嬙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心立馬便是一痛,伸出手去為她擦拭掉眼角的眼淚,沙啞著嗓子道:“別哭了?!?/br> “閃開!?。。 ?/br> 不料,楚嬙竟是一巴掌將穆澤羲的手揮開,冷笑著道:“誰他么的胡言亂語了??你的容淺受了委屈,小爺我就得跪!我他么的就活該受人誣陷?。。?!穆澤羲!!!小爺我恨死你了?。?!” 恨死你了!??! 沒人知道,這四個字的威力。穆澤羲的呼吸猛地一頓,臉色瞬間慘白著看著楚嬙,有些痛心的解釋:“我信你。只是,事情并非你所想象——” 他知道容淺之事與楚嬙無關(guān)。只是,楚嬙怎會懂,在他的身邊,有一只大網(wǎng)在暗處,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朝著自己收縮。他可以等到網(wǎng)困住自己,再釜底抽薪??墒?,若是那張網(wǎng)將楚嬙也納入其中,他只能將楚嬙推出去,護(hù)她周全?,F(xiàn)在如此,以后,他亦會如此。這張網(wǎng),他一人面對就好。 楚嬙不明白,葛震既然鬧到了六王府,其中必然有人授意。 楚嬙更不明白,穆澤羲早就心中清楚她并未設(shè)計容淺,自始至終,他都是相信他且袒護(hù)她的。只是,這么多事,穆澤羲不說,楚嬙不會知道。面對葛震的發(fā)難,他能做的,就是爭取時間,在葛震的背后放一把火,讓他無暇顧及楚嬙。 這世上,楚嬙最煩的就是別人告訴她,不是這樣。不是這樣?不是這樣該是哪樣??一時間,楚嬙的腦子中智商集體出走,只余沖動,指著穆澤羲嘲諷道:“不是這樣是哪樣??怎么?此時是不是覺得我格外的胡攪蠻纏?是不是覺得我沒有容淺順心了?” 要是現(xiàn)在穆澤羲說一個是字,或者是類似于是的意思,相信楚嬙都會毫不客氣的一封休書甩他一臉。 穆澤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頓時氣得臉給臭鞋子還難看,咬著牙齒,氣得臉都綠了,狠狠的丟下兩個字:“閉嘴?。?!” 閉嘴??這個難度更大了!??!嘴巴是要用來吃飯的?。。∝M是說閉就能閉的!!他么的你的飯咋不說戒就戒呢?。。?/br> 于是,楚嬙當(dāng)即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冷笑兩聲,腳下虛晃了兩步,瞪著大眼睛道:“你說閉嘴就閉嘴?穆澤羲!??!小爺今天還告訴你了!!!小爺不當(dāng)這個破王妃了?。?!什么容淺都見鬼去吧?。。。⌒斠莘颍。?!休夫?。?!” 休夫?。?/br> 好?。?!很好!??! 穆澤羲被楚嬙氣的兩眼直翻,眼眶瞬間便紅了一圈,不容置疑的回答:“不行!” “你說不行就不行?穆澤羲,你還真是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小爺喜歡你的時候,你就是小爺?shù)奶欤?!你若是惹惱了小爺,小爺就戳破了這天??!逆了這天!??!我楚嬙,豈是那么好欺負(fù)的!??!” “楚嬙?。?!你!?。。 ?/br> 一句話噎在胸口,卻像是梗了一塊魚刺般,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穆澤羲就這么又愛又恨的看著楚嬙,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的捏在一起,骨節(jié)都泛白了。 但是看著楚嬙泛紅的眼圈,還有那倔強(qiáng)的臉,穆澤羲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所有的話都咽下,淡淡的道:“你醉了。早些睡吧。” “呵——,穆澤羲,今日休書直接寫好,你我均簽上字,從此,小爺我跟你沒關(guān)系。” “不可能?。。〈松阕⒍ㄖ荒苁潜就醯娜耍。。。。 ?/br> 穆澤羲一把將楚嬙拽入自己的懷中,單手托住楚嬙的后腦勺,對準(zhǔn)她的唇便吻了下去。一股血腥味傳來,楚嬙死死的咬住穆澤羲的嘴唇,臉上滿是淚痕,在穆澤羲的懷中掙扎著,斷斷續(xù)續(xù)的道:“小爺我抗議!穆澤羲,小爺跟你拼了!??!” 穆澤羲突然松開楚嬙的唇,挑眉冷嗤道:“意見保留,隔日再議。” 意見保留??隔日再議??? 一看到穆澤羲那副神情,楚嬙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拽過穆澤羲的衣領(lǐng),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恨不得能將自己身上的脂肪全部轉(zhuǎn)化成能量一口咬死穆澤羲才好。 片刻,斑斑駁駁的形成了幾個牙齒印兒的血跡浸濕了他的肩頭,可見楚嬙這牙齒,著實(shí)是比狗牙還要狠上幾分的。 穆澤羲眉頭微微蹙起,站在那里,任由楚嬙在她肩頭這么咬,并無怒意。若是能這么讓她咬一咬就消氣,他倒是寧愿楚嬙能多咬他幾口。不過,想來楚小姐又不是狗,豈會咬上一口再來一口? 許是嘴間嘗到了血腥的味道,楚嬙微微松了松口,抬起頭,憋著嘴,一拳又一拳的打在穆澤羲的肩上,哭的稀里嘩啦的,一邊罵道:“小爺要休夫?。。〔恍萘四?,小爺就跟你同歸于盡?。?!” “好?!?/br> 誰知,穆澤羲竟是淡淡的回答了句好。 楚嬙迷茫的看了眼穆澤羲,臉上的鼻涕跟眼淚混在一塊,一低頭,狠狠的擦在了穆澤羲的袖子上,正準(zhǔn)備說,好你大爺?shù)臅r候,突然又聽見穆澤羲不咸不淡的道了句:“夫妻本就該生同寢死同xue。同歸于盡,合情合理。” 臥槽?。。?!合情合理?。。〕砸粋€沒緩過來,翻翻白眼,睡了過去。 穆澤羲一驚,急忙接住楚嬙,確定楚嬙只是哭累了睡著了,這才松了口氣,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你當(dāng)真就那么想休夫?” 看著床上熟睡過去的人,穆澤羲長嘆一口氣,平靜的臉上終是出現(xiàn)了一抹疲憊之色,合衣躺在楚嬙身邊,手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臉,嘴角微微彎了起來,片刻,竟是也睡了過去。 女人心 第128章 難道,穆澤羲不曾給你rou吃 次日一早,穆澤羲下朝之后,便被葛震攔住了去路。 那六十歲花白的頭發(fā),配上一臉的油膩發(fā)光的臉,讓人看著便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般反胃。 “六王爺,許久不見?!?/br> 葛震朝著穆澤羲抱了抱拳,臉上堆著橫rou,不知是吃了多少的老鱉才能補(bǔ)成這個樣子。 穆澤羲眉眼中滿是嫌棄,面上卻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道:“葛將軍有事?” 那葛震嘿嘿笑了兩聲,將肚子上的肥rou摸了摸,“也沒啥。就是王妃那檔子事,王爺不會是打算想要護(hù)短不給我老葛一個交代吧?” 豈止是不打算給交代? 穆澤羲根本就沒打算給交代。不過是一直再等罷了。 更何況,這葛震也不知是有多蠢,竟然能仗著自己有軍功在身,問穆澤羲要交代?這人,多半兩種情況:要么,腦子抽抽了,不知天高地厚。要么,腦子抽抽且還缺心眼,妄自尊大,以為天不過咫尺,地不過寸丈。這兩種情況總結(jié)下來,就是過度自我感覺偉大癥狀綜合癥。 于是,穆澤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竟是嗤笑了一聲,挑眉嘲諷的看著葛震,道:“葛將軍想要怎樣的交代?” 堂堂王妃當(dāng)眾跪下,他竟是還不滿足?那么想來,是時候把他也動一下了。穆澤羲向來不是什么良善心軟之輩,尤其是對這種人,更是滿肚子的壞水。 往年的時候,有個文官,每天一根筆頭子,諷刺穆澤羲容顏過度好看,造成社會混亂,穆澤羲便是不動聲色,實(shí)則卻是在那文官每日上下朝必經(jīng)之路上安排幾位美貌女子,看見那文官便撲上去。沒過多久,京城便流傳出那文官勾引良家婦女的傳言,眾人好奇,到底是多好看的男子竟然做到同時勾引了那么多家的良家婦女,結(jié)果紛紛堵在那文官府門外,每日瞻仰。沒過多久,那文官便被看倒了。病榻之上,總算是想明白了個到底:穆王爺金玉其外,壞水在內(nèi),接近需謹(jǐn)慎。謹(jǐn)慎啊!! 而這個故事,穆澤羲其實(shí)也是在以身示范的告訴眾人,容顏,不過是身外之物,肚子里的壞水,才是真才實(shí)用的。 這事過了很多年,都沒人敢對穆澤羲這般大放厥詞。更別說是鬧上王府了。這葛震,倒是有種。 尚不明白為何穆澤羲還是那副淡定的模樣的葛震,只當(dāng)穆澤羲是害怕了,當(dāng)即便哈哈笑道:“王妃雖尊貴,這我老葛知道。可也不能這么耍人玩吧?我老葛都六十歲了,要是娶不著媳婦,怎么能甘心入土為安?這事,我老葛尋思著,總得有個人負(fù)責(zé)???” 葛震的囂張不是一日兩日形成的。如今軍中,以他與平順侯為大,蕭家這些年也因?yàn)槭掗L奕的長大而重現(xiàn)輝煌,只是,蕭長奕年輕,威望雖高,卻無法短時間內(nèi)取代葛震的地位。所以這才養(yǎng)成了葛震這般蠻橫無禮的德行。 不過,對穆澤羲蠻橫無禮,便是相當(dāng)于自取滅亡。就算今天不滅了你,早晚都得滅了你。 穆澤羲看著葛震的模樣,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危險的瞇起眼睛,反問:“葛將軍的意思是,想要揪住不放了?” 有一種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此時穆澤羲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而葛將軍那豬腦子竟然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當(dāng)穆澤羲是個受寵卻無甚實(shí)力的小王爺,露出一口黃牙,傻傻的回答:“王爺,我老葛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總不能我老葛娶個媳婦都得遭人算計吧?活了六十多歲了,若是這般被人欺負(fù),那我老葛的臉往哪放?” “想來,葛將軍的臉這般肥大,地上許是能放上一放的?!狈胖屓瞬取?/br> 穆澤羲并未將話說完,只是冷冷的盯著葛將軍,淡淡道:“那日之事,王妃已經(jīng)當(dāng)面賠罪。但是,憑著一封信和一點(diǎn)破東西,就想栽贓誣陷本王的王妃?葛將軍的臉,著實(shí)是夠大!!話止于此,若是葛將軍依舊糾纏不休,本王便也不會再客氣~?。 ?/br> 一番話,說的葛將軍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介武夫,脾氣一上來,再也顧不上許多了,指著穆澤羲便叱罵道:“六王爺?。∥揖茨闶峭鯛?,可說白了,你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我老葛上戰(zhàn)場的時候,你還在女人懷里吃奶呢·······啊啊啊?。。。?!疼??!疼!?。 ?/br> 不等葛將軍話說完,穆澤羲便直接一手將他的手腕捏住,臉上帶著絲輕蔑的笑意,就像是捏死一只變異的螞蟻一般,冷笑道:“本王警告你,你若敢動她一分一毫,本王不介意讓你嘗試用一千種法子生不如死?。?!” “你?。?!毛頭?。。?!?。。。?!松,松手!?。 ?/br> 葛將軍掙的臉都紅了,叫的跟殺豬一般,惹得周圍的人紛紛側(cè)目,然,看見穆澤羲一臉笑意的站在葛將軍對面,似乎,并沒有發(fā)覺什么不對的地方。 “許是葛將軍脖子抽筋了吧??!” “恩,我瞧著也是,只是這臉是不是也抽筋了!??!怎么瞧著不太對呢?。。 ?/br> “我賭老葛是縱欲過度,腎疼?。?!只是,只是得多大的勇氣才能對著六王爺腎疼啊······” ············ “葛將軍最好記住本王今日的話!至于你手中的那些個證據(jù),不妨去大理寺查探一番,這兩日有人自首,承認(rèn)偷了六王府的東西出去變賣,且有人出錢收買一個書生模仿一人的筆跡寫了一首情詩誣陷王妃。今日起,這件事,葛將軍若是不想就此打住,本王一定奉陪到底!” 葛將軍一聽,頓時一張臉煞白煞白的,誣陷王妃,此罪不?。。?!他的豬頭,不,人頭可還能保? 然,不等他想清楚此事,穆澤羲便嫌惡的松開他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使勁的將手擦了一遍,將帕子丟在地上。 一覺醒來,已是午時快到,楚嬙腦子中深深的記得今日要去國子監(jiān),起來一看,已到了午時,急忙匆匆趕去與蕭長奕相約的地方。 蕭長奕頂著日頭一動不動的站在歪脖子樹下,像極了一尊木雕,還是棵好看的木雕。見到楚嬙坐在墻頭之上,立馬咧開嘴,欣喜的笑道:“我當(dāng)你不來了呢?!?/br> 不來??不來不就虧大了?。。〕孕皭旱男α诵Γ瑥膲︻^翻身下來,穩(wěn)穩(wěn)的落在蕭長奕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