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突然意識到,此時已經是半夜了,這會魚兒一個姑娘家的跑出去,多不好啊!萬一,萬一在路上把哪個良家子弟給怎么著了,這,這自己豈不是還要幫自己的丫鬟養男人?這買賣虧啊!!! 不過魚兒顯然速度夠快,楚嬙的聲音的穿透力也有限,見沒能把她叫回來,也只得作罷了。 安言坐在屋外的房梁子上,瞟了眼魚兒,搖搖頭,嘆了口氣:“這得是多笨的腦子才會跑出去啊。” 初四的時候,來相府走動的人就多了,楚嬙作為嫁出去的女兒,其實并沒有多大的必要去作陪,加上楚相也知道楚嬙這兩日身子不爽快,怕把她叫去,楚嬙又要亂咬人了,所以就沒有去煩她。 魚兒昨夜奔波,居然還真弄到了糖葫蘆,這讓楚嬙萬分的心疼這小丫頭,哎,自己這是在造孽啊,造孽啊。佛祖,請看在小女只睡了穆澤羲一個男人的份上,先饒恕了自己吧,等自己睡夠了本,再來報應吧—— 楚嬙在屋子里雙手合十,祈求上蒼,神色那叫一個認真啊。 “小姐,昨日下雪,咱們梅園的梅花開了,小姐要不要去瞧瞧?” 難得魚兒精神還能這么好,只是小瞇了一會就爬起來伺候楚嬙了。 楚嬙睜開眼,笑嘻嘻的看著這小丫頭,在她的臉上捏了把,道:“你想去?” 魚兒難得的嬌羞了起來,道:“小姐去魚兒自然是陪同的。” 楚嬙笑了,無奈道:“你這小丫頭,自己想去直說便是,罷了,小爺今個也沒事做,穆澤羲他大爺的敢蒙小爺,小爺難道還就在這等著他回來嗎?走,梅園,走起。” 魚兒面露喜色,相府的梅園是出了名的,先夫人喜歡梅花,所以便種了梅園,可惜佳人已去,空留下這梅園給后人觀賞。楚嬙雖然混,但是這梅園的花,只除了沈瑾祎,便不許他人隨意折。 早些年有個世家小姐來相府賞梅,只是攀折了一枝,便被楚嬙令人丟出府去了,是丟出去的,據說好多人圍觀——那世家小姐后來似乎得了自閉癥的樣子——· 楚嬙換了厚實的衣服,白色的錦緞短襖,淺藍色的長裙,袖口領口皆以狐裘裹邊,似乎是怕楚嬙冷著了,魚兒又給楚嬙披了大紅色的披風,乍一看,倒有幾分傾國傾城的姿色,恩——·楚嬙是深深的這么以為的—— “小姐,您今兒這一身,倒是美極了。” 魚兒贊嘆的看著自家小姐,心中想著,雖然楚嬙的臉色有些蒼白,用胭脂掩了幾分去,卻依舊透著股柔弱,這倒是與平日里囂張跋扈的楚嬙有些不同了。就感覺,老虎畫了綿羊的妝容一樣——· 楚嬙拍拍臉蛋,嘟著嘴可憐道:“哎,都是這大姨媽來訪,不然小爺今個兒還能更美呢。” 真是,臉比城墻厚啊——· 魚兒扶了楚嬙到梅園的時候,這才發現,今日在梅園的,竟不止她,楚玉棋與沈瑾祎竟然也在這賞梅。 不知為何,看到楚玉棋的時候,楚嬙莫名的覺得,額,可憐——· 心中不由得感慨:哎,妹子,大冷天兒的,穿那么少,凍感冒了咋辦?然而,每次楚玉棋要往沈瑾祎的身上靠的時候,沈瑾祎就故意移開兩步,再靠,再移—— 楚嬙忍不住扶額,能熱臉貼冷屁股貼到這份上的,也當真是,只有楚玉棋了——·雖然前幾天這熱臉還準備貼穆澤羲——· 楚嬙遠遠的走過來的時候,沈瑾祎的目光就黏在了她的身上,移不開了。那似乎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一般,帶著脫俗的氣息,美的像是一幅畫,妖艷,卻不魅,真真是美。然后,楚玉棋小姐一個不留神,差點把沈瑾祎靠到了地上去——· “沈表哥沒事吧?你看什么呢?” 楚玉棋難得能夠有機會接觸到沈瑾祎,若不是今日她聽聞沈瑾祎來了相府,央著母親帶她去看,也沒有機會能夠跟沈瑾祎獨處。這下見沈瑾祎差點被自己弄到地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紅著臉嬌羞的問道。 楚嬙看見這一幕,頓時腳下的頻率就慢了些,低聲問魚兒:“許府離咱們這遠不?” 魚兒搖搖頭,回道:“轉過兩條巷子便是了,這一帶住的皆是世家大族。” 大圣的世家大族與王公貴族是區分來住的,兩邊皆高貴,但是卻不同。皇室子弟是皇家封賞下去的宅院,世家大族卻是百世流傳下來的古宅,多的,就是這古老的氣息。 楚嬙點點頭,吩咐道:“你去遞拜帖,請許家小姐來梅園賞梅,就說我身子不適,不能親自相迎,請她莫讓我等久了。” 魚兒看了眼沈瑾祎,自然是明白了自家主子心中打的主意,不由得暗自感慨:小姐又要轉行做媒婆了?干脆直接把許小姐綁過來扔表少爺的床上豈不是更簡單? 這正月里的天氣,其實是很暖和的,但是無奈昨日下了雪,所以這溫度,便有些冷了。楚嬙吸吸鼻子,朝著沈瑾祎的方向走了過去,眼珠子一轉,楚玉棋這丫頭是恨嫁嗎?怎么哪個男人都想攀咬住?恨嫁恨到了這種地步,也不知道是多么的恨——啊。 “喲,表哥?新年好新年好。” 楚嬙走過去,跟個猴子一樣的鞠躬鞠躬鞠躬——·其實,她的目的不在于此——· 沈瑾祎唇邊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伸出手,本想摸摸楚嬙的腦袋,卻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觸電般的把手縮了回去,然后尷尬的看著楚嬙,不說話了。 楚嬙摸摸鼻子,哎,這書呆子的模樣,還真是一本正經呢。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過著呆子去青樓,只怕是就信了這副模樣了。 由此,楚嬙響起前世高中的時候同桌跟她講的一個故事,說是一個書呆子,整天的只知道讀書。然后結婚那天晚上,那呆子表示,自己不知道怎么洞房。然后那呆子的母親便教他兒子,那你最硬的地方往你媳婦兒尿尿的地方撞,使勁兒——· 然后,那書呆子,死了。 原因就是,那呆子,把自己的腦袋往家里的馬桶瘋狂的撞,后來,撞死了。 這就是書呆子——· 女人心 第67章 做好小姐身邊的大丫鬟 見楚嬙發呆,嘴角笑的十分額猥瑣,楚玉棋的臉色有些變了,本來今日是她與沈瑾祎獨處的時間,就要這樣被楚嬙給打擾了嗎? “jiejie。” 哎,面對楚玉棋這樣的臉色,楚嬙十分的為難,自己也不想的啊!盡管沈瑾祎是個書呆子,但是,人家好歹也算是大好青年一枚,你這樣的熱臉,還真是配不上人家的屁股—— 人家許言玉還能與人紅袖添香,你能做什么?對鏡梳妝?畫個大鬼臉嚇死人? 人家沈瑾祎是狀元及第,你丫的不過是背靠家族的落魄小姐,沒錢沒地位沒美貌,嫁入豪門的難度甚大。 人家許言玉是眉目頗順,乖巧懂事,你丫的恨嫁嫁不出去還繼續恨嫁,整個一怨婦投胎——· 這么一對比,不是楚嬙故意要編排楚玉棋,即使這人是她堂了好幾堂的堂妹,卻還是比不過許言玉的一絲一毫,比不上啊比不上——· 不過,楚嬙還是理所當然的受了她這一聲jiejie,我看你丫的裝,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去。跟裝逼她祖宗比裝逼,這難度,嘿嘿,比楚玉棋嫁入豪門的幾率還要低。 “今日天氣寒冷,出來怎么不多穿一些?” 沈瑾祎平復了內心的躁動,不贊成的看了楚嬙一眼,眉心便緊緊的皺了起來。這寒冬天氣,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有些冷,楚嬙自小身子不好,不裹成粽子出來,在他看來,就是不好。 楚嬙呵呵一笑,無所謂的道:“夠厚了夠厚了。”再厚下去,自己就不用動了,直接找個轎子抬著吧,還能冒充一下熊—— 沈瑾祎又扭頭瞟了眼楚玉棋,似乎欲言又止。 楚玉棋察覺到沈瑾祎的目光,柔柔的沖著沈瑾祎一笑,柔柔的,柔柔的——·忽略眉宇間的怨氣,倒是柔柔的——· 楚嬙不忍直視的捂住了眼睛,心中哀嚎:我擦,差點瞎了自己的狗眼!! 沈瑾祎咳了一聲,對楚玉棋道:”楚小姐,我與嬙兒還有話說,不如——“ 楚玉棋的臉色變了,徹底的變了,變黑了,然后,咬著牙,冷冷的道:”那,棋兒便不打擾了。“ 說罷,楚玉棋狠狠的剜了楚嬙一眼,扭著屁股故作姿態優雅的走了。 若是這點眼色都看不出來的話,她也不可能姓楚了——· 楚嬙搖搖手,沈瑾祎這會兒就支走了楚玉棋,倒省了自己一會幫許言玉弄走電燈泡的精力了。沈瑾祎,上道兒。 “那日表妹為何會在戲園子內?” 沈瑾祎見楚玉棋走了,走過去站在楚嬙身邊,恰好擋住了從側邊吹過來的冷風。沈瑾祎也是十分高挑的身材,難得能有書呆子可以長得他這么俊美的,一股子書香味。 楚嬙挑眉反問:“表哥怎么在那?難道也是去看小金蓮的?” “胡說,我,我是有事去那里商討!!腦子里竟不想些好事!” 沈瑾祎臉紅了,咬著牙瞪著楚嬙,活脫脫一副受氣小媳婦兒的模樣。 哎,都怪自己太兇殘了,能把當今的狀元爺逼成這副模樣,都是自己的錯。楚嬙內心深深的自我檢討了一番之后,決定自己一定要痛改前非:“那,表哥是去,找西門慶的?” 沈瑾祎的臉黑了,白了楚嬙一眼,沒好氣道:“馬上便是春試了,國子監的幾位學士便一起前去商討一些相關事宜,表妹你想到哪里去了!”那嬌嗔的小模樣,像極了——弱受。 楚嬙砸吧砸吧嘴,哦了一聲,原來是豬養的夠肥了,可以拉到屠宰場溜溜了。嘿嘿,嘿嘿,她竟然以為自己這小表哥是春心萌動了,去那找了戲子去呢。 沈瑾祎一看楚嬙的眼神就知道她沒想好事,頓時哭笑不得:“表妹,那種地方多是男子去的,你,你既已為人婦,便,少去吧。” 人婦? 楚嬙怒了,這是歧視婦道人家? 難道自己結婚了就不能去看戲了? 那你知不知道多少男子為了追求女子都帶人家去看電影的!難道結了婚,就連電影都沒資格去看了?什么歪理!!! 楚嬙瞪了眼沈瑾祎,憤憤道:“我不過是看個戲,又不是找小倌兒,你擔心什么?” 沈瑾祎碰了一鼻子的灰,臉色有些蒼白,訕訕道:“表妹,切不可再將這種話掛在嘴邊了。”這種信口拈來的葷話,著實是,太不雅了。 楚嬙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沈瑾祎還是那么死板!她還指望著,過了一個年,好歹這貨的情商也增長一點啊!!怎么光吃飯不長rou不說,情商都不長呢?也不知道吃的東西都去了哪了! “那日,我見你與九王爺走得近,便想提醒你,你長大了,更是六王妃,即便與九王關系好,也不可與他獨處,遭人閑話。更何況,陛下如今是鐵了心的要為九王選親,正在找炮頭呢,你若是再這般不懂事,只怕下次真當了炮頭。” 嘿嘿,自己與穆澤羲大年初一那日不就是當了個雙響炮么?這老皇帝,自己要發癲兒給自己的兒子找媳婦,非得把自己的其他兒子也拽上敲打一頓,真真是冤枉啊。 “沒事兒,有事穆澤羲頂著呢,我一個婦道人家,還沒被炮轟了不成?” 沈瑾祎搖了搖頭,無奈的看了楚嬙一眼,笑了。 楚嬙總是覺得,每次沈瑾祎對自己的眼神中都十分的,額,奇怪。很奇怪。 沈瑾祎從袖中拿出一塊玉佩,柔聲道:“這塊玉佩,你小時候十分喜愛,今年的紅包我已包好,這塊玉佩,也一并送給你。” 說著,沈瑾祎便將那玉佩給楚嬙戴上。 楚嬙一怔,她即便再傻,也知道在這古代,男子送女子玉佩,是什么意思!這就是求愛啊!!雖然楚嬙喜歡美男,但是不至于把魔抓伸向自己的表哥啊!!!這,這,這不是亂了? “表哥,這,我現在不喜歡了,你收回吧。” 楚嬙躲了一下:這貨,該不會是想跟自己來一場兄妹戀吧?這,這,她楚嬙再喜好美色,也不至于變態到這種地步吧?再說了,為了生出來的娃兒著想,這,這不太現實,她可不想以后生出來的孩子不正常! 楚嬙的神色深深的傷害到了沈瑾祎,他苦笑了一笑:“幼時,你喜歡黏著我的時候,我總是一心放在學業上。后來,我學業有成,你卻被許配給六王爺。我高中狀元,你新婚洞房,嬙兒,你若是過得不開心,我可以拋了如今的這一切,帶你走。” 我擦,還要跟自己私奔?狀元郎要帶自己私奔?可是,可是人家讀書少啊!!!! 楚嬙震驚了。 沒想到,這書呆子的表面下,是一顆叛逆的心。 “表哥,且不說我喜歡的不是你,即便是我喜歡你,你想過沒有,我是先帝賜婚,除非他老人家從棺材里爬出來,否則,我就是六王妃,連穆澤羲都不敢休的六王妃。” 沈瑾祎的臉更白了,當真是一個小白臉的模樣。其實楚嬙心中想要盤算的是,沈瑾祎此時這樣,是應該是受呢還是弱攻呢?咳咳,想歪了,歪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那****在宴席之中,我知道你不開心,陛下有意敲打你與六王,而且,將來六王登基,若是你膝下無子,將來的結局定然不會好!” 沈瑾祎其實是純臣,楚嬙知道。這貨就守著禮教王法,卻不想,禮教王法毀了他的幸福! 其實是個可憐人吧。楚嬙心里想著,但是卻不知為何,腦海中想到的卻是穆澤羲,當他登基為帝,那自己定然讓他廣開后宮,他選秀女,自己選秀男,平分后宮也是可以的。這其實倒是省了自己很多的勁兒,自己不用爬墻,還能泡皇帝的美男,想想就覺得不錯。 但是,沈瑾祎的目光太過凄涼,楚嬙心中也不免一沉,頓時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