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大概是鐘小妹很反感這個問題,不耐煩的回答:“你們成年人怎么這么猥瑣,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是因為愛情嗎?” “我只是覺得他很親切,就像我的親人一樣而已。” 所以和他任性也沒有關系。 “親人?” “是啊,就是親人,他就像是我的哥哥。”鐘小妹臉紅了一下,解釋道:“雖然我也是獨女,但是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我知道這話有點奇怪啦,但是就差不多是這樣……” 小妹笨拙的解釋著,錦月看著這一切,腦子里聯想到的就是瘋子被發了好人卡,直到她第二天見了瘋子,她才意識到世界上真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錦月來到那個小山坡時,瘋子手里正靈活的編著花環,他身邊還放著一些剛摘下來的各色野花。 看到錦月時,抬起頭朝她招了招手。 “我們就直說吧!你認識我外婆?”事情幾次起伏,以為可以看到真相時,一切又功虧一簣,這讓她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了。 “不認識。”瘋子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知道楊旭瑜的真名?” “不知道。”依舊很干脆。 “可你不是說你能幫我,而且你在這個鎮子里待了很久不是嗎?你也姓華,不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嗎?”心中猶如千萬草泥馬呼嘯而過,被甩的感覺讓錦月情緒有些失控了。 “我是姓華,但我不是為了這件事情到這里來的。”瘋子終于抬起頭,停下了手里的編制工作,認真的說道:“我是為了我的meimei而來的。” 錦月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她現在很想揍瘋子一頓。 “我曾經有一個meimei。”瘋子沒看出錦月的憤怒,自顧自的說著,下一句更是蹦出了一句:“然后她死了。” 錦月臉徹底抽了,差點直接崩潰,這人怎么可以這么說話,明明是一件悲傷的事情,為什么會被他講的那么搞笑。 “所以你覺得小妹是你的meimei。”錦月無語的接道,然后制止了要說話的瘋子,“什么也別說,我都知道了,我自己滾。” “等等,我要說得不是這個。”瘋子叫住了錦月,然后撓了撓頭,將自己后腦勺的頭發撓得凌亂不堪,他苦笑著道:“我知道你是來找那時候他們的名字,我也知道你應該找不到什么線索。” 錦月腳下一頓,被瘋子的這番話吸引了回來。 “小妹真的是我的meimei,我能覺察的出來,她當初為了救我死了,我這輩子必須守護她才行,這是我欠下的,我該還的。” 錦月有點后悔留下來了,但是還好很快瘋子就回到了正題上。 “我瘋的時候記不住事,所以關于這個鎮子的事情,我可能幫不了你。” “但是我是華姓的,和你是同一個血脈,你能做到的,我曾經一樣也能,甚至關于華家人能力的事情,我知道的遠比你想得到的要多。” “比如呢?”錦月終于來了興趣,一是對自己的能力,二是對瘋子這個人。 “比如,我們華姓的人,必須到那邊走一遭,在那邊舍棄掉點什么,才能真正擁有傾聽死者聲音,觀看他們一生的能力。” 錦月沉默了一下,確實,她在那邊曾被丟失的應該就是被許念附身時的記憶,而她mama華梅從未到過那邊,所以她mama才一直和普通人一樣。 瘋子神秘的一笑接著說道:“我想接下來我的話應該能幫到你,那就是我們不一定要知道死者的名字,才能喚來死者。”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上有超級月亮,新聞說比平時的月亮要大,下一次要到十八年后才能看…… ☆、我是鬼 “不需要?”錦月的能力都是她一個人默默的揣摩出來的,從來還沒聽說過這種方法。 “恩,不知道你在那邊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瘋子偏著頭,認真的思考著接下來的話該怎么說。 “在那邊,只要接觸那些鬼魂,就會有可能在瞬間看到他們想讓你看的東西。” 錦月點點頭,這樣的經歷她有過。 “其實只要你愿意,在接觸他們的時候,你就可以將他們拉進你的身體里。” “可是該怎么做?”聽起來倒是容易,但錦月從沒這么做過。 “靠這里,或者說這里。”瘋子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心臟,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能說得通俗易懂點嗎?” 瘋子笑了:“就像他們在接觸你時,愿意讓你看的往往都是他們最強烈的情緒一樣,只要你也懷著那種強烈的情感。” “強烈的情感?什么情感?”怨魂常常有的是怨恨,未魂則是人生中的難忘與遺憾,但是她該有怎樣的情感才能看到? “理解。”瘋子重新拿起了花環,他擺弄著上面的花朵,“你要知道我們的能力,它不僅能讓我們看到他們經歷過的事情,更能讓我們感受到他們的心情。” “我們不是神,只要看了,我們就能夠對他們感同身受,失去了站在高處評判他們所作所為對錯的權利,所以就懷著我想要理解你的怨恨,你的不舍的心情去觸碰他們吧。” “理解嗎?” “是啊,但是你也要記得你就是你,你可以同情,但是不要被他們的情感所左右,不要去做與自己初衷相違背的事情。” 錦月皺著眉不語,她想到了在被蘇愛附身的經歷,自己差點迷失在了她靈魂里的那些仇恨,靈魂被撕裂,稍有松懈就好像會忘記自己是誰。 瘋子又開始編花環了,他的手靈活的在枝條之間穿梭,很快就將花環完成了。 “我可以在請教你一個問題嗎?”錦月真誠的問道,現在瘋子是她的前輩,可以告訴她很多有用的信息,就像是剛剛的方法,雖然她也沒有把握自己一定可以這么使用,但也許可以和蘇愛練習一下。 “什么問題?”瘋子正在調整著花環是花朵的分布。 “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強大的怨魂,她吸收了很多魂,我所看到的那些過往混雜著那些被她吞噬的人的不甘,最后因為我知道她的名字,這才從中找到了她的過去。”錦月說的就是蘇愛。 “可是這一次我們不知道那怨魂的名字,他也吸收了很多魂。”這是錦月現在最好奇的,雖說蘇愛的計劃就是,錦月控制住怨魂,她直接吃掉,可是以后也許也會遇到這種問題,到時候她能靠的也只有自己。 “這個你可以……”瘋子突然停住了,他眼神突然變得呆滯,望著遠方。 就在錦月一臉莫名其妙的時候,他猛然站了起來,喊著小妹,手里捏著他編的花環跑了。 錦月在原地愣了半天,突然想起昨天店主老婆的話,瘋子現在時不時還會瘋。 要不要這么巧合,居然在這節骨眼上就瘋了。 錦月趕緊追著瘋子離開了山坡,他朝著鐘家的賓館跑去,小妹正蹲在賓館門口洗菜準備早飯,瘋子跑過去就將花環戴在了她的頭上。 鐘小妹還沒反應過來,鐘文勇已經出來了。 然后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最后瘋子一邊嚎著,一邊逃跑了,鐘文勇一直在他身后追著打,路邊店里走出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瘋子跑得太快,一會就沒影了,錦月很快就放棄了,她回到賓館時,小妹手里捏著那花環扔也不是,留也不是,看到錦月來了,她干脆把花環塞到了錦月的手里:“送你了。” 錦月有些哭笑不得的收下了,畢竟昨天小妹收了瘋子的裙子就被狠狠罵了一頓:“你不擔心瘋子?” 鐘文勇追出去,現在還沒回來。 鐘小妹一臉不屑:“放心,追不上的,瘋子跑得可快了。”然后她又不解的望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問錦月:“他怎么又瘋了,受了什么刺激?” 錦月沮喪的搖著頭:“說著話突然就這樣了,話說他這樣要幾天才會好?” “誰知道,有的時候幾個小時就好了,有的時候一兩個月。”鐘小妹回答完后,看錦月不是很好,“怎么,他沒能幫上你?要是你們趕著回去,你可以把想問的告訴我,等他好了我幫你問了,然后在告訴你。” “我想問的都告訴他了,要是他清醒過來還記得,你就幫忙告訴我,對了,我給你記個號碼。” 錦月開始懷著一點期望,希望瘋子能早點清醒過來,但是蘇愛的身體狀況卻不大好,想帶她去輸液,陳柔卻不知為什么鬧了脾氣,非說鄉下地方不干凈,不去。 而洛家那邊似乎也有了狀況,她像往常打去的電話里,洛繁語氣沒有那么輕松,平常他都直說要去找洛景科的,今天卻支支吾吾的說是去找人。 錦月一著急也忘了細說自己從瘋子那里得到的消息,只是粗略的說自己得到了一些消息,馬上就回來。 而洛繁卻反常的要她別著急,慢慢查。 像是想要她不要回去。 這下錦月更著急了,當天就和蘇愛趕了最后一趟車子到了市里,準備明天再換乘。 但是偏偏那晚上蘇愛暈車了,吐得死去活來的,第二天錦月只能帶她去了醫院,陪她輸液。 輸液的時候兩人還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少年,他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臉上戴著口罩,坐在兩人對面,也在輸液,說他奇怪是因為,在輸液的過程中,他口罩上露出的兩個眸子一直盯在蘇愛的身上。 蘇愛開始還不服氣的與他瞪眼,最后瞪累了,換了個位置,那少年卻還一直盯著她看。 不過三十分鐘后,那少年輸完了液終于走了。 因為陳柔身子有些弱,針水不能滴得太快,結果用了幾個小時才輸完。 錦月扶著腳步虛浮的蘇愛準備回賓館,結果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她們被人跟上了。 跟上他們就是那個少年,他壓低了自己頭上黑色的鴨舌帽,手里拿著一根被黑色布條包裹住的棍狀物,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錦月和蘇愛的身后。 蘇愛也發現了,她臉上掛著不耐煩,對錦月說道:“正面干他!” 不等錦月表態,在路過一個沒什么行人的小巷時,蘇愛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一把將錦月反拽了進去。 錦月懷疑她和陳柔剛剛一副虛弱無力的摸樣,是不是裝出來的時候,蘇愛身子一軟,差點栽倒在她的懷里。 那少年也跟了進來,攔住了她們出去的路,錦月只能無奈的扶著蘇愛往小巷深處走去,很快身后街道熱鬧的聲音就越來越小,最后完全消失了。 最后是那少年先出聲的:“別逃了。” 少年的聲音其實挺好聽的,但是他那一本正經的摸樣,讓錦月忍不住咧了一下嘴,差點笑了出來,他們沒跑啊!是蘇愛想要引君入甕啊! 蘇愛也很給力,一轉身優雅的說道:“快滾,別等一會被我們打得滿地找牙。” 錦月贊許的看了一眼蘇愛,很欣慰她沒栽倒在地。 少年不為所動,他揮舞了兩下手里的棍子,突然發起了襲擊。 棍子從錦月和蘇愛中間劃過,錦月習慣性的退后了一步。 沒想到那少年下一刻竟然站到了她與蘇愛的中間,給了錦月一個清瘦的背影,似乎他剛才的襲擊就是為了拉開她與蘇愛的距離。 “真是沒品的男人。”蘇愛嘀咕了一句,皺著眉看著少年。 那少年對蘇愛滿是戒備,充滿了敵意,卻對身后的錦月沒有絲毫的攻擊。 錦月發覺了這事情有些怪,急忙說道:“等等。” 只是她沒說完,就被那少年打斷了:“你身邊的這個女孩被附身了。” 說話間,他將自己手里解開了包裹著棍狀物的黑布解開了。 黑布落下,里面所藏匿的東西慢慢露了出來。 那東西錦月太熟悉了,是一把唐刀,它和洛雪尋手里持的那一把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把唐刀通體雪白,更像是無害的工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