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兇多吉少，錦月當然明白，但是她還是想自己親自去確認，不想留下遺憾。

    “洛繁也會擔心你的。”洛雪尋看著表情糾結的錦月，又留下這么一句話，才動身離開。

    錦月躊躇了一會，追出去時，外面已經沒有洛雪尋的身影，連帶洛雪凜和趙燕也不見了，她也知道洛雪尋是為她好，但是她放心不下妞妞。

    想得再多也無濟于事，錦月在醫院大門口站了一會，回了家，當天晚上，她和洛繁進行了日常的聯系。

    電話里洛繁的聲音疲憊不已，但不等錦月擔憂對方，洛繁已經率先問道：“你那邊怎么樣了？人找到了嗎？”

    “還沒，今天遇到了些事情……”錦月將事情的全部經過告訴了洛繁，她不期待對方能回來幫自己，只是想有個可以傾訴的人罷了，說道最后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悲傷得想要哭泣。

    “我回來和你一起找。”洛繁說。

    錦月吸了吸鼻子，很快說道：“不用，事情已經交給你大哥了，你還不放心嗎？倒是你，在孤兒院里找到什么線索了嗎？”

    她怕耽誤洛繁尋找親人的進度，也許錯過了這次，他就錯失了找到親人的唯一機會。

    “這里能找到什么，人都搬走了。”

    “你可以問問附近的人，大概應該能查到些什么，除了院長，護工什么的也應該找得到吧！”錦月這下才敏銳的覺察到洛繁對于尋親事情好像并不積極，畢竟一家孤兒院不可能說搬走就什么痕跡也不留的搬離，不可能誰也不清楚它去了哪里，這些事情自己能想得到，洛繁一定想得到。

    “恩，我在看看。”這句話里多少帶著些敷衍的味道。

    “洛繁……”

    “怎么了？”

    錦月其實很想問他到底怎么了，但是怕他多想，最后只說了一句：“你再等等我，這邊事情一忙完，我就去找你。”

    掛掉電話，錦月沮喪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想哭都哭不出來了，一邊是妞妞，一邊是洛繁，兩邊都是她重要的人，根本無法做出拋下一邊，而不顧另外一邊的抉擇。

    第二天，錦月吃了早飯就出門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等洛雪尋去找妞妞的線索，兩邊都不能拋下，她能選擇的就只剩下，快點找到妞妞，但是沒有什么可用信息的她，想來想去最后回到了辦公大樓所在的那條街上，有人自殺，應該也算是大事，也許附近的居民會有什么印象。

    大概是她來的時間不巧，正好是午休，在那冷清的街道上根本沒有遇到行人，走了很久錦月才發現了一家賣雜貨的小店開著門，她走進去，老板是個中年男人，他躺在躺椅上正熟睡著，錦月叫醒他買了一瓶礦泉水，順帶問道：“老板你家店在這里開了好久了吧！”

    那干瘦的中年男人打了個哈欠，抬眼瞟了一下她：“對啊，二十多年了，這些房子剛建成就在了。”

    “那你知道那棟辦公大樓里死過人的事情嗎？”錦月指了指辦公樓的放向，這家雜貨店離那辦公樓挺遠的，錦月也不知道自己所說的對方能不能明白。

    “你是說有個女人自殺的那棟樓？”那老板這次抬起頭，認真的打量起錦月來。

    錦月一喜，沒在意對方看向自己怪異的眼神，問道：“你知道那女人的事情嗎？”

    “你們這些小女孩怎么都喜歡打聽這些事。”男人抱怨了一句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就十幾年前好像有個女人在里面自殺過。”

    他說的并不詳細，想必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前面無意的那句話到讓錦月有些在意：“還有其他女孩問過嗎？”

    “就剛剛，有個初中生模樣的……”

    “老板，你說的路口在哪？我怎么找不到？”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錦月一回頭，就見洛雪凜跑著進入了雜貨店，她看到錦月在，臉上也是一片愕然。

    “錦月姐，你也在啊。”洛雪凜端正了一下站姿，收起自己那張得夸張的嘴，甜甜的笑了。

    “就是她問的。”老板看了眼洛雪凜，對錦月說。

    “恩。”錦月這一聲回答的是那老板，還是洛雪凜，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是她說完后對著洛雪凜一笑問：“真巧你也來這里？”

    “一個人在家無聊，所以出來幫忙調查，話說錦月姐你不會也是出來調查的吧？”

    錦月點點頭。

    “景澤哥說這里有個老奶奶可能會知道，我正要過去呢，不如我們一起去。”

    “好啊。”錦月正愁沒有方向，一收到洛雪凜的邀請，她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老板見兩人在自己店里聊了起來，自己蔫蔫的打著哈欠坐在了躺椅上，他剛躺下，洛雪凜就對他說：“老板你說的路口，我找不到，重新給我指一下路吧！”

    “不就是直走，右拐，往那條小巷進去，巷口還堆著一堆垃圾。”男人不耐煩的回答，早不問晚不問，偏偏等他躺下了才問，找茬呢

    洛雪凜還想讓他給自己帶路，錦月一看老板已經不耐煩了，推著洛雪凜走了出去：“我和你一起去找。”

    洛雪凜這才閉上了嘴，但馬上又開口問：“剛才你和老板聊什么呢？”

    “還能有什么，不就是那棟大樓的事情。”錦月沮喪的說。

    “我也順口問過，他還說自己在這里住了很久，結果一樣還是不知道。”洛雪凜也知道老板對自己態度不好，出了門就不滿的抱怨。

    “好了不說他了，你要找的那個老奶奶知道那件事情？”

    “恩，是景澤哥托人打聽到的，那老人曾經是那公司搞后勤的，這事她應該知道得很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不開心~~~~(gt_lt)~~~~

    ☆、女人的名字

    “這小區怎藏在這種地方。”洛雪凜抱怨著看著藏在小巷深處的小區，她掏出手機又確認了一遍，才對身邊的錦月說：“a棟602。”

    錦月隨即開始尋找她所說的樓房，a棟就在他們身邊，樓道口頂上用水泥糊出的a字，在凹陷處不滿了蛛絲，看起來好久都沒有打掃過。

    洛雪凜打頭，帶著錦月上了六樓，敲響了602的房門，開門的是一位老奶奶。

    恍惚之中，錦月竟看到來開門的是妞妞的奶奶，她驚訝的想問對方為什么會在這里，但是下一刻對方的話，將她來回了現實中，讓她重新看清了對方不過只是與妞妞奶奶年齡相仿的另外一位老人家。

    “你們是來問那件事情的人？”那老人眼里滿是冷漠，說起話來干凈利落，一點都不含糊。

    “是的。”洛雪凜微微一笑，應聲回答。

    “怎么是兩個人，不是說只有一個嗎？”老人嘟囔著眼神在洛雪凜和錦月身上掃來掃去，最后轉身往里走時，又說：“進來坐吧，我和你們慢慢聊。”

    洛雪凜跟著走了進去，錦月走在最后，進入時她小心的帶上了門。

    老人招呼兩人就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那沙發墊子是海綿的，天長日久早就失去的彈性，錦月一屁股坐下去時，仿佛隔著一層薄布直接坐在了沙發的木架子上。

    老人客氣的端了兩杯熱水出來，放在兩人面前，那兩個杯子一個是瓷杯，另一個則是玻璃杯，錦月將瓷杯接到自己面前時，發現那被子還破了個口子，一不小心就會在嘴唇上豁開一個口子。

    老人自己也在一邊坐了下來，她沒有耽擱，直接開門見山的就開始了講述：“我以前就是那公司的保潔，你們要問的事情我不敢說自己知道得有多少，但應該是附近知道得最多的了。”

    洛雪凜點了點頭，和錦月一起認真的聽著。

    “那女孩大家都叫她小媛，她是外地來的，聽說學歷挺高的，人長得那叫一個漂亮，街上的那群老男人為了多看她一眼，天天起個早就蹲在早點鋪里，等她去買早點時看上一眼，追求她的小年輕也特別多，關情書我就替他們遞了不下十次。但我看這女孩不行，人太虛榮，誰都看不上，那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就跑去整了容，結果是家黑醫院，整個臉都爛了，那模樣，我看了都惡心。”老人臉上出現了一個十分厭惡的表情，似乎在回味那時候的事情，她一時沒有說下去。

    洛雪凜等了一會，沒等到她接下來的話，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公司她也待不下去了，就去辭了職，誰知道在交接工作的前一晚她就在公司割腕了，那血流了一地，警察把尸體帶走后，還是我洗的地板。”

    “為什么待不下去？”洛雪凜天真的問了一句。

    那老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用手在自己皺巴巴的臉色比劃道：“你想想你那張可憐的臉蛋變成了坑坑洼洼的恐怖模樣，你身邊的人會怎么看你？”

    洛雪凜被噎了一下，眉頭深鎖著，似乎對這比方很反感。

    錦月憐惜了看了被惡心到的洛雪凜一眼，問那老人：“你知道她當時為什么要去整容嗎？”

    老人瞇起眼，輕輕的笑了，那是帶著點得意的笑容：“我就是個掃地的，怎么會知道，不過大家都猜測她那長臉本來就是整出來的，不然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看的女人，還把那些男人都迷倒了，估計就是哪里出了岔子，所以才又去整。”

    明明已經是個年過古稀的老人，本應善良溫厚的臉上卻是那種丑陋的神色，錦月也稍微有些不適，但她還是問道：“那你還記得她叫什么名字嗎？”

    “都過了這就，我怎么還會記得，我只知道當年辦公室里的都叫她小媛。”

    錦月該問的都已經問完了，她輕輕用手肘碰了碰洛雪凜，提醒她還有沒有什么要問的。

    洛雪凜抬起了頭，似乎在陷在惡心中無法自拔，她神色別扭的說了一聲：“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如果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我過一段時間可能還會來打擾你。”

    那老人聽到這里，面上帶著不情愿，洛雪凜無語的別開眼，伸手到一兜里掏出了幾張百元大鈔，推到了她面前，“這是說好的。”

    老人眼睛亮了一下，將錢拿了起來，往懷里塞的時候，終于眉開眼笑道：“有什么事，你們盡管來。”

    錦月都看呆了，直到和洛雪凜出了那棟樓房，望著天空上耀眼的太陽，才苦笑著說：“原來還要付錢啊！”

    “現在的人還有幾個單純的，沒點好處誰會幫你。”洛雪凜無奈的攤手，隨即調笑著說：“錦月姐你知道我家為什么收費高了吧！各處都需要錢，其實我們也沒剩多少。”

    錦月笑了，笑得很是無奈，沒想到洛雪凜小小年紀，比誰都看得清。

    “我要回家了，錦月姐你接下來要去哪？最好還是不要一個人去那棟大樓比較好。”

    “我和你一起去你家吧，我有事要問你大哥。”錦月笑著說。

    洛雪凜聽她要到自己家，還挺高興的，回去的路上話都多了起來，還故意詢問錦月和她二哥的進展如何。

    到了洛家，洛雪凜就和錦月告了別，說自己要去找洛景澤說說這次的成果，走之前她倒是貼心的帶錦月去找了洛雪尋。

    第二次來到洛家，錦月心情很是復雜，第一次她是為了洛繁，第二次她是為了妞妞，兩次都是有求于人。

    洛雪尋還是想第一次一樣，嚴肅的接待了她，詢問她有什么事情。

    錦月不想拖延，老實的回答：“我想過了，妞妞的事情我不能不管，所以你還是讓我幫忙吧。”

    洛雪尋頭疼的看著錦月，最后無可奈何的嘆息道：“那你不能獨自行動。”

    “好。”錦月一口答應了下來。

    “網站已經被關閉了，并沒有查到什么。”洛雪尋知道錦月特地來，肯定是想要知道調查的情況，“至于其他的，那里的怨魂應該就只有那女人。”

    “可是我真的看到有兩個人。”錦月照實說道，那里的怨魂絕對不可能只有那女人一個。

    “我知道，你看到的那人也許是最近消失在哪里的女孩中的某一個吧！這些事情在沒調查清楚前，一切都沒有定論。”洛雪尋淡淡的說道，其實其中的不合常理，他也是知道的，比如那女人雖然是怨魂，但是這么多年來都沒有失蹤事件發生過，然而最近失蹤事件卻頻頻發生，確實有問題。

    “可是，我覺得那是個男人。”雖然沒有看清他的面目，但是從陰影中透出的身形，絕對不可能是女人。

    “男人嗎？”洛雪尋閉起眼，輕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如果可以的話，請告訴我那女人的名字，那樣我就能直接看到那人到底是誰了。”這也是錦月問那老人的原因，只可惜對方根本不記得。

    “我也想告訴你，不過還沒查到，明天大概就能知道了。”

    錦月和洛雪尋說定只要有什么消息、行動就一定要叫上自己，她才安心的離開，只是離開的洛家的時候，錦月在小路上遇到了趙燕。

    她身上穿著簡單干凈的外套和一條黑色的褲子，手上那花花綠綠的鐲子、耳朵上的耳環都取了下來，指甲油也被擦去，甚至連臉上的濃妝也卸掉了，腳上穿著一雙運動鞋，整個人的氣質都改變了。

    這里很少有人，所以她迎面走來時，錦月一時都沒有認出她，直到她走到跟前，錦月才認出那是趙燕，但是趙燕低著頭，看著地面似乎并沒有看到錦月。

    “趙燕。”錦月叫住了她。

    趙燕似乎被嚇了一跳，驚恐的抬起頭，看到錦月后，好半天才笑著說：“錦月。”

    “你來這里干嘛？”錦月好奇的問。

    “我來問問我朋友的事情。”她勉強笑了一下，然后無言的看著錦月。

    錦月突然后悔就這么叫住了對方，現在落得這么尷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