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決定了嗎？”禹燮錫看著此刻的霓千煌，盡管他還是如同一個乞丐一樣，但是他的眼神卻是和之前已經有了區別。

    “我的確敗了一次，那一次，讓我敗了這么多年的時間，我本打算一直就這樣下去。但是，或許真的和他所說的那樣，我的心還沒有死，如果死了，那一劍我就不會去擋，只會等著他自己收劍。”霓千煌緩緩抬頭，看著那還在天空不斷飄落的雪花，嘴角出奇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當一朵雪花落在霓千煌那滿是油漬的臉上，他臉上的笑容這是更甚：“或許，我該開始邁步了，夏沫那家伙已經走了很遠，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還可以追上……”

    “不，我不止可以追上，還可以超越他！”霓千煌一瞬間身上的氣息仿若潮水一般奔涌而出，比起那排在他身后的程闊，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他是霓千煌，是曾經和夏沫爭雄的人，兩儀境怎么可能真正讓他滿足？

    “他們都以為你是敗給了夏沫，只有少數幾人知道，你敗給并非是夏沫，而是另外一個人。”禹燮錫淡笑著長嘆了一口氣，他所知道的時候去，遠比普通的學員要多得多。對于霓千煌，他所能表達的，恐怕也只是這一聲嘆息了。

    “那早就是曾經的霓千煌，而現在的霓千煌不會再敗給夏沫，也不會再敗給她……”說完這一句話，霓千煌就是轉身離去，對于當年的事情，他不想多說什么，只能說他當初的確是敗了。無論如何，敗了就是敗了，不管其中到底有著怎樣的緣由。

    在霓千煌離開之后，禹燮錫卻是淡笑著說道：“環視擇天無二，睥睨滄海宇內。當初眾多導師眼中，比起夏沫，你才是更受矚目的那一個。只可惜，造化弄人，你終究是輸了一次，也不知道，如今你是否可以贏回來。”

    環視擇天無二，睥睨滄海宇內！

    這一句話便是當初擇天帝院之中的一位強者對霓千煌的形容，他說的是霓千煌的天賦，也是霓千煌的未來。因為這一句話，當時的霓千煌，比起夏沫來還要被擇天帝院看重。不過也正是汝禹燮錫所說，造化弄人。

    如今的夏沫，已經是七大不世學員之首，而霓千煌，卻還是只是一個不太普通的千年一遇學員。說不定，在三才境的學員之中，有很多人都已經忘掉了霓千煌這一個名字，當年的事情，怕也沒有什么人還記得呢。

    更別說，那一句環視擇天無二，睥睨滄海宇內了……

    “帝大哥，你剛才為什么要對那個霓千煌出劍啊？”走在帝虛塵的身邊，陳昭靈也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明明霓千煌已經交出了令牌，可帝虛塵卻還是對著他出劍了，這一點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如果不出劍，他就十成是一個乞丐。而我若是出劍，他有五成會變成一個很強的乞丐。”帝虛塵淡淡一笑，眼中也是露出了一些期待。

    “平凡的乞丐和很強的乞丐……”聽了帝虛塵的解釋，陳昭靈還是想不太明白，只能一邊自己念叨著，一邊思考帝虛塵話語之中的含義。

    漫天白雪之中，有一道身著白衣的身影佇立在擇天帝院大門前，這里是他和帝虛塵最開始踏入擇天帝院的地方，所以他選擇了在這里等待，而他也相信，帝虛塵會來這一個地方找他。

    此時的白雪，卻然已經將他的長發染上了不少白色，他站立在這里，腰間挎著一柄長劍，整個人仿佛在此刻和天地合二為一了一樣。他在這里已經等了很長的時間，從帝虛塵開始挑戰第九名的時候，他就在這里等待著，等待著和帝虛塵一戰。

    他自己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和帝虛塵的那一戰，就不斷在他心中浮現。無論勝敗，他都必須要和帝虛塵一戰，否則他的武道之心便不穩！

    “我以為，你會來得更快一些。”莫邪緩緩睜開自己的雙眼，看著那在雪中一步步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兩道身影，微笑道。他此刻的眼中，只有帝虛塵一人，哪怕陳昭靈貴為公主，也無法在此刻入他的雙眼之中。

    走到離莫邪大概還有十余米的地方，帝虛塵便是停下了腳步，微微抬頭，正好迎上了莫邪的目光，一股戰意也是浮現在了兩人的雙眼之中。莫邪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行走天下的俠，沒有半點估計，整個人猶如一股清風一般，但卻給帝虛塵一股很危險的感覺。

    一路走來，也只有霓千煌和莫邪，可以引起帝虛塵的重視，至于其他的那些人，哪怕是程闊，在帝虛塵的眼中也不過如此。停頓了一會兒，帝虛塵便是淡笑道：“風雪交加，途中又有事，自然來慢了一些。”

    莫邪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將那積于其上的白雪拂去道：“我還以為，有人的血會染紅這漫天白雪，可沒想到，你卻是忍住了。”

    “該殺的人，還是得殺，只不過我現在還不想去思神崖，否則你得在這里等我七天，說不定我下來，你已經凍死了。”帝虛塵臉上仍舊保持著下笑容，但是帝世刃卻是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莫邪是一個值得他出劍的對手。

    “我回這王都之前，沒覺得這一屆之中會有與我匹敵的存在，我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七個人的身上。而當我真正回到王都之后，我的目光卻是因為你從那七個人的身上移開，最后落在了你的身上。我有一種感覺，你比他們更加危險。”莫邪輕聲說道。

    聽了這話，帝虛塵臉上的笑容卻是變得濃郁了一些，他自然可以理解莫邪此刻的想法，同時在他這一屆之中，他也只覺得，莫邪可以成為他對手。其他人，只是不過如此罷了。

    “我的目光，在這擇天帝院之中，也是落在了那七個人的身上。不過，我的目光從來沒有從那移開過，被我看到的人，只不過是已經將自己的手或者腳，放到了那上面而已。”帝虛塵看著莫邪，開口說道。

    “誰在那里，誰不在那里，一切都是天命決定的。我所能做的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莫邪淡笑了一下，然后他腰間的長劍便是出鞘了。他的長劍出鞘，沒有什么駭人的氣勢，看上去是那樣的平凡，又那樣的合理。

    “我從來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只要我想要做到的事情，就絕對會做到。道理，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而已。”王者雖然在別人眼中都是天命所歸，可絕大部分的王者，都只相信自己的實力，而帝虛塵也正是其中之一。

    莫邪瞪了一眼帝虛塵，隨即淡笑著搖了搖頭：“不管你信不信，天命就在那里，你看不到，不信，卻并不是說它就不存在。天命所定，我等凡俗又哪里知道其中含義？你所謂的自己，也只不過在天命之中罷了。”

    “我自生來就沒有什么天命，我走的路也不是天命決定的，而是由我自己的本心所定。若天命早有定數，那我此刻轉身回去，又是否還可以問鼎擇天帝院的兩儀境？”帝虛塵臉上仍舊帶著那笑容，做出一副準備轉身離開的樣子。

    “你笨就追其本源而遂，因為我在這里，天命也在這里。離開和留下，你都得在我之下！”話音落下的一瞬間，莫邪的身上便是散發出了一股寒意，但這寒意卻很是輕微，就仿佛是漫天風雪帶來的一樣。

    擇天帝院的大門前，本就有不少人往來，而此刻，這些人都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在一旁聽著這兩個人的對話。他們在這里，等待著這最后一戰的開始，他們想要知道，這兩個少年天才，究竟誰才是兩儀境中最強的存在。

    就連一些三才境的學員，此刻心中也是升起了一些興趣，所以駐足觀看。他們大都沒有在突破三才境之前取得兩儀境的第一，所以他們也想看一下，如今兩儀境的第一到底是何人。

    一個是入學考核的第一名，連第一層應天塔都沒有踏足卻獲得千年一遇稱號的人。之前，他斬貝凱，殺武林，踏上思神崖二十天奇跡般的走下來，然后連過九人，走到了這一個地方。

    另一個，則是早已經被多人認定的天才人物，入學考核僅次于帝虛塵，但是卻是直接走過五層應天塔，獲得了千年一遇的稱號。

    這兩人，無一不是天才人物，只不過此刻，他們需要決出的就是，誰更加的天才！兩人之間，到底孰強孰弱？

    陳昭靈緩緩走到了那些觀戰之人中，一雙明亮的眼睛定格在帝虛塵的身上，她陪著帝虛塵一路走來，見證了帝虛塵如何擊潰那些排名前十的人。

    她比起大部分的人都要了解帝虛塵，這些學員只知道帝虛塵在擇天帝院之中是什么樣子，而她卻知道，帝虛塵不但是千年一遇，還是隱軍的四大巨頭之一的，稱號為帝！

    如今，帝虛塵已經走到了莫邪的面前，他將自己的帝世刃拿在了手中，這一戰便是他這一次一路高歌的最后一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