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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商戶嬌女不當妾在線閱讀 - 第134節

第134節

    “我要個老虎樣兒的大年糕!”一個小皇孫嚷道。

    “我要個龍形的!”另一個四五歲的,像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拿起一塊龍年糕,然后居然朝著文宣帝的方向遞:“龍形的給皇爺爺。因為皇爺爺是龍!”

    “賞!”文宣帝被她逗得哈哈大笑,還向她招手:“過來。”

    這是水經南的女兒水冰雨,見狀立刻一溜煙地跑過去,坐到文宣帝懷里。

    水經南夫婦激動地對視一眼。

    水冰雨手里還抓著一個兔子樣兒的年糕,左望望右瞟瞟的。

    文宣帝就道:“雨兒,你在看什么?”

    “皇爺爺,雨兒在找珍jiejie。”水冰雨道:“這個兔子給珍jiejie。”

    “哦——”文宣帝喔了一聲,就望向那幾名小皇孫:“怎么不見珍兒。”

    水經東鷹眸微閃,立刻出列,跑到了大殿上,一臉傷心悲痛地道:“父皇……珍兒她正病著。”

    “怎么又病了?”文宣帝皺了皺眉,“不是一個月前才病著的嗎?”

    “父皇,珍兒不是又病了。”水經東道:“珍兒的病一直沒好。”

    “怎么不跟朕說?”

    “父皇日理萬基,她一個小女孩兒讓兒臣一個cao心就好了。”

    文宣帝這才想起,水經年這段時間好多活兒都推了。

    “可請醫正看過?”

    “看過了。”水經東說著神色更沉痛了幾分:“醫正說她是郁思成疾。”

    “才一個五歲的小人兒,郁什么思?”文宣帝氣笑了。

    “就因為是人小,所以才犯傻。”水經東苦笑著:“她是在思念兒臣去世的王妃。”

    “這不是走了一年多了,怎么才犯郁思?”

    “本來,她也是接受了王妃去世一事的,直到……”水經東說著望向寧卿,眼里勢在必得的笑意一閃而過,仍然一臉沉痛地道:“直到一個月前,兒臣想送她到寧郡主的舞館學跳舞,她一眼就認定了寧郡主,說寧郡主就是她母妃。”

    水經東這話讓整個大殿轟地一聲炸開了,全都驚異地盯著寧卿看。寧卿已經氣得小臉都青了,她想不到這個水經東這么無恥!

    周圍的人議論開了:“可是,寧郡主與瑞王妃一點也不像啊!”

    “不但沒一處像,而且還差天共地!”

    水經年握頭緊緊地握著,艷麗的桃花眼閃著興奮的笑意,水經東這賤人終于出洞了!爺的機會來了!

    “寧卿與瑞王妃一點也不像。”文宣帝說。

    “兒臣也這樣認為。”水經東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但是珍兒她就是一眼認定了。晚上我回去問她,為什么要粘著寧郡主,她說寧郡主那天的衣著像極了王妃,后來相處了下,就覺得寧郡主那溫柔的態度,還有與她說話的語氣像王妃。兒臣也與寧郡主交談過,發現寧郡主與王妃不是外表像,而是內里的性格神似。小孩子最敏感了,這一下子就認定。”

    眾人聽著都不可思議地交談起來。

    因著已故的瑞王妃體弱多病,極少出門,交往的人不多,所以沒多少個清楚她的真實性格是怎樣的。

    “后來,珍兒就認定了寧郡主就是王妃,整天喊著要見母妃。但寧郡主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怎能讓珍兒如此毀名節,所以兒臣狠狠教訓了她一頓,誰知道,她被兒臣一罵,居然就病了。這病著居然還不愿意吃藥。后來實在沒辦法,兒臣只好求到寧郡主處,寧郡主心善,來了一次,珍兒就吃藥了。后來郡主有事出去,而且珍兒總不能老麻煩寧郡主,累及到寧郡主的名聲就不好了。”

    “那現在……”文宣帝皺起了眉。

    “現在,兒臣就與她說,再不聽話好好吃藥,寧郡主不來了,她就吃藥了,但即使是吃了藥,仍然不得好。太醫說她郁思。”水經東說著居然眼里就含了淚:“珍兒雖然是女兒,但卻是兒臣唯一的孩子!”

    “兒臣想過了,現在已經累及到了寧郡主的名聲,而且珍兒實在需要一個娘。微臣與寧郡主接觸后,發覺寧郡主惠心蘭質,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兒臣請求父皇把寧郡主指婚給兒臣。”

    水經東的話再次大殿炸開了窩,各種猜測也有。

    但水經東給出的理由太充份了!他并不是領圖寧卿的銀財,也不是貪圖寧卿的潛力或是絕世美貌,只因著女兒牽的紅線!他堂堂一個皇子當眾求親,寧卿再得皇寵也是一個外姓郡主,而且還關乎到小皇孫的性命。

    文宣帝要不答應了,就是打水經東的臉,就是至孫女的性命于不顧!那名聲也會受損。

    “父皇!”這時,水經年出列,跪到了文宣帝面前:“記得兩個月前,父皇許兒臣一個婚姻自主的權利。父皇當時也想指婚兒臣與寧兒的是不?”

    水經年這一出聲,就給了文宣帝選擇的余地,文宣帝有承諾在先!不答應水經東也在情理之中,至于水冰珍的身體,可以再慢慢調理,最多可讓寧卿開解一下。

    水經東眼里閃過厲色,氣得重喘一口氣。他花了這么多心思布下的局,居然被水經年給破了!

    “寧兒……”水經年內心很激動,表面卻一副很平靜,很無奈的樣子,還不住地給寧卿使眼色,那意思是讓她答應下來,大家可以假扮夫妻什么的也行啊!就是那意思!

    寧卿也悟到了,但她卻不想。她走到大殿前,跪下,冷汗直下。

    “寧卿。”文宣帝望向寧卿,他想了想,還是覺得寧卿與水經年更配。

    他正要說話,寧卿心底就是一顫,磕了一個頭,聲音有些顫抖:“回皇上……臣女……臣女早有婚約在身。”

    ☆、第141章 相信

    水經年跪在大殿上,整個人都懵了,那雙艷麗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久久回不過神來。

    直到周圍一陣唏噓聲響起,水經年才反應過來,回頭看著寧卿:“寧兒,你在胡說什么傻話?什么婚約,我怎么沒聽說過?”

    文宣帝臉色一冷:“寧卿,你不是與天盛的親人斷了親,怎么還有個婚約的?當初不是說是你家人想把你送給權貴做妾,你不愿才跟年兒來天水。既有婚約,你家人又怎樣逼你?你夫家不說話?”

    水經年大駭,這是欺君!急忙開口:“父皇,其實她……”

    “回皇上!”寧卿立刻打斷他,“是一個月前才訂的親。”

    水經年又是懵了,望向寧卿,只聽寧卿道:“我姨母一家因生意失敗欠了很多債務,后來被債主雇來的殺手追殺而不知所蹤。三個月前,我才知道姨母一家還沒死,他們還來投靠我。我母親早亡,姨母就是我長輩,等同于我母親。她讓我跟表哥沐凡訂親。庚帖已經換了,正等著年后成親。”

    水經年聞言,只覺得如遭雷擊,差點就吐出一口血了,滿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寧卿。

    他眼看著水經東布局,眼看著寧卿入局,等著水經東這只螳螂捕蟬,而他這只黃雀就等著坐收漁利,誰知道,緊要關頭突然殺出一條毒蛇,以橫掃千軍之勢一口把他們全都吞了!

    沐凡沐凡!怎么就跑出一個沐凡來了?要是寧卿今天不提,水經年都快忘記有這個人的存在了!水經年死也想不到這怎么突然就關沐凡事了!

    水經年知道寧卿是想塘塞文宣帝,只他萬萬想不到,在關健時刻,她選擇的人卻是沐凡。

    “對不起了,瑞王殿下。”寧卿看著水經東道:“要是不嫌棄,在珍兒小郡主的病情上我會多出力。珍兒是個好孩子,想必定會明白的。”

    水經東眼里閃過一抹冷怒,雙手不甘地緊握著。

    文宣帝濃眉一挑,笑道:“既然如此,朕就不亂點鴛鴦譜了。”

    寧卿有著出色的斂財能力,嫁給他的皇子們他不忌憚是假的,既然她有婚約,就嫁個平民好了。

    寧卿說這一翻話倒不怕文宣帝不信。

    對于突然來投靠寧卿的天盛親戚,想必文宣帝早就調查過。寧卿之所以敢說沐凡是親戚,那是因為她真的有個生意失敗而不知所蹤的姨母一家,真姓沐。

    一會散了席,水經年找寧卿:“寧兒。”

    “水哥哥。”寧卿回過身。

    “你……”

    “殿下,皇上宣你到御書房。”狩一走過來:“百里公主也在御書房。”

    水經年大怒,這個百里海棠又想干什么?

    “水哥哥,你快去。”寧卿道。

    “我……”水經年咬牙:“你回家等著,我先去一會。”

    水經年說著就大步而去,臉色陰沉。這個百里海棠不知又鬧什么幺蛾子,要是她又說要嫁他,他遲了,父皇答應了怎么辦?

    “殿下,郡主這是權宜之計么?”狩一道。

    “當然!”水經年說著一拂袖。

    當時,他就是想著寧兒遇到水經東逼婚,她使出的權宜之計是答應他的婚事。

    不論是真的還是權宜之計,只要她答應下來了,他立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與她說,與其以后要不斷地圓謊,不如真的成親,反正大家找不到能成親的人,不如搭伙過日子!

    搭伙過日子,多么美好的詞啊!

    ……

    寧卿面無表情地坐在馬車里,慧蘋擔憂地看了寧卿一眼,就低下了頭。

    春卷只感到氣氛很壓抑,眼珠轉了轉,她很擔心,但卻不敢問。

    郡主在皇上面前說與沐公子有婚約,那是要成親了。春卷覺得寧卿與沐凡已經這么親密了,成親不是理所當然的么,怎么好像悶悶不樂的樣子。

    馬車停在園子里,簾子被挑起,寧卿就看到沐凡站在外面,含笑看著她。

    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普通平凡,但笑起來,卻風華灼灼,暖入人心,燙貼得讓她想要靠進他的懷里,與他融為一體。

    “卿卿。”他伸出手,扶著她下車。

    “謝謝。”寧卿點了點頭。她望望天,天上一彎細細的弦月,冷風習習。

    寧卿沒有回房,而是去了后園。

    他一路緊握著她嬌軟的小手,她緩緩而走,似是在細細體味和珍惜他的溫暖和氣息。

    但路很短,不到一會就到了。她放開他的手:“你的傷好了吧。”

    他的手微微緊握,看著她,唇抿了抿。

    “我看,也是大好了。”寧卿笑了笑,聲音冷冷清清的。“年后,你就離去吧。”

    沐凡低頭看著她:“你趕我走?”

    寧卿抬頭與他對視,她那雙水媚大眼平靜無波:“沐公子,我們原本就這樣約定好的,不是嗎?”

    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好像昨日的擁抱,昨日的親吻與情話都是夢一場,從沒真實存在過一樣。

    “卿卿,昨日咱們不是好好的嗎?”他從她身后抱著她,臉埋在她的肩窩里。

    “那些都是假的。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不是嗎?”寧卿從他懷里掙出來:“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謝幕了,自然就散場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她的無情仍然讓他的心抽著的痛。

    寧卿站在那里,抬頭看著他,看著他滿眼痛絕情傷,看著他長睫低垂間落下了淚水。

    寧卿的心也是一陣陣的輕顫。

    她沒想到他對她用情如此之深,也從沒想過要傷害他。

    她只想著,既然他喜歡她,她也想要靠近他,那就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直到哪天,他厭倦了她,她就笑一笑,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