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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嗎?”宴任上前一步,像是他的雙肩、胸膛都籠下親密的陰影,和祁棠貼靠得很近,完全把他圈回自己的地盤里。 “嗯。”祁棠稍一頷首,視線微垂地看著宴任觸碰了他的手,又并不抵觸地被宴任牽入掌中。 宴任的視線蹭過祁棠,和包廂內僵死的安子曄相對。身前的祁棠讓他眼底的笑意略微加深,但表面上他依然保持著氣度合適的微微笑影,對安子曄道,“走了。” 諾蘭對他們隔了一段時間才回來這件事似乎已經下了定論,想要湊到祁棠身邊一聞的動作被宴任擋開,他干脆直接沖著宴任聞了聞。 “我還以為。”諾蘭大松一口氣。 嘈雜的環境讓祁棠又開始不舒服,桌上一群喝嗨了的把牌灑得到處都是,巨大的果盤航船壓上酒水和牌面,祁棠絲毫沒有再度坐回去的想法。 “要不要點什么來吃?”諾蘭問祁棠。 祁棠站在外側,皺著眉微微搖頭。 “走吧?”宴任垂下頭,挨在祁棠的耳邊問道。 祁棠揚起目光,在宴任邃深的眼底里看到些許愉快的淡色。 “現在走也無所謂?” “消費都記在我怕這里,想走隨時就走。”宴任邊說邊攬著祁棠往外走。 “就走了?”諾蘭大聲問道。 宴任擺手示意他不用說了,然后向祁棠發問。 祁棠指了指出去的方向,現在的聲音太冗雜,他聽得不是特別清楚。 宴任點頭,然后低頭向祁棠的頰側親昵地挨過去,在他耳邊不輕不重地吻了一下。 手被牽得更緊,修長的指節微微摩挲,指縫里嚴絲合縫地扣合著。 夜里狂歡的人潮被擺脫在身后,彩色的鈔票從砰然炸開的彩球里繽紛下落,侍者一路掃,上面一路灑。冷氣的噴槍被扛在肩上揮舞,宴任稍微靠過來一些,避開站在沙發上叫嚷的人群。 音流透過耳膜,在腦海里引起震顫的回聲,但可能是在酒吧里經過了一段時間,感官上暫時能屏蔽去這種煩躁的訊息。 步伐趨向一致,身體隔著衣物抵靠,祁棠能清晰地感受到下臺階時宴任收緊的五指,掌間攏合的微弱濕意增加了些許摩擦。 出了酒吧,祁棠還有種微末嗡響的耳鳴感。 “要問我什么?”祁棠問道。 “和安子曄說了什么?” 祁棠剛從吵嚷的環境里脫出,沒有多少解釋的想法,只稍稍搖頭道,“現在去哪?” “送你回去。” 電梯門打開,陳志強亦步亦趨地跟在兩個少爺身后。 “耳朵還不舒服嗎?”宴任低聲問道。 酒店的廊道內非常安靜,只有他們的步履踏下輕響。暗金的光華從雕鏤的擺設中淌出,枝椏般遍生一地。 “有點。” 陳志強快步上前,刷了房卡請祁棠進去,然后回避一樣躲遠了一些。 祁棠進了門,宴任站在門外沒動。 “你回公寓?”祁棠轉過身看著他問道。 “嗯。”宴任低下頭,伸手捂了捂祁棠的耳朵,“下次不去這種地方了。” “嗯。” 拇指在祁棠的頰側揉了揉,抵近的額頭輕觸,唇瓣的微末廝磨像是把晚安細細碾碎。 “我走了。”宴任低聲道,在祁棠的唇上反復親了一下,“趕快去休息。” 祁棠抬手摩挲著宴任的手腕,微微握緊了一些。 氣氛的流動趨于緩慢,鼻尖蹭過稀薄的酒氣,宴任輕輕撫弄著祁棠的鬢邊,視線一刻不離地墜入祁棠眼里。 彼此的呼吸繾綣著交錯,祁棠微微仰面,好像下一次的觸碰和輕吻隨時都會到來。 “你困了?”祁棠觸抵著宴任的唇瓣,輕淺濕潤地低語道。 “快精神起來了。”宴任略微帶笑地低沉道,稍稍捧近了祁棠的頰側,鼻翼微碰著深深吸氣。 指腹在宴任硬韌的腕部上蹭弄,祁棠低聲道,“不然別回去了。” 宴任深深地看著他,唇角的笑意不知為何加深了一些,卻沒有立刻答應。 酒店的夜晚非常靜謐,尤其是當他們也沉默下來之后。陳志強在拐角后默不作聲,只有溫涼舒適的空氣在細微的縫隙里悄然穿行。暖光盈滿整條長廊,淡金的墻面也無聲泛光。 陳志強秉持著未來老板的隱私不要多看的想法,一直在電梯口靜靜等待。 樓層長久地停留不動,深夜沒有多少動態能翻,他無所事事地發了會呆。 十幾分鐘后宴任還是沒有過來,而且毫無一點聲響。陳志強不由得略感警惕地心上一緊,覺得隱隱有哪里不對。 他往回走,皺著眉悄悄探出一點,只看到宴少跟剛才沒有多少變化的站姿和背影,剛要往回縮宴少就動了。 宴少走進了祁少光色黯淡的房間,戴著吸睛腕表的修長手掌在門邊稍稍一頓,然后毫無聲響地關上了門。 “咔噠。” 陳志強老懷大慰地輕輕配音。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鞠躬,謝謝喜歡 ☆、紅線 鬧鐘在響。 被捂得極為緊實的祁棠微微皺眉,感覺到縛在身上的壓感驟減,手機里傳來的鈴聲消失。 宴任又翻回來,深呼吸著再度把他在身前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