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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只是想離個婚在線閱讀 - 第121頁

第121頁

    “去接祁棠。”宴任無波無瀾地說道。

    祁棠不明顯的低笑像是順著耳鼓,直接撞進了宴任充斥在高活躍狀態下的神經中,清晰得讓人心癢。

    “真的這么早?”祁棠雖然這么問,但還是起身回臥室去挑外出的衣服。

    祁棠打開衣柜,聽聲音是宴任出了門。宴任出門后正經穩重的表象瞬間褪去,語調像是剛才那樣,再度變得略顯壓抑,又隱隱有些熱切的沙啞,“我想吻你。”

    手指還扶在門邊,祁棠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動,只是指尖難以發覺地稍稍抵緊柜門。

    “祁棠——”

    祁棠的視線直直看著自己的衣服,一動不動,像是被緩慢的麻痹感渦流般吞吐纏抱了片刻,只有眼睫抑制著發顫。

    “……那就快點。”語氣似乎掩飾不住那種細微的顫抖,他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聲線微微發緊。

    沒有等宴任再說任何一句,祁棠掛斷通話,轉身把手機蓋在了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鞠躬,謝謝喜歡

    ☆、噩夢

    溫度有點涼。

    腹部似乎不太舒服,這種感覺有段時間沒有了,祁棠困倦地伸手捂向自己小腹。

    翻身的動靜從背后傳來,宴任聽起來還很清醒。他盡量輕緩地鉆進祁棠被窩,把祁棠抱進懷里。

    背后的體溫更高,像是把他圈進一個保護的限制內,涼意驅散,在鼻尖盈盈的都是他們混合已久的婚后氣息。

    祁棠感覺到宴任埋入自己的頸側,在其間輕淺克制地吻了吻。

    大概是因為太困了,體感記憶一段一段地丟失。宴任摟抱他的手撫上祁棠微涼的腕部,又穿下祁棠在睡夢中稍稍放松的手掌,用手掌微一摩挲地捂住祁棠小腹。

    祁棠全身心地放松下來,意識虛渺地墜落著,像是緩緩陷入暖熱又溫和的流沙中。

    他的睡眠太脆弱了,又容易因為工作驚擾,手機響起的瞬間宴任就快速抽身,把電話掐滅。

    祁棠剛浮起的些微清醒又氣泡破裂般歸入夢里。

    宴任沒有再抱他,而是無聲起身,拿著手機出去。

    降落的溫感滲入體表,捂在下腹的熱源也已經消失,像是寒意細微又凜冽地透入神經,又節節傳遞到身體的各處。

    怎么這么冷?

    宴任呢?

    祁棠蹙起眉頭,稍稍瑟縮了一下,就半瞇著眼睛去拿手機。

    2020.09.27。

    這個熟悉卻因為隔著錯亂時間而有點久遠的數字,在祁棠的眼底略微一頓,繼而像是燙傷或是脅迫一樣讓祁棠瞬間坐了起來。

    他立刻開燈,如同驅散恐懼一樣驅散黑暗。祁棠穿上拖鞋就往外走,周遭太亮了,近乎刺目,腦海里一片空白,汗意發冷,濕寒逗起一身上下的戰栗。

    祁棠雙腿發抖地走出臥室門,通話撥向宴任,等候音從揚聲器里傳出,敲擊在肋骨,像是給肋骨釘上了冒血的楔子。

    正在通話,片刻后自動掛斷了。

    客廳里的燈開著,李嫂看到是祁棠,略有困惑地問道,“祁先生,您還沒睡?臉色怎么這么白?”

    “宴任呢?”

    惶惶的恐懼在心臟內震顫,像是堆放著硌人的冰,順著血管融化。

    他不是重生了嗎?為什么回到八年之后?

    “宴先生剛剛出去……”

    祁棠顧不上換衣服,推門就要大步流星向外走。

    “祁先生,大晚上的……”李嫂還在他身后喊,但聲音卻越來越模糊。

    心跳躍入耳鳴,腦袋都幾乎開始嗡響,恐懼在每一個細胞內生根發芽,又生長參天,仿佛要把器官徹底擠裂,從而讓祁棠潰不成軍。

    門外還是黑夜,漫天無光,看不清星斗,風大得離奇,宴任的車還沒開出去太遠。

    祁棠拔腿而下,對安保道,“讓人把宴總攔下來!”

    腹部的墜感近乎刺痛,祁棠卻甚至不能安撫般捂一捂,他的視線被那輛車牽緊,車的尾燈、前照燈,在視網膜內太過清晰又驚悚。

    電話還是打不通。

    冷意似乎順著呼吸不斷灌入身體,無法挽救、看著一切繼續發生的感覺太過徒勞,祁棠的齒關都咬合著發顫。

    2020.09.27,09.27,27。

    他聽到卡車的聲音,轟鳴得異常響亮,在安靜的深夜里可以辨認得極其清晰,那種呼哧的響動,高光的亮度——

    祁棠?

    祁棠?

    祁棠微微蜷縮了一點,意識在朦朧中略略清醒。

    “祁棠?”

    祁棠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身側的宴任。

    他跟宴任剛上私人飛機,一登機就拋開所謂“不獨處”的原則,單獨和宴任坐在一起。

    宴任托著他的一邊側臉,用拇指不斷抹去祁棠鬢邊的冷汗。

    “怎么了?做噩夢了?”宴任低聲問道,他微微低頭,看著祁棠略微渙散而恐懼的目光,在那蒼白的唇瓣上分辨出了極其難覓的顫抖。

    祁棠感受著頰邊傳來的,宴任掌內的溫度,他深緩地吸氣,整個人似乎在放松中癱軟,半斂的眼眸里沁出鮮明的疲態。

    宴任看得到祁棠眼底的微粼水澤,于是俯身在祁棠的唇上輕輕一親。祁棠推開他的手,無聲地抵進宴任肩窩,閉著眼睛一語不發。

    “做什么夢了?”宴任問道。祁棠難得像是冷雪漸融,隱約露出孱弱的樣子,這種感覺仿佛盔甲被剝落,露出柔軟而含血的細嫩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