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嗯。”祁棠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手機已經自動改變時區,現在是傍晚六點多,“沒什么感覺,好差不多了。” “冷嗎?” 陳志強聞言立刻打開隨身行李,把手套、針織帽、羽絨服種種從真空袋里拿了出來。 “不會。”祁棠把手套戴上,從座位上起身,“外面多少度?” “零下十七度。”陳志強答道,“祁總、宴總,你們換完衣服再下機吧?” 宴任頷首,把陳志強隔在簾子之外。 “要不要再升溫一會再脫?” “不用。”祁棠隨意把外衣放在椅背上,側身去拿保暖的衣物。宴任從他的身后貼近過來,體重和壓感牢牢附著在祁棠的脊背。 祁棠的動作一頓,就感覺到宴任埋入他微微前傾的后頸,腰部也被固定一樣梏在宴任臂下。 因為顧忌著陳志強還在外面,所以祁棠保持著一聲不吭,溫熱與微冷輪替的呼吸在頸后交錯,宴任淺淺□□著他皮rou下不再脹痛的腺體,低聲問道,“這里好了嗎?” 宴任的觸碰和衣料、或者自己的動作全然不同,腺體像是擁有自己的意識,能夠辨別誰才是這里的真正領主。 還沒磨蹭夠幾下,宴任就被祁棠抬起的手制止了動作,他低笑著靠在祁棠后頸,把祁棠推拒的手掌摁向自己筋rou結實的側頸,壓著他的手緩緩摩挲。 那種酥癢并不濃烈,甚至只是輕微的、像是緩緩摁下琴鍵后繃緊而低顫的琴弦,不會鼓動血流,更不可能引起齒關下的抽氣。 祁棠的視線尤其清晰,機艙內的暖色和真皮座椅上堆疊整齊的衣物,顏色的差別還有截然不同的質感,以及日期嶄新的報紙和雜志——但他的注意力好像都匯聚到了大腿前側,又沉入皮下,酸感由膝關節倒逆洄流到大腿骨,仿佛是熱感的上伸—— “……宴任。” 宴任摁著他的手,在自己的頸側緩慢揉動,祁棠經由手掌的磨蹭,可以感覺到掩藏在炙熱肌理下,微弱受激而加快的搏動。 “會疼嗎?”宴任吻了一下祁棠的后頸,把衣服交由祁棠,視線在祁棠的頸后反復描摹,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祁棠深吸了口氣,微微搖頭。 對所有Alpha而言,Omega最為直觀的就是他的臉,祁棠那張神色冷淡而又異常吸睛的面龐就是他婚前能讓Alpha爭相出手的原因。 但在婚后,對宴任而言,單單吸引他的就不止是祁棠的臉,還有反復熟悉,在婚姻的縱深過程中的細微發現。 無論是舉手投足的修養,還是身體過分熟稔后的反應——在時間的提純下,一經觸碰就要發燙發瘋的激烈感退去,化作相當濃稠的熱度和燎燒余溫,刺激變得綿長而爛漫,契合因此長久又無間。 尤其是祁棠的后頸。 腺體之上的皮膚愈合的比任何地方都快,Omega的頸后本能就是受創頻繁的地方,但不意味著那里不會留下痕跡。 宴任非常清楚他第一次侵占腺體的時候給祁棠造成過多大的創傷,因而在那之后的每一次標記都相當溫存,只是標記本就夾雜著guntang的熱和煽情的血,無論如何,那都交織著難辨的珍視和踐踏。 齒下的痕跡駁雜,任何一點新舊交替的色差都是他和祁棠緊密貼合的證據,深淺、輕重緩急、也有可能是逃脫時的刮傷——那里還會留下更多新鮮的創傷,又沉淀成無法洗去的痕跡。 高領毛衣遮擋去了宴任視線的終點,祁棠無波無瀾地瞥向宴任,發覺宴任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不換嗎?” “……換。” 機場的服務人員沒讓祁棠接觸到冷空氣,他們下機穿過了封閉通道,雖然能感覺到氣溫的下降,但還不算強烈,通道接上車輛,車內暖氣充盈。 祁棠打量著宴任,眼底流轉著宴任沒有領會到的情緒,宴任的嘴角微彎,“看什么?” 雖然現在還算是傍晚的時間,但整片區域已經完全浸入夜色,車內的燈光明亮,映得窗欞縫隙中的碎冰極其剔透。 宴任穿著羽絨服,加上里面的幾層衣物,裹得很厚實,但因為身形挺拔,所以坐著也不顯得臃腫,反而有種強悍意味十足的慵懶和健碩感。 再加上他戴著針織帽,圍著圍巾,看起來就像是回到了他們婚前的時候,老總的感覺稀釋了,更像是家境優渥又鋒銳的太子黨,在外出旅行時顯出一種氣場驚人的痞勁。 “你現在的樣子很像星大那時候——” 宴任隔著手套揉了揉祁棠的手指,“才結婚幾年,能有多少變化?” 祁棠的目光微微深入,在宴任的面上多看了片刻,雖然五官輪廓沒有變化,卻有種難以言喻,熟悉又久遠的陌生。 現在的宴任還不是婚后七年的邃深冗沉,所有顯見的攻擊性和猙厲感偶爾還能從他的神色中辨別出來。相比于走到崩斷點的時期,宴任在此刻顯得更加真實而且具有色彩——不是以后那種深沉、斂藏,情緒尤其讓人難以捉摸的危險模樣。 祁棠淡淡地應了一聲,開口問道,“現在可以說我們到哪里了吧?” “你沒有猜到?” “特斯克?但特斯克的機場好像不是這樣。” 宴任頷首,“很近,我們在距離特斯克一小時車程的邊陲小鎮。” “馬爾洛尼?”祁棠看著宴任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