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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只是想離個婚在線閱讀 - 第53頁

第53頁

    他半瞇著睜開眼睛,偏頭時伸手捂向發燙的后頸。

    天色還不算亮,酒店的套房里潛入灰靄般的淡光。祁棠獨自睡在柔軟的大床上,看到周遭陌生的環境時微微一愕,然后拿過床頭的手機,瞬間冷靜地確認再度重生時間。

    2016.08.21,第十一次重生。

    他忍著發燙的感覺坐了起來,齒間吸入稍稍發苦的冷氣,大抵能夠確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發燒。

    過勞和疲憊導致了易感期的混亂,現在他易感期提前了,腺體卻不是柔軟充血,反而開始隱隱作痛。

    上午5:23,睡在隔壁的洪田方接到老總的電話,馬上開車接來了私人醫生,衣冠不整地推門進來,可見來去一趟多么匆忙。

    “辛苦。”祁棠坐在床上沒下來,他臉上的血色很不正常,像是在蒼白中顯現了毛細血管的漲色。

    “沒事!”洪田方飛快側身催促醫生進去,然后跟著進了套房給祁棠倒上熱水。

    “抑制劑我已經打過了。”祁棠對醫生說道,“退燒的藥開給我就行。”

    醫生走到祁棠身邊,略微能聞到一點洗漱過后淺淡干凈的味道。祁總燒得很不舒服,醫生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但他每次生病也都是這樣,再不舒服都會竭力保持一貫的體面。

    檢查后醫生從隨身的藥箱里給祁棠拿藥,皺眉道,“祁總,吃了藥之后您起碼應該休息一天,這次還是過勞的問題。”

    祁棠觸了一下放在床邊的手機,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醫生把藥劑抽入針管,祁棠對消毒注射的過程毫無波瀾,抬眼看向洪田方問道,“今天的行程安排是什么?”

    “八點半和市政這邊的人見面,參與發布會,大概傍晚結束,晚上還要和H市的幾個合作方吃飯。”

    熱度還沒退去,渾身像是被迫溺在高熱的血流中,以致于腦膜都有種隔閡般的滯后感。

    他的工作量逆著時間越來越大,雖然重生前也依然忙碌,但很久都沒有達到讓易感期紊亂的地步。

    為什么會重生到這個節點?

    向來暢通無阻的思路好像被身體拖累,祁棠坐在不覺得有多么溫暖舒適的被窩里,乏力已經棉絮一樣無孔不入地透入身體和腦海中。

    洪田方稍微整了一下衣服,在門鈴響過后開門取來了白粥,確定溫度就端給祁棠,推了一下眼鏡道,“祁總,其實今天的工作都可以推了,我去幫您解決就行。”

    今天的工作不太重要,幾年前如果身體允許,他確實不會缺席,但現在祁棠似乎突然缺少了非去不可的沖勁,稍稍停頓了一下就頷首道,“你去處理。”

    洪田方意外而驚喜地愣了愣,很快點了點頭。

    “這個藥我給您放在這里。”醫生把藥分類放好,將醫囑詳細寫完,壓在旁邊,“洪秘書那邊設鬧鐘提醒您,您這邊盡可能多休息一下。”

    祁棠接過醫生遞來的水杯,就著溫熱的水把藥片咽下。

    為了盡量減少對祁棠休息的打擾,洪田方和醫生很快離開套房,祁棠重新躺進被窩里,翻了一下訊息欄。

    宴任昨晚還和他發過消息,在商量過紀念日的事情。去年他們都非常忙,8.23那天沒有見面,今年宴任向洪田方確認過祁棠的工作安排,在U國騰出一段空閑時間,打算回來和祁棠一起過。

    祁棠把手機放回床頭,天光淡淡轉亮,三面俯瞰的巨大落地窗被洪田方遙控著關上窗簾,只能從下方波浪般的縫隙里捕捉到些許光亮。

    祁棠閉上眼睛,沒有迫使自己快速回憶,而是慢慢回想之前的事情。

    他對這段時間的印象不深,是看到了宴任的訊息后才想起了一些事情。宴任在U國開發市場的時候他們見面時間很少,基本上除了匆忙會面的易感期外,根本沒有額外的時間呆在一起。

    祁棠在對待工作方面不會懈怠,而且也不覺得一次紀念日有什么值得宴任騰出一段時間,然后還要求他也騰出一段時間的。

    他們不過結婚紀念日,宴任清楚祁棠對他們婚姻一開始的態度,8.23是他們初次見面的紀念日,這天對祁棠而言不會引起什么糟糕的回憶。

    他拒絕了宴任的邀請,帶病堅持工作。宴任的母親顧凝要給工作暫時告一小段落的宴任接風洗塵,因為很久沒一起見面了,打電話讓祁棠回去兩家吃一頓飯。

    祁棠從不抗拒工作,也不否認工作的重要性,但相比于工作,長輩對他而言的分量一直更重,他把工作留給洪田方,買了機票直接回到星市。

    見面之后宴任就確知他帶病工作又回來的事,祁棠清晰地覺察到宴任相當不快的態度,但依然平靜地和長輩吃了飯。

    祁棠微微蜷了一下,感覺到被被窩帶走的熱量像是恒溫一樣覆在體表,發熱時酸軟乏力又略微泛冷的感覺仍舊鮮明。

    宴任那時候是怎么樣呢?

    他們起沖突的次數其實不多,宴任似乎一直顧忌著錯誤的開始,但那天離開宴宅的時候宴任忍無可忍發了火。

    紀念日祁棠回不來,因為要工作,生病了也不照顧自己,再不重要的工作也一定要親力完成。他和祁棠商量半天毫無效果,他母親一通電話就能千里迢迢把祁棠叫回來——

    祁棠記不清楚宴任當時是怎么說的,只是腦海里隱約還能浮現出宴任當時的神色,怒火讓他的臉色冷沉,失望和種種復雜的情緒不斷匯聚,似乎還有著難辨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