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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只是想離個婚在線閱讀 - 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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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齒關在頸后咬合,哪怕祁棠不想接受,身體依然違背意志,本能又順從地放棄抵抗,竭力放松地接納了宴任的覆蓋標記。

    他痛恨Alpha用殘酷而天生的能力來索取,不管是標記,還是名譽,以及別無可能的婚姻。在祁氏山倒般的頹勢里,一切都陷入被動,沒有選擇的余地。

    下眼睫含著一弧淺淡淚跡,祁棠把悶聲壓在舌下,只有頸間韌長抻緊的疏筋昭示著他忍耐得如何辛苦。

    酥軟發熱的指尖蘊出一層薄汗,撐抵的手掌微不可見地顫抖著。

    宴任深重的呼吸在祁棠頸后徘徊,緊咬后的齒關寸寸松開,冷靜似乎重新回歸宴任的神志,他垂下頭,貼靠著祁棠的后頸墜入沉默。

    腺體內沒有被注入信息素,就像是在瀕臨斷裂的懸崖邊硬生生收住了腳步。

    祁棠脫力一樣放松下來,他松了口氣,被抽去的力量在四肢緩緩流淌。

    但長久的安靜讓傷口再度變得疼痛,如同鋼針的刺扎插入血rou,祁棠閉上眼睛,對宴任突如其來地感到陌生。

    那些尊重、忍耐的表象下,在這七年相敬如賓溫涼如水的感情里,宴任原來是一直在極力抑制著殘酷的本能。如果不是受激發作,他恐怕可以繼續這樣藏匿下去。

    “……祁棠。”宴任的低語滲入腺體,吐息緩風般吹拂而過,“為什么最好什么都自己處理,總是恨不得把我往外推,推給別的Omega?”

    祁棠稍微避了避,他的身體被迫卸去反抗的力道,被宴任牢牢錮在懷里。

    冷淡的溫色在淚意褪去后涌現,嘲意發苦地在祁棠心里刮出血痕,他的聲音微啞,標記后的態度卻被本能逼迫著軟和下來,“……我把你推給別的Omega?”

    “不是嗎?”宴任慢慢松開了他,把濕毛巾蓋在祁棠的傷口之上,“否則為什么讓我去醫院?因為我潑了她?”

    祁棠看向窗外,在降溫后的心跳中沉默。

    路燈把他狹長的眼尾摩上玻璃,變成色澤陰暗的模糊反光,思緒在信息素的調控下趨向緩慢,仿佛泡入冷涼的海水之中。

    “為什么我在國外的輿論那么多?”宴任突然問道。

    祁棠轉過視線,看到宴任沒入夜色的低沉眼眸。

    “為什么連一個私生女,都敢當著我的面潑你?”

    祁棠靜靜看著他,若有若無的笑意浮上嘴角,像是不言而喻的自嘲。

    因為他的Alpha出軌,因為安子然有信心上位,因為他們的婚姻傷痕累累,因為本來就是錯,一錯又是七年。

    “因為她覺得我們有問題。”焦躁又發泄的怒火沉降,宴任深沉悅耳的嗓音卷入不知名的疲憊,“因為所有人都認為,我們之間有太多的可乘之機。”

    “祁棠。”

    祁棠的思緒中斷,眼底的空茫細碎閃過。

    “我知道你一直……”宴任頓了一下,沒有繼續往下說,“但你非要這樣嗎?非要……”

    祁棠聽到宴任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在懊惱和后悔中循環了太多時光,痛色變成黑夜掩蓋的虛渺,一時難以分辨。

    宴任久居高位,相比于祁棠,他在宴氏也更加順風順水。一開始他在矚目中踏上通途,時間又將他打磨得仿佛沒有軟肋,祁棠從未見過他言語未盡的疲憊。

    但現在,他好像比被重生反復折磨的祁棠更有難言之隱——

    “……祁棠。”宴任看著他,光影一下一下,從他的唇瓣上錯過。

    祁棠無法肯定宴任的情緒是真是假,或者是自己不由產生的一種錯覺,他們已經太久,沒有表露情緒地交流過了。

    “……你不疼嗎?”

    浴缸里放好了冷水,李嫂連冰塊都準備在了一旁。

    私人醫生給祁棠看過,讓他繼續泡水,然后就去處理宴任手上的傷口。

    祁棠把冰塊倒入水中,只坐在邊緣,單把被燙傷的地方屈腿泡進水里。

    冷溫讓他微微瑟縮,但傷口的疼痛很快減緩。祁棠隱約能聽到醫生和宴任的低聲交流,但具體的情況難以真切分辨。

    祁棠的半邊側臉映入水中,暖光碎散,仿佛冷池里溶入鎏金。

    ——你不疼嗎?

    話語在耳際變成呢喃般的摩挲,七年來平淡如水的婚姻,他人有心的破壞和輿論的沸沸不止,真相的暴露,以及丑聞再次翻騰而起。

    和年深日久,無色無聲的折磨相比,腿上的傷又只是多么輕小,多么微不足道的一點皮rou疼痛。

    宴任推門而入,走到祁棠身邊,“好一點了嗎?”

    祁棠頷首。

    宴任的手被醫生包扎過,他小心翼翼沒弄到祁棠的傷口,但對他自己的燙傷卻不太注意。

    “你不用泡了?”

    “不方便,我沒事。”

    祁棠垂下眼眸,疑慮在唇邊打轉,像是有柔軟的羽毛輕輕撬動祁棠的齒關。

    “宴任。”祁棠看向他,“你潑安子然的時候,她手機的掛飾碎了。”

    太過清晰地,祁棠從宴任臉上看到難言的荒謬神色。

    平和的氣氛因祁棠的問話碎落,宴任的神情rou眼可見變得陰霾,他像是站在原地壓了壓火,才反問道,“我怎么會去注意這些?”

    祁棠狀似平靜地看著宴任,“那是你送安子然的。”

    宴任似乎微微僵了一下,臉色在片刻的暗沉后卻稍稍回暖,他走到祁棠面前,垂頭問道,“你覺得那是我給安子然買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