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我也沒要這么多，是人佳倩主動(dòng)給的。你是不知道你這個(gè)姐妹，她本事大著呢，聽說出了彎彎村后，在城里的歌舞廳唱歌，一萬塊對她來說就是毛毛雨，也就你一點(diǎn)點(diǎn)錢這么磨嘰來磨嘰去的。”

    “佳倩有錢那也是佳倩辛苦賺來的，一個(gè)女人帶著一個(gè)孩子，在外討生活這么多年，你覺得容易嗎？這錢你怎么要得出手。”

    “你還有沒有一點(diǎn)羞恥心了，你這樣做，讓我在佳倩面前怎么做人，這讓子華和小魚在厚厚面前怎么能抬起頭來？你為我們想過沒有？”

    “亂說什么鬼話，我們一家是佳倩她們一家的恩人，子華和小魚怎么抬不起頭來了，厚厚就是見了子華和雨橙就跟見恩人一樣，感激都還來不及呢。人佳倩都說了，會(huì)一輩子記得這份恩情，如果家里有困難缺錢的話，要我再去找她，她能幫我們的一定幫我們。”

    陳秀英臉色白如紙片，看著面前這個(gè)毫無羞恥之心的無恥之徒。

    心底陣陣發(fā)涼，這人真是她的丈夫方國棟？

    “你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國棟，你不是對我保證過以后都不再賭錢了，你說要為了這個(gè)家努力工作。難道你說的這些話都是用來騙我哄我的嗎？”

    “你怎么好意思再找佳倩要錢。你要是再敢去找佳倩要錢，我就跟你離婚。”

    被方小魚在耳邊念叨著離婚，離婚兩個(gè)字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跳了出來。

    話說口不要說方國棟駭?shù)搅耍瓦B陳秀英自己也嚇了一跳。

    屋子里瞬間一靜，誰也沒有再開口。

    方國棟見陳秀英一直寒著臉，像是下定了決心，要?jiǎng)诱娓竦牧耍X筋一動(dòng)，當(dāng)即沉下來臉。

    “陳秀英，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再去找佳倩要錢。”

    說著說著，聲音一軟，“上次我沒和你說實(shí)話，是怕你生氣，其實(shí)我還欠著賭場五千塊錢的賭債沒還。你也知道賭場那些人心狠手辣，我要是不還錢，那些人提著刀都會(huì)到家里砍人。”

    “我也沒被逼的沒有辦法了。這個(gè)家我不說你比我更清楚，家里人是肯定借不到錢，還可能被人笑話。佳倩來了，我這才想到找佳倩。問她先借了五千塊錢，想著等以后慢慢還她，佳倩卻硬塞給了我一萬。”

    “要是不信？你可以問問佳倩，我是不是只向她借了五千塊錢。”

    方國棟又從床上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五千塊錢來，交到陳秀英手上，“另外五千塊錢我可是一分沒動(dòng)，本來就打算交給你的，沒想到你上來就罵，劈頭就打，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我有這么無恥嗎?”

    方國棟一臉的信誓旦旦，陳秀英怔怔地看著他不說話。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分不清，方國棟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眼前的方國棟讓陳秀英感覺越來越陌生。

    方國棟臉一沉，低喝，“陳秀英，你要是真不信我，那我們干脆離婚算了。”

    方國棟吃準(zhǔn)了陳秀英和他鬧離婚是氣話，拿話唬她。

    果然，陳秀英聽了他的話后，態(tài)度軟化了下來，“國棟，我再最后相信你一次，要是你敢再去賭，我永遠(yuǎn)都不會(huì)原諒你的。”

    方國棟抱住妻子，幫她抹了抹淚，“好了，秀英，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huì)再去賭了。你就消消氣。”

    樓上父母要談話，要想瞞過樓下的陳芳晴和兩個(gè)姑姑，方小魚也是費(fèi)了一番心思。

    陳芳晴喜歡聽?wèi)蚯S梅戲，湊巧方水仙也愛聽，就去堂屋拿了盤磁帶和錄音機(jī)。

    兩姐妹怒目瞪著她，敢怒不敢言，方小魚連番發(fā)作，兩姐妹看到她已經(jīng)發(fā)慫了。

    從堂屋拿了錄音機(jī)和磁帶，方小魚又折回了小廚房，陳芳晴剛淘好米。

    “三媽，你不是最喜歡聽黃梅戲嘛，大姑剛買了卷《天仙配》的磁帶，你聽聽看。”

    陳芳晴強(qiáng)堆笑的臉色好了幾分，“小魚，你這孩子，可是越來越機(jī)靈了。”

    這句話陳芳晴真心稱贊方小魚，本來被方小魚惡心了，陳芳晴多少心里對方小魚有怨氣。

    沒想到方小魚不但過來幫忙打下手，還這么有心。

    方小魚對她笑笑，嫩白的手指在錄音機(jī)上一按。。。。。。。。

    黃梅戲《天仙配》的曲調(diào)就出來了。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帶笑顏

    隨手接下花一朵，我與娘子戴發(fā)間

    從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雙雙把家還

    你耕田來我織布我挑水來你澆園

    寒窯雖破能避風(fēng)雨，夫妻恩愛苦也甜

    你我好比鴛鴦鳥，比翼雙飛在人間

    這下子哪怕樓上吵得翻天地覆，樓下的人也不會(huì)聽到了。

    陳芳晴菜燒到一半，方國棟就下來了。

    八仙桌上放了兩個(gè)小菜，方四九在堂前一個(gè)人喝悶酒。

    方國棟哄完陳秀英，也不想睡了，干脆陪著老爹喝幾口。

    方國棟在八仙桌旁剛坐下，就被方四九狠狠瞪了一眼，方國棟被他瞪得莫名其妙。

    方四九隨后嘆了口氣，不知道是生他的氣，還是生自己的氣。

    桌上的下酒菜一口沒夾，就悶頭喝酒。

    方國棟心情也不好，也悶著著頭喝酒。

    方國棟一下樓，方小魚就扔了手中的菜，上了樓。

    陳秀英悶頭在哭，方小魚一顆心絞了起來，什么也沒問，環(huán)抱住陳秀英。

    夢中母女倆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抱頭痛哭，夢醒后方小魚發(fā)誓讓母親不再受到傷害，可還是無可避免地讓母親受了傷。

    等陳秀英情緒穩(wěn)定下來，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方小魚，“你爸拿了你佳倩阿姨一萬塊錢的事，你別告訴你哥，也別和任何人說。”

    “媽，我懂，我不會(huì)說的。”

    方小魚拿出徐厚厚給的藥膏輕輕地為她媽涂了涂臉，還有紅紅的眼圈。

    一會(huì)還要下樓吃飯，總不能讓她媽頂著這樣的臉下去。

    不說這徐厚厚給的還真是有效，她中午擦了后，現(xiàn)在一照鏡子巴掌明顯印退去不少。

    “這藥膏哪里來的？”

    這藥膏一涂上，陳秀英就感覺臉上清清涼涼的感覺比歐陽醫(yī)生那里配來的那支藥膏還要好。

    “厚厚給的。”方小魚回道。

    “厚厚真是有心了。”陳秀英一臉愧色，“一萬塊錢咱得趕緊給你佳倩姨送去。”

    提到錢，方小魚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媽，錢的事，爸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