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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羅跟我說,”秋楓開口的同時將自己的手腕從郁染指尖抽出來,“簽了新合約之后,在公共場合不要被拍到有肢體接觸的照片。” 郁染手臂懸在半空中,身體呆立著,與秋楓保持一人的距離。他的心口像是被劈開了一般,鼓足勇氣忽視他那耐性已失的語氣,“我......有話說,我......” “現在沒空。”出乎意料,秋楓打斷他,“按照你剛剛說的,等我回來再說。這段時間,你仔細想一想。想清楚你要跟我說的話,然后......我們再談。” 郁染看著他的背影,茫然無措。那些可以被喚為“愛情”的感覺,那些老流氓給予他的寵溺,還有那所謂的予取予求...... 所有一切都是真的,可秋楓的態度也是真的,毫不猶豫簽下合約也是真的...... 難道這所謂的“愛情”,真的與“合約”二字綁定。 斷了,就沒了。 新的一年在這低氣壓中開始,郁染和郁盛一起回家吃晚飯,對爸媽盡盡孝道。 “你最近怎么樣啊?搬出去住,忙起來連個電話都不打回來?”父親嘮叨郁染,說完則替他夾菜,“多吃一點。” 母親坐在父親身邊,看著郁染始終帶著笑意,“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消息,有些內容讓人擔心。但你哥哥又說是假的,我們也不確定,更不好問你。你的新歌很好聽,mama很喜歡。” 郁染端起碗往嘴里扒了一口飯,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睛。 “怎么了,受委屈了?”mama安慰他,抬手揉了揉郁染的頭發,“進入社會工作不像在家里,心里不痛快是難免的。” 郁染搖頭,決定至少在爸媽身邊的著幾個小時,不去想秋楓,“沒有,我就是好久沒吃家里的飯了。是開心。” 元旦假期結束,郁染回到公司。 他在老羅面前簽了解除戀愛的合約,雙手遞上。 公司既然有安排,那便是勢在必行。秋楓都已經簽了,郁染也只能照做。 雖說合約只是確定了兩人對外的“狀態”,可郁染落筆時滿心還是糾結,好像失去了一份保險,失去了將他和秋楓拴在一起的羈絆。 隨后的一段時間,郁染開始進入單打獨斗的狀態。他的微博被反復叮囑,不要出現與“秋楓”直接相關的任何內容。 胳膊擰不過大腿,為了不造成多余麻煩,郁染只能用“秋楓得不到的男人”來進行追星,了解他和姚躍嘉在巡演前線的消息。 一時間,郁染又回到了小迷弟的狀態,每天都等著最新消息,而演出當日則等著現場Repo。 郁染隔三岔五給秋楓發短信,他看到就會回復,從不斷了聯系。 可回復內容卻極為簡單,看不出情緒。或者說,根本沒有情緒,一如那日在機場...... 郁染扔了手機,將自己也扔在床上,擺成一個大字。 田田推開臥室門進屋,小腿一使勁,蹦上了床。他蹭著郁染的胳肢窩,用鼻子輕輕**郁染的脖子。 郁染將他摟進懷里,越想越難受,渾身都像是被針扎一般。最開始的幾天,郁染感到抓狂與忐忑,給秋楓發信息都會盯著手機屏幕,就怕對方突然音信全無。許是察覺到了郁染的不安,秋楓在隨后的一段時間有了些改變:短信回的快了,字還是不多。電話也開始接了,說不了幾句。交流之中,沒有了過往的“熟絡”與“曖昧”,像極了普通“隊友”。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享受慣了老流氓的“寶貝兒”,哪兒能受得了他正兒八經喊“郁染”。 被扔在一旁的電話響了,郁染一個激動坐起來,是秋爸爸? 不是,是親哥哥。 “喂。”郁染接起電話,垂頭喪氣,“怎么了?” “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郁盛聽出他的低落,轉而又問,“你最近怎么了,從元旦到現在,有三周多了吧......感覺悶悶不樂,工作很忙?” 算算時間,秋楓都已經走了快十個城市了,“還行吧,就是有些累。快要春節了,到時候就可以放假了。”郁染嘆了口氣,忍不住心口泛酸。還有一周多,秋楓就要回來了,不知那時見面,兩人之間會是怎樣的相處。 郁盛沉默幾秒,不放心又問郁染:“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你沒跟我說?” “......” “怎么不吭聲?那個秋楓......沒好好照顧你嗎?真是靠不住。” “不是,沒有受欺負。我現在能照顧自己,不用擔心。最近工作也很順利,公司還說年后開始給我準備新專輯呢。” 掛了郁盛的電話,郁染點開和秋楓的聊天界面。 接下來的這件事每天都會發生,郁染鍵入一堆內容,隨即再刪掉。 [我有什么可以想的?我就是一門心思想你啊!再想也是我愛你,可我又不能說,還能怎么樣!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聽我說幾句話,能浪費你多長時間? 你就是欺負人,仗著我喜歡你所以欺負人! 再也不喜歡你了,再也不!] 機關槍嘟嘟嘟的掃射,開出的全是啞炮。 每天輸入的內容都差不多,都是些郁染說不出口的話。 全部刪除,郁染深吸一口氣,點開和姚躍嘉聊天的界面。 千里姻緣一“線”牽,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