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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施炎從自己身邊起來,走到一旁開口說:“棠姐,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其中肯定有誤會,我們......” 太累了,后面他說了些什么,聽不清楚。 郁染閉上眼睛,終于可以讓自己放松些許。 隨即,他再次感到有人觸碰自己,指尖雖帶著寒意,動作卻溫柔輕盈。 郁染下意識閃躲,瞇著眼睛卻模糊看到黑色西裝...... “施老師,我......我想離開......” 黑色西裝被直接脫下,蓋在郁染的身上猶如一張巨大的幕布,實實在在將他包裹。以溫暖遮蓋,埋去所有的裸露與不堪。 郁染的身體被穩穩抱在一個強勁的懷抱中,手臂有力,胸肌寬闊。 隨著身體騰空,郁染心中升騰起一陣困意,再難抗拒,“施......老師,謝謝......你......” 至少,施炎是認識的人。 終于,郁染覺得安全了。 郁染被裹在西裝里帶上車,來回顛簸。摟著他的那雙手臂不曾放松,反而越發用力。 “施老師......謝謝......”郁染徘徊在昏睡的邊緣,忍不住往對方的懷里蹭,一直低聲嘟囔著感謝。 原本應感到陌生的胸膛,此時卻分外熟悉,好像被擁抱過千萬次。大抵是郁染不斷尋求庇護,得到回應后的感激與放松才讓他產生錯覺...... 神志恍惚躺在男人的懷里,郁染聞到淡淡的煙草味,如一縷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打在他的皮膚之上。安全,愜意。 郁染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身上包裹著的外套,眼淚止不住往外淌。一雙溫熱的手覆蓋在他的眼睛上,莫名熟悉,讓郁染不禁想起某個被困于黑暗中的夜晚,想起也有人曾這樣為自己擦拭淚痕...... 郁染被送去了醫院急診,換上病號服,接著輸液。 醫生為他驗血檢查,表示攝入的是一些控制精神的藥物。血檢后顯示,量不大,睡一覺便應無礙。醫生還交代,病人醒來后可能會有輕微頭暈惡心的癥狀,等藥物被完全排出體外便會好起來。 單人病房,郁染安穩躺在病床上。周遭的一切他有所感覺,卻又不甚清楚。 病房門不知何時開了,有人走進來。郁染眼皮很沉,睜不開。 “他怎么樣?”來人急促的詢問,是姚躍嘉的聲音,“怎么好端端會出這種事情?!?/br> “現在已經沒事了,醫生才來看過?!崩狭_在一旁回答。 病床旁坐著的人回頭看向門口,眼神示意:出去。 老羅心領神會,對姚躍嘉道,“咱們外面說,別吵到他休息。” 郁染如漂浮在海綿上,只覺身體在慌,頭疼欲裂,“施老師,今天......” 他想再次說謝謝,奈何實在太累了,剛剛張開嘴便......沉沉地睡去。 體內有精神類藥物,郁染睡得很不踏實,隔一兩消失就會轉醒,片刻又再睡去。 一晚上時間,病床旁始終坐著一個人。他褪去黑色西裝,穿著黑色襯衣,一直抓著郁染的手。 第50章 50 郁染蘇醒過來,天已經完全亮了。 病房的沙發上坐著老羅,打盹犯困。他見郁染醒過來,連忙起身,“感覺怎么樣?” 郁染撐著手臂坐起來,搖搖頭說:“沒事?!?/br> “你可能還會有點不舒服,一兩天就好?!崩狭_松了口氣,想了想說,“我去給你叫醫生,再來看看你?!?/br> 沙發上放著昨晚披在郁染身上的黑色西裝,而一旁的垃圾桶里則扔著那身被強行套在郁染身上的兔女郎裝。 郁染移開視線,心想這群人口味真重,太惡心了...... 醫生來看過郁染,表示他已無大礙,可以出院回家休息。 老羅客氣的送走醫生,轉頭對郁染開口,“昨天的事情我會盡快了解一下情況,我聽施炎說對方和《最強樂隊》還有些關系,咱們盡量低調的解決事情,怎么樣?!?/br> 老羅滿眼都是擔心,言語間雖對郁染的遭遇透出不忿,可同時也不希望他為了這件事毀了前程,“你回家休息兩天,咱們之后再說......” 郁染點點頭,“謝謝你了,老羅?!?/br> 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了,是秋楓。他穿著一身休閑裝,與平日無異,像是從家里過來。風塵仆仆。 “來了?!崩狭_沖秋楓打了個招呼,皺眉想了想后說,“那你陪著他,等會兒送他回家?!?/br> 說完,老羅離開,將病房留給兩人。 郁染盯著秋楓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眼中釀出純露,目光似歡似悲,似喜似憂,“我......沒什么事了,醫生剛剛來看過?!?/br> 秋楓視線深沉,眼底蘊藏的情緒如海浪翻滾,如山脈綿延。他走到郁染面前,低聲問,“昨天怎么回事?!?/br> 簡單的六個字,充滿鄭重其事,甚至有一分責備與嚇責。 郁染一時愣住了,心底滋生出帶刺的荊條,扎得他鮮血直流...... 施炎將他從那虎狼之xue帶出,而秋楓到了早晨才出現。郁染原以為至少能得到句安慰,誰知上來便是盱衡厲色、橫眉冷眼。 “沒怎么回事?!庇羧疽崎_視線,驟升難以抑制的委屈,聲音也越來越弱,“不用你管。” 晨陽意暖,病房內卻充滿壓抑的氣息,連打在秋楓臉頰上的光線都顯出些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