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姐，你真懷疑是鐘志鴻在背后指揮？“蘇小妹沒想到羅雨已經跳出魯軍的供述，懷疑起鐘志鴻來，

    羅雨點頭，她剛剛只是靈光一閃，但仔細想起來還是真有這種可能性的，“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整個交換殺人案中，如果成功的話，鐘志將獲得最大的利益，你說要是韓龍策劃的，為什么是鐘志鴻獲利最大？

    而韓龍只是一個小山村里面的村民，他是如何得知這些人的信息，將他們召集起來？一是韓龍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些信息來源，反而是身為榮華貿易公司高管的鐘志鴻，他經常走南闖北，信息來源肯定比韓龍要廣，他也有這個經濟實力去調查，所以……“

    十多分鐘后，韓龍被帶到對質室，這原是一間探視室，雙方可以隔著玻璃看到對方，用麥克風對話，但現在麥克風已經被收掉，兩邊靠玻璃的桌面上各放了一個藍牙耳機，耳機與值班室的藍牙連接，兩邊的說話都只能通過藍牙傳遞到隔著玻璃墻的值班室的電腦上，由值班室確認后再傳遞到對方的藍牙耳機上，值班室也可以傳遞指令給兩位，為了防止他們辨認口型，傳遞眼神，在互相確認身份后，還要給雙方都戴了手套、墨鏡，手只能放在臺面以下，對方都看不到的地方，避免通過手勢溝通。

    羅雨為了怕鐘志鴻知道韓龍什么都沒交待，布置起來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值班室中，羅雨透過玻璃盯著韓龍，從他一進門，臉上沒有表情，眼神空洞，既沒有四處打量環境，也沒有悄悄觀察有沒有審訊人員，只有一種漠然，對于一切的漠然，麻木地任由押送人員將他帶到位置上坐好，好像給人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

    羅雨見到韓龍這副樣子，更堅定了自己的推測，韓龍肯定是被他脅迫的，肯有可能是有把柄落到鐘志鴻手中，或者是受金錢的誘惑，不得不為他背鍋，

    很快鐘志鴻也被帶了過來，羅雨通過藍牙耳機問鐘志鴻，“對面的是韓龍沒錯吧？“

    鐘志鴻透過玻璃仔細打量坐在椅子上放空的韓龍，不時皺眉，半晌才說，“是他。“

    羅雨又對韓龍說，“對面的人你認識嗎？“

    韓龍慢慢抬起頭來，空洞的眼神好像打量著鐘志鴻，半晌，搖搖頭，沒有說話。

    羅雨秀眉微蹙，韓龍這是怎么回事？他會不認識鐘志鴻，魯軍交待說他們都互相上傳上身份證照片的，按道理不可能不認識啊，打量了鐘志鴻一番，難怪，他剛才肯定在洗手間吐過一番，現在還面色蒼白，嘴唇發青，頭發也亂七八糟如同鳥窩一樣，羅雨從電腦中調出鐘志鴻身份證上的照片，跟他現在完全就是兩個人，難怪韓龍會搖頭。

    沒辦法，只得讓值班人員將鐘志鴻按身份證上的照片模樣整理一番，三分鐘后，羅雨再次問韓龍，“對面的人你認識不？“

    韓龍重新打量了鐘志鴻一番，好像在思索什么一樣，好半晌才輕輕點頭，隨即又低下頭去，還是沒有說話，羅雨有些納悶了，韓龍為什么不說話？

    對鐘志鴻說：“你可以開始了。“

    鐘志鴻雙眼圓鼓，怒視韓龍，吼道，“韓龍，你說是我讓你將現場弄得那么殘忍的？“

    羅雨的聲音在鐘志鴻耳機里響起，“這句話有串供的嫌疑，請換一種方式重新質問。“

    蘇小妹在一邊撇了臉色開始發紅的鐘志鴻一眼，心想，韓龍還什么都沒有交待呢，你這樣問羅姐肯定會給你打回去。

    鐘志鴻也沒想到第一句就被駁回來了，微微一愣，這句話哪有串供的嫌疑？莫非是說是我在暗示讓他說是我讓他這么做的嗎？我吃飽了撐的，還要暗示他這樣說？哦，對了，她很有可能認為我是在說反話威脅韓龍，

    沒辦法，鐘志鴻只好重新問：“韓龍，你為什么那么殘忍地殺害了陳元瑤？“鐘志鴻還故意將殘忍二字加重，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在說，按他的想法，他這句話的側重點是在殘忍兩個字上面，想讓韓龍說出下手如此殘忍的原因，

    羅雨聽了卻在心里笑了起來，鐘志鴻這句話真是神助攻，韓龍現在什么都還沒有交待，你這樣一說，韓龍肯定明白你已經什么都說了出來，這是對他的暗示，不，這已經不是在暗示，而是在明示，表明他的罪行已經被我們全部掌握，如果這句話是從警方嘴里說出來韓龍還有可能不信，但從鐘志鴻嘴里說出來，韓龍卻不得不信，連忙將這句話放給韓龍聽，

    韓龍聽完，漠然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鐘志鴻，空洞的眼神一動不動，那意思好像在說，你還問我，這一切不都是你的安排嗎？

    羅雨心里有些疑惑了，為什么韓龍現在不說話？是有什么把柄在鐘志鴻手中，從而不敢說還是他已經心死，不再做無謂的抵抗？對韓龍說：“請回答。“

    韓龍卻低下了頭，繼續盯著地板，好像地板比鐘志鴻更能引起他的興趣一般，

    羅雨雙眉緊鎖，這是什么情況？難道韓龍已經無法再說話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出現在羅雨的心頭。

    3號審訊室中，

    江小明卻坐在椅子上，好像欣賞他的表演一樣，看著曹向陽低頭不流一滴淚地大哭，雙眼中好像透著贊賞，說道：

    “演得不錯，可惜演得再好也沒有用，他們都指證是你制造交通事故殺害了唐雨蓮，而且為什么去殺也講得清清楚楚，你還在群里面承認過，現在卻跟我編造說那就是交通意外，你當我三歲小孩啊，這種鬼話都會相信？“

    曹向陽也知道這件事太過巧合，可信度太低，但這真就是這樣啊，連忙抬頭，瞪大的眼珠周圍沒有半點淚水，急聲喊道：“警官，你可以去查證，我真的沒有說謊，況且我也沒有這個能力，將案件偽造成交通意外啊，而且我們商量好的也不是那個時間動手，我說的都是真的。“

    聽曹向陽一直反復在強調他說的都是真話，江小明兩條毛蟲眉又相互吸引，向眉心中間爬去，好像在思量曹向陽說的話的真假，不過他心里卻始終拿捏著火候，聽曹向陽說他們原來商量的不是那個時間，心頭暗喜，終于快到點子上了，臉上卻不動聲色，好像在思索曹向陽的話可不可信一樣，好半晌才道：“那你們原計劃是什么樣的？“

    曹向陽帶著期盼的雙眼一直注視著江小明，眼見他有所松動，不敢怠慢，立馬就說：“原計劃是在6月底動手，讓我潛入到他的家中，偽裝成入室盜竊殺人，姜興國每個月底都會到秀州的批發市場進貨，要出去兩到三天，那樣他就有正當的不在場證明，而且那個時候他家里面因為沒有男人在家，很容將警方的思路帶偏。“

    江小明兩條眉毛越來越近，好像遇到什么難以抉擇的難題一般，迎著曹向陽的目光：“你說的這些可有什么東西能夠證明？“

    曹向陽移開目光，不敢和江小明對視，眼光四處亂瞟，嘴里也支支吾吾起來，“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