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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夫家的小嬌娘在線閱讀 - 第28節

第28節

    可當看到那衣裳下若隱若現的結實肌理,盧嬌月又有些不自信了,她會不會做得有些小了些,怎么看上去好像有些緊了樣子?可看來看去她都覺得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那么就只能說是對方的體格太壯實了。

    見對方眼神往這里看了一下,盧嬌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出格,不禁臉有些紅了。

    那邊,胡氏聽韓進這么說,下意識拒絕道:“還是不用這么麻煩了……”

    “怎么能算麻煩?你是莊毅的大姐,莊毅如今出門在外,我哪能看著你們需要幫忙不管的。”

    “老三出門了?他去做什么了?什么時候出去的?”梅氏急忙問道。

    盧嬌月也訝然地抬起頭來。

    韓進一副吃驚狀:“難道你們不知道?”跟著又解釋:“莊毅不是想做生意嘛,他這次出門就是為了生意上的事。”

    他一副知道內情的樣子,但是只說了這么一句就不說了。

    “大姐,我這車是現成的,跑得也比牛車快,還是用我的吧。”韓進又道。

    這次梅氏倒沒再拒絕,一旁的牛車主人敢怒不敢言,他也不過是靠家里的牛混口飯吃,可是惹不起能有馬車這類金貴物件的人家。

    韓進心滿意足地下了車來,放下車凳,表面卻是一副風淡云輕樣。

    上了車,梅氏告訴他地方,他便一揚馬鞭趕著車去了。

    拿了鐵鍋,又拿了蒸籠和梅氏母女二人一應買的物什,都是韓進幫忙搬上搬下的。梅氏和韓進并不熟,對他的印象也僅只是弟弟的朋友,一個要敬而遠之的人物,此時看他雖面相不善,但為人倒是懂禮熱忱,也不禁對他有些改觀。

    “真是麻煩你了,可多虧你,要不然我們還得發愁怎么搬得動。”

    韓進渾不在意的笑了笑,“客氣啥,都不是外人。”

    因為車廂里放了不少東西,只剩下一個人的空位,梅氏讓女兒坐進車里,自己則是坐在車轅上的另一側。

    韓進趕著車出了云田鎮,梅氏記著弟弟的事,便和韓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一通聊下來,梅氏才知道梅莊毅干什么去了。

    原來梅莊毅所說的生意就是販貨,這販貨可不只是就在附近幾個縣鎮來回倒騰,梅莊毅打算要做就做大的,他打算從南方那邊運些貨回來賣。南方氣候比北方好,光糧食就能比北方多種一季,更不用說還有絲綢絹布以及北方這邊沒有的小玩意什么的,都是能賺大錢的。

    梅莊毅也是在外面混久了,從一個朋友口中得知的這一信息。他是沒有去過南方的,對南方的印象也僅是他娘是南方人,可是關于南方是什么樣的,他娘卻是只字不提。

    因為惦記著做生意的事,梅莊毅也問他娘打聽了一些南方的民俗,柳氏見兒子沒有問些其他別的,只是民生之類的,倒也跟兒子說了一些。

    這么一聽,梅莊毅就更上心了。

    于是他便跟韓進說了自己的想法,韓進也答應入伙。這不,兩人商量好了后,梅莊毅出于謹慎心態,還是決定自己出去一趟親眼看看,畢竟他娘都來北方幾十年了,誰還知道那邊是什么樣子。

    梅氏聽完后,不禁有些憂心。出門在外,不同別的,光是自身安危一項,就足夠人cao心的了。同時,聽聞這韓進和自己弟弟打算合伙做生意,不免看他就更親切了一些。

    再加上韓進有意討好,等快到大溪村的時候,梅氏已經拿韓進當做自家弟弟看待了。

    察覺到這一事情,韓進不禁有些苦惱。這么一來,他和她可真就是錯輩分了,可除了這個辦法,他還真想不出有什么好辦法能和她爹娘套近乎的。

    韓進想的比較遠,他若是想娶盧嬌月,首先得過她爹娘這一關,可他名聲又太差,所以套近乎這項是一定要做的。

    馬車駛進了大溪村,因為馬車這物件稀罕,引來不少人側目。

    到了盧家門口,梅氏先進了門,準備找人出來搬東西。盧嬌月從馬車上下來,望著韓進的眼神有些猶豫:“進子叔——”

    韓進側首去看她,眼神灼灼發亮。

    盧嬌月被這炙熱的眼神燙了一下,不免有些心慌,想要說的話也不知道忘到哪兒去了。

    見此,韓進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趕忙收斂起來,輕聲問:“有事?”

    盧嬌月正想說什么,就見梅氏從里面走出來。

    “進兄弟,還得你幫把手,我們當家的不在,大兒子去地里去了,老二那個臭小子也不知道去哪兒耍了,家里也沒個男人幫著搬東西。”

    盧嬌月和韓進對了一個眼神,盧廣智去哪兒了,在場也就只有他倆知道。眼見家里的活兒都忙完了,盧廣智便又回賭坊上工了,對家里的說法自然是和二狗子他們一起耍去了。他本就年紀不大,家里也沒指望他能干什么活兒,于是就由著他玩。

    今天早上便是韓進來接他的,也是從盧廣智的口里,韓進才知道今日梅氏母女兩個要去一趟鎮里,于是才會有這趟偶遇。

    未來的丈母娘叫自己干活兒,韓進自是無所不從,只有高興的份兒,他從車上跳下來,一手拎起一個大鐵鍋,就跟梅氏往里頭去了。

    路過西廂的時候,喬氏走出來,好奇地問了一句:“二嫂,這是誰啊?”

    梅氏也沒多做解釋,只道了一句是弟弟的朋友,幫自家送東西回來。

    活兒都干了,自然不能立馬就攆對方走,梅氏猶豫著要不要請對方留下喝碗水。雖此時她已經拿對方當自家弟弟看待,畢竟男女有別,家里的男人也都不在,就她和女兒兩人,多少都是要顧忌一些的。

    韓進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也沒做多留,便道:“大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進兄弟,留下來喝碗水再走吧。累了你半天,哪有一碗水都不喝的。”

    “不了,我還趕著去有事兒。”頓了頓,他又道:“大姐,你也別擔心莊毅,他這次去也不是一個人,是跟一個朋友一起去的,若是那邊有信兒傳回來,我就來告訴你一聲。”

    梅氏不禁看韓進更加親切了,連連點頭:“好好好,這次你有事,我就不多留你,下次有空來家里吃飯。”

    臨走時,韓進望了盧嬌月一眼,雖有些遺憾未能單獨與她相處,但今日的進展已經足夠他高興了。

    過憂則不及,韓進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盧嬌月有些憂心忡忡。

    小舅舅果然如她所想,是打算販貨。

    沒有出過遠門的人,永遠不明白‘出門’到底是怎樣。盧嬌月沒有去過南方,她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京城,但上輩子的一些經歷,足夠讓她了解在外行走的危險。

    猶記當年杜廉去參加鄉試的時候,在前往東昌府的路上遇見了賊匪,當時盧嬌月并沒有隨同一起,而是和杜寡婦在家中等消息。哪知等來的卻不是杜廉中舉的消息,而是他在路上遇見賊匪,被搶了身上的銀子不算,還受了傷,因此錯過了那次的秋闈。

    吃一塹長一智,自那次后,杜廉再出門趕考,便不敢再單獨一人上路,而是伙同許多的同窗一起,并合伙湊錢去鏢局請人一路護送。

    盧嬌月幾乎可以預見上輩子小舅舅為何會落得那樣的下場,不用說,定是帶著大筆銀錢或是貨物上路,引來了賊匪的垂涎,在路上被人搶了。

    她原本聽韓進是小舅舅的合伙人,準備找他打聽一些生意的具體事宜,可惜沒瞅到機會,只能作罷。

    韓進走后,梅氏打算將今日買回來的家伙什兒都給洗了,也好晚上可以開火做飯。

    梅氏去打來水,盧嬌月找來洗鍋的絲瓜瓤,母女二人就在二房屋子門前刷洗那兩口大鐵鍋。

    見女兒似乎有心事,梅氏問道:“在想什么呢?”

    盧嬌月回過神來,自然沒有實話實說,略微有些猶豫了一下,道:“娘,我想跟大哥換間屋。”

    梅氏一愣,停下手里的動作。

    “怎么會突然這么想?”很快梅氏便明白女兒的意思了,眼神有些復雜:“你哥有屋子,你跟他換什么屋。”

    盧嬌月躊躇一下,道:“娘,大哥他是讓咱們這些做弟弟meimei的,可哪有大哥成親讓小兩口住土坯房,咱們住大瓦房的道理。女兒想了,女兒年紀也不小了,早晚都要出門子,到時候那間屋子就會騰出來。既然早晚都要騰,還不如現在就搬出來,咱們家已經耽誤人家大嫂一年了,大嫂是個明理人,所以沒怪咱家。不過想都能想到,大嫂在小溪村那邊是個什么處境,咱們沒條件也就罷了,既然有這個條件,也得把面子做得光堂些。”

    梅氏怎么可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她也不忍心委屈自己女兒。就目前情況來看,確實是盧嬌月給騰屋子最好,若是讓盧廣智和五郎搬出來,說出去就會成了盧廣義未來的媳婦不容人,這還未成親呢,就把兩個小叔子擠到外面去了。

    當然,讓盧嬌月騰屋子,也會落人口柄,到底沒有擠兌小叔子的說法難聽。畢竟盧嬌月是當女兒的,以后總會出嫁,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雖不想承認,但眼前這個世道確實對女子是要虧待一些。

    “還是別換了,你大哥也不會和你換的。等你大嫂進門后,我跟你大嫂說,等有錢了就給他們起大瓦房。”在兒媳婦和女兒之間,梅氏還是選擇了女兒。

    盧嬌月很感動,可她感動是一回事,怎么想又是另外一回事。

    第一次,盧嬌月在自己娘面前用堅決的口氣說話:“娘,女兒已經決定和大哥換了,這事兒你就別cao心了,我去和大哥說。”

    而盧嬌月的做法就是,先把自己鋪蓋還有一些自己用的小東西,搬到盧廣義現在住的屋子里,又把盧廣義的鋪蓋搬到她屋里去。

    與此同時,小溪村這邊。

    自打盧廣義和裴貴娥定親后,兩人便總會私下抽空見上一面。兩家的父母都心知肚明,到底都定親了,也沒多做阻攔。畢竟自家的孩子自己清楚,也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兒。

    盧廣義上次出門做工之前,便與裴貴娥見了一面,將他這次做完工回來就能娶她過門的事與她說了。這次回來,家里雖出了些事,但盧廣義也不能避而不見,所以他將家里的事兒忙完,便抽空又來了小溪村一趟。

    其實私底下盧明海又跟兒子談了一次,就是若到了時候還是湊不夠銀子,便將家里的田賣兩畝的事兒。盧廣義雖是不愿意,到底也沒再拒絕。就同他爹說的那樣,田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裴家這邊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不像話了。盧明海父子倆都是那種寧愿自己苦點,也不愿意被人指摘的性格。

    盧廣義只能默默接受,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將裴貴娥娶進門,他就努力去賺錢,到時候再將賣出去的地給買回來。

    按下這些不提,盧廣義這次就是來說家里已經攢夠錢,過段時間就給兩人辦親事的事。

    當然他也提了家里已經分家的事,至于具體卻沒有細說,畢竟有些事自家人知道也就算了,當著外人面說總難以啟齒。

    裴貴娥終于安下心來,可能是去年那事的緣故,越是臨近婚期的時候,她越是緊張,總怕又突生什么變故。安下心后,心里繃緊的那根弦兒不由自主便松了下來。裴貴娥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盧廣義,清秀的臉上不禁暈上一抹嬌羞。

    正值夏末時分,高粱已經差不多接近快成熟的時候了,漫天遍地都是一望無際的紅高粱。風一吹來,發出沙沙沙沙的輕聲響。

    這里是裴家的高粱地,未婚男女私下見面總有太多不便,被人看見了指不定會說些什么風言風語,所以兩人才選了這么個隱秘處。

    這里也確實夠隱秘,裴貴娥在自家地里行走,總不會引起旁人的猜疑。若是有人經過,盧廣義往高粱地里一鉆就看不見人影了,所以說高粱地作為鄉下男女幽會的絕佳場所,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盧廣義素來憨厚的臉上,此時不禁也帶了幾分拘束感。可能是因為場地原因,也可能是突然之間橫在兩人之間的阻礙不存在了,他渾身一陣輕松感,隱隱似乎聞到一抹幽香。

    他不禁心跳得很快,躊躇一下,從懷里摸出了一個東西。

    “貴娥,這是我這次出去做工時買的,不值什么錢,你拿著吧。”

    他手忙腳亂地將東西塞到裴貴娥的手里。

    是一枚簪子。

    棗木雕的,簪子頭雕了幾朵茉莉,雖不值什么錢,但看起來十分雅致。

    裴貴娥滿臉暈紅,攥緊手里的東西:“謝謝你,義哥,我很喜歡。”

    盧廣義沒敢去看她:“喜歡就好,以后、呃、以后等咱們成了親,我賺錢再給你買好的。”

    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人雖隔著近半米的距離,但還是覺得兩人此時靠得很近,很近。

    遠遠傳來一陣牛哞聲,裴貴娥猛地一下被驚醒,慌忙地站起來。

    “那個,我該回家了。”

    盧廣義點點頭,道:“我送你。”

    兩人沿著一棵棵的高粱往前走,一個在前,一個在后。

    走在前面的裴貴娥,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來,面上有些猶豫。

    “怎么了?”盧廣義問。

    裴貴娥想起娘對自己說的話,手緊攥了一下:“我有件事想對你說。”

    “你說。”

    她咬了咬下唇,在心里斟酌了下言語,才艱難道:“是這樣的,我記得你說你家里給咱們起了新房,是土胚的?”

    盧廣義愣了下,道:“可能是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我娘說了,等家里有錢了就給咱們換瓦房。”

    裴貴娥點了點頭,又垂下頭,似乎并沒有什么話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