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沖下來，梁研閉了一下眼，再睜開，視線往上，看到他身體那里還翹著。

    水霧彌漫，梁研沒眨眼，她像研究什么難題似的盯著他身上最隱秘的部位。

    沈逢南幫她洗完了頭，關(guān)了花灑，擠了一捧沐浴露給她涂上，從肩膀抹到胸口，揉出細(xì)膩的泡沫。

    梁研抹了一把眼睛，指著他腰下，“一直那樣，什么感覺，會難受吧？”

    沈逢南頓了一下，頭抬起來，他的臉被熱水澆得有些發(fā)紅。看了兩眼，他把梁研摟過來，給她后背抹沐浴露，抹完說了一句：“別亂好奇，自己沖一下。”

    他開了花灑，熱水淋到梁研身上。沈逢南擠了一捧沐浴露，背過身走到一邊往身上抹。

    梁研從后面看著，視線滑過他的肩背腰臀。

    沈逢南轉(zhuǎn)過身，正對上她的目光。

    他停了一下，覺得這個澡是怎么都洗不下去了。

    他兩步走到水流下，很快地沖了身體，伸手拿毛巾，梁研從后面把他抱住了。

    沈逢南心跳一滯，那簇暗火陡然燒旺。

    這怎么忍？

    他皺了下眉，把毛巾丟回去，轉(zhuǎn)身把梁研摟著壓到墻邊，捏著下巴吻過去。

    水聲嘩嘩，其他的聲音都掩蓋了。

    他們吻了很久。

    沈逢南最終還是松了手，他沒法魯莽著來。

    他拿了浴巾把她包住，直接抱出了浴室。

    梁研坐在床尾看沈逢南換床單。

    換好后，以為他也要上來，她在被窩里等著，一轉(zhuǎn)頭，卻見他擦了身體，從衣柜里取了衣服套上，就這么出了門。

    沒一會，拎著她的箱子進來了。

    梁研坐起身。

    沈逢南打開她的箱子，問：“穿哪個衣服？”

    “隨便拿吧。”

    梁研的胸罩內(nèi)褲放在側(cè)袋里，都不是一套的。

    沈逢南看了看，拿了件藏青色胸罩和顏色有點相近的黑色內(nèi)褲，又揀了套低領(lǐng)的保暖內(nèi)衣給她。

    梁研沒立刻穿衣，看著他問：“你為什么……”

    沈逢南知道她問什么，低聲說：“現(xiàn)在不行，你身體受不了。”

    “是么。”

    “嗯。”

    梁研沒問了，把衣服穿上。

    沈藝回來的時候，梁研在吹頭發(fā)，沈逢南在衛(wèi)生間洗床單和衣服。

    沈藝把早餐放下，先跑衛(wèi)生間冒個頭，笑嘻嘻打完招呼，又跑進臥室，假模假樣在門口敲了一下，“研研？”

    梁研轉(zhuǎn)過頭：“沈藝姐。”

    沈藝笑著說：“吹好頭發(fā)來吃早飯哦。”

    早飯比昨天更豐盛，沈藝說話算話，還真的給沈逢南買了五個雞rou卷。

    有沈藝在，餐桌上氣氛總是很好。

    她一邊吃一邊跟梁研講話，“早上我還真以為你走了，你把房間收得好好的，都嚇?biāo)牢伊耍也铧c以為我哥又要光棍了！”

    “……”

    梁研不知道怎么接話，沈逢南放了個雞rou卷到沈藝碗里，“多吃點，少說話。”

    “我跟研研講話呢，你安靜點。”沈藝毫不領(lǐng)情，轉(zhuǎn)頭又開始夸梁研，“我真沒夸張，當(dāng)時我就想我哥肯定犯了大錯，你一定是太生氣了都不想原諒他了，還好是我白擔(dān)心了，研研，講實話，我哥追到你，簡直是太有福氣了，他做夢都要笑醒的。”

    她滿面笑容地喝了口豆汁。

    梁研剛好吃完雞rou卷，擦了擦手，說：“是我追他的。”

    沈藝：“……”

    沈逢南抬起頭，望著梁研。

    沈藝瞪著眼，有點呆愣地把豆汁咽下去，“我哥真是走了狗屎運……”

    梁研這回真被逗笑了。她朝沈逢南看了一眼，瞥見他的表情，笑渦更深。

    “給你喝。”

    她將剩下半杯豆汁給他，不知是安慰還是揶揄。

    早飯后，沈藝有意給他們創(chuàng)造二人世界，便約了朋友出門了。

    梁研卻在這時收到嚴(yán)祈的信息。

    他要求跟她見面。

    梁研看完有點愣神，甚至有些懷疑這不是嚴(yán)祈發(fā)的。

    他破天荒地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惡言惡語。

    沈逢南晾完床單進來，就見梁研坐在那發(fā)呆。

    他在她身邊坐下，梁研回過神，把手機收起來。

    “怎么了？”沈逢南問。

    梁研看著他，說：“我要出去一趟。”

    “想去哪？”

    梁研說：“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人，還記得么？”

    沈逢南臉色立刻就變了。

    “……你去見他？”

    梁研點頭，“我去解決這些事情。”

    “你怎么解決？”他眉頭皺了起來。

    梁研說：“我去試試。”

    “不要冒險，這件事我——”

    “沈逢南，”梁研打斷他，“這是我的事，我自己去處理，別人沒法幫我，你也一樣，我不想把你扯進來。”

    “研研……”

    “你別擔(dān)心，”梁研說，“我已經(jīng)想好了，除了這一件，還有別的事。”

    “還有什么？”

    “一些家里的事。”梁研說，“我以后再告訴你，我今天得回去一趟。”

    “我陪你回去。”

    “不用。”

    “梁研！”沈逢南眼睛漆黑，臉有些冷了，“你不能這樣。”

    梁研微微怔了一下，頓了頓，她說：“沒事的。”

    沈逢南不說話。

    梁研想了想，妥協(xié)了：“你送我回去，然后在外面等我，可以么？”

    見他臉色沒緩，梁研低頭說：“我會讓我爸爸在場，我不會跟他單獨在一起，你可以放心。”

    沈逢南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只能點頭。

    下午，梁研給梁越霆打了個電話，然后給嚴(yán)祈回了信息。

    梁越霆四點半之后有空，梁研算好時間，三點出發(fā)。

    沈逢南開車送她。

    一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梁研沒讓沈逢南開到梁家大門口，剩下的百來米她自己走過去了。

    梁越霆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書房等她。

    梁研直接過去。

    這是梁研第三次進梁越霆的書房，前兩次是小時候，她已經(jīng)快忘記那間屋是什么樣子。

    梁越霆似乎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穿著西裝。

    他坐在書桌前。

    梁研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梁越霆抬起頭，看到她，嚴(yán)肅的面龐緩和了一些，“進來吧。”

    梁研走過去，梁越霆說：“上次怎么沒留下來？我回來，你已經(jīng)走了。”

    見她沒回答，梁越霆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他指著一張椅子，“坐吧。”

    梁研坐下來。

    梁越霆說：“你在電話里說有事要講，是什么事？”

    梁研看了他一眼，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到桌上。

    “你這幾年打的錢都在里面，我沒動。上大學(xué)以前的，我就不還給你了。”

    梁越霆皺眉，“你這是做什么？”

    梁研看著他，說：“我很清楚，我本來就不該是你的女兒，我只是個意外。我mama當(dāng)年做的事，我沒辦法改變，如果可以選擇，我也不想以那種方式出生。這些年，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很抱歉。”

    “研研，你……”

    “爸爸，”梁研打斷他，“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以后，你就當(dāng)我那一年跟沈玉一起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