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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偏執的沈先生在線閱讀 - 第62節

第62節

    和她見面的人是小白還有賀顏,小白跟著徐倩歷練了一段時間,看樣子成熟了不少,但由于聽力受損,還是一貫沉默寡言。

    小白深深看了余念一眼,問:“余念姐,你最近好嗎?”

    “我很好啊,你呢?跟著小倩工作有沒有什么不適應的地方?”

    小白垂眸,視線落在指尖的筷子上,搖搖頭,“我很好,只是很擔心余念姐。”

    “哦?擔心我什么?”

    “我聽說過余念姐的事情,總覺得很不安。”

    “不要擔心,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吃菜吧,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一起過年了。”

    “不能一起過年嗎?余念姐,你是會遇到什么危險嗎?”小白的嗓音里難得聽到一絲慌亂,他的語速變快,語無倫次地問。

    余念噗嗤一笑,說:“我是指可能會在意大利待到過年,不回國過春節的意思。”

    “這樣啊。”

    賀顏舉起椰汁,說:“好了,吃菜吧。既然在意大利,那就入鄉隨俗,祝你們圣誕節快樂。”

    “圣誕節快樂!”余念也高舉起酒杯,里面是起泡的啤酒,澀口,但比國產的酒味濃郁甘甜。

    余念今天來也不全是為了喝酒,聊了幾句近況以后,就切入正題。

    賀顏嘴上和她閑談家事,手上在電磁爐的加熱按鈕上碾動,里頭有輸字的裝置,專門用來與線人聯絡。

    余念看到熱量顯示屏上寫著:余啟寒的家附近部署了太多人,警方闖不進去,貿貿然搜查,還有開火誤傷居民的可能。但興師動眾驅散居民,又會惹人懷疑,讓這老狐貍跑了。所以上頭的意思是,你把余啟寒引到我們定下的地點來,地址是via santa 15(santa街15號),獨立的一棟海景房,具體行動時間之后通知你。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到時候會有人接應你。

    余念斟酌一番,指尖在顯示屏上撫動,寫下:之后該怎么聯系你們?

    賀顏卻不再加熱顯示屏上寫字了,反倒是從包里搜出一款女士腕表,笑說:“這是我先生去瑞士旅游的時候買的,正好圣誕節,我就想著送給你了,就當是送給未來表嫂的禮物。”

    余念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這個手表里有機括,可以通話。

    她欣然接下,微微一笑,說:“還不一定呢,你就這么確定我會成為你表嫂?”

    “我不懂我表哥嗎?他看上的人,用盡手段也要得到,從小就是霸道性子,我沒少受他欺負。”

    沈薄無奈,說:“可別誣陷我。”

    “現在急著在念念面前澄清了?太晚了,太晚了,她可是知道你的秉性了。”賀顏擺擺手,說。

    這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大約到了晚上九點,他們就散場了。

    臨走時,小白追上來幾步,欲言又止。

    余念溫柔地笑了,問:“怎么了?小白。”

    “我很不安,”小白皺眉,一雙眼深深地注視著余念,像是要看穿她,洞悉她的全部,“余念姐,你會做傻事嗎?”

    “什么意思?意大利的晚上并不太平,不要在外久留,早點回去休息吧。”她在暗示他,有些不該說的話不要說,這里可能有眼線,被聽到了就不好了。

    小白了然點頭,挫敗地后退一步,說:“答應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快回去吧。”她沒有回答。

    “答應我。”

    “不早了,快點回去休息,別擔心。”她不想騙他,所以無法承諾什么。

    小白輕咬下唇,抿出一道色澤蒼白的唇線,像是在較真,又像是在勸服余念,死也不肯退讓一步。

    “快回去吧,我有自己的想法,小白。”

    “那好吧,余念姐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的。”

    “傻子,快走,等我趕你啊?多大的人了,回家睡覺還要人喊?”余念噗嗤一笑。

    小白點點頭,無可奈何地轉身,回去了。

    夜風又起了,鵝絨一般的大雪飄揚而至,紛紛灑灑。

    余念披上沈薄遞來的羽絨服,將臉塞進帽兜的深黑兔毛里,深深呼了一口氣。

    “下雪了,我們回家。”沈薄說。

    “好。”余念小跑兩步,緊追上他被路燈拉得狹長的身影。

    她和沈薄一起回家,有兩個人在的地方,再小再簡陋,那都是家。

    到了半夜,逐漸下起了雨。

    沈薄睡得很沉,余念則摸黑起身關窗。

    雨沿著窗戶的縫隙溢出來了,濺到地板上,融入厚重的地毯里,揚起一層土味。

    余念關好了窗,在廁所旁邊滯留一會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赤腳走進了廁所里,鎖好了門。

    余念把手表的開關點開,對著通話口,細語:“能聽到嗎?”

    起初沒有人回應,大概過了五分鐘,終于有人發出聲音了,“余念?”

    “是我,是賀顏嗎?”

    “怎么突然用手表聯系我了?”

    “有點事情想和你商量,但是別告訴沈薄,好嗎?”

    “為什么?”

    “你也愛過人,應該知道我在想什么。這是我的事情,不要拖他下水,答應我好嗎?”

    賀顏猶豫了一會兒,說:“行,反正上頭要我聯系的也只有你一個人。沈薄就是個局外人,與本次案件無關。具體行動還是得找你商量,也只告訴你一個人。”

    “他知道行動日期對嗎?”

    “應該知道。”

    “我申請改變計劃,余啟寒這事不能拖延,后天中午十二點,我會把他帶到海景房,你和警方聯系一下。切記,這事絕對不能讓沈薄知道。”

    “行吧,我去說一聲,有事再聯系我,還有,萬事小心。”

    “放心。”余念壓低了聲音,切斷手里的通訊設備。

    她回到床上,原本暖過的被窩漸漸冷了下來。剛擠到沈薄的脊背處,就把他驚醒了,對方含糊一聲,翻身擁住了她,煨燙她冰涼的手腳。

    第二天中午,距離逮捕計劃還有整整二十四個小時。

    余念在沈薄的水里加入了安眠藥,早晨醒來,他仍舊嗜睡,在床上多睡了幾個小時的回籠覺。

    余念則利用這段時間,去吸引余啟寒的注意力。

    她將一把鑰匙遞給余啟寒,問他:“大伯,這把鑰匙是開哪個抽屜或者柜子的?我爸在很久以前留給我的,不知道是用在那里,所以一直存著。”

    余啟寒瞇起了眼睛,深思一會兒,說:“大概是哪個柜子里的?他還有留下什么其他的東西嗎?”

    “還有一封信,最近寄來的。好像在二十年前就和什么人說好了,等我到現在這個年齡,就把東西交給我。信里有他的遺書,說的很古怪,還留了一個地址和一把鑰匙。我想可能是要我去那間屋子找什么東西?他生前有和大伯說過什么嗎?”余念在暗示他,一點一點用最粗暴簡單的方法勾起他的興趣。雖然手法夸張做作,但要引起他的注意力的話,這個手段很有效。

    余啟寒敲擊了兩聲桌面,發出清脆的篤篤聲,似猶豫不決,忽的開口:“唉,也不知道啟亮留了什么給你。怕是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吧,那我也得幫他一把。要不這樣,大伯陪你一起去看看?”

    “還是不了,我一個人先去看看吧。”余念總覺得這里頭有詐,憑余啟寒這樣狡詐多疑的性子,肯定會暗中派人跟蹤她,而不是自告奮勇要陪同。

    難道真的是狗急了跳墻,不親眼見個清楚就不放心?

    “沒事,大伯陪你去吧。西西里島可不是普通地方,別看白天人少,私底下可亂著呢,我陪著你一起去,我也放心一點,”他笑得別有深意,“更何況,你大伯是地頭蛇,在這里混了這么久了,遇到什么事也好解決,就是強龍那也壓不住我,你說是不是這么個道理?”

    余念心中惴惴不安,但余啟寒是不可能知道警方行動的,所以他這一番話,應該只是警告她一個人,暗示她不要拿到了一丁點證據就在他面前叫囂。

    那么,要讓他陪同一起去嗎?

    要是肯定要的,這樣警方才能抓住這只老狐貍。

    但要是這樣,她的安危就難說了。余啟寒肯出馬,那也一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至少她一個人質是跑不了的。

    死就死吧。

    余念淺淺笑說:“那行,明早我喊您。我有意大利駕照,我來開車好了。”

    余啟寒慈愛地說:“念念想得真周到,大伯老咯,長年不開車一摸方向盤還真有點發憷。我又不愛出門,連司機都沒雇,那就麻煩念念當一回私家司機咯?”

    “應該的,大伯這么說就見外了。”余念僵硬地笑了笑。

    她本想編個外出買東西需要陪同的借口,但極有可能會被余啟寒駁回,到那時候再想方設法要他陪同,就顯得太刻意了,肯定會被察覺。還不如將計就計,用這個萬無一失的說法,頂多他會有所防備,但絕不可能錯失良機。

    他會來,會跟著她一起步入地獄。

    但這一次,余念不想犧牲任何人,特別是沈薄。

    余念解決好了余啟寒這一邊,才想起沈薄。

    他喝水的時候可能嘗不出安眠藥的味道嗎?

    雖然她倒的是蘇打水,原本就有一種氣泡水的辛辣味,可以掩蓋那種淺淡的藥味。可是這個男人向來敏銳,是不是早已察覺,卻故作不知呢?

    還真是他一貫的寵人風格。

    余念沒把握瞞得過沈薄,她只能極盡所能,試一試。

    余念來到房間,搖醒還在酣睡的沈薄。

    他睜開眼,眼眶微紅,有一些血絲,鼻音也很重,像是感冒了。

    “你身體不舒服嗎?”余念問。

    “可能感冒了。”沈薄擰了擰眉心。

    余念點頭,心里卻長長松了一口氣,這樣就簡單了,她已經想到了應付他的對策。

    “我給你煮點粥,再去藥店買一點發燒藥,你等我。”余念說。

    沈薄很乖巧地靠在床頭,他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念與他對視一會兒,怕被看穿心思,急忙避開眼。很快的,沈薄又徐徐閉上了眼睛,平和地墜入夢鄉。

    余念煮了熱氣騰騰的魚片粥回來,一勺一勺喂給沈薄吃,嘴上說著:“明天早上,我可能要出門一趟,是賀顏那邊的問題,我之后和你聯系。”

    “嗯,早點回來。”沈薄沒有問東問西,只啟唇,含住湯勺,將那清淡的粥一點點吞咽入肚。

    “我會的。還有,你一個人也要照顧好自己,吃飯不要忘記了,天冷也不要為了保持風度不加衣服。”

    “嗯?”沈薄狐惑地看她。

    余念自覺失言,含糊其辭說道:“我只是怕你明天早上不吃早飯,起床又圖方便不穿好衣服,加重感冒。”

    “我知道了,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