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下車?你想離開我?” “我做什么,好像還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余念,我不會讓你下車的,絕對不可能。我討厭你的自以為是,也討厭你的言而無信。” “沈薄!” 沈薄全然不顧她的嘶吼,直接將車開到最高限速,一路駛向家中。 他握緊方向盤,指節幾乎泛白,逐漸溢滿青灰色。再開口時,已經全然沒有先前的耐心與溫柔,聲音愈發冷了,“我給過你機會,在你說愛我之前,你有無數次可以逃離我的機會。但是現在已經太遲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從我的身邊逃離,一步也不行。這是你答應我的,余念。說謊,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余念從來沒有見過沈薄這樣偏執的樣子,他比她想象的要深愛她,甚至是不惜手段與代價,也要將她困在細心編織的蛛網里。 余念好似現在才真真正正看懂了這個男人——他所謂的強大與成熟,只是一層看似堅固的硬殼假象。很少有人可以破開那一層用來抵御危險的硬繭,看清他柔軟卻又深情的內心。 他就像是一只毒蜘蛛,將溫柔與耐心都傾注在粘稠又精密的蛛網里,將牢固又危險的捕食蛛網營造得像是一個家一般溫暖舒適。 沈薄蟄伏其中,等待了無數個春夏秋冬,終于等到了余念。 他小心翼翼,以柔情俘虜她,讓她置身于蛛網的最中央。 他的甜言蜜語與溫情攻勢都建立在余念全心全意的愛慕與依賴上,等到她想要逃離,沈薄就會暴露出另一張面孔,迅速逼近她,企圖將她緊緊束縛在粘稠的蛛網之中。 他不會輕易掉以輕心,也絕對不會放跑到嘴的獵物。除非她同意,永生永世陪伴在他的身邊。 不過余念也是幸運的,她馴服了這只狡猾又暴戾的毒蜘蛛,破開了那一層冰封多年的老繭。 沈薄喪失了所有的攻擊力,他心甘情愿受情感的擺布,前提是余念不要離開他,不要讓他患得患失。 這個偏執而又缺少安全感的男人。 余念在這一刻,才像是真真正正看懂了沈薄。 原本的他,雖吸引她,卻總隔山隔水,像是霧里看花一般不切實際。 但現在不同了,她知道他的一切,包括這一層皮囊下的真實的內心。 余念嘆了一口氣,她拿他無可奈何,“你很怕嗎?” 沈薄將車停到了庭院里,解開車鎖,卻并沒有出聲。 “你怕我離開你?” “很怕,這句是真心話,”沈薄抬眸,凝視她,“如果你走了,我可能要花上十幾二十年去找你,之后再懊悔上十幾二十年沒能早些與你相遇,或許足夠幸運,在遲暮之年找到你了,又或許不夠幸運,抱憾終身,孤獨老去……剛才在你進咖啡廳和賀顏談話時,我就在想,如果沒有和你相遇,是不是會更幸福。最后的答案是,我一點都不后悔和你相遇。可以說,是我足夠幸運,在不算太晚的年紀,遇到了你。” 他的意思是,下半輩子,非她不娶了嗎? 這個男人,真是…… 余念突然笑了,她無奈地說:“真是拿你沒有辦法,沈先生。如果你不怕的話,那么就盡管和我在一起好了。” “我不會怕,余念。”他傾身,獻上動情的一吻。 余念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單薄的唇瓣輪廓,唇線很硬朗,帶著一股冷冽的蘭花香,漸漸地覆蓋了她。 她大膽給予回應,將舌尖探入他的唇腔之間,細細吮吸、碾磨,汲取男人口腔內壁的濕熱溫度。 沈薄高大的身軀一顫,很快反應過來,直接用寬大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腦,將嬌小的女人,似要緊緊嵌入自己的軀體之內,血脈相連。 余念第一次知曉到了意亂情迷的感覺,她渾身燥熱,小腹像是被點燃了,源源不斷地涌出星火,一觸即燃,燎起滔天烈焰。她的眼眶也熱得出淚,某種酸澀的錯覺涌上心尖,又甜又麻,渾身都酸軟無力…… 不知過了多久,沈薄才松開她。 “時間不早了,我打算在網上定個去意大利的機票,”余念下意識避開沈薄炙熱的眸光,說,“兩人份的。” 沈薄不置可否,他一句話都沒說。 片刻后,他只抬手,用粗糲的指腹淺拭過余念的嘴角,帶著繾綣與眷戀,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沈先生差點黑化了……幸好親媽草燈控制住了…… 微博有轉發抽獎,訂閱沈先生的讀者千萬不要錯過!!現在轉發就15個人!估計抽獎的時候轉發也不多,這么大幾率不來碰個運氣嗎!!價值兩百塊的零食啊啊啊啊啊! 微博名字是——草燈大人愛吃蝦丸 11.11開獎!! #轉發抽獎##偏執的沈先生#1111抽獎![心]我一直想送一份禮物給我的讀者女朋友們,奈何我在意大利,心意無法傳遞,我想帶你們吃遍天下,想獻給你們全世界最好的故事[愛你]【送你們女朋友日本零食大禮包】 【轉發[心] at兩個好友[心] 沈先生全文訂閱的正版讀者可以參加抽獎[心]】 訂閱記錄可以私信截圖給我,從149章,要在截止日期1110以前發訂閱截圖,否則抽獎無效,重抽! 把我滿滿的愛都給你們![愛你][愛你][愛你] 或許你們是單身狗,或許你們有男朋友,但是請一定要收下我這個仰慕者的禮物哦~ 《偏執的沈先生》網頁鏈接 ☆、第五十集 第五十集 西西里島,陽光明媚。 由于是沿海地區,不僅天氣偏干,海風也很大,卷著一股來自海洋深淵的腥腐味,撲面而來。 余念扶著游輪的鐵制欄桿,眼睛被咸澀的海風吹拂得瞇成了一條線。 她依稀記得大伯家所在的位置,何況她還有手機號碼,不至于聯系不到人。 余念去煙草店里借了個座機撥打號碼,等到里頭響起熟悉的女傭的聲音,她才猶猶豫豫開口:“buongiorno(早上好),我叫余念,請你們家先生接一下電話好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女傭是個馬其頓人,cao著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對答:“好的,你稍等。” 余念看了看表,等了兩分鐘。再側頭時,卻發現沈薄與小賣部老板相談甚歡。他學過意大利語?還真看不出來啊。 片刻,電話那頭終于響起了熟稔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是念念嗎?” 余念無聲張了張嘴,最后強忍住從胃腔涌向喉口的腥酸味,僵硬笑說:“大伯,是我。你最近身體怎么樣?” “你這丫頭,都多久沒見了。一聲不吭跑回國,除了逢年過節回兩封郵件就找不到人了,現在可算是露面了!” “我是工作忙,這不,掙了點錢,回意大利來看您了。” “都是借口,你要真想回來啊,機票大伯都包了,也不差你那些錢。唉,我知道你這孩子好強,不肯用家里的錢,但怎么說,你爸不在了,我就是該管你的人,在外頭吃了苦別一個人忍著,記得回家和大伯說,明白嗎?” 余念笑著應是。 她的心底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若是從前,她或許會因這些溫情的話語而動容。但知曉了父親死亡的真相以后,她只覺得惡心,除了生理上的想吐,更多的是憤怒,也想不明白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樣虛偽的人。 她認賊作父這么多年,她的父親會難過嗎? “行了,再聽我嘮叨幾句,你這丫頭怕是又要跑了。你已經到意大利了吧?要大伯派人去接你嗎?” “不用,地址沒變吧?我中午就能到。我……交了男朋友,差不多想訂婚了,所以帶回來給大伯看看。” “哪家的小子?這膽子大的,可得帶回來給我好好把關把關,行了,中午之前一定要到,我讓lisa準備你愛吃的甜點。” “好,中午見。” 余念掛斷電話,和沈薄一齊離開了煙草小賣部。 意大利的城鎮很少會發生什么改變,可能十幾年過去都一成不變。 余念一邊坐巴士,一邊沿途看風景,她想起了很多的人和事,也隱約記起了大伯先前待她時溫柔的面孔…… “怎么了?”沈薄握住她冰冷的五指。 余念搖搖頭,“沒事,只是在想一個人怎么可以這么壞……” “這個世上哪有什么好人還是壞人,無非都是人,利益熏心又或者是為利而驅的人。” “你也是嗎?” “我的利益就是你。” 余念臉頰微燙,轉過頭,假裝在看風景。 根據記憶碎片的引導,她終于成功找到了那座獨立的復式別墅。 別墅外薔薇荊棘繚繞,帶刺的花,冒著嚴寒也還未曾凋零,隱約還染了一點紅色的花瓣碎片,遲遲不肯落下,象征著最后的倔強,一如余念一樣。 余啟寒迎了出來,笑說:“是念念?” “大伯,是我。”余念生澀地答,她望向中年男人幾近花白的鬢發,如鯁在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進來吧,”他的目光越過余念,看向她的身后,問,“這位是?” 沈薄帶著得體的笑容,伸出手,彬彬有禮地道:“我是余念的未婚夫,我叫沈薄。余先生好,常聽余念念叨您。” “哦,你就是余念的男朋友啊?”余啟寒好似很疼愛余念,這時候也有點護犢子的心情,直接避開他自稱是未婚夫的這句話,將其貶值,套上了男朋友的稱謂。 余念的手掌攥地更緊了,尖銳的指甲幾乎要割破掌心的肌膚,劃出幾道□□裸的血痕。 她要報仇,她從來不敢忘。 沈薄不動聲色牽起她的手,瓦解她的“自殘行為”,竊竊私語:“別想那么多,先進去吧。” 余啟寒冷笑:“哼,可別在我面前親熱,老年人的耳朵也是很靈的。” 沈薄報之一笑。 余啟寒偏好吃中餐,偶爾也會吃一些亞洲國家的料理。 中午突發奇想,說要追隨一下小年輕的口味,讓廚房的師父準備了牛rou咖喱飯。 余念與沈薄圍坐在烘烤著暖爐的小桌前,桌上擺了一盆不知名的花,應該是溫室栽培,上頭還墜了兩點晶瑩剔透的水珠。 最先上的是玉米沙拉,飯前冷盤,加了點酸味,用來開胃的。 余念食不知味,等了一會兒,終于等到了咖喱飯。不得不說,咖喱飯的賣相極好,鮮嫩的醬汁淋在白米飯的左側,濃郁的香味與熱氣騰騰的飯香糾結在一起,混淆成了某種刺激味蕾的清淡滋味。 即使是再美味的食物,現在余念嘴里,都是味同嚼蠟。 她強顏歡笑道:“還是大伯家的飯好吃。” “就你嘴甜。對了,你現在在國內做什么工作?” “當心理醫生,我之前在意大利就是學的心理學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