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節
如果她猜得沒錯,八成是那幾個老頭來找段輕塵來算帳來了。 她飛快地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屏息細聽。 屋子外面,其中兩個老頭抬著一人,另有一人走在最前面,他們見了段輕塵就大聲喝問。 “國師,請解釋一下,為什么要與人合伙算計老夫們?國師就不怕招來整個南詔國國人的憎恨?” 段輕塵輕笑,“孤既是南詔國師,又是親王,是南詔皇族身份最高之人,怎么會做這種齷齪的事情?” 一個斗篷老頭冷哼一聲,“國師若不相信,可以去問睿王府的輕暖郡主!” “一個無知的丫頭干的蠢事,你們也信?” “那么,玄生所中的毒針——國師的專門暗器冰魄神針,卻從夏宅一人的手里發出,他說是國師送的,國師怎么解釋?” “冰魄神針?”段輕塵的眼神微縮,“孤住在睿王府里,書房里失了竊被人偷走了,那書房又不是堅固不催,你們,不也是隨去隨走嗎?” 老頭們一噎。 “玄生中了毒,請國師拿出解藥!” “解藥便是紫葵粉,孤這里沒有,那紫葵粉一直產于南詔深山中,孤可是許久都沒有回南詔了,哪里有解藥?” “國師見死不救?” “巧婦難做無米之炊。” 嘭—— 噗—— 房間里,云曦的心頭一跳,聽那外面的聲音,應該是打起來了。 英兒見她一臉的凝重,也跟著緊張起來。 而這時,外面的段輕塵又道,“放肆!你們這是想造反嗎?” “哼,國師,老夫們選你,也可以將你拉下神壇!” “殺了孤,那批寶藏,可就永遠沉睡于地下了,你們的什么復國,復江山,都是一紙空話!你們只能永遠臣服于梁國!你們的子嗣臣民只能永遠做梁國皇帝的奴隸!” 也許是這句話太過于震撼,老頭們同時停了手,面面相覷。 段輕塵施施然一笑,“你們自己想想這中間的利害關系。” “……” “將玄生整個人泡到冰水里,再快馬加鞭回南詔找紫葵粉,若趕在三天前回來,還是能保住命,不知他中毒,已經過了多久?” 三個老頭互相看了一眼,連招呼也不打,抬了那個半死的人飛快地朝外走去。 腳步聲再聽不見后,段輕塵忽然捂著心口吐出一口血來。 仆人從門外跑進來,吃了一驚,“世子……” “噓——”他揮手制止了仆人的說話,又看了一眼身后緊閉著的門,這才指著地上吐的血,“將這里清掃干凈。” “是,世子。” …… 段輕暖想著前一晚受的恥辱,越想越氣。 鏡中,她少了一只耳朵,由于失血,而臉色蒼白。 侍女蘭秀乍一見她渾身血淋淋的跑回來,嚇得都哭了。 “郡……郡主,你這是怎么回事?” “哼,謝云曦,謝楓,夏氏,我要你們血債血還!”她咬著牙氣哼哼的說道。 “是曦小姐傷的你?”蘭秀吃了一驚。 “就是她們一家子!敢陷害我,我不會放過他們一家。”她咬牙切齒,“王爺,王妃,還有我哥在不在家?” “郡主,世子這幾日都不在府里,王爺跟王妃一早被皇上叫到皇宮里去了。” “都不在家?”段輕暖瞇了瞇眼,“對,還有太子!我找太子哥哥去。” 她不顧少了耳朵的疼痛,命蘭秀到前院備好馬車,急匆匆地到了太子東宮。 因為今日沐休,段琸并沒有進宮,而只在書房里看文書。 “太子哥哥。”段輕暖見到他馬上就哭了。 “輕暖?你這是怎么啦?你怎么受傷了?”段琸站起身扶著她坐下。 “太子哥哥,你知道嗎?那個謝云曦的哥哥居然同山賊相勾結,上回在富春山發生的著火事件,便是謝云曦自己的人放的火,她又與奕王爺救了大家,她就是個大騙子!” “山賊?你可是看清了?” “錯不了,那個人長得同以前晉王府的南宮世子很像。” 段琸的眼一瞇,同他以前的相貌相像? 謝云曦,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段輕暖見段琸果然起了疑心,心中一陣歡喜。 謝云曦,總有一計將你整死! 段琸的辰角微微揚起,朝書房外喊道,“暗鷹,帶上人,隨本宮前往夏宅!” “是,太子!” …… 段輕暖在忙著,其他的人也沒有閑下來。 顧非墨的墨園。 顧非墨與順發賭坊的人商議事情一夜未歸,天剛亮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這時,他看見院中坐著一個不速之客。 那人著一身輕緋色長衫,正施施然地坐在石桌邊自斟自飲。 桌上沒有菜只有一壺酒一只杯。 他扯了一下唇角,口里哼了一聲,“一大早喝空腹酒,也不怕爛腸子。” 最好爛死掉!段奕這廝活著就是來氣人的! 要娶親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隔三差五的到他面前炫耀! 丫丫呸! 這回居然炫到他的家里來了! 其心可惡! 其罪可誅! “本王會長命百歲,非墨公子就不勞你多費心cao心本王的性命有多長久吧。” 顧非墨又哼了一聲,“本公子閑的會cao心你?” “那倒也是。”段奕點了點頭,“坐下,請你喝一杯。” “謝了,還想多活兩年!”活著看著你丫的早死! 顧非墨朝他翻了個白眼。 “不喝也行,本王找你有事!” 顧非墨呵呵一聲,“看出來了,不可能是給我送銀子。” “不,本王的確是來給你送銀子的。貴府的正廳里,已放著十萬兩銀子的納吉禮。” “什么?”顧非墨大怒,“唰”的一聲抽出身上的配劍刺向段奕。 段奕這廝居然真的下納吉禮給他?要他做側妃? 做夢!找死! 段奕眸色一沉,身子一轉讓開刺來的劍。 “姓段的,小爺我看在曦曦的份上,才沒有一劍劈了你,才給你跑了兩次腿。你就以為爺怕了你?敢羞辱小爺!今天定要砍掉你的四肢!做爺院子里的凳子!” 兩人乒乒乓乓地在院中打起來。 “本王也是看在曦曦的份上,才沒有羞辱你,而是親自上門來拜托你一件事。”段奕側身一讓,同時鉗住了他的手腕。 “呵呵——,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聽我說,有南詔的遺民出現要抓曦曦,我有個主意,讓她躲開這一劫難。” 顧非墨的手一頓,眼神一瞇,“南詔的遺民?” “對,算本王求你一次。” 顧非墨揚眉,奕親王求人,好比母豬上樹,呵呵—— 他的心情莫名的好起來,“什么事?” “你拿著那十萬兩的禮金到睿王府向輕暖郡主提親。” “什么?那個草包女人?不要!”顧非墨的手一揮,黑沉著臉怒道,“小爺最是厭惡那樣的女人!” “做個樣子而已,說不定你還沒有走到睿王府,便有人通知你不用去了。” 顧非墨的眼神一瞇,“段奕,你別賣關子,直說吧,怎么回事?” 段奕也深知顧非墨口里說的喜歡云曦,無非是看在謝楓的份上,有一份親情在里面。 他是謝楓一同長大的玩伴,不是親兄弟,卻勝過親兄弟,兩人可是患難之交。 夏宅的事,沒有必要瞞著他。 因此,他便將這兩日發生在云曦身上的事一五一十說給他聽。 “段輕塵搞的鬼?”顧非墨的眼底殺氣一閃,“難怪呢,小爺從小看他就覺得他渾身透著詭異,一副生人莫擾的樣子。原來藏得這么深,原來他是那個國師!原來我jiejie的死有他一份力!” 顧非墨冷笑一聲,提了劍轉身朝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