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
他正要開口,段奕卻搶先說道,“本王從馬上摔下來了,只是胸口撞傷了,關大夫看著開方子吧。” 關云飛看了一眼云曦后,對段奕恭敬的說道,“在下自當謹慎診治?!?/br> 把好了脈,開了方子,青衣帶關云飛出了尊字號客房。 走到無人的地方時,關云飛對青衣小聲的說道,“青衣,王爺的傷根本不是摔傷的,是被人打傷的,而且是很重的內傷。好像,已經快要痊愈時又復發了?!?/br> 青衣點了點頭,“前些日子王爺遇到了高手,受了傷,而這次回京,估計是一路都沒有休息,王爺這么緊趕做什么?啊,對了,一定是知道顧小白臉在勾引曦小姐,王爺才不放心回京,哼哼哼,果然顧小白臉不是好東西!引得王爺舊傷復發。” 青衣恨恨的罵了一頓顧非墨后,又后知后覺的想起一件事來。 她伸手捏著關云飛的下巴,腳尖踮起努力想俯身看他,卻只做到了一個持平。 然后,她咬牙惡狠狠的說道,“王爺是秘密回京,你要是將王爺的消息吐出半個字去,我就……”她的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就嫁給隔壁茶葉店的老板的兒子的大舅哥的表弟!” 關云飛一下子慌了,“我發誓,絕對不說!你也……不要嫁給別人。” “那我嫁給誰好呢?”青衣繼續捏著關云飛的下巴,心中想著,這呆子大夫的皮膚居然這么滑,手感著實的好。 關云飛結結巴巴的說道,“容……容小生……回去想想?!闭f著,他背著藥箱拔腿就跑了。 青衣怒得跺腳,又想起還有一件事還沒說呢,她飛快的上前抓住他。 “你回來,還有呢,王爺受什么傷不準跟曦小姐說,聽到沒有?不然的話,我晚上就去找那個隔壁茶葉店的老板的兒子的大舅哥的表弟!” 關云飛卻神色不驚的說道,“你去找他?他卻不見得能同你講話,因為,我記得他上個月才出生?!?/br> 青衣:“……”但旋即她又咬牙說道,“今天晚上三更天你一定要來找我,要是再不來的話,我就去找隔壁茶葉店的老板的兒子的大舅哥的表弟的爹!” 關云飛:“……” 酒樓一側的小巷里,青衣與關云飛的親昵拉扯,一直被馬車上的一男一女注視著。 “怎么樣?哥,meimei說的沒錯吧?這醉仙樓與那吉慶藥房都是謝楓兩兄妹的。你看看,咱們先動手哪一家?”一個年輕的女子說道。 女子的年紀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容顏秀麗,卻是生著一雙陰狠的雙眸。 看著前方的酒樓,她的雙手緊緊的摳著車窗欞,手上因為使力太大,那手背上的青筋已暴起。 “小蓁,對付這兩處并不簡單。咱們不如換其他的地方。”一個斷了左臂的青年男子說道。 同樣的,他的眼中也閃著狠絕。 女子的臉上帶著傲慢與不屑,“哥,咱們還怕那謝楓不成?選武狀元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要是被謝楓奪魁的話,那謝老夫人就鐵定會選謝楓做長公子了。所以,打敵一定要打狠的!削削他的銳氣!” 這一男一女正是謝家五房的大小姐謝蓁與大難不死的謝君宇。 謝君宇蒼白臉上帶著陰桀。 在車內夜明珠的照射下,他的臉更顯森然,“他做夢!哥哥的意思是,這幾日,我看見顧太師的兒子顧非墨時常來酒樓里,這人又愛管閑事,被他發現端倪可不妙。 而那藥店雖然往青州送藥是打著謝楓的旗號,但名氣沒有酒樓大,打擊的話影響不大!” 謝蓁的臉上頓時不悅,“哥哥自從受傷后,做起事來怎么畏手畏腳的?” 謝君宇冷笑一聲,“meimei不懂,打擊人,就要狠狠的一次打死,不要給他喘息的機會,以防對方卷土重來反咬一口,咱們豈不是吃虧了?” 謝蓁凝思想了想,“那依哥哥的意思……” “他們家不是要辦新宅子落成酒宴嗎?從那上面想辦法?!敝x君宇的冷眸一閃,一抹得意之色溢于唇角。 …… 醉仙樓的尊字號客房里。 吟霜吩咐著小仆送來了熱水,也沒問什么,往浴桶里倒熱水后帶著小仆掩了門就出去了。 云曦見段奕虛弱的樣子有些犯難,要不要幫忙?要不要幫忙? 等她糾結了半天走到屏風后看段奕時,段奕已經全脫光了,正抬腳往浴桶邊走來。 云曦一時驚住。 雖然他的胸口有一塊刺目的淤青,但并不影響他的整體之美。 屋內昏黃的燭火下,男子玉色肌膚閃著瑩瑩的光,墨發打散垂于身后,傾瀉下來。 身材勻稱,四肢欣長。 雖然平時同他打鬧,早已見過他半敞衣衫的模樣——也包括小時候誤闖過他的房間目睹過他未穿衣的模樣,但都沒有產生什么遐想。 前者是他太正經,后者是她年幼。 而眼前,這分明是一張妖嬈男色圖。 云曦的目光不自覺的從他的臉上一路往下移,然后停在他的腰間往下大腿中間。 她帶著新奇與審視,目不轉睛。 段奕發現她站在屏風旁一直盯著他看,而目光則停在他下面某處,居然帶著一種——貪婪,而且,臉不紅心不跳? 那個該死的顧非墨都將她帶壞了! 他頓時臉色一沉,緊走了兩步坐進了浴桶里。 “謝云曦,你在看什么?” 云曦被他吼聲驚醒,嚇得身子一閃躲在屏風的另一側。 她隔著屏風說道,“王爺,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可不對,王爺看了云曦無數次,云曦這才是頭一回,卻還被你趕跑!” 段奕:“……” 屋中的榻上放著一疊衣衫,玉白色,嶄新的。 段奕擦干身上的水漬走到榻邊,一件一件拿起來看,從褻褲到外衣到襪子,花紋秀美,針腳細密,可見縫制之人的用心。 想到她從青州匆匆離去時留在床上的那身淺緋的春衫時,他心中一暖,微微彎唇淺笑。 云曦也在外間屋里洗浴好,又換了一身家常衣衫。 青裳將廚房里備好了飯菜一一送進屋內,又將一壺酒放在桌上,然后狡黠的一笑,悄身退出。 云曦執壺倒酒。 她往段奕的身上看去,那身玉白色云紋春衫的確很配他,衫如玉容顏如玉,翩翩一位佳公子。 段奕看著一盤盤菜肴端上桌來,微微一怔。 這些—— 全是他在梁國北地時,他吃過的菜品。 她居然還記得! “雖是酒樓大師傅們做的,但是,沒有外傳,今天是第一次奉上,看看味道怎么樣?”她道。 女子的眸間閃著熱切企盼的目光,一如當年她做了某件事看著他,討好的求他表揚。 他伸手撫向她的臉頰,目光沉沉說道,“不會等太久,不會——” 幾杯酒飲下后,云曦就開始頭沉腳輕起來。 她繞過桌子,伸手將段奕的衣衫拽起,又抱住了他的頭。 這時,她的腦中又想起段奕脫光了站在浴桶前的模樣,腰間往下兩腿之間的物事,心中更是燒起了一團火。 她張口就朝他的唇咬下去。 段奕只覺得唇上一疼,心知一定被她咬破了。 他伸手推推她的頭推不動。 這才覺得她不對勁,他含糊的喊著她,“謝云曦!” 云曦沒理他,猛的將他推倒在地板上,一只手摟著他的頭,一只手已伸進他的衣內。 屋子外面,三個丫頭的頭一個挨著一個緊貼著門,豎耳聽著里面的動靜。 待聽到“撲通”一聲響時,三人同時驚了一跳,然后一齊離開屋子,連外間的門也關了。 雖然這間房的位置在最里面,但三人還是站在外間的門口守著。 青裳的得意的說道,“怎么樣?我說幫主子將曦小姐這顆生米煮了就一定會煮了。 ” “不見得會?!币魉局樀?。 “你怎么總是唱反調?”青裳有些不滿。 “你們倆別吵了,不如,賭一賭怎么樣?”青衣好久沒有進賭坊了,手癢,她從荷包內摸出兩粒骰子放在地上,開始執起點數來。 吟霜往地板上一坐,“啪”,拍出一錠銀子來,眼神往二人的臉上掃了一下,“賭十兩!他們倆什么也不會發生?!?/br> “不可能!我賭二十兩,他們兩個你壓我來我壓你,雙壓!”青衣的眉梢一揚。 “三十兩吧,曦小姐威武,主子的藥里被我放了點軟筋散,他打不過曦小姐!任由她吃!” 青裳得意的說道。 “你們三個在干什么?怎么賭起錢來了?”夏玉言的聲音從樓道口傳來。 三人嚇得跳起來,各自抓起銀兩一臉謹慎的站在門口看著夏玉言。 “夫……夫人,小姐已經睡著了?!鼻嘁挛艘豢跊鰵庹f道,然后眼神惡狠狠的朝吟霜掃去,用口型說道,“是不是你將夫人叫來的?” 吟霜一臉無辜,“不是!” “你們幾個眉來眼去做什么呢?快開門,我找小姐說件事?!?/br> “小姐真的睡了?!鼻嗌延樣樀男Φ馈?/br> “不可能?!毕挠裱缘难劬υ趲讉€丫頭的臉上轉了幾圈,“剛才廚房里還說做了一桌的酒菜送到她的房里了,這才半個時辰呢,她就睡了?” 夏玉言不理會幾個丫頭,伸手推開門了。 三人頓時嚇得咬著唇,心中默默念著,王爺您好自多福吧。 進了屋后,三人卻又沒有發現段奕,這是……走了?青裳與青衣的心中一涼,白期待了。 里間屋里,桌案上擺著七八個盤子,菜并沒有動多少,酒杯翻倒在地。 云曦正睡在床上,頭發散亂,兩只裸露的胳膊正伸在被子外面,臉頰微微泛紅,兩眼迷蒙。 見夏玉言走到床榻前,她低低喊了一聲,“娘,我困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