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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毒女戾妃(重生)在線閱讀 - 第49節

第49節

    此時又正是午后,城門處來來往往的行人絡繹不絕,居然讓兩個未出閣的深閨小姐站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人品頭論足?這以后,讓她們還如何在京中立足?

    車夫黃伯從懷里取出幾錠銀子,分別塞到安杰與他身后的兩個城門兵的手里,陪笑說道,“官爺們,我們是兵部尚書謝府的,馬車要趕時間出城呢,車里都是小姐們,并沒有jian細。”

    后面兩個差官倒是接了銀子,但那安杰看也不看自己手里的銀子,隨手便扔到了黃伯的臉上,還狠狠的甩了身后兩個兵差各一巴掌。

    “誰讓你們接的?年關將至,京城的安危可是最為要緊,要是出了半點差池,你們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然后他又冷笑著看向黃伯,“你說沒有jian細就沒有jian細嗎?要是查出一絲證據,你可是要掉腦袋的!”

    果然,威脅加恐嚇,兩個差兵便扔了銀子,將黃伯一把推開,朝馬車走來。

    趙玉娥平時很少出門,外面的安杰又在叫囂著,馬車外也漸漸的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群。她焦急的說道,“曦meimei,這怎么辦啊?真的要下去嗎?”

    真后悔沒有戴面紗斗笠出來,趙玉娥從懷里掏出塊帕子勉強將臉遮住了,“就讓他們查查好了,曦meimei,你也將臉遮起來。父親的官柩不能一直停在這里啊,咱們還要在天黑前趕回城里呢。”

    京城的五大外城門,開放的時間可是有規定的。早上卯時整開門,晚上戌時初刻就得關門。

    而現在已是未時末,只有短短兩個多時辰的時間了,還要在外面給趙淮選址掘坑造墓,能不能很快的趕回來,都沒有把握,要是這安杰還故意的拖延時間的話……

    趙玉娥心下焦急,已先一步跳下了馬車。

    那安杰見車中的女子已經下來了,勾著唇揚眉冷笑,一雙深目透著狡黠。云曦的神色一冷,也將臉用帕子遮上,青衣按耐不住又要抽劍,被云曦伸手按住了。

    她搖搖頭,低聲說道,“我只是謝家一個不受寵的弱女子,倘若你動武的話,必定會引起安杰的懷疑,因而驚動安家,到時候東平侯順勢查下來,你的身份就會曝光,你想給你家主子添麻煩嗎?”

    謝家族長謝錦昆多年執掌兵部,謝家旁支還掌管著大梁國的糧食采購及海域的十幾條航海商隊,倘若梁國出現戰事,謝家便是個不能忽視的存在。

    謝錦昆聰明,知道人人都在忌憚謝家的力量,這么多年一直保持中立,顧太師竭力拉攏,他也是表面熱誠,內心淡然。除了段奕偶爾來謝府采竹子做竹簫,謝錦昆與皇室的其他宗親更是表面客氣,背后從無來往,逢年過節也沒有登過門。

    段奕的身份又是個特殊的存在,成年的皇叔,幼年的皇侄——且還是唯一的,常年生病的皇上,假如讓人發覺他與謝府關系密切——派了會武的丫頭貼身護著謝府嫡女,是必要引起元武帝的警覺,于他不利。

    青衣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太魯莽了,她感激的對云曦說道,“小姐,是奴婢大意了,奴婢只是看不順眼那個安杰。但是,以你們兩個弱女子如何斗得過他?那安杰看起來也不是個善類。”

    云曦看向車外,那個一臉邪笑的安杰正對趙玉娥說著什么,趙玉娥的身子連連往后退。

    “你看我的眼色行事,咱們不要明著跟他起沖突,暗中下手就是了,不要給他瞧出你會武就行。”

    這個比較難,青衣還是點了點頭。

    安杰那天與謝云香合計想算計謝云曦,誰知弄錯了信物,不斷沒算計成,身子還莫名的變得僵硬。

    他知道他被人暗算了,被人點了xue,請了府里的武師和外府的一些高手,都沒有解開。他愣是在床上直挺挺的躺了一天,xue道才自動解開,卻也留了不小的后遺癥。

    青衣的點xue手法是段奕親傳,而段奕的一身武學,據青衣說是得自世外高人真傳,普通的武師又哪里解得開?

    偏偏安杰那天又不知吃了什么東西,渾身燥熱難受,卻又動不了身子,只得生生干躺在床上忍受著煎熬。

    那種生不如死,如放在火里烤的滋味,過了這么多天都記憶猶新,要不是謝府的謝云香跟謝云曦,他哪里會遭受那份活罪?又怎會不憎恨謝府的小姐?

    今天他當差,才上崗就遇到了謝府的小姐們,不狠狠的教訓她們,不解他心頭之恨。

    趙玉娥在安家也見過安杰,此時她陪著笑臉說道,“安大人,我是趙通政的女兒,我父親過世了,要送到城外去安葬。馬車里只坐著我表妹謝云曦和她的婢女青衣,并沒有jian細啊。”

    安杰揚著眉,一雙細眼滴溜溜的在趙玉娥的身上轉來轉去,然后將腰刀往身后推了推,伸手就要揭趙玉娥蒙在臉上的手帕。“趙通政?不是被皇上免職了嗎?你這蒙著臉,莫不是你就是那南詔國的jian細?還是趙通政有私通敵國?”

    “我不是jian細!我爹也沒有私通過敵國。”趙玉娥臉色一白,趕緊往后退了幾步。

    她自小在謝媛的監督下長大,受過嚴格的閨閣禮儀,大眾廣庭之下讓一個男子揭她的面紗,那是赤果果的污辱!

    “哈哈哈,這小妞為什么蒙著臉啊,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是不是啊?”圍觀的幾個人笑著起哄起來。

    就在趙玉娥下了馬車之后,周圍已圍站了十來個看熱鬧的漢子。

    這些人穿著怪異,言語粗俗,一看就是那種市井的無賴,見趙玉娥雖然蒙著臉,但露在外面的眉眼亮如星子,脖子上的肌膚雪白,且她早已及笄,身材苗條有形,正是男子們喜歡的那種類型。

    云曦唰的扯開車簾跳下馬車,大步走上前將趙玉娥拉在身后,冷眼將那群看熱鬧的人掃視一圈后,扯唇一笑,“按大梁律法,抓住jian細后,周遭一里內之人都要抓入牢里仔細盤查,若我們馬車內藏有jian細,你們也逃不了干系!”

    嘩,這計夠損,嚇得那些看熱鬧的人呼啦啦眨眼跑了個干凈。

    安杰的臉頓時氣得發黑,他本來就是有意當眾羞辱謝家的女兒,將人嚇跑了,羞辱給誰看?

    他大手一揮,朝身后的兵差喝道,“到馬車上搜,仔仔細細的一個木板縫隙也不要放過。”安杰兩眼似劍的看著云曦,這個女子……

    要不是那個愚蠢的謝云香弄錯了信物,面前這女子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他夜里夢里都在想將這女人弄到床上,如今老天竟將她送到跟前來了,那他可不會客氣了。

    安杰的手指飛快的朝云曦臉上的帕子抓去。

    趙玉娥驚呼一聲,“云曦表妹當心。”

    這聲驚呼引得一人回過頭來。

    云曦朝青衣使了個眼神,青衣手中正捏著兩粒石子,但石子還沒有飛出,卻有一根手臂粗的木柴,“嗖”的飛向了安杰。

    “砰”!

    木柴棍正好砸到安杰臉上,那鼻子被砸出血來。

    他又痛又羞勃然大怒,抹掉了鼻血飛快地抽了身上的腰刀迎向偷襲之人。那扔木頭的是個年輕男子,離他們十來步遠,正高坐在馬上。

    待看清來人,安杰手里的刀停住了,他的眼神瞇了瞇,將手中的刀又插回了刀鞘,冷笑一聲說道,“原來是謝副指揮,怎么?你想妨礙本吏辦公?將那jian細放跑了,你可擔當不起!會被判連坐罪!哦對了,你不過是個沒人生沒人養的野種,連坐罪對你無用。”

    云曦抬頭看向給她解圍之人,男子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國字臉,雙目極為明亮有神,一雙英氣的劍眉,櫻色嘴唇緊抿通身顯著一股傲然之氣。玄色鎧甲襯得他身姿英武,正端坐在馬上冷然看著安杰。

    她心頭顫了顫,這人……,為什么看上去有一絲熟悉感?可記憶中又沒有他的存在,他究竟是誰?

    “jian細?呵!本副使只看見你利用職務之便當街調戲良家婦女,還是高門里的正經小姐。”

    男子眼神凌厲的看著安杰,伸手一指城門口,“剛才過去了兩輛馬車,你一個也沒有查看,卻攔著這一輛車又是何故?你敢說你不是在圖謀不軌?”

    “謝楓!你以為你是誰?得了顧家的庇護就以為是有了靠山嗎?人家只當你是收留的一只野狗呢!一個七品副指揮使!得瑟什么?老子的事,要你管!你發你的財,老子當老子的差,與你何干?”

    謝楓打馬走到云曦近前,看了她一會兒,又對安杰說道,“本副使與屬下都看見了你厚彼薄此,你說這馬車上有jian細,倘若沒有呢?”

    “有沒有那也是本門吏的事,也不是你一個東城兵馬副使的事,你管好自己的地盤就好,少插手別人的事!當心你來之不易的差事,一朝又丟了,顧家給一條狗的待遇也是有限的。”

    謝楓卻仰天哈哈一笑,“這句話應該是本副使提醒你才對,本副使雖然受了顧家的恩惠,但職務可是賃真本事贏來的,不像某些人是用銀子買的,且那銀子還不是自己家的,還是死賴著臉皮求姑姑從婆家偷出來的。”

    這話直戳安杰的痛處,他可不就是拿了自己姑姑的銀子買來的官么?而姑姑的銀子不就是從謝府里拿出來的么?

    “姓謝的,我看在你同我姑父一個姓的份上,前兩次讓著你,這次你可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

    安杰說著從身上拔出刀來用力砍向謝楓。

    謝楓高坐在馬上,安杰卻在馬下,他又哪里會懼怕那砍來的刀?手中馬兒的韁繩用力一拉,馬兒前蹄一抬,輕輕巧巧的跳到一邊。

    然后他從身上抽出雙锏,一個燕子低飛,手中舞著雙锏朝安杰橫腰掃去。

    云曦拉著趙玉娥退到一邊,心中不禁生起一分疑惑,這個人她并不認識,為什么要得罪安杰來幫她們?

    ------題外話------

    出來一個新人物,猜猜他是誰?o(n_n)o

    ☆、073章 你是誰?

    “撲通”一聲,安杰以一副狗吃屎的模樣摔倒在地,鼻子也被撞出血來,引得路過的人哈哈大笑。

    “原來這般草包啊!還以為多厲害呢!”

    “他是仗著自己出身份好,哪有什么本事?”

    “什么出身好,不過是個庶子。”

    有路過之人認識安杰的,均是哈哈哈的嘲笑起來。

    安杰心性本就高傲,雖然是庶出,但東平侯府也是百年貴戚,一說自己姓安,同僚之中,十有九人會對他生起畏意。

    他從小便習武,除了那次在安老夫人壽禮上不知被誰人暗算了,身子在床上僵硬了一天外,以前就算是朋友之間的切磋,那些個武藝比他高強的人看在東平侯安家的份上也都讓著他。

    十多年的自我膨脹讓他以為自己當真是無敵呢,還一直想去參加明年的比武大賽,想要奪那武狀元。

    誰知謝楓只一招便將他打趴在地,他覺得不能就此吞下這口氣,怎么也得將面子給掙回來。

    眼下被一個鄉下來的野小子當眾羞辱了,還是當著謝云曦及一眾屬下的面,他更是怒火天。

    “噌”地從地上跳起來指著謝楓叫囂,“你找死!你知不知道你羞辱我便是羞辱整個東平侯府?”

    謝楓卻并不理會他的叫囂,“我可記得東平侯只有兩個兒子,一個叫安強,一個叫安昌,東平侯幾時又有一個叫安杰的兒子了?看來我得趕緊去問問安夫人,她有沒有給東平侯納一房妾室生了個叫安杰的兒子。”

    安杰的臉唰的變白了。

    安夫人本來就不喜歡庶出的二房,安杰的母親鐘氏年輕的時候原本已與東平侯有了口頭的婚約,但因為家中突然遭遇了變故,身份由官家小姐變成了庶民,兩家的身份瞬間變得懸殊,安家老夫人不同意一個庶民嫁與東平侯,才解除了婚約娶了高門出身的安夫人。

    而鐘氏不知為何最后嫁給了二房的庶子也就是安杰的父親。

    庶子娶平民,就無可厚非了,但安夫人知道有這么一出內幕,便時刻打壓排擠并提防著鐘氏與東平侯見面,對二房的所有人一并的厭惡著。

    安杰還哪里敢去惹安夫人?

    但謝楓的話卻是徹底的激怒了他,“姓謝的,我饒不了你!”

    他一指謝楓,揮手朝自己的屬下喊道,“都給爺過來,這人便是jian細,將他拿下!”

    官大一級壓死人,上司說抓誰就得抓誰。

    謝楓只是個普通官差,東門兵馬副指揮使,他今日是出公差打這里經過,一般也不走這座城門,而西門處的城門守兵又怎會認識他?

    安杰一聲高喊,將十來個守城門的兵差一齊喊了過來。

    云曦拉著趙玉娥躲在一旁,心中不免為這位謝公子擔憂,他坐在馬上打敗了安杰,憑的是所處的地勢優勢,但現在這么多人一齊來攻擊,他如何應負?

    正在這個時候,卻聽到一陣“得得得”的馬蹄聲,十來匹馬正朝城門這里狂奔而來,馬蹄卷起漫天灰塵,驚得過往的眾人狂呼亂叫四散逃跑。

    馬匹直朝安杰處奔來。

    安杰的十幾名屬下嚇得不敢近前,臉色發白尖叫著拔腿就四散跑開了。

    那群馬的最后一匹馬上坐著一個少年公子,正高聲叫著,“快閃開啊!”

    口里喊著閃開,手里卻用鞭子不停的抽那些馬匹。

    云曦嘴角抽了抽,這人是故意的吧?

    安杰的面色頓時大變,那群馬來的太快了,他壓根就想不到會有人這樣御馬,一時之間竟然僵在了那里。

    安杰嚇得雙腿打顫,忍不住驚叫出聲:“快來救我!”

    這種情況下,誰敢救他?逃命都嫌自己跑得慢了呢,他的下屬們沒一人上前。

    群馬奔來,將安杰踏在馬下,安杰立刻慘叫起來。

    謝楓這時打馬奔進馬群,身子一探,將那安杰的衣領給揪在手里,然后扔出了兩丈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