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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生活其實與婚前沒什么不同,他們恩愛如初,結伴而歸。 成家立業,紀年琴將更大份額的工作強度丟給紀得,是想要她明白責任的意義。 紀得忙得團團轉,比陸禾還忙,相較于之前的小試牛刀,現在才是真的舉足輕重,她的一個決策,時刻關系著集團的效益。 陸禾心疼她,考慮到她的工作強度,將原定的蜜月旅游推后。 從春暖花開的四月延期到了隔年松緩的二月,從浪漫雋永的古羅馬換到了旅途短近的北海道。 陸禾選了這個年節時間,心思深重。 這是她過門的第一年,陸家親戚冗雜,真要一一見過,實在傷神。 陸禾怕她不適應,特意將蜜月旅行安排在春節假期,借此來躲過走親訪友的勞累。 紀得知道他的一番深意,頗為感動,可再一想還是暗覺不妥。 哪有過了門的新媳婦不拜見長輩的道理,不成體統。 “陸家那邊你不用擔心,有我呢,倒是爺爺奶奶知道我將你帶去旅行,壞了闔家團圓的慣例,想必會有說辭。” 紀得還是不允:“陸禾,這樣不妥。” “你不想和我去旅行嗎。” 紀得不說話,滿臉糾結。 她想的,陸禾知道,笑著親親她的眼瞼,緩解她的躊躇 確實很難啊,回過頭來看,他們兩人cao持兩大集團,一年到頭都沒個休息天,要抽出時間來,簡直天方夜譚。 “或者,旅行途中我再加把油,這樣回來了也好交代。” 他說著,手掌覆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摩挲,好不柔情。 紀得頓了頓,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頓時面紅耳赤,躲進男人的懷里,再不聽他胡說八道。 好容易到了原定的蜜月旅行,最后還是耽擱了。 原因是,紀得懷孕了。 顧念她的身體,兩家長輩都沒有將早生貴子這樣的話掛在嘴邊,也是不想給他們壓力。 陸禾經過上一回避孕藥事件,對這件事也抱著順其自然的態度,每每zuoai都不忘戴套。 這一回,是她處心積慮了。 紀得知道,大家都沒說,就是真的在意了。 陸家長輩不必說,就連爺爺奶奶也是殷切期盼著。 而她,自然也是期待的。 這個小生命的到來,對她,對陸禾而言,都是再好不過的事。 她的身體經過多年悉心調養其實并無大礙,可懷孕這事,找陳叔叔或是陳瀾咨詢始終古怪。 紀得曲線救國,托關系找了業內著名的婦產科權威,A市的馮優秀教授求助。 馮教授妙手回春,為她開了幾劑滋補的中成藥,還有備孕期間的用藥方針,樁樁件件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調養了數月,各項指標都合格,馮教授笑著對紀得說:“身體素質挺好的,放寬心,保持心情愉悅最重要。” 有她這句話,紀得才真的安了心。 也就是在那后,紀得開始想方設法的哄著陸禾。 那么穩妥不出錯的人,每每在床事上總是猴急得像個毛頭小子,整好,讓她得了時機,半哄半騙地射了幾次。 陸禾射完就后悔了,想著趕緊清理出來,偏偏小姑娘不讓,抱著他咿咿呀呀地鬧,又親又舔地求。 本就定力不佳的男人被她難得的妖嬈勾得失了魂,除了依她,還是依她。 關于懷孕,紀得也是后知后覺,她的例假時間,陸禾比她記得還清楚。 月事遲遲不來,陸禾心里犯了嘀咕,盤算了先前幾次沒把持住的時間點,好像有了依據。 可看她毫無反應,一切如常,這到嘴邊的話又沒敢說出口了,生怕給她壓力。 要孩子這件事,他并不著急。 “你最近身體怎么樣。” 挑個了無關痛癢的晚餐時間,陸禾佯裝無心地問了一句。 “很好啊。”紀得如實回答,轉而一想,又好像有些異樣,“你怎么突然這么問。” “哦,想著年底了,例行的身體檢查也該做一做了。” 他多聰明啊,理由無懈可擊。 紀得沒覺得不妥,她心里藏著事,也就不吭聲了。 她的反應有些奇怪,陸禾不放心:“明天你空出午餐時間,我讓安哲準備一下。” 她問:“準備什么。” “身體檢查。” “不用了。”她下意識回絕。 “嗯?” 陸禾詢問的眼神飄過來,紀得就磕巴了:“我是說……明天不一定有時間。” “我明天中午來接你,不會耽誤太久,檢查完了一起午餐。” 他安排得有條不紊,紀得想推托都找不到話頭。 為什么抗拒和他一起做身體檢查呢。 大約是害怕面對失望吧。 悄悄備孕一段時間,紀得覺得陸禾可能知道了,又或許裝著不知道。 他最體貼,斷不會給自己壓力,可明天,萬一沒中,他該有多失望。 纖細的手指輕撫著小腹,回憶著這段時光的隱隱期盼。 少女的目光變得柔軟溫暖,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想確認又不敢確認,生怕驚擾了什么。 次日中午,陸禾接上紀得如約前往。 身體檢查的私家醫院是陸家常年光顧的,事先知會過,這會兒進去,一路通行無阻,整套檢查做下來確實沒花太多功夫。 等報告的功夫,安哲訂好的餐已經送到了,選在了醫院的VIP休息室就餐。 他們都是分身乏術的人,這樣的安排最高效省時。 紀得心里惦記著報告結果,吃什么都不是滋味,淺淺吃了幾口就不動筷了。 她沒胃口,陸禾就皺了眉,正勸她的功夫呢,安哲敲門,說是醫生喊他們過去。 紀得心里一緊,手指沒來由地蜷縮在一起,男人的大手恰時覆在她的手上,松開她的指尖,也緩解了她的心慌意亂。 “走吧,去聽聽醫生怎么說。” 被他牽著手走到醫生辦公室,紀得猶豫了,停下來看著身側的人:“陸禾……” 被喊停的男人溫潤一笑,“有我在。” 他的笑恰到好處的揮散了紀得心里的不安定,很神奇的力量,誰都說不清為什么。 進了辦公室,他們倆像是面對考官的小學生,一臉肅穆,等待結果。 年過半百的醫生看著面前的人,沒忍住笑,陸家這個孩子他也算看著長大,從小皮實的很,頭一次見他這么嚴肅。 醫生咳嗽一聲,正襟危坐地開口:“陸先生的報告,各項指標都不錯,還是那幾句老話,煙酒少碰,別因為工作忙就馬虎三餐。至于陸太太呢……” 他一頓,面前的兩人更是挺直了腰板,不敢吭聲。 醫生緩緩道來,聲音里藏不住的為他們高興:“恭喜,報告顯示陸太太懷孕6周……” “真的嗎。”問話的是陸禾,雖是一直盼著,可真到了這一刻,反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還有假。”醫生看著傻愣愣的男人,“只是懷孕早期,不可cao勞過度,每周都要來孕檢,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注意照顧自己。” 醫生斷斷續續還囑咐了許多,陸禾一字不漏的全記下了。 從醫院出來,回公司的路上,紀得還是暈著的,靠在男人的肩上,昏昏欲睡。 不知道懷孕的時候,什么癥狀都沒有,這會兒知曉了,孕期該有的癥狀全來了。 頭昏乏力,還伴著隱隱想吐的欲望。 真不怪她嬌氣,就這車里坐著,渾身渾腦的不舒服。 “不舒服?” 她一不對勁,陸禾比她還敏感。 紀得搖搖頭,“我在想,要怎么告訴長輩,這件事。” 新婚沒多久,意料之中地懷孕了,兩家長輩一定上趕著噓寒問暖,那場面,紀得想想都覺得壓力大。 “不想告訴就先瞞著,瞞不住再說。”陸禾安慰著。 紀得沒說話,算了,不想了,都交給他吧。 陸禾那句瞞著,安慰大過于現實。 怎么可能瞞得住呢。 他們前腳剛從醫院走,陸母的電話就播到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 三言兩語下,紀得懷孕的消息就在兩家之間傳遍了。 雖是好事,可孕期前三個月胎像不穩,應該低調,可紀家又不是外人,再者,喜悅的情緒怎么藏得住。 紀年琴在外出差,張姨的電話打過來,又哭又笑地說了紀得有孕的事實。 她一愣,馬上又回過神,撥了幾個電話,又和人事部交代了幾句,原本預備交給她的案子都派發到其他人手上。 想到紀得手上還有幾個緊急的case,也一并接過來。 回到公司,莫名其妙被撤了許多工作,紀得一頭霧水,后來一想,大約是母親的安排。 下班回家,陸禾親自來接,這舉動他慣常做了,可今天還帶了一束花。 很矯情的玫瑰花。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男人抱著鮮花等待妻子下班。 路人紛紛側目,而當事人顯然不以為然。他滿臉幸福,心里的情緒太滿,恨不得告訴全世界。 “等久了吧。”她快走了幾步,來到他身旁。 “沒等很久,慢慢走,不許著急。”準孕爸的碎碎念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這是給我的嗎。”她笑著問。 “是給我最愛的人。”他如實說。 紀得小臉一曬,莞爾一笑,回味著他的浪漫,“那就是給我的。” “真聰明。”陸禾吻著她嘴角的酒窩,毫不吝嗇地夸獎。 正文完結尾聲。 番外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