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一億兩億的,在平常人眼里看起來是多,可站在他們那個階層,拿來買命換健康,再翻個十倍也沒人會覺得貴。 兩邊一邊執意不要,一邊出于感激和謝意,又覺得不能讓對方吃虧,硬是想加,來來往往推拒了半天,愣是沒能達成共識。蘇鏡沒轍,提起了承包山的事:“要不是您,這事還不知道得拖多久。” 周明哲倒是沒把這事放在心里,之前幫忙的時候也是出于報答,沒想到蘇鏡不僅知道了,還一直記著,沒覺得他的幫忙是理所當然,也沒不走心地口頭感謝后就拋之腦后,還想著要回報他,這讓周明哲對蘇鏡的觀感更加好。 有了這一層,兩人又爭論商討了一會,最后實在談不下來,只好雙方各退一步。沒加價,也沒降太多,以七千萬一盆的‘批發價’定下。蘇鏡掛完電話后,有心給周明哲挑些質量好的鐵皮石斛。結果想到去花展前,挑來挑去也看不出差別,每盆都特別出挑特別好,根本分不出高下的往事。回想起這事,蘇鏡最后還是理智地放棄了這個想法。決定等周明哲的人過來了,讓他自己去花圃里挑。 拿藥這種事宜早不宜遲,趁著花期還在,把鐵皮石斛帶回去才是正理。不然等花謝了,再拿來入藥,藥效可就沒原來那么好。 周明哲原本是想自己過來的,無奈分身乏術,實在走不開,最后還是他妻弟走的這一趟。妻弟到了之后,也沒多糾結,既然都一樣好,拿哪盆都一樣,干脆就隨意選了些帶走。來去匆匆,做事雷厲風行,十分果斷。 扶市那邊的山,順利承包下來以后,姜氏的人就在上面進行開荒。說是開荒,其實也就是翻翻地,添添肥,做點種植的前期準備工作。別的,都要等種子送到后才能開始做。 草地的土質還算松軟,下面又沒什么石塊,翻地并不困難。因為除了草地,山上的其他地方都不動,所以這活干起來倒也還算輕松。 蘇鏡并沒有參與前期的準備工作,他正在家里努力地給鐵皮石斛的種子輸靈氣,爭取打下一個好的基礎,讓鐵皮石斛能長得更好些。陣法深入地下千百米,輕易不會被破壞。因而山那邊,蘇鏡就放手讓其他人做了,并不擔心會出什么問題。 種子全輸好靈氣后,那邊的地也整理得差不多,剛好能夠種植。種下后,蘇鏡就又當起了甩手掌柜。有足夠的靈氣在,又有專業的藥農負責照料,他留下也是多余。 日子一天天過去,鐵皮石斛開始發芽,開始抽條,越長越好,天氣也漸漸冷了下來,這會兒不年不節的,買花的人少,花店也就進入了淡季。不過店的位置好,淡季也只是相對平常來說。和其他花店比起來,因為在醫院附近,前去探望病人的人一直不少,因此生意還算好。蘇志勇不在,蘇鏡一個人就有些忙不過來,時常抓李遇壯丁。 李遇對花卉懂得不多,幫忙一天兩天還好,讓干些重活粗活也沒怨言,可讓他老老實實蹲在花圃里像照顧自己孩子一樣,無微不至地耐心細心地照料植物,又要關注有沒有蟲害,又要關注缺不缺水,陽光是不是曬多了之類的小細節,李遇就有些受不了了。 “勇叔到底什么時候回來?”李遇提著花灑澆水,一臉的崩潰:“真不知道勇叔這么些年是怎么堅持下來的,我這才干了半個月,就感覺整個人都廢了。” “要不你回去?”蘇鏡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于是建議道。 李遇聞言撇嘴,見手下的這棵花已經澆透了,于是往旁邊走了點,換下一棵繼續澆:“我要是能回早回了,還在你這受罪?問題是我媽要是知道我扔下你一個人,非得把我耳朵擰掉不可。她那么兇,我才不回去。” 蘇鏡無奈:“那就沒轍了,不然晚上找地方請你吃頓好的,安慰下你受傷的心靈?” “別,浪費錢。外面人做的,那廚藝,還沒我煮得好。家里冰箱還有菜吧?晚上我給你露一手。”說到自己的專長,李遇身上那股子懶洋洋的勁就沒了,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晚上想吃點什么?我記得家里還有雞蛋,給你蒸個蛋羹。天氣冷了,有點想吃辣,再炒個辣螺?這個季節,田螺rou最美了。” “你現在能吃辣了吧?我弄個微辣的,免得你舌頭受不了。”李遇轉頭,剛想繼續問蘇鏡還想吃什么,就看到花圃大門那邊,進來個中年男人,長得還挺帥:“請問你找誰?” 帥也不能這樣不經允許就直接進來!李遇顧不上放下花灑,提著水壺就走過去:“這位先生,這里是私人園圃。”別是小偷吧?或者是來搶劫?李遇警惕地抱著水壺,好歹是鐵質的,又裝滿了水,又重又沉,關鍵時候還可以充當下武器。 這年頭種花也這么危險,幸好自己剛剛沒回去,要不然留蘇鏡一個人在,就他那小身板,說不準就讓人得逞了。 李遇看了下男人身上鼓起的肌rou,暗中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也不知道這幾年顛勺練出來的力氣能不能壓制得住對方。如果真打起來,好像有點難。萬一起沖突了,希望能拖到蘇鏡報警。 蘇志勇被李遇警惕的眼神看得有點懵,又聽到他叫自己先生,心里更是覺得不對。這小子什么時候和自己這么生疏了?張嘴就先生,居然連叔都不叫。 蘇鏡正一邊干活一邊聽李遇說晚上吃什么,見他說著說著人就跑了,轉頭一看,又聽到他說的話,再看看一頭霧水的蘇志勇,忍不住笑出聲。走過去一拍李遇肩膀,說道:“怎么,連勇叔都不認識了?還這位先生,我第一次看見你這么禮貌!” “我一直都特別有禮貌好不好!”李遇下意識地反駁,話說完了才反應過來蘇鏡剛剛說得什么,盯著眼前的中年男人看了又看,好像是有點眼熟。這身材看起來也像,衣服也是,這套衣服去年還看過勇叔穿。因為是蘇鏡給買,當時勇叔特別喜歡。 李遇又看了下鞋,沒錯了,真的是勇叔。這鞋是他買的,前幾年有次勇叔生日的時候,他和蘇鏡一個買了衣服,一個買了鞋襪,收到禮物的時候勇叔可高興,還舍不得穿來著。后來勸了好久才上身。結果穿上后,一穿就是好幾年,有點舊了,買了新的,還舍不得扔。 衣服和鞋襪都是他和蘇鏡一起去市里挑的,花了倆小時,那是他們第一次逛那么久街,所以李遇印象特別深刻。把看著自己長大的叔叔認錯,還當成了陌生人,李遇有些赧然:“一時沒認出來,現在的醫療水平太發達了,沒想到勇叔你這么帥,我都沒敢認。” 勇叔去大城市治臉,這事李遇從一開始就知道。只是沒想到效果會這么好,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早知道現在的醫療水平有這么高,前幾年就該讓勇叔去,白耽擱了這么久。 聽到這話,饒是好全以后,已經照過無數次鏡子,蘇志勇還是忍不住再摸了摸臉,入手一片光滑。之前猙獰丑陋的傷疤都已經消失,現在他的皮膚,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么差別,甚至比普通人都還要來得更好些。 “也不怪你,”蘇志勇放下手,露出了笑容。在意識到自己笑的時候,笑臉僵了一瞬,好在他很快就想起臉已經好了,不會因為笑起來疤痕虬結而嚇到人:“大醫院就是大醫院,我也沒想到效果這么好。才祛完疤,痕跡漸漸淡掉的時候,我自己照鏡子都有些不敢認。” 這張臉,又熟悉又陌生,他都有幾十年沒在鏡子里看到過。雖然以前拍的那些照片還在,但他卻不敢翻,只能壓在箱子底下,免得不小心看到后,更沒辦法面對現實。 周明哲的劇情打住以后不寫了,因為他身份敏感,是市長。 ☆、第45章 四十五花店 蘇志勇也沒想到自己的臉能恢復得這么好。 最開始臉上的疤痕才變淡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是蘇鏡發現了以后,又給弄了祛疤的草藥糊糊,每天早晚敷著,臉上的疤這才越來越淺。 蘇志勇知道蘇鏡有秘密,畢竟再家學淵源,蘇父蘇母也只是普通的花農,有點種花的本事,對植物也還算了解,但對藥物卻沒什么研究。知道的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多一點,懂得些花卉的藥用價值,但絕不會像蘇鏡這樣,懂得那么多。 這孩子從小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長大,連遠門都沒出過幾趟。要說種花的手藝,是從他爸媽那學來的,天賦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還能解釋。可他爸媽都不會的東西,他又從哪里知道?平常也沒見他翻書上網查資料,想說是自學成才的都難。 尤其是,拿來糊臉的那些草藥,其中有幾種是很常見的有祛疤功能的植物。村里人偶爾被燙傷,或者割傷,受傷以后為了不留疤,也會拿點搗爛了敷,但效果,卻絕對不會像他那樣這么好。 總不能是幾種祛疤效果一般的草藥,混合在一起后用起來,藥效就會變得格外突出。如果真是這樣,哪還有醫院什么事,大家都種些混在一起敷,又不是錢多得沒處花,誰還上醫院找醫生。 臉上的疤以rou眼看得見的變化,一天天地淡去,自從照鏡子的時候注意到了這點,蘇志勇就開始有意識地避開人群,每天都盡量不出門。免得被人看到,平白給蘇鏡添麻煩。 蘇鏡有秘密,他可以假裝不知道,并且愿意為他保守這個秘密,但其他人卻不一定。為了不被人發現,蘇志勇只能想著法幫他遮掩。 除了臉,還有花圃里的那一小片藥園。蘇志勇再無知,也認得出人參長什么樣。這才種下多久,藥園里的人參就已經有指肚大小,誰家的人參能長得這么快?又不是蘿卜。 自從發現了這點后,給蘇志勇愁的,好在藥園的位置比較隱蔽,花圃里平常也沒什么外人來,偶爾需要幫工,他也注意著不讓人走到那邊去。比起藥園,反倒是自己的臉更難掩飾,總不能一直不出門,或者扯塊布擋著不讓人看。 當初臉才毀掉的時候,他沒這么做,現在都多少年過去了,他反而開始遮掩,這難免更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讓他們更好奇這樣做的原因。既不能遮也不能躲,眼看著臉就快好全了,蘇志勇在感到開心的同時,卻也越發地憂心忡忡。 蘇鏡很快就注意到了蘇志勇的不對勁,詢問之下知道原因以后,發現這也確實是個問題。最后經過兩人的商量,于是就有了,蘇志勇去大醫院治臉的說法。 走之前,蘇志勇貼上蘇鏡在網上買的仿真疤痕,挑了個村里人最閑的時間段出門。 現在這個季節,晚稻已經收了,接下來也沒什么農活要做,村民們平常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邊織毛衣邊看電視地打發時間。天又漸漸冷了下來,中午陽光最好的時候,時常有人端著飯碗在家門口或者在村里用來曬稻子的小廣場上邊吃飯,邊嘮嗑地曬太陽。 蘇志勇挑的,就是這個時候。中午人多,他又特意沒抄近路,而是走得大道。大路兩邊住的人家多,中間還需要穿過廣場,十分地寬敞熱鬧。 雖然因為臉的問題,村里人覺得他嚇人,不怎么愛和他打交道。不過好歹是一個村的,再怎么樣也連著點親戚,倒不至于見面了,連個招呼都不打。最多也就是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臉,不敢直視。哪怕多多少少有些閑話,卻也都是在背后,少有人當面說。 不過即使是這樣,蘇志勇還是能聽到些風言風語。再加上村人面對他時那副被惡心到樣子。遇到的次數多了,即使面上無所謂,蘇志勇還是減少了出門的次數。偶爾需要出去,也都盡量挑僻靜無人的小道走,以避開那些人異樣的眼光。 這條大路,他已經很多年沒走了。蘇志勇走在路上,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風景,竟然有些不習慣。 “還鬧,別哭了!讓你不許哭你聽見了沒有?”前面有個婦人正半彎著腰,一手端著小碗,另一手努力地在拉扯小孩。那孩子躺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打滾。婦人拉了會兒,不僅沒把人拉起來,還被小孩帶得失去了平衡。人雖然沒事,但另一只手上端著的飯碗,里面裝的飯菜卻全灑了出來。 婦人看到灑了一地的好菜,火了,擰住小孩的耳朵:“不好好吃飯就算了你還有臉哭?現在好了,飯菜灑了吧?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孩被擰得有些疼,哭得更大聲了,婦人卻絲毫沒有要松手的意思。蘇志勇遠遠地看見,連忙快走了幾步,想過去勸勸。飯菜灑都灑了,該說教就說教,怎么還動起手? 誰知道才近前了一點,就聽到那婦人繼續說道:“不起來是吧?我數到三,你要是還不乖乖起來和我回家吃飯,我就讓花圃里的那個怪物把你抓走。以后你就是想吃也吃不到,看你還敢不敢再任性!一……二……” 不等婦人數完,那小孩一聽,哭得更慘了,一邊抹眼淚一邊飛快地爬起來,抱住他mama的大腿:“我起來我回家我吃飯,嗚,別把我送給怪物,我會被他吃掉的!” 婦人滿意了,帶著孩子轉身準備回家。同樣聽到這話的蘇志勇,卻停下了腳步。花圃里的怪物,這村里,花圃就只有一個,能稱得上怪物的,除了他,似乎也沒別人了。 蘇志勇沉默地站在原地,婦人轉身之后卻正好看見他。婦人臉上有些尷尬,想避過蘇志勇走,當這事沒發生,但那里又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因此只好訕笑:“小孩子不懂事,童言無忌,你別放心上。” 小孩可不管他mama說什么,他一抬頭,剛好看到蘇志勇滿是猙獰疤痕的臉,又想起他mama說的話,才收住的眼淚,就又涌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掙脫他mama的手往家里跑:“怪物來抓我了,他一定是想吃掉我,嗚,好可怕,爸爸救命!” 婦人見狀,更尷尬了,手里抓著碗筷,有些不自在地摩挲,重復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蘇志勇沒說話,越過她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卻分明聽到背后傳來一句:“和小孩計較什么,我都沒怪他嚇到我寶貝兒子,他居然還有臉生氣!” 婦人正暗自發泄,就看到已經走遠的蘇志勇突然回頭,被嚇了一跳,連忙住嘴往家走,直到看不到蘇志勇的身影了,這才敢抱怨:“什么耳朵,那么遠都聽得見,果然不是正常人!” 才一出門就遇到這事,蘇志勇的情緒有些低落,但想到目的還沒達成,就又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路過村長家,村長正蹲在院子門口的臺階上吃飯。 村長家的房子地理位置好,朝向也好,這會兒院子門口正對著太陽,陽光暖融融的,曬在人身上,剛好能驅走身上的寒意。曬著太陽,熱乎乎的飯菜再一下肚,從里暖到外,不能更享受! 看到蘇志勇,村長咽下嘴里的飯,隨口問道:“吃了沒?大中午的去哪呢?” 吃了沒?去哪玩?到家坐坐?有段時間沒見你了,在哪發財?這些大都是村里人打招呼時常說的話。不過蘇志勇心知自己人緣不好,都做好了多遇幾個人才能達到目的的心理準備,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打招呼,打招呼的人還是村長。這意外之喜,讓蘇志勇因為剛剛的事而變得低落的情緒緩了過來。 聽到村長的話,蘇志勇當即把之前早就想好的說辭搬出來:“正準備去京都,聽說那邊有家好醫院,祛疤效果特別好,我去試試。這會兒出門有點晚了,還沒吃呢,到省城再吃,吃完正好趕飛機。” 村長原本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一問之下,竟然得知了這么個大消息,原本被陽光曬得有些懶洋洋的,聽到這,整個人頓時精神了起來:“祛疤?好事啊!要我說你早該去了。” “是,”蘇志勇沒反駁,只是說道:“這不是以前錢不夠,又怕醫院水平不行,去了祛不掉又白浪費錢。” 村長到底沒什么壞心,聽到這,點點頭:“也對,那現在找的那家醫院,靠譜嗎?別人生地不熟的,給人騙了。” “靠譜,蘇鏡朋友介紹的,聽說去掉疤以后,能恢復得和原來差不多。要是修復得好,都看不出來以前受傷過。” 村長想起偶爾開著豪車來找蘇鏡的那個人,對這話頓時就信服了幾分。能開得起那么好的車的人,肯定是特別有本事,特別有錢。有錢人都怕死,介紹的醫院肯定不會差。 不過相對來說,費用肯定也高。想到這,村長語重心長:“坐什么飛機?買張火車票就好了。飛機票多貴啊,錢要花在刀刃上,留著看病用,別貪圖享受。” 聽到這話,蘇志勇也不生氣,他故意提到飛機票,就是等著人來問。這會兒聽到村長的話,蘇志勇笑瞇瞇地開口,假裝苦惱地抱怨:“是啊,我也這么想,不過蘇鏡不肯,說是太受罪,硬是給我買了飛機票,我這不是沒辦法嗎,又怕退了傷孩子的心,就只好坐了。” 聽到這話,村長一愣,然后才點點頭:“蘇鏡這孩子人品好,他爸媽不在了,你看著他長大的,估計是把你當長輩孝順呢!以后你可得好好對他。” “您老說得是,蘇鏡這孩子對人是真沒得說。我這回不是去京都嗎?那的消費您也知道,沒得說,就一個字,高。”看到村長流露出贊同的神色以后,蘇志勇這才繼續說道:“吃飯坐車,總之不管做什么,消費都高,看病肯定也高。我雖然攢了小半輩子的錢,但您看我這傷,太嚴重了,全帶去也不一定夠手術費。” 說完不等村長警惕,蘇志勇就又說道:“蘇鏡也怕我錢不夠,硬是要借我。你說他一個小孩子的錢我哪能拿?我不要他硬是塞給我,還說就當是預支我以后的工資,沒轍,我只好收下。您說他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攤上了那么對伯父伯母?” 見他沒借錢的意思,村長這才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話題是怎么拐到這上面來的,卻也附和地說道:“他那伯父伯母,說起來是真不行,哪有打小孩子財產主意的!” 聽到這話,蘇志勇滿意了,又說了兩句,這才離開。路上又遇到了不少人,都是一村的,難免要打個招呼。就這樣,蘇志勇還沒出村,就有不少人知道他要去大城市治臉。 現在正是農閑時候,大家都沒事干,聚在一起聊天,也都是說些張家長李家短,沒什么趣味。難得有個大新聞,眾人津津有味地討論了大半個月,一傳十十傳百,沒幾天,就連隔壁村的人都知道了蘇志勇去京都祛疤的事。大家談起來的時候,也難免感嘆幾句蘇鏡的好人品,順便鄙夷下周國泰、李淑媛夫婦。 覺得他們覬覦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還沒品地打小孩子主意,結果偷雞不成倒蝕把米。要是當初好好對蘇鏡,就以蘇鏡這樣的人品,連沒多少血緣關系的一個叔叔,都能又是借錢,又是體貼地買飛機票,還會不好好地孝順他們? 蘇父蘇母不在了,蘇鏡最親近的人,可不就是他們這做人伯父伯母的。蘇鏡又成年了,不用多照顧,平常關心些,噓寒問暖一下,還怕孩子心里不向著?結果他們倒好,一手好牌,還愣能打爛,也是稀奇! 蘇志勇治臉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為了避免別人發現,一個已經去京都的人卻還在村里,做戲做全套,蘇志勇當天就真上了去京都的飛機,只不過和對外說的不一樣,蘇志勇去京都,是旅游去了。 正好因為臉上疤痕的問題,他已經二十幾年沒往外走過,現在剛好可以看看不同的風景。揭掉臉上的疤痕,蘇志勇抬頭挺胸,走在京都的街上,面對行人的目光,十分自信。沒有疤痕阻礙,這里也沒有人認識他,不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也不會有人用他可怕的外表嚇唬孩子,在京都這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里,蘇志勇玩得格外盡興! ☆、第46章 四十六花店 京都畢竟是一國首都,與國際接軌,繁華程度不是普市一個小縣城能比的。蘇志勇剛來的時候,還有些不自在。即使當年他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但這么多年困守一地熬過來,再讓他接觸這樣的大都市,蘇志勇拖著小行李箱站在機場里,都有些不知道往前走的時候,應該先抬哪只腳。 好在蘇鏡的朋友夠意思,那個常來吃飯的姜先生知道他要去京都,特地安排了人過來接機。酒店也都是事先訂好的,有人來接,這才讓蘇志勇不至于在陌生的城市里手足無措。 因為受了照顧,蘇志勇心里頗為感念。給蘇鏡他們帶禮物的時候,也沒忘記捎上他。雖然以那位姜先生的身家,不一定能看得上,不過這到底是他一份心意。 京都里景點多,蘇志勇參觀了故宮,又爬了長城,看了頤和園,還去了香山。玩得開心的同時,給蘇鏡他們帶的東西也五花八門。紀念品沒少買,特產更是帶了許多。不過民以食為天,他買的最多的,還是各種名家小吃和點心。 回來后蘇志勇先到的花店,不過店里沒人,就想著先回家,到時候再打電話讓蘇鏡他們過來拿。誰知道一到家,就看到老房子的門半掩著,進屋后桌上擺著的電水壺里,水都還是熱乎的。 蘇志勇伸手一摸,就知道家里有人。放下禮物后去花圃,果然看到那倆小子一邊干活一邊在念菜譜。本來蘇志勇還擔心走太久,花圃里的那些事全壓在他們身上,兩人會忙得沒空吃飯,生怕回來看見兩只瘦猴子,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急著趕回來。 沒想到現在一看,不僅沒瘦,好像還胖了點。看來是有好好地照顧自己。蘇志勇欣慰地走過去,說實話第一次離開這么久,有段時間沒見,正經挺想他們。 因為臉的事,鬧了個烏龍。蘇志勇見李遇有些尷尬,蘇鏡那個壞心眼的,還一直在調侃,眼看著李遇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了,蘇志勇連忙解圍。 “晚上吃什么,剛剛聽到你們說要炒田螺?別弄了,我帶了點心和小吃,用冰袋裹著,一路拿回來冰都還沒怎么化,晚上加熱一下剛好可以吃。田螺要是實在想吃,明天再炒也一樣,今天先吃這個,免得壞了。” 聽到有吃的,誰還有心思干活。李遇當即就放下懷里還抱著的鐵質水壺,蘇鏡也顧不上調侃人,滿腦子想的都是京都美食。烤鴨、炒肝、rou餅、灌腸,一一地從他腦海里劃過。這年頭可不像幾年后,網購方便,想吃什么打開某寶一搜,下單后優哉游哉地等幾天,美味就能到嘴。 現在網絡購物才剛剛起步沒多久,很多人買東西,都還更傾向于在現實里,自己出門買。看得見摸得著,買來的才更讓他們覺得安心放心。網絡交易平臺上的貨品,也不像后世那么繁多琳瑯滿目,物品單一,很多東西都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