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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跟女真人勾結在一起了,顯見得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會做出此等賣國之事,也并非不可能! 然而假如這件事當真做成,到時候承擔責任的,就只能是張巒了。誰叫鑰匙是放在他的身上,然后丟失的?上頭問責起來,自然都是他的過錯。 李惜惜畢竟是偷偷出來的,并不能久留,所以在得到了新的指示之后,便匆忙離開了。 九焰見狀,咬了咬牙,也打算撤回精神力,琢磨一下如何將這個消息透露給自家爹爹了。總不好每次都說是自己偷聽來了。李惜惜又不是個傻的,這些消息可不會隨便提起,哪有那么容易偷聽到? 不過就在她撤回精神力的前一刻,卻發現劉千戶從李氏的房里出來之后,并沒有回書房,反而繞進了后院。 青天白日,其實大多數男子就算是在家,也不會滯留在后院,多是在前頭的書房里。就算不處理事務,看看書,吟詩作畫,對弈聽琴,提筆揮毫,都是不錯的選擇。若是白日留在后院之中,便會落下個沉溺女色之類的評價,對官聲十分有影響。 武官雖說不甚在意官聲,但若是總在女人堆里打混,傳揚出去未免教人看不起,就連手下的兵士,也不會服氣。之前劉千戶來見李惜惜,已是破例,這會兒他還要去哪兒? 九焰猶豫片刻,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劉府后院是一個不大的園子,里頭重巒疊嶂,十分復雜,劉千戶在園子里七拐八繞,一路甚至并未驚動任何值守之人,便來到了一座精舍之外,抬手叩門。 神神秘秘的,必定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九焰慶幸自己跟了上來,說不定這次真的能抓到劉千戶的錯處。她可沒忘記,自己還有個任務,是要揭發這些人的罪行,斷掉萬貴妃的臂膀呢! 而那精舍之中住著的人,果然也沒有令九焰失望。此人衣著樸素,行事低調,縱使只有劉千戶與他兩人在,也一直垂著頭,看不清面容。且聲音沙啞,顯然經過變化。這般偽裝,自然是不欲讓人知曉他的身份。 然而九焰的眼光何等敏銳,雖然看不到臉,但從此人的言行舉止之中,她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此人乃是個太監! 韋朗! 九焰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名字。 雖然她并沒有見過那韋朗,也沒能看到這精舍之中的太監的容貌,可是太監這個身份比較特殊,民間是不會有的,而遼東這里,朝廷只派駐了一人,那便是遼東鎮守太監韋朗! 之前所有的問題都連上了。 劉千戶在見過李惜惜之后,立刻來見他,正說明了此事與他有關,甚至他親自趕到這里,說不定還一手主導了此事。這樣一來,自己之前的那些疑惑,就全都解開了。 韋朗與女真人勾結,密謀某件事,而這件事需要用到寬甸的糧倉,于是將李惜惜送到張家,意圖偷走糧倉鑰匙!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聽一聽二人的對話,自然就明白了。 “如何了?”韋朗裹在黧黑色的長袍之內,身形也全然看不出來,開門將劉千戶放進去之后,還謹慎的觀察了一下四周,才快速的合上門,而后低聲問道。 劉千戶似是對他十分恭敬,并不敢在他面前造次,恭敬的道,“回大人的話,已經安排妥當了,想來不日便能拿到鑰匙。” “嗯。那東西呢?”韋朗漫聲問。 劉千戶擦了一把汗,“對方一定要拿到鑰匙,才肯將東西交予屬下。”說著見韋朗似是不悅,連忙道,“要不屬下再去催一催?這些蠻夷也真是,竟連大人都信不過,著實可恨……” “罷了。”韋朗皺著眉擺了擺手,“這也是謹慎之舉,老成持重。既然如此,就動作快些吧!去年錯過了貴妃娘娘千秋,讓本官丟了好大一個臉面。這一次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疏漏!” “是是是。”劉千戶連忙躬身答應,“大人放心,屬下會一直盯著的,這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不會有問題。” “嗯。卻也需注意些,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人可擎等著找咱家的麻煩,若是露出一絲半點端倪,就是貴妃娘娘也保不住你!”韋朗道。 劉千戶又答應了,然后奉承道,“這么多年都沒問題,這次也是十拿九穩的。也只有大人您,智慧超群,才能想到這么好的法子,否則咱們這些人在遼東的日子,怕是就難熬了!” 韋朗顯然十分受用,臉上露出幾分輕蔑,“打打殺殺有什么用?若是靠著自己硬拼,你們陳大人如今還不知在哪當個小官,難以晉升呢!如今卻掌管一府兵事,大權在握。有錢能使鬼推磨,古人誠不欺我!就算是女真人,不也要老老實實聽命于我?” “大人英明。”劉千戶道,“若非大人提攜,屬下也沒有今日,大人的恩情,屬下片刻不敢忘記。想必陳大人也是一般。” “那就快些將東西送來,免得我離開府城太久,被人察覺,可就不妙了。”韋朗道。 劉千戶又答應了兩句,眼看韋朗面露疲色,沒有其他事情交代,連忙告辭出來。 九焰又跟了他一會兒,見果然沒有其他事情,這才收回了精神力。她的精神力雖然又升了一級,但是堅持這么長時間,也十分疲憊,此刻臉色發白,已是快要堅持不住了。 幸好他們是在附近的酒樓里歇息用飯,九焰推說不餓,只要了一碟子點心,低著頭慢慢吃,所以暫時沒人發現她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