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姐妹們在聽雨軒等著真姐兒,往后你們可以一起識字讀書,玩耍游戲。” 蘇臻真冷淡得很,打臉就要徹底:“尚未見過侯爺,不知該怎么稱呼。”清幽的眸子讓蘇遜覺得繼續演戲很難。 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心機夠深的,蘇遜對蘇臻真的印象絕對深刻。 蘇邁都替蘇遜難受,見蘇逸護著蘇臻真,他不好同晚輩計較,嘲諷蘇逸:“眼巴巴的回府,還稱父親為侯爺?” “父親在書房,我先領兄長拜見父親。”蘇遜打圓場。 第十一章 郁悶 說是蘇遜領路,侯府仆從成群,哪會讓尊貴的世子領路,好幾個甚有體面的管事主動走在前面,蘇遜等人在一旁陪同。 穿越大半富麗堂皇的侯府,縱使蘇逸也難免露出一絲驚訝。 幼年的記憶略有模糊,他依然記得當時侯府遠沒今日恢弘精巧,富貴中透著雅致。 巧奪天工的建筑,雅致的景色布局,恭謹有序的仆從,處處彰顯永安侯府的地位奢華。 蘇遷攙扶柳氏,一路上把一切盡收眼底,輕浮,羨慕的目光根本掩藏不住,蘇邁低頭冷哼,雖然蘇逸倨傲,可好歹有侯府公子的做派,蘇遷……真不像蘇家子。 相比心思復雜的蘇邁,蘇遜對蘇遷同柳氏挺親厚的。 幾次提起帶蘇遷參加勛貴子弟的宴會。 蘇遷對蘇遜感激不盡。 不過,柳氏對蘇遜表露出的善意卻顯得很是冷淡,看蘇遜,蘇進兄弟的目光隱含恨意,巴不得他們早點死! 蘇臻真唇邊似笑非笑,蘇遜表演再精彩也無法打動柳氏。 旁人不曉得侯府布置,蘇臻真前生在永安侯待過三年,抄手游廊通向半月町。 半月町是永安侯的書房之一,離著榮順齋很近,按說永安侯除了避暑很少去半月町的。 莫非老太婆把榮禧堂讓出來了? 半月町三面環水,只用一條九曲回廊連接岸邊和半月町。 正值盛夏,湖面睡蓮朵朵,微風吹過,蕩起陣陣蓮子的清香,清水碧葉,景色怡人。 剛一進門,柳氏一眼就看到手持書卷的永安侯。 “侯爺,侯爺,妾身終于回到您身邊了。” 柳氏直撲過去,死命的拽著永安侯,多年的思念齊齊涌上心頭,永安侯保養得極好,不僅容貌宛若二十多年前,身材也不見臃腫肥胖,水藍外卦覆蓋著緊致的肌rou。 當年柳氏就甚是鐘情永安侯,多年癡心不改,縱使永安侯把她從正妻的位置上拉下來,柳氏只會怨恨劉狐貍精挑撥是非,永安侯是被劉狐貍精蒙蔽了。 縱使柳氏精心打扮,她同永安侯站在一起,不似夫妻,倒像是一對姐弟。 男人總比女人老得慢些,尤其柳氏多年辛苦,飽經風霜,永安侯卻一直享受榮華富貴,兩人根本活在兩個世界,硬是生活在一起,最痛苦的并非柳氏。 眼見柳氏不顧有晚輩在場硬是擠進永安侯的懷里,淚灑永安侯胸口,口中念念有詞的說著舍不得,想念的話,就連蘇逸都都看不過眼了,永安侯是有功夫在身,可他總不能當著兒子們的面把柳氏扔出去吧。 他極力拉開同柳氏的距離,然而低估柳氏對他炙熱的感情,錯估柳氏的力氣,除非永安侯動粗否則別想甩開如同狗皮膏藥貼在自己身上的柳氏。 永安侯顧慮重重,明日柳氏得進宮謝恩,然后又要開宗祠重列族譜,以柳氏的不知進退,愚蠢不懂事的作風定會把永安侯錯待的事張揚開,到時豈不是給外人笑話永安侯和劉氏的借口? 永安侯府已經是帝都的笑柄了,再起波瀾,他越發沒臉見人。 于是,永安侯不敢對柳氏動武,略帶求助的目光向蘇逸看去,這一看他徹底怔住了,蘇逸同他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僅容貌像,氣度做派,甚至抿嘴皺眉等小習慣都一模一樣。 他知曉蘇逸在蘄州的功勞有多重,雖然依然摯愛劉氏,但對杰出的長子取得的功績未必沒有自豪。 當初他答應在照顧蘇臻真兄妹并非存有惡意。 書信往來比不上親眼所見,永安侯對蘇逸的半分愧疚看重此時增為三分,縱使比不過養在身邊的兒子們,他對最似自己的兒子在意了。 蘇逸覺得母親太過激動,不合規矩,上前時,蘇臻真在后面拽住父親的衣袖,蘇逸便不敢再動。 眼前難得一見的戲碼,蘇臻真怎么會容許別人破壞呢,便是父親也不行! 永安侯的‘痛苦’,就是蘇臻真快樂的源泉。 胡攪蠻纏,不可理喻是永安侯貶妻為妾時給柳氏定下的罪名之一。 不讓永安侯嘗試一番,柳氏豈不是冤枉? “娘,別哭了,祖母好不容盼到這一日,咱們該為祖母高興呀。” 蘇臻真用帕子為母親蘇王氏拂眼睛。 她何時哭了? 蘇王氏被女兒暗自扯了一把,柔聲柔氣的嗚咽,“是呢,你祖母這輩子著實不容易。” 有人鼓勁壯膽,柳氏更是理直氣壯的糾纏永安侯,恨不得她整個人都化在永安侯身上去。 蘇臻真搶在實在忍不下去的蘇邁之前,橫跨一步,正好擋住蘇邁,揉紅眼睛,淚盈盈的雙眸感動連連,蘇邁的腳步頓時沉重邁不開了。 蘇邁不得不承認,蘇臻真出落得著實漂亮,侯府嬌養的侄女和外甥女沒一個能勝過蘇臻真的。 溫婉善良是蘇邁最欣賞的女子特質。 “劉夫人侍奉多年,今日祖母好不容以償夙愿,想必有許多話想說,您……您可憐可憐祖母吧,她想侯爺想得都癡了。” 蘇臻真墩身懇求,蘇邁面露猶豫,喃喃的說道:“這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