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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昭華未央在線閱讀 - 第22節

第22節

    秀琴將周蘅留下的信取了過來,信瓤一半在信封里一半露在外頭,玉娘見了,側了首對珊瑚秀云笑道:“這是怕我們不看哪。你只擱在一邊,待圣上來了,我回過他再做主張。”珊瑚就笑道:“奴婢壓一個月的月俸,里頭一句實話不能有。美人是沒瞧見奴婢到掖庭時那周采女的模樣兒。”玉娘聽著這話倒是來了興趣,將身子坐直了,微微一抬下頜。珊瑚知道這是要她說的意思,便將來龍去脈告訴了玉娘知道。

    原來那采萍才說出是替周蘅送信的,玉娘便遣了珊瑚帶著她合歡殿的腰牌去了掖庭。如今掖庭里剩下的采女廢了一個朱德音,一個凌蕙叫皇后攏了去,玉娘更不用說,如今已是寵妃,乾元帝看得她如掌上珍一般。余下的采女中又有幾位叫乾元帝賜給了皇室諸王為側妃為侍妾,如今只剩下了三名采女,各自占著一個屋子。周蘅便是其中一個。

    周蘅卻沒住著她從前的那間屋子,倒是搬在了玉娘同朱德音從前住過的那間。偏是周蘅見著珊瑚之后,感嘆了番,只說是同玉娘,朱德音兩個從前雖偶有糾紛,倒比其他人熟悉些,如今各在東西,等閑不能相見,所以搬到這屋子來,也算是聊以慰藉。

    珊瑚說罷了,因向玉娘道:“奴婢倒是奇怪呢,這些話說得仿佛美人虧欠她似的。”玉娘聽在這里也明白了,無非是同采萍跪在外頭一樣,要人覺得她這個昭美人涼薄冷血,不念舊情罷了,非但不惱,反笑了,這手段兒斷不似李皇后能使出來的,倒是好刨除一個了。因對珊瑚秀云兩個笑道:“我可不是欠了她了。”大家是一塊兒進宮的,這會子她是昭美人,乾元帝正偏寵她,便是高貴妃等閑也不敢來招惹,周蘅依舊是個采女,心上如何能平,在她眼中,便成欠了她的,所以肯來走這一遭,好從中得利。

    如今宮中能有勢力擺下這個局的,無非是三個人,李皇后、高貴妃、陳淑妃。李皇后雖有勢力,手段卻是直接得很,做不來這等細水長流的事;余下的無非是高貴妃同陳淑妃了,高貴妃自是個有手段的,不然也不能以承徽出身,做到了貴妃,連著皇長子都是她所出;陳淑妃為人則更不能小覷,只看景和就知道了。玉娘正思忖間,外頭太監們呼喝“起”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這是乾元帝的鑾駕正過來,前頭敬事房的太監們正開道呢,玉娘眉間微不可見地一蹙。

    玉娘早卸了妝,好在皇帝儀仗即長,走動又緩慢,待得玉娘重新梳妝,走出合歡殿接駕,乾元帝的鑾駕才到合歡殿前的直道上,遠遠見玉娘領著宮娥太監們跪在殿前,乾元帝臉上不由自主地就笑了,示意停轎,走過來親手將玉娘扶起,兩個攜手進殿。進得殿中,乾元帝在上首坐了,因笑問玉娘:“朕聽說,今兒有人跪在你殿前?”

    玉娘一些兒不覺得奇怪,自乾元帝將她晉為昭美人,安置在合歡殿之后,未央宮中便對她人人側目,個個都盯著瞧,只想尋出她的不是來,今兒有人跪在殿前,自會到處傳說,務必要叫乾元帝聽著,想來這也在設局人計劃之中。玉娘心中早有計較,便是乾元帝不問也是要說的,故此就將周蘅留下的信送到了乾元帝跟前,臉上帶著微笑:“是掖庭的周采女托妾往外送封信給她的伯父伯母,周采女自己不好出來,倒是請托了個灑掃上的宮女過來。妾知道了,就叫周采女自己過來了回,寫了這封信下來,妾回頭就叫人送出去。”

    乾元帝聽了只說是:“掖庭又不是暴室永巷,一樣好往外遞信,如何就求在你跟前。”倒是無可無不可。玉娘見乾元帝有此一說正中下懷,就將珊瑚所說周蘅那做派說了乾元帝知道:“她這般念著妾,妾倒是不記得她了,現時想起來倒有愧呢。”乾元帝聽說,只以為玉娘沒察覺其中門道,不然也不能直承自己不記得故人了,果然心思單純,笑了幾聲,將玉娘鼻子捏了捏,又拉了她在懷里坐了,笑道:“真是個糊涂孩子。”言辭若有憾,實乃心喜。

    玉娘故意嗔道:“妾哪里糊涂了。”這樣的嬌嗔,乾元帝倒是肯受用,反笑道:“是是,你不糊涂。只若是那周采女日后再來尋你,休要理她,你是朕的昭美人,可不是她的信差。”到此玉娘才暗自松了口氣,知道雖那人在暗處,可在乾元帝眼前還是自己搶了先手。

    又說合歡殿前這一出,乾元帝都知道了,未央宮上下又有哪個不知道的。高貴妃仿佛是忍耐不住的模樣,在玉娘來給李皇后請安時,似笑非笑地說:“昭美人,人都以為你溫和,可從前有朱庶人,今有周采女,怎么個個都同昭美人你過不去呢?由此可見,做人還是莫要忘了根本的好。”

    高貴妃即開了口,她到底是積年的寵妃,又有皇長子在手,諸妃從來不敢得罪,見她開口自然有奉承的。尤其是那個劉美人,如今玉娘和她同為美人,更有封號,已壓過她一頭去,早懷恨在心,見著由高貴妃挑頭,自然是接著高貴妃的話,不陰不陽地將玉娘損了回。

    玉娘因要看哪幾人同此事有干系,只是不辯解,半低了個頭,瞧著倒是一副委屈忍耐的模樣。高貴人見玉娘不開口,就把眉頭一皺。

    王婕妤在一旁看著高貴妃臉色,這時便出來道:“貴妃娘娘,妾以為昭美人同周采女不過是一塊兒進宮罷了,哪來的許多交情?這樣跪在殿前懇請,分明是周采女嫉妒昭美人得了圣上青眼,故意為之,要壞昭美人名聲。娘娘從來是個明理的,妾說得可是不是呢?”

    高貴妃就冷笑道:“我如何知道是不是?你不如問昭美人去!”劉美人在一旁掩了口笑道:“昭美人,你說是不是呢?”

    陳淑妃原是一直沒開口的,聽著劉美人這話,忽然就道:“殿下在這里呢,一個個的,都忘了規矩嗎?”

    李皇后這里還是黃女官先將她勸下了,只說是:“殿下如今可不要糾纏在這些上,若是惹惱了圣上,與殿下大計不利。”李皇后如今正一心要收養凌蕙腹中的孩子,御醫已說了,這一胎十有七八是個男胎,所以倒也忍耐住沒為難玉娘,可見著大伙兒為難玉娘,正中下懷,哪里肯為她出頭,正在上頭看著。

    忽見王婕妤又替玉娘出了回頭,正覺得可惜,不想陳淑妃又將自己拉了進去,她素來是不擅長在這些上的,也只得道:“罷了,原也沒什么大事,昭美人到底還小呢,一時想不到也是有的,日后改了就是了。”

    陳淑妃臉上就露出笑容來,立起身對了李皇后斂衽一禮:“殿下說得很是。”復又坐下。高貴妃只將陳淑妃看過幾眼,臉上也露了些笑容:“淑妃果然是光風霽月。”陳淑妃向高貴妃微微點頭:“jiejie謬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宮斗真是件辛苦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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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新人

    大殷朝開國太祖皇帝以為后妃四星,既立正后,復有四妃,與典法不合。故皇后之下只立三妃:貴妃、淑妃、德妃,三妃皆為正一品;淑儀、淑容、淑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各一人為九嬪,正二品;婕妤六人,正三品;美人九人,正四品 ;才人九人,正五品;寶林二十七人,正六品;御女二十七人,正七品;采女二十七人,正八品,后宮份位,由此定制。

    大家都是一品妃位,高貴妃雖是貴妃,也強不過陳淑妃許多去。從前高貴妃還能仗著乾元帝寵她,不將陳淑妃放在眼中,如今乾元帝都偏向了昭美人,高貴妃一個月里也難得見上乾元帝一回,便是祭出從前屢試不爽的景明想父皇了,也效用不大,因此對上陳淑妃,高貴妃底氣也不如從前。這時聽著陳淑妃言若有諷,也只得冷哼了聲,嘴角微微一垂,只說是:“昭美人勿要多心。我這人素來直率,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便不喜歡。哪像有的人。”哼哼兩聲,將陳淑妃斜了眼上下打量了回,就把頭轉了開去。

    陳淑妃情知高貴妃指的是自己,只做不懂,只同玉娘笑道:“說來人有百種,有的意氣相投,便是偶一相逢,也能成好友。有的冰炭不和,便是長年累月地相處,也不能交心。周采女一事,昭美人無須介懷。”這話一語連消帶打,即將高貴妃諷她暗藏機心的話堵了回去,又撫慰了玉娘一番。

    高貴妃陳淑妃二人打著口舌官司,玉娘看在眼中,一時難以分清哪個更有疑問些,只覺得自己從前自恃聰明,也太過托大,不過得意了一兩回就將人都看低了。如今周圍虎視眈眈,竟不知道哪個是暗中那人,后心都隱約有汗,到底年輕,養氣功夫還不足,臉色隱約就沉了下去。

    在諸妃眼中,看著便是玉娘為著周蘅的事尷尬了,各自稱意,又有人笑道:“各位jiejie們,可別說了,再說下去,昭美人可就要哭了,她這樣嬌怯怯地模樣,哭上一哭,就是妾見了,也要心疼的。”在心疼兩字上尤其加重了音,眾人都知道這是指玉娘愛在乾元帝跟前哭,哄乾元帝心疼她,都是會心一笑。

    玉娘順著聲音看過去,說話的女子二十七八歲模樣,生了張長圓臉,兩道眉毛畫得極長,幾乎要插入鬢角去,笑眼彎彎地看著玉娘,卻是竇充容。

    說來這個竇充容也是乾元帝東宮時的老人了,乾元帝經年不往她那里去的,可每回晉升妃嬪,念著她是東宮老人,倒是從來少不了她那份,不想這個從來獨來獨往,便是李皇后跟前也不大肯說話的竇充容今日忽然湊起了熱鬧,這一番話也不知是玩笑還是譏諷,倒是不大好接口。

    陳淑妃將竇充容看了眼,只道:“不想竇充容也肯憐香惜玉。”就想將此事揭過了,不想竇充容卻笑道:“妾哪里是憐香惜玉,不過是說句玩笑話罷了。昭美人一貫和氣,必不能為著這個就惱了我。”又笑吟吟地看著玉娘,話說到了這里,玉娘便知道竇充容是沖著自己來的,一面想著自己哪里將她得罪了,一面道:“充容說得是,妾總還是分得清的是不是玩笑,不能為著幾句話就惱了的。”

    竇充容這才向陳淑妃笑道:“淑妃娘娘您瞧是不是,妾就說昭美人是個和氣的。”又對玉娘笑道:“昭美人即不惱我,日后我到合歡殿去坐坐,昭美人想來也是不會叫我吃閉門羹的。”玉娘把竇充容看著,微笑道:“竇充容若來,妾自掃榻相迎。”

    要知道乾元帝如今除了玉娘處,便是在宣室殿或溫室殿處理朝政,少去其余妃嬪處。玉娘在椒房殿時還罷了,雖乾元帝不喜人擠在一處,可大伙兒借著給李皇后請安的機會還能到玉娘的偏殿走上一走,也有遇著乾元帝的時候,好歹還能見著面。如今乾元帝將玉娘安置在了合歡殿,便是順帶走上一走的機緣也沒了,只得各找借口過去。這回玉娘叫竇充容當眾將住了,不得不答應請竇充容去合歡殿,而去了那么回之后,只要沒破臉,日后再走動起來,名正言順,昭美人也不好不見的。

    這樣好的主意,怎么偏叫平日不哼不哈的竇充容使出來了呢?椒房殿中除了李皇后、高貴妃、陳淑妃以下無不扼腕,早知這昭美人這樣好說話,自家就該開口的,只是竇充容做得,她們自然也做得,正要跟上,不想竇充容又笑道:“好了,好了,妾開了這個討人嫌的口呀,只怕跟上的人就多了,倒叫昭美人為難了,妾就不在這里坐了,免得昭美人后悔。”說了盈盈站起,走到李皇后座前施了一禮,揚長而去。叫她這番話一說,便是想趁機開口的,也無顏跟上了,只得各自悻悻,暗地又將竇充容埋怨了回。

    因覺著竇充容這回舉動奇怪,看著起釁,實則有回護玉娘的意思,陳淑妃就顰眉向竇充容的背影看了眼,又注目看向玉娘,玉娘也叫竇充容這一番舉動擾得摸不清頭腦,見陳淑妃看她,也瞧了陳淑妃一眼,陳淑妃臉上就微微一笑。

    高貴妃看不得這樣的眉來眼去,倒是把陳淑妃打量了回,臉上露了些冷笑,又朝玉娘露了些譏諷之意,倒像是諷刺玉娘有眼無珠。玉娘只做不懂,把帕子掩了掩唇,將頭低了下去。

    李皇后不耐煩看鶯鶯燕燕們打機鋒,看得人都靜了,就吩咐了幾句要恪守本分,不要胡亂生事等套話,也就命人散了,自己扶著菀香,黃女官兩個轉身回寢宮去。

    李皇后這一走,余下的妃嬪們也三三兩兩地散了去。王婕妤因有意要和玉娘親近,看著玉娘要走,正要開口叫住玉娘,好跟了去合歡殿,不想身后的陳淑妃先道:“若是昭美人得閑,就陪我走一段罷。”一行說著一行從王婕妤身邊走過,見又叫陳淑妃搶了先,高貴妃便將王婕妤剜了眼,拂袖而去。

    陳淑妃同玉娘走了會,見人漸漸地少了,這才問道:“那周采女的信你瞧過沒有?”玉娘正不能肯定陳淑妃在這事里有沒有插手,忽然聽陳淑妃自己提起,臉上微露驚訝之色,只問:“jiejie何出此言?周采女寫給家人的信,妾如何能去看它。”

    陳淑妃轉頭將玉娘瞧了眼,掩唇道:“我若是meimei,這會子怕也不能信人了。人面叵測,誰知道一張如花似玉的粉面下頭,掩藏的是什么呢,是也不是?只是我倒是有句話要告訴meimei知道。meimei如今是得圣上喜愛,可從前,高貴妃圣上也一般疼愛過。”說到這里頓了頓,似乎留些時間給玉娘想一想她的話,接著又說,“如今殿下身下無子,而高貴妃膝下還有皇長子,皇三子。我雖一直不得圣上青眼,我膝下也有皇次子,meimei有什么呢?”

    陳淑妃站住腳笑微微地看著玉娘,她的言下之意,無非是乾元帝的恩寵是靠不住的,從前能寵高貴妃,如今寵你,日后自然還能有新人,還是孩子重要些。如今她即沒孩子,對付她做什么,她陳淑妃便是要出手,對付的也該是高貴妃。

    這段話正是個剖白的意思,玉娘聽了點了頭笑道:“jiejie的意思妾明白了。”卻不說信不信,反問陳淑妃:“妾到未央宮還不足一年,許多事不大清楚,有事要請教jiejie,還請jiejie指點。”

    陳淑妃早知玉娘是個滑不留手的,自然不指望她這會子就說信不信的。她本也是聰明人,想了想就問:“meimei可是想問竇充容?”又見玉娘點頭,就道:“這倒是jiejie疏忽了,從前竟沒想起來,說來這個竇充容,meimei無事還是不要得罪的好。”說了,就將竇充容的來歷告訴了玉娘知道,原來這位竇充容之所以能回回無寵而封,都是因為她是故敬賢皇后乳母杜氏的孫女的緣故。

    竇充容的身世說來也可憐,竇充容三歲那年的清明,竇充容的父親竇昌帶了妻子譚氏與竇充容出城掃墓。回城的時候,不知為何,拉車的馬驚了,一路狂奔,而后車翻下了斜坡。當時竇充容叫她母親譚氏緊緊護在懷中只受了些輕傷,譚氏則當場身死,竇昌也折斷了腰,自從癱在牀上,拖了年余也沒了。

    當時敬賢皇后還在,聽著這個消息,起了惻隱之心,就答應杜氏將孫女帶在宮中撫養。沒過幾年,敬賢皇后就薨了,杜氏就帶了孫女出宮去了。沒幾年杜氏病重將死,而竇充容將將十三,尚未許人,杜氏一生一子一女,子即竇昌,女兒極小時就沒了,所以杜氏一死,竇充容算是無依無靠。杜氏臨死時求人帶了信給當時已是太子的乾元帝,只求乾元帝照拂一二,乾元帝念在亡母敬賢皇后份上,回了永興帝,將竇充容收進了東宮。所以,竇充容雖不受乾元帝寵愛,但有敬賢皇后的遺澤在,日子也頗頗過得,只是竇充容為人氣量頗小,睚眥必報,又不愛要臉,所以一旦得罪了她,也是叫人頭痛。

    玉娘聽著這話,就笑道:“原來如此。”陳淑妃又道:“她即要到你合歡殿,無非是要瞧瞧你合歡殿的陳設,你給她看就是了,很不必為了些許身外物得罪她。”

    作者有話要說:  阿冪曾想讓竇充容叫竇娥的..........

    ☆、第73章 珍珠

    玉娘聽著陳淑妃說及竇充容往事,心中如鹿撞一般,或許陳淑妃這番話是故意引她入轂,也或許陳淑妃未覺她話內有關竅。敬賢皇后程氏出身輔國公府,她的乳母自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容貌性情自是不用說,連身家只怕也是查過了三代的,鰥寡孤獨之類首先就排除在外,如何杜氏死后竇充容就是“無依無靠”?且杜氏即出了宮,又是如何將信交在乾元帝手上的,不獨能遞信,還能勾到乾元帝“慈悲”心腸。

    玉娘心中只是疑慮不定,臉上依舊若無其事,笑著應承了陳淑妃,兩個走到了岔道口,各種回宮。玉娘回宮之后,又將今日的事來來回回想了多次,以至于連著乾元帝過來也未察覺。

    乾元帝只看玉娘在美人榻靠著,黛眉微蹙,秋水凝露,粉頰上帶些惆悵,似有萬種愁緒一般,倒是別有風情,不由心愛起來,竟肯放下身段,拿輕言細語哄她說話。玉娘叫他擾不過,忽然想著了陳淑妃所說的竇充容一事,故意將竇充容在椒房殿中的舉動來問乾元帝,乾元帝就笑道:“朕倒以為你想什么呢,原來是她。不過是朕瞧著母后的面子,白費些銀子養著個閑人罷了,也值得你掛心。”

    乾元帝雖沒明說,可話中透出的意思便是他之所以收容竇充容,又一回回的抬舉她,無非是為著個“孝”字,給朝臣們看的。他連先敬賢皇后乳母的孫女都念在她祖母的份上都好生照拂了,還能不敬庶母嗎?萬貴太妃之所以在清涼殿禮佛,全是她虔心的緣故。

    這話倒是與陳淑妃所說相合,玉娘略略放下心來,不想乾元帝還是纏著她不肯罷手,又許了掛珠簾:“上個月才貢上來的,珠子倒還罷了,難得的是粒粒一樣大,還可賞玩。朕看你這里少了珠簾,你笑個朕瞧瞧,朕便送到你這里來。”玉娘叫乾元帝糾纏不過,只得笑道:“那妾先謝過圣上了。”乾元帝果然使了昌盛回去將珠簾送了來,立時就換上了。

    過得幾日,竇充容果然來了合歡殿,先是將合歡殿正殿都瞧了遍,這才同玉娘笑道:“早知昭美人得圣上青眼,如今算是見識了,只這掛珠簾,便是椒房殿,昭陽殿也沒有。”合歡殿正殿通往寢宮的廊前不用錦幔,只掛著一扇珠簾,粒粒都有龍眼核般大,色做玉白,晶瑩滾圓,光彩艷麗,竟照得半室生輝,正是乾元帝拿來哄玉娘笑的那一掛。

    竇充容雖出身平凡,到底在乾元帝后宮多年,一眼就認了出來,合歡殿這掛珠簾用的竟都是南珠。從來有“西珠不如東珠,東珠不如南珠”之說,這南珠便是有滾盤珠之稱的合浦珠,其滾盤珠名的得來便是因為合浦珠中上品者粒粒滾圓,放在盤中稍稍一動即可滾動自如中得來。龍眼大的合浦珠以算是上上品了,更何況這么上千顆一般大小的,價值何止數萬金。而昭美人就這樣隨隨便便掛在殿中,可見這掛珠簾在她眼中,不值得什么。

    玉娘聽著竇充容那句“椒房殿,昭陽殿也沒有”心上頓時警惕,這話若是傳在李皇后那里,只怕就好扣她一個僭越的罪名了,因笑吟吟道:“充容何出此言?莫不是殿下與貴妃娘娘的私庫充容都見過了?妾倒是沒這個福氣能見著殿下與貴妃娘娘的私庫。”這話說得更為誅心,莫說她竇充容只是敬賢皇后乳母的孫女,便她是敬賢皇后乳母本人也當不起玉娘這番話。偏玉娘說這話時,秋波流眄,櫻唇帶笑,臉上還帶些羞澀,倒像是真心實意請問一般,竇充容哪里接的上話,若說沒見過,她前頭指玉娘的珠簾,椒房殿昭陽殿都沒有的話便成了無的放矢;偏她又往哪里去看李皇后,高貴妃的私庫,自然語塞。

    竇充容聽著玉娘這番話,又將玉娘上下打量了回,將玉娘的手一把拉著,眉眼含笑道:“我就知道meimei是個機敏的,這話回得好。”饒玉娘自遭巨變,為人心思縝密沉穩了許多,遇事逢人常在心上揣摩幾個來回,也叫竇充容忽然的變臉擾得呆了呆。

    竇充容卻是自來熟地拉著玉娘往主位上坐下,自己則在下首坐了,含笑微微地道:“meimei可知我的出身?”說了不待玉娘答話,就將陳淑妃說過的身世又說了回,只不同的事,在她口中,她倒是個與世無爭,凡事肯退讓的性子,又怕玉娘不信,只笑問:“meimei請想,圣上即不喜我,我哪里敢惹事生非,沒的將我祖母一點子微末面子情都折騰完了,到時只怕哭也沒地哭去。”

    這話便同她才來時指著珠簾說話時的氣勢大相庭徑,玉娘自是不信。不想竇充容看著玉娘不信,又繼道:“我方才那話,不過是試試meimei性子的,meimei方才若是一聲不出,只當我今兒白來了一回。”玉娘聽著這話大有意思,就笑道:“充容那話,換著哪個都要急的。”

    不想竇充容從鼻子里哼了聲道:“你也莫要裝佯,這珠簾可是圣上賞你的,便是殿下與貴妃娘娘知道了又能如何。”莫非乾元帝賞的時候就不知道是僭越了?不過是因著寵愛玉娘所以才把好東西給了她,哪個敢指著珠簾說僭越,只怕乾元帝第一個就容不下。

    玉娘越發的覺著這個竇充容有意思,她能無寵而常獲晉封,怕不只是靠著她祖母那點子面子情。果然,竇充容又道:“meimei這里可有什么好茶沒有?圣上既常在meimei這里,meimei這里自然有上用的好茶,可莫要吝嗇,只拿份例上的來哄我。再有什么精細茶點,也拿了來我嘗嘗。”

    這樣的支使人,怕是有話要說,玉便向珊瑚瞧了眼,珊瑚心領神會,便笑道:“今兒正好小廚房里蒸了牛乳藕粉糕,奴婢使人去瞧瞧。”就指了兩個宮女,一個去看藕粉糕好了不成,一個去煮新得的玉露泉來泡茶。這么一動,能在殿中近身伺候的宮女走得只剩了她同個秀云,并竇充容自己帶了來的那個。

    竇充容含笑微微看著端坐如入禪的玉娘,過了片刻才道:“meimei就不想知道,這回周采女是聽了哪個的話到你面前的嗎?”玉娘情知竇充容將人都指使開是有話同她說,可千算萬算也沒算著竇充容會到她跟前來說這樣的話,一雙妙目驀然間張大了,轉而又垂目道:“妾竟不知充容這話是打哪里來的。”

    竇充容也知道昭美人能在半年內就坐穩了乾元帝新寵的位置,自不是個凡人,哪里能這樣就信了她。將心比心,莫說是昭美人,便是她本人,若是冷不丁地有個從不曾來往的人過來告訴她,背后害她的人是誰,她也不能信,是以早有準備,因道:“我也知meimei不能就這樣信了我。我只把幾句話告訴meimei。meimei細想了便知有沒有道理。meimei如今真好算寵貫六宮,從前高貴妃也不曾得圣上如此青眼,這還是meimei膝下無子,meimei膝下若是有了皇子,哪個還能有指望?這宮中,我這等無寵無子的也就罷了,若是有個兒子,自然想頭就多了。我知道meimei是極聰敏的,這些個道理,想必也是心中有數的罷。”

    雖這些日子來乾元帝可算待玉娘極好,可到底兩人之間隔著海樣深仇,玉娘連同乾元帝繾綣都是不甘愿的,何況是生兒育女,那更是不能去想,竟是一葉障目,不曾想到她雖不欲想生子,可旁人卻是不知道的,必是推己及人,以為她也想著早日生下皇子。所以今日竇充容一番話,如同驚醒夢中人一般。

    她如今雖得乾元帝喜歡,到底根基尚且,膝下又無子,對付起來,自然比積年的老人容易些,高貴妃這些日子來,處心積慮地要將王婕妤送到她這處來,想來也是為著這個。高貴妃能有此盤算,陳淑妃的那段剖白,果然有些欲蓋彌彰,且竇充容說的是“若是膝下有個兒子”這分明指的便是陳淑妃了。只是這樣隱秘的事,她竇氏一個無寵無子的充容又是如何知道的?又為什么好端端地跑了來告訴她?

    竇充容看著玉娘臉上微動神色,便知她不能信,也不著惱,看著合歡殿的宮女們送上了才泡得的六安瓜片,又送了幾碟茶點,里頭一盆淡粉色的藕粉糕,還冒著熱氣,顯見是才出蒸籠的。竇充容大大方方地掂了塊,輕輕咬了口:“牛乳多了些,蓋住了藕粉的清香,下回叫廚房里少擱點,我記得圣上不大愛吃牛乳。”待得吃完了一塊藕粉糕,這才道:“我知道meimei不能信我,我來說這話不是為著meimei。我只是不想meimei吃虧罷了。”說了,臉上露出一絲惆悵來,轉瞬即逝,若不是玉娘盯著她的臉看,幾乎不能察覺。

    竇充容在玉娘這里又坐了回,喝了兩盞六安瓜片,也就回去了,出得合歡殿的大門,不由自主地回頭瞧了眼,隨著她來的宮女留香看著竇充容這樣,便道:“充容何必來提點昭美人,先莫說昭美人信不信的,便是她吃虧了,圣上還會不護著她嗎?”旁的不說,只看那昭美人隨隨便便地就能拿乾元帝常吃的茶來與人吃就瞧得出她在乾元帝跟前有多得意,哪有這么容易就叫人算計了去。

    竇充容卻將留香看了眼,嘆息了聲,她哪里是為著昭美人,她為的不過是她的心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留言好少啊,和天氣一樣冷。~~~~(gt_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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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設局

    自竇充容來過后,不幾日未央宮上下俱都知道了乾元帝賞了掛珠簾與玉娘,因乾元帝從前也賞過珠簾與高貴妃,諸妃們雖也嫉妒,倒也沒覺著如何刺眼。倒是王婕妤一直有心與玉娘相交,聽了這個就覺著有了由頭,那日與李皇后請安之后,走在椒房殿外就與玉娘笑說:“聽著圣上賞了掛珠簾與meimei?從前貴妃娘娘產育了皇三子后,圣上也賞過掛珠簾與娘娘,只不知meimei的珠簾與娘娘的珠簾相比如何?”

    玉娘因笑道:“妾無福看一看貴妃娘娘的珠簾,也不知道相比如何,想來總是娘娘的好些。”王婕妤哪里肯聽這句,拉了玉娘的手笑道:“這可未必。我瞧著圣上賞meimei的,可都是好東西,旁的不說,只說meimei頭上這朵蓮花,便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目光在玉娘發髻上那朵玉蓮花上轉了轉。往常的玉雕,不過是拿玉雕一整花出來,但凡能貢到御前的,玉料還能差了。偏玉娘今日頭上這朵,乃是拿著照著真蓮花花瓣的模樣雕成一瓣瓣,花瓣的尖端還帶些紅暈,就連中間鵝黃的蓮蓬也是用黃玉雕成,再用極細的金絲串成,走動時花瓣微微顫動,一晃眼便象是才從太液池里摘上來的真蓮花一般。

    玉娘臉上微紅,秋波一閃就想將手從王婕妤手中抽回去。王婕妤哪里肯松手,又道:“想是meimei怕我心眼兒小,所以藏著不叫我瞧吧。”話說到這樣,玉娘哪里還好推,不然可真成了認為王婕妤是心胸狹窄之人,只得答應了。

    王婕妤前頭說玉娘的珠簾比高貴妃的強,不過是信口一說,為著將住玉娘,好往合歡殿來,本心以為玉娘那掛子珠簾同高貴妃那掛頂多在仿佛之間,見著珠簾竟是有些呆了。從來上品的南珠都是拿來做項鏈,手串,珠釵的,哪有用來串珠簾的,可合歡殿這掛珠簾的南珠,粒粒都是上上品,拿著這樣好的南珠做珠簾,真真是暴殄天物,乾元帝還把來賞了玉娘,王婕妤又妒且恨,臉上險些笑不出來,強笑道:“我瞧著比娘娘那掛可是強上不少,只掛在這里就好看。”

    玉娘在一旁將王婕妤的臉色變化瞧在眼里,故意又說:“妾只覺得往后天氣熱了,看著涼爽些也罷了,到冬日看著怕是要覺得冷了,可圣上賞的,倒不好拿下來。”

    這話聽在王婕妤耳中,更是刺心,臉上強帶的笑險些掛不住,哪里還待得住,咬牙笑道:“meimei急什么呢?到了冬日里,圣上自然還有好東西賞meimei的,什么蜀錦顧繡,在meimei這里值得什么呢。玉娘仿佛聽不懂王婕妤話中的譏諷一般,繼道:“圣上倒是說過,蜀錦不能做簾子,顏色艷了些,與妾這里的裝飾不和,倒是顧繡還罷了”

    直刺得王婕妤妒火中燒,哪里還呆得住,正要找借口回去,玉娘哪里肯放她走,只拉了她笑道:“jiejie要不要試試妾這里的牛乳藕粉糕?上回竇充容來時說妾這里的牛乳藕粉糕牛乳放多了,圣上不喜歡,妾就叫他們少放些,jiejie替妾試試罷。”玉娘這樣挽留,王婕妤又不想就同她破臉,只得答應,兩個一起回到外頭,分賓主坐下,便有宮女送上茶來。玉娘端起茶盞,掀開蓋子才瞧了眼,便將眉頭微微一皺,也不沾唇就擱下了。從來玉娘在眾人眼前都是一副溫婉和氣的模樣,這樣面露不悅,倒也少見,王婕妤在一旁看著,心中奇怪,跟著端起茶來,也瞧了眼,茶湯顏色暗沉,原是茶泡老了些,倒是一笑,因勸道:“meimei素來寬和,只是也不能太寬縱了,好在今兒是我,若是圣上,也拿這樣的茶與圣上喝,圣上怕是不喜歡。”

    玉娘臉上紅了紅,正要說話,就聽著一聲脆響,抬頭看去時,卻是在殿門外,方才奉茶的那個宮女不知何故同人撞在了一起,將一盤子茶點俱都撞落在地,一個怪著一個走路慌張,一個怨著一個倒打一耙,倒是互不相讓起來。

    前頭送茶的因道:“藕香meimei,你走路也不瞧這些,慌里慌張地就往上撞,虧得我這里才送完茶,不然翻你身上,可又是我的不是了。”后頭那個藕香倒也急了,辯道:“明明是秀琴jiejie往我這里撞哩。美人還等著我送牛乳藕粉糕與王婕妤嘗呢,這可好,都倒了。”前頭那個叫做秀琴哪里肯認,因冷笑道:“你才從掖庭過來服侍我們美人,有的學呢,倒跟我強嘴。”藕香急道:“jiejie這是什么話,莫不是jiejie來的早,錯了也是對的不成。”秀琴還要再說,珊瑚看不過眼,走出去呵斥道:“兩個糊涂東西,這樣沒規矩,王婕妤在里頭呢,看來都是美人平日太寬縱你們了,還不快收拾了!”

    王婕妤不想今兒見著這樣的笑話,嘴角便是掛不住的笑,只同玉娘笑道:“罷了,誰沒個心急慌忙的時候,叫她們收拾了就好了。” 玉娘瞥見王婕妤臉上的笑,臉上紅得更厲害了些,仿佛要滴出血來:“都是妾平日太寬縱她們的緣故,縱得她們這樣沒規矩,好在這會子是jiejie在這里,若是圣上在這里,”說在這里眼中也仿佛帶了淚,咬牙道:“珊瑚!”

    珊瑚聽著玉娘叫她,忙不迭地應了聲,疾步走了進來,因見玉娘臉上通紅,知道玉娘惱了,賠笑道:“美人勿急,奴婢這就命她們收拾去。”玉娘只恨恨道:“哪個要她們收拾!都與我跪到外頭去,幾時知道錯了幾時再起來!”王婕妤見玉娘丟了臉面,心下暢快,又假意勸道:“好了,只當給我個面子,饒了她們去罷。”玉娘仿佛犯了左性一般,只是咬牙不肯,珊瑚無可奈何出去吩咐了,那兩個宮女還不心服,到底不敢違拗,彼此瞪了眼,這才在殿門外跪了。

    王婕妤看了這回熱鬧,便覺得玉娘連下頭的宮女也管束不力,不由得喜歡起來,又同玉娘說了回話,也就告辭回去,走在殿門前將那兩個宮女復又瞧了眼,見兩個臉上都有些不服,掩了唇一笑,揚長而去。哪里知道玉娘見她走得遠了,方才微微笑開。

    又說自王婕妤走了這遭后,合歡殿這掛珠簾就出了名,連著李皇后都笑道:“我當日在《明珠記》里看見‘器列象州之古玩,簾開合浦之明珠,’還想著這是何等奢華,堪比石崇,今兒倒是聽著了。”李皇后身為國母,打小也是嬌養的,倒也不把這些玩物器具如何看重,只是當中叫李皇后不快的,卻是乾元帝的態度,憑她再不得乾元帝的心,到底她才是國母。

    就有個才人見著李皇后開口,因湊趣道:“倒不如我們一起去昭美人殿中瞧瞧,也好長長見識,什么才是‘簾開合浦之明珠’。”高貴妃坐在一旁,手上的帕子都揪在了一起,臉上卻笑道:“想來昭美人是個大方的,想來也不能不答應。”話已說在這里,玉娘哪能拒絕,只得笑道:“即如此,也請緩一緩,容妾做個準備的好。”高貴妃含笑道:“哪用準備,擇日不若撞日,便今兒罷。你們瞧呢?”諸人笑和,玉娘見此,臉上就有些勉強,到底還是答應了。

    李皇后身為國母,自然不能去湊這個熱鬧,高貴妃卻是不肯放她過去,因笑道:“殿下不便去,不若叫凌采女代殿下走一回罷,回來也好告訴殿下。”凌蕙已有了八玖個月的身孕,肚腹高高隆起,便是走路也要人扶,且在李皇后眼皮底下,到底沒人敢將她如何,出了這椒房殿,那些將她腹中孩子當做眼中釘的,只怕就要伸手了,是以聽著這話忙道:“奴婢身子重,走不得許多路。”

    高貴妃卻是笑說:“我生皇長子,皇三子兩位殿下時御醫倒是說了,多走動些,日后生孩子也順暢些。想來我們這樣的人都是粗人,比不得凌采女金貴,昭美人,你說可是不是呢?”玉娘卻道:“凌采女說走不得就算了罷,她這肚子,妾瞧著都有些怕呢。”高貴妃拿著帕子掩了口笑道:“怪道人說昭美人是個糊涂的,凌采女是怕你害了她腹中孩子,你還替她說話。罷了,不去便不去罷,若是走了這一回,出了事,昭美人說不清還罷了,連著我們都有不是呢。”

    這話說得十分誅心,莫說是凌蕙受不住,便是玉娘也受不住,都站了起來,臉上都有些難堪,凌采女只得瞧了李皇后眼,一副巴望著李皇后開口阻止的模樣,李皇后心中微動,想要攔著,可高貴妃前頭的話說得太刻薄了些,若是她真攔了,昭美人這個狐媚子回頭拿著這個在乾元帝跟前哭訴回,自己還罷了,只怕乾元帝更要瞧凌蕙不入眼。連凌蕙都瞧不入眼了,何況她腹中的孩子,想了想只得道:“昭美人一貫是個溫和的,必不能與你為難的,你去坐一回也無妨。”又同菀香道,“凌采女身邊的人年紀都小,不穩重,你陪著走一遭罷。”

    凌蕙見狀,只得答應了,高貴妃這才笑著同陳淑妃道:“meimei可去不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是阿冪的新文,和《昭華未央》是前世今生,方便的話,大家收藏下,謝謝。

    阿冪的新文:《你是如此難以忘記》

    ☆、第75章 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