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對!給我們一個交代!” 楊廣皺起眉頭:“出什么事了?過去看看!” “警察辦事,讓開讓開!”老鳥帶著幾名警員,分開人群。 這個時候,兩名醫生神色慌張地從衛生院里面走了出來。 地上那個女人霍地抬起頭來,指著那兩名醫生嚎叫道:“就是他們!就是他們醫死了我老公!來人吶,抓兇手啊!” 村民們聞言,呼啦啦圍攏上去,將那兩名醫生堵在中間,叫嚷著要討個說法。 面對群情激奮的村民,那兩名醫生臉都嚇白了,除了道歉,什么話都不會說了。 “大家都散了吧,我們重案組在這里,會把事情調查清楚的!你,還有你們兩個,跟我去村委會!”楊廣站出來,指了指地上的那個女人,以及那兩名醫生。 地上的那個女人我認識,她叫黃川真,是村里王屠夫的老婆。 王屠夫是賣rou的,人還是不錯,逢年過節都會做點臘rou干送給村里的那些孤寡老人,有時候還會送些香腸到城里的孤兒院去,在村里的口碑還不錯,所以聽說王屠夫被醫生醫死了,村民們的情緒都有些激動。 我剛才見過王屠夫,他的病情最為嚴重,就是那個肚子都快撐爆的胖子,那個胖子就是王屠夫。 “帶他們走?憑什么帶他們走?我大哥被他們醫死了,他們是殺手兇手,不能放他們走!”一個體形彪悍的男人從人群中冒了出來,攔住重案組的去路,這個滿臉橫rou的家伙也是一個屠夫,他是王屠夫的弟弟,村民都叫他王二。 王二和他哥哥完全不同,王二性情暴躁,喜歡斗毆鬧事,幾年前就因為斗毆傷人還進過號子,這才放回來沒有多久,平日里鄉里鄉親的都有些怕他。 王二這一吆喝扇風,立馬又有村民圍攏上來,紛紛要求嚴懲兇手。 楊廣皺了皺眉頭,大聲說道:“我們警方一定會秉公辦理的,大家放心!” “鬼才相信你們會秉公辦理呢?”王二進過號子,對警察懷有仇恨心理,故意抨擊道:“你們這樣做,無非就是想保護那兩個殺手兇手,我們才不會相信你們的屁話!” “對!我們是不會相信的!”被蠱惑的村民們紛紛舉手示威。 楊廣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狀況再這樣發展下去只怕無法收場了。 楊廣壓低聲音:“老鳥,給他點顏色瞧瞧!” 老鳥會意,徑直走到王二面前:“警察辦案,請你讓開!” “我偏不讓!”王二把胸膛一挺,跟老鳥杠上了。 老鳥指著周圍的村民說道:“你們這樣做是在妨礙公務,誰再嚷嚷我就把他拷回去!” 對于警察,村民們還是有些懼怕的,現在看見老鳥發火了,喧鬧聲立馬降低了不少。 “你在威脅我們嗎?”王二說。 老鳥道:“你這是在妨礙公務,我有權拘捕你!”說著,老鳥掏出手銬,作勢要給王二銬上。 “滾開!別碰我!”王二胳膊肘一拐,剛好撞擊在老鳥的胸口上。 其實我看得很清楚,王二并非故意擊打老鳥,而是老鳥故意把胸口湊上去的。 “哎呀!”老鳥捂著胸口退后一步,厲聲說道:“你居然敢襲警,現在多加你一條罪名!” 王二傻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肘:“我……我沒有……” 楊廣走上前來,聲色俱厲地說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襲警,老鳥,把他給我銬起來!” “是!”老鳥沖上前去,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王二重重摔在地上,然后猛地一扭王二的手腕,王二疼得在地上嗷嗷叫喚。 黃川真趕緊跑了過來:“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跟你們走!我跟你們回去說明情況!你們放過他吧,他也是因為哥哥死了,所以情緒激動!” “情緒激動不能成為犯法的借口!”楊廣冷酷地說,然后指了指周圍的村民:“你們也一樣,誰犯法我就把誰銬回去,讓開!” 看見王二這個硬茬都被警方制伏了,那些圍觀的村民也不敢多說什么,紛紛向后退開,給警方讓出一條路來。 “走吧!”曹亦帶著黃川真離開現場。 那兩名醫生也被其他警員帶著離開了。 人群漸漸散去,喧鬧聲也漸漸小了。 楊廣沖我笑了笑:“有時候遇上刁蠻的人,只能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第一百六十三章 水井下的秘密 重案組在村委會借了間辦公室,作為臨時的辦公地點。 楊廣抱著臂膀,讓那兩名醫生走到跟前:“你們先說說剛才的情況吧,怎么回事?” “他們剛才……”黃川真想要插嘴,楊廣瞪了她一眼:“一個一個來,我還沒有問你呢!” 黃川真抿抿嘴唇,退到邊上不敢說話。 兩名醫生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兩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就像受到很大刺激似的。 “說說吧!曹亦,準備筆錄!”楊廣說。 “是!”曹亦在對面坐了下來,掏出備案錄:“你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將來都有可能作為呈堂證供,所以請你們務必實話實說!” 其中一名年紀稍大的醫生,估摸有四十多歲,他咳嗽兩聲道:“還是我來說吧,我姓周,是三門峽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內科醫生,早上的時候我們接到上級安排,要我們立即趕往河子村救人,說是河子村爆發了一種大肚子的怪病。我們趕到河子村衛生院,見到二三十個求診的病人。 經過一番檢查,儀器也檢查不出這些病人的肚子里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但是看這些病人腹脹如球,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我們只能采取緊急救援的辦法,立即為他們實施手術。那個王屠夫的癥狀最為嚴重,所以他也成為第一例實施手術的病人。” “后來呢?怎么會做手術把人給做死了?”楊廣皺著眉頭問。 “這可真不關我們的事啊!”旁邊那個年輕醫生終于忍不住插嘴說話了:“我姓馬,叫我小馬就行了,我是周醫生的助手,這例手術是我跟周醫生搭檔做的。當我們剖開病人的肚子以后,有大量的黑色血漿從病人的肚子里噴濺出來,就跟高壓水泵似的,最高噴起了三米多高,怎么止都止不住……” “然后就死了?”楊廣吃了一驚。 周醫生點點頭:“對!我做過那么多例手術,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怪病,當時的場景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你們有沒有在病人的肚子里發現什么?”楊廣托著下巴問。 “沒有!”小馬說:“病人的肚子里是空的,只有nongnong的黑血!” “你當時進手術室看見的是什么情況?”楊廣問黃川真。 黃川真抿了抿嘴唇,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當時……當時我進去的時候,看見我老公躺在手術臺上,到處都是噴濺的黑血,他的肚子被剖開,已經……已經斷氣了……沒想到我老公剖了一輩子豬肚子,到最后……最后自己的肚子也被人剖開了……” 楊廣咳嗽兩聲道:“大姐,別亂說,至于這是不是醫療事故我們還要做進一步的調查,但你這樣說出來,案子就變成謀殺案了,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在警方沒下鑒定結論之前,你最后不要亂說話,否則可以告你造謠跟誹謗!曹亦!” “在!” “你先送黃大姐回家去!” “那我老公的尸體呢?”黃川真問。 “我們還需要通知法醫來看看!你先回家等消息吧!”楊廣說。 “你們兩個先回衛生院做事,那里人手不夠需要你們的幫助,但是你們不能離開河子村,因為隨時要傳喚你們回來接受調查,明白嗎?”楊廣指了指周醫生和小馬。 兩人點點頭,謝過楊廣,離開了村委會。 “組長,你怎么看這次的案子?”老鳥問楊廣。 楊廣揉了揉太陽xue:“目前來看,這還真不是一起普通的案子!” 然后楊廣扭頭看著我:“拓跋孤,你之前跟我說這些村民可能是中了蠱毒?” “嗯!”我點點頭。 楊廣道:“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內情?如果知道的話,講給我聽聽,也許對破案會有幫助!” “我知道一個人,他是一個蠱毒高手,我認為河子村這次的病情,十有八九與此人有關!”我說。 “這個人是誰?”楊廣的眼睛里閃爍著精光,那是一個警員對破案的渴望。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什么來頭,總之很神秘,沒有確切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叫巫妖。對了,他的額頭上有一條疤痕,這是他最明顯的特征!”我說。 “巫妖?你是怎么知道這個人的?”楊廣問我。 我嘆了口氣:“因為這個人之前曾對我們家下過蠱毒,我爺爺就是被他害死的,他原本還想害我的,幸好有人出手救了我!” “老鳥!” “在!” “立即組織所有人,在河子村以及附近村莊,全面搜索一個額頭有疤的男人。如果人手不夠的話,通知鎮上的派出所派人支援!”楊廣迅速下達命令。 “是!”老鳥領命,快步出了村委會。 “這個巫妖跟河子村有仇嗎?為什么要害這么多的人?”楊廣問。 我說:“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不過這些邪門歪道視人命如草芥,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他是怎樣做到讓這么多人中毒的?”楊廣摸著下巴,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我提出了自己的分析:“他不可能是挨家挨戶的下蠱,那樣太麻煩了,而且容易失手,他一定是用了某種方法,讓所有人一起中毒!” “這些中毒的村民有沒有什么共通點?”楊廣問。 “看不出來,好像彼此間沒什么聯系!”我說。 “他之前是怎樣向你下蠱的?”楊廣問我。 “他給我喝了一碗湯……”說到這里,我的腦子里靈光一閃,脫口叫道:“我知道他是怎樣下蠱的了!” 楊廣點點頭,瞳孔里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我也知道了!” “水!”我和楊廣異口同聲。 每個村子里都有很多的水井,要讓一個村的人集體中毒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在水井里面下蠱,如此一來,每個喝水的人都會中毒。 “他媽的,此人太歹毒了,難道他想讓一個村莊的人全部滅亡嗎?”楊廣握著拳頭,重重地捶打在桌子上,憤怒地罵了起來。 “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去看看!”我對楊廣說。 下面的警察全部都出去做事了,看來這事兒只有我跟老楊親自去查看。 老楊問我:“村里有多少口水井?” 我想了想:“生活用水的水井大概有二十多口,我們先去最近的一口看看,就在村委會后面!” 我們走出村委會,繞過院墻,來到村委會后面。 這里是個混凝土的壩子,有時候會在這里召開村民大會,逢年過節也會在這里搞點節目,相當于一個活動場所。 我們來到那口水井前面,井口是圓的,直徑大約有一米多,上面壓著一個蓋子,以免灰塵什么的臟東西落進去,旁邊立著一個半人高的手搖式壓力泵。 老楊把井口壓著的蓋子掀開,舉起隨身攜帶的小手電往井下照了照,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