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振振有詞
梁山月振振有詞的聲音回蕩,大殿一陣死寂。皇帝的沉默讓他心里越來越沒底,他死也沒想到阮凌秋居然敢敲登聞鼓梁山月振振有詞的聲音回蕩,大殿一陣死寂。皇帝的沉默讓他心里越來越沒底,他死也沒想到阮凌秋居然敢敲登聞鼓告御狀,百十官員都在看著,阮凌秋這是要置他于死地! “阮凌秋,你還有什么話說?” 阮凌秋對皇上道:“該說的我都說過了,我敢對天發誓,今日所言絕無欺瞞。皇上,如果不處決梁山月和曾樂,疆場上慘死的千萬亡魂,如何讓他們安生!” “夠了!你是說朕不作為嗎?!” 阮凌秋硬生生接下皇帝的威懾,不予回話,好像今日就要和梁曾二人死磕到底。 皇上平靜下來。事已至此,證據鑿鑿,他若是袒護他們一定會被百姓詬病,何況梁山月和曾樂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留著也是禍患。 “來人,把梁山月,曾樂壓到御史臺,由御史臺接管調查,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給朕調查清楚!如果真如太子妃所說,按律法處置,嚴懲不貸!至于你,雷鳴雁,等一切調查清楚后朕再治你的罪!” 雷鳴雁不卑不亢,從他選擇站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打算逃避。 “只要能還我將士們一個清白,臣,甘愿受罰!” 梁山月和曾樂見事情發展不對,連連慘叫:“皇上!皇上微臣冤枉啊!” 侍衛將梁山月和曾樂壓了下去,鬧了一通耳根終于清凈,皇上也被這震撼的消息砸的頭暈眼花,不耐煩地揮袖道:“都散了吧!” 這些年梁曾二人的所作所為朝中官員并非一無所知,只是誰都不愿意出面得罪這兩位大官,這次,工部和戶部搞不好要來一場大清洗,很多人要為此下馬,恨阮凌秋恨的牙癢癢。 阮凌秋就當沒看見,她破這件案子不光為了慕明翰,也是為了那些留在戰場上卻不能回家的冤魂們。 梁山月、曾樂,他們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也無法贖罪! 人群逐漸散去,雷鳴雁叫住阮凌秋。 “太子、太子妃留步!” 阮凌秋與慕明翰并肩,聞聲回頭,“雷大統領?有什么事?” 他砰地一聲向阮凌秋跪下,雙膝著地! 慕昶愣住,“雷鳴雁你給我起來,你這是做什么呢,男子漢大丈夫,你為什么向一個女人下跪?!” 阮凌秋也很震驚,“雷大統領,你這是何意?” “請太子、太子妃務必接受臣這一拜!臣替麾下五萬六千冤魂,向您致謝!” 被封閉在塵埃之下十余年的真相終于在此刻揭開,雷鳴雁在戰場受重傷的時候不曾哭過,臥薪嘗膽時不曾哭過,卻在這一刻雙眼含淚。 隨著他叩首的動作,淚水無聲地從他臉上滑下。 終于,真相大白,他的將士們可以安息了…… “雷大統領快快請起,你這一拜太過沉重,我如何受得起?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梁山月曾樂兩人罪有應得,死不足惜,若不是中途遇到許多阻撓,也不會拖延至今日才還他們一個公道。” 她一邊說一邊將雷鳴雁攙扶起來,才發現他哭了,激動到站不穩。她是敬佩這個男人的,為了真相蟄伏這么多年,足以證明他是重情重義之人。 慕明翰道:“雷鳴雁,接下來你打算做什么?” 他擦了把眼睛,“如果我還有命活,我想回到邊關。” 繼續替他的兄弟們,守護一方疆土,直至死去。 慕昶聞聲拉住他的手腕,皺眉道:“雷鳴雁,你……” 他看到阮凌秋和慕明翰倏地頓住,欲言又止。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說什么,只是聽見雷鳴雁說要回邊境,他下意識地拽住了他。 他內心有一種沖動,想去問雷鳴雁,你走了,那我呢?你向我約定過的話呢? 可是他一名皇子,為什么要挽留一個失勢的大統領,為什么要問出這種奇怪的話? 阮凌秋好整以暇地打量慕昶與雷鳴雁的互動,非常敏銳地發現他們二人之間涌動的奇異氛圍,這種事在現代并不稀奇,可放在慕昶和雷鳴雁身上,她怎么覺得那么有意思呢? 哄走倆人后,她悄悄捅慕明翰的胳膊,小聲問:“親,你覺得他倆誰在上面,睡姿啊下面呢?” 悠長的青石板小徑,兩側紅墻綠瓦,往來無人。慕明翰翻手將她細膩柔軟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卻目不斜視,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 “什么?” 十指相扣,阮凌秋霎時微微紅了臉頰,心跳加速。 “慕昶和雷鳴雁唄……” “他倆能有什么事?” “你還不信,哎!單純的孩紙!”阮凌秋重重嘆了口氣,“不過你覺得皇上會保梁山月和曾樂嗎?” “不會。沒用的棋子只會被舍棄,何況你鬧的動靜這么大,過不了多久滿城百姓都會知道,他不敢留下話柄,沒必要也沒有意義。” “帝王啊,除了江山還能讓他在乎的,恐怕就只有這點虛名了。” 慕明翰忽然頓足看向阮凌秋,她說的沒錯,帝王無情,如果不是她多次在旁幫持,將他從生死之門前拉回來,別說站在大殿與皇帝對峙,他這個太子,恐怕早就淪為棄子,一朝顛覆,萬人踐踏。 “不過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終于能休息一段時間了,好累……” 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發現慕明翰的目光微微一愣,“你這么盯著我看干嘛,我臉上有東西?” 慕明翰搖搖頭,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雙腳突然騰空,阮凌秋驚呼一聲,忙不迭抓住點什么,反應過來才發現抱住的是慕明翰的脖頸,他脖頸細長又筋骨分明,喉結突出,上下微浮,看著十分性感…… “太子妃累了,本宮抱你回家,可好?” “喂,慕明翰,這宮里來來往往的可都是人,你不怕被人說啊!” 話雖這么說,阮凌秋卻十分享受地靠在他肩上,手指戳戳他的喉結。 慕明翰敏感的手一抖,險些沒有抱住阮凌秋。 “別鬧。” “親,你好純情呢。” 阮凌秋不僅不收斂,還在火上澆油,慕明翰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本宮純情與否,你想試試?” “不要!”阮凌秋劇烈搖頭,安分下來,枕在慕明翰肩上。 這砌高的紅墻,圍住了一個樓闕重重的宮群,不知多少人一不小心死在陰謀暗算里面,來來去去,一代又一代,爾虞我詐如江水一般把這座宮群覆沒。 可她突然也覺著這里并非完全壓抑,就如這般悠長的小道,青石漫漫,一塊又一塊的延續到天盡頭,延續到歲月盡頭。 慕明翰帶著她,腳步沉穩地在路上走啊走。 天空倒映出他們相偎的影子,好像,這條路永遠沒有終點。 上車的時候,慕明翰突然說:“要不我們出去玩幾天?” 阮凌秋困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又翻個身子枕到慕明翰的腿上,“不要,好累,我只想待在家混吃等死。” 慕明翰忍不住低頭吻她眉心,“依你。” 阮凌秋卻愁眉慘淡,慕明翰問:“怎么了?”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 “你說……梁山月和曾樂貪墨這么多年,真就沒有后臺保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