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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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湛金靈寶緊隨其后,又有執旗的儀仗和護衛也跟著催馬追趕,步行的儀仗和護衛也跑動起來。 幾乎是一溜煙的工夫,衍圣公府門前,就只剩下宣揚起來的塵土了。 孔昭熠和其他前來迎接的孔家子弟吃了一嘴的沙塵,孔昭熠也本人也弄得灰頭土臉一身狼狽。 “怎么清掃的府門?”孔昭熠到底有些城府,哪怕對徒述斐不滿,也沒發作,而是轉開話題問身邊的門子。 門子被這么一問,不由得瑟瑟發抖,磕磕巴巴的回話:“是……是繁博小爺吩咐的,說是……說是不必給那祚郡王臉面,不準黃土墊道,連平日里的凈水潑街也不讓了……”越到后面,因為孔昭熠的臉色漸沉,聲音便越小。 第260章 門子的回答讓孔昭熠黑了臉, 冷哼一聲說了句“不知所謂”,便一甩袖子回了府里。 孔繁博是他的族侄,以前還曾經送孔氏女出嫁去過京城。孔昭熠想起這些,就猜到, 應該是那時候, 孔繁博和徒述斐在京中有了矛盾, 這才使了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來惡心徒述斐。 “去告訴老四, 讓繁博閉門思過。”待孔昭熠洗去了一身的灰塵,這才開口吩咐身邊的小廝。 小廝應聲離去后, 便有受了孔家其他人囑托的長隨上來, 試探著開口:“公爺,小的糊涂了。繁博小爺也是為了給公爺出氣, 怎么公爺反倒讓他閉門思過了?那勞什子郡王實在是囂張,半點也沒把公爺放在眼里。公爺可有什么打算?” 孔昭熠冷笑了一聲:“這你可就說錯了。你說他是替我出氣?我看他是反過來借著衍圣公嫡脈的勢給他自己出氣呢!便是成功也還罷了,這叫什么?使的手段也上不得臺面,半點沒打到祚郡王的痛處。當真是不中用!” “那公爺您的意思是?” “便是他祚郡王再狂妄,我等身為孔圣苗裔, 到底不該對其不敬。就讓他安安生生的齋戒沐浴, 快些祭祀后離開吧!” 孔昭熠也不傻。他雖然敢當面給徒述斐一些臉色, 可卻沒走了大褶子,誰也抓不住什么把柄。而且這祚郡王實在邪性,他心中總是覺得不安,又不知道這不安源于何處。 故而只能盼著徒述斐快些祭祀、快些離開。早日把這尊瘟神送出曲阜, 他才能真的心安。 “既然祚郡王要齋戒沐浴幾天, 告訴族里那些子弟們, 這幾天都給我老實些,別出去惹事!要是讓這個手辣心黑的郡王盯上了, 別說我沒事先提醒,到時候便自尋生路去吧!”孔昭熠這話說得很不客氣。 其實他早就看那些旁支族人不順眼,覺得他們中有些分薄了曲阜的資源,等同于是分薄了他衍圣公府的利益;有些則是半點不知道圣人苗裔的榮耀,一心挖了族中的利益白白去贈予那些賤民。 對這兩種人,孔昭熠都想處之而后快,只是一直沒有合理的手段。 如今徒述斐來了,孔昭熠倒是覺得有機可乘,可以借刀殺人。只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風險太大,怕徒述斐下狠手殃及嫡脈。一時間,孔昭熠不斷的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選擇。 只是任憑他怎么想,也猜不到徒述斐來曲阜,就是抱著要把他們連根拔起的念頭來的。 正被他心心念念盼著趕緊離開的徒述斐,此時已經打馬離開了曲阜城,到了城外。 進城和出城的馬速都不快,只有進出衍圣公公府門前的封街之時,徒述斐才作勢催馬揚起塵土,進入街道后就放慢了速度。 也因著這樣一來一往,曲阜城大致的方向和街道位置,徒述斐都有了個印象。 他出城的時候,特意選了另一處城門,就是為了看看曲阜的實際情況。 待他勒馬停下,湛金和靈寶便詢問道:“爺,今晚上咱們住哪兒啊?” “住城外,軍營。”說完就再次打馬前行。 曲阜城外五里,石光珠早就領著其余的新軍護衛扎好了營寨。見徒述斐到了門口,便迎了上去:“秋老虎曬人,先洗洗吧!” 等草草沖了一個涼出來,徒述斐擦著頭發忍不住抱怨:“在南邊呆久了,猛地一回來,還有些不習慣。這路也忒破了,曲阜還是圣人故鄉,也就比那些破破爛爛的其他縣城稍微好了一絲。” 他用拇指比著小指尖兒,強調這“一絲”真的不多。 石光珠結果布巾,一邊幫徒述斐擦頭發,一邊忍俊不禁道:“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得了點銀錢,都用來做什么‘基建’了!但凡當代的衍圣公真有幾分這個心思,就不至于讓你盯上,還要把他釘死在恥辱柱上。” 話里的詞匯,都是徒述斐教給他的。他覺得合適,便也漸漸學會使用了。 見徒述斐的頭發再也繳不出水分了,石光珠便把布巾放在一邊:“李六來了,還帶來幾十個證人。老老小小的,我都安排著人保護著呢!” 徒述斐自己三兩下把頭發梳好,又用簪子別上,也沒戴發冠,就讓人趕緊喊李六過來。 “見過王爺,卑職有負重托。”李六進來,就給徒述斐行了一個大禮。 徒述斐連攔著讓免禮的時間都沒有,只能趕緊把行禮行的結結實實的李六給扶起來:“怎么了?好端端的,搞這一套做什么。” “王爺,您不知道!孔家……孔家可太不是東西了!”李六一個四十來歲、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漢子,此時一雙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