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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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馮德爾覺得要遭。他前面的一通表演明明挺靠譜的啊!怎么最后事情還是向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了呢? “退下吧!本王會向南海所有邦屬下皇子令的。”說著,便皺著眉頭端起茶碗。 端茶送客的禮節,馮德爾是懂的。可現在這種弄巧成拙的狀況,他也不敢走啊!他必須得勸服徒述斐才行!讓徒述斐下令海軍停止進攻! “尊敬的殿下……” “住嘴!” 馮德爾還要再說話,就被捏著嗓子、掐著蘭花指的湛金給打斷了。 “沒聽見殿下的吩咐嗎?還不退下!使者你要是不愿意體面的退下,那就別怪奴婢幫您體面了!”說著就一招手,身邊的侍衛就把馮德爾一群人往外趕。 等把人都趕下了樓梯,到了一樓大堂了,湛金才慢悠悠的說道:“要咱家說,你們可真是不懂個眉眼高低的!” 馮德爾自然知道這是皇室子弟身邊的宦官。他在歐羅巴的時候,也曾經接觸過。只不過那些宦官,身上一股子混雜了腥臊和香料的奇怪味道,臉上敷著三尺厚的鉛粉,牙齒黃到發黑,遠沒有眼前這位宦官看著體面順眼。 只是他們尖利的聲音、刻薄的態度,卻是完全統一的。馮德爾想道,既然這兩點是統一的,那么另外一點——貪婪的欲·望呢?是不是也是一樣的! “這位公公!”馮德爾趕緊上前,拉住了湛金繡著精細花紋的衣袖。手中布料的觸感,讓馮德爾晃神了一瞬,可隨后便又回過神來。 他摸索著自己的口袋,掏出一顆烙刻著精致圖案的大號金錁子,十分rou痛不舍的塞進了湛金的手里。 湛金有些哭笑不得:一個五兩重的筆錠如意金錁子,就是一般人家哄小孩子玩的玩意兒,也至于這樣?你要做的是賄賂一國的大事,五兩金子都不舍得,那還玩兒個屁啊!就這眼皮子淺的勁兒頭,他家王爺的招數到底能不能成啊? 別管心里怎么吐槽,湛金還是要按照徒述斐的吩咐,把戲演下去。所以哪怕再看不上這金錁子,他還是一抖手,就把錁子收進了袖子了。 這一手,先是讓馮德爾感到驚奇,隨后就覺得自己猜對了——宦官,都是一樣的貪婪愛財! 這讓馮德爾終于有了些底氣。 隨后,馮德爾清了清嗓子,臉上是諂媚的笑容,身體卻微微站直了一些,對湛金說道:“這位公公,我實在是沒有明白殿下的意思。而且我們和蘭公司,向來遵紀守法。難道不能看在兩國友誼的面子上,讓貴國的海軍停止攻擊了嗎?” 為了達到目的,馮德爾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鬼都不信的謊話。 幾十年前占了東番的是誰?反正不是他們和蘭人!被大慶打得屁滾尿流攆到爪洼的是誰?愛誰是誰,就不是和蘭人就對了! 就是打死他,他們和蘭人也是遵紀守法的老實商人! 湛金嗤笑了一聲,朝著馮德爾翻了個白眼,用尖細的嗓音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 “請您指教!”馮德爾微微頷首低頭,像是在表現自己的卑微謙遜。 湛金一晃腦袋:“行啊,那咱就指點你幾句。你們和蘭人,上次遞交國書是什么時候?在六甲和爪洼占地建城,告知君主上國了嗎?”說著,向虛空側面一拱手。 “凡事無規矩不成方圓,使者也是兼著海軍官職的將軍,難道這個道理都不懂?” 馮德爾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可湛金不給他更多的機會,直接轉身就走:“得了,你慢慢想吧!咱還得回去伺候王爺呢!王爺可是一刻都離不得咱啊!” 這讓馮德爾想再繼續詢問都不行了。 等湛金回到雅間,就看見徒述斐站在窗戶側面,目送馮德爾離開。 “爺,您今天這一出兒,到底是打算干什么啊?就繼續用炮轟著他們,把他們都轟死或者哄走不久完了!”涯角不太明白的問道。 徒述斐一聽這話,直接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涯角眨巴了一下眼睛,等著徒述斐的下文。 “一枚炮彈多少錢,你知道嗎?一尊火炮多少錢,你知道嗎?日夜不停的轟擊,一天轟出去多少炮彈,你知道嗎?火炮的炮筒轟過多少枚炮彈之后,必須換新的,你知道嗎?”徒述斐掰著手指頭跟涯角算賬。 “那轟出去的不是炮彈,而是實實在在的銀子啊!”徒述斐最后感嘆道。 等湛金進來了,徒述斐又說:“可是有些炮彈,又是必須得打出去的。不過說到底,戰爭,都是政治的延續。若是演這么一出兒戲,能達成政治目的,少耗費些炮彈和咱們大慶官兵的性命健康,那我就是天天站臺上唱戲也沒問題。 說到底,就是有的人賤皮子。好商好量的,就蹬鼻子上臉。非得打一頓,讓這些人知道疼了,才聽得懂人話了。” 這說的就是和蘭人。 當初他們遞交國書,要進行海貿的時候,大慶朝廷難道沒同意嗎? 是他們得寸進尺,不光不想交關稅,還想把東番給占了,這才被按在地上摩擦,攆到了南海的島上去了。 結果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才幾十年啊,就又開始勾搭著霍家,還想掐住六甲海峽了!有了這個想法,并且躍躍欲試要付諸行動了,大慶能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