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一列載滿了朝中舉足輕重的實權(quán)貴人們的車隊，終于安全的到達(dá)小湯山的時候，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只是隨后太子出來迎接并且上稟的事情，又讓所有人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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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老爺子身為太傅，自己的承重孫將近半個月沒回家，說不著急是假的。只是因為據(jù)說張玉庭出去的時候，說是赴太子的約，而后也差人送信回來告知自己留在小湯山了。

    因為這出緣故，所以就算張老爺子再心急，也不能讓家人硬闖已經(jīng)封了路的小湯山。

    而今日他受召前來，跟著圣駕一起到了小湯山，還沒因為見到平安無恙的大孫子而松口氣呢，就因為得知了最近半個月他們忙活的真相而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張玉庭！”

    原本還頗有氣度的跟在太子身后的張玉庭立刻就被自家祖父的聲音嚇了一跳，而后就知道，自家這位祖父是動了真火了！他趕緊過來，給自己的祖父見禮，低聲的哀求：“祖父，這里如此多人，還請祖父照顧孫兒的顏面。”

    “顏面？你連命都不要了，還要顏面？還拉著太子胡鬧！一國儲君，舉重若輕，身系社稷之重，我往日里教你的東西你都喂了畜生了？”張老爺子也是怒火上了頭了，不然要是往常，恐怕也不會當(dāng)著皇帝圣人的面就這么罵人，還一點臉面都不給人留。

    不過也可以理解，到底太子和張玉庭，一個是嫡嫡親的大孫子，一個是自己女兒留下的骨血——外孫子，真要是這兩個人哪怕只有一個有了好歹，老人家恐怕都受不了！

    然后，老太傅就從懷里抬出來一把金燦燦的戒尺，也是氣迷了心了，照著自己大孫子的額頭直接就抽，一點兒留情的意思都沒有！

    要不是石光珠反應(yīng)快，即使拉開了張玉庭，而后面其他反應(yīng)過來的重臣們也七手八腳的架起了老太傅，恐怕張玉庭少不得要在近期內(nèi)破相一段時間了！

    一群還沒長大的皇子，包括徒述斐在內(nèi)，都被老太傅的“心狠手辣”給驚住了，一個個傻呆呆的看著圣人都放低身段，上去為張老爺子寬心消火，心里全是對張老爺子已經(jīng)退休的慶幸和對張玉庭的同情。

    第46章

    張老太爺也是一時激憤才動手抽人的, 過后被大臣們架住了，上了頭的火氣消了下去些，也就冷靜了下來，恢復(fù)了原本謹(jǐn)肅謙和的模樣。只是從他把御賜的金戒尺收起來的動作來看, 還是能看出來老爺子余怒未消呢！

    張玉庭也不敢這時候撩虎須, 老老實實的退到了幾位皇子后頭, 假裝自己是個布景板。

    太子隨后就插空領(lǐng)著圣人和諸位大臣去見了太醫(yī)令。太醫(yī)令自然知道, 這是自己露臉的時候了！少不得仔細(xì)的把事情跟人匯報一番。

    圣人聽了太醫(yī)令的匯報之后，連連點頭。跟來的大臣們也都是嗔目結(jié)舌的驚訝：來的時候心里頭七上八下不知道是福是禍, 可要是太醫(yī)令說的是真的,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只是……到底幾十人的實驗數(shù)量還是少了點。

    “朕問你，你確定此法萬無一失嗎？”圣人自然看出來身邊臣子先是狂喜而后遲疑的表情。其實他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猜到了, 心里頭也有了些計較。雖然有兵行險招之疑，可他到底對自己是有自信的。

    太醫(yī)令拱手：“除非身體極弱之人，否則萬中無一會有礙性命！”

    “那好，你就給朕的兒子們立刻種痘。”

    “圣人！”

    “陛下！”

    “萬萬不可！”

    “請您收回成命！”

    七嘴八舌的聲音交雜在一起，總體來說就只有一個意思：不能拿皇子們開玩笑啊！

    可圣人是誰？他的主意也不是能輕易改變的, 自然是一擺手就制止了大臣們就要進(jìn)行死諫的動作：“若是朕不信, 朕的兒子們不信, 又如何讓天下人信呢？”

    “圣人，各地有死囚……”

    “如今已然過了秋收，若要用死囚試藥，少不得要等到明年。可天花一疫發(fā)不定時, 唯有預(yù)防而不能根治。若有萬一, 少不得又有數(shù)十萬百姓受害。”圣人搖搖頭, 否定了用死囚實驗的提議。

    徒述斐倒不是膽子大，而是真的知道牛痘并不嚴(yán)重, 所以直接就出來了：“父皇，兒臣愿意一試！”

    徒述亮瞪大了眼睛看著往前邁了一步的徒述斐，心里頭有贊嘆也有佩服，然后腦子里頭轉(zhuǎn)悠了一圈兄弟義氣之類的東西，拉著徒述宏一起站在了徒述斐的身邊：“兒臣和四哥也愿意！”

    被拉著的徒述宏苦笑著看了一眼大義凜然的自家弟弟，恨不得把他給踹回去！本來他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的：他們兄弟倆，雖然看起來徒述亮現(xiàn)在比他壯實，可那也改變不了徒述亮是個早產(chǎn)兒的現(xiàn)實！

    所以既然父皇有意讓皇子們?yōu)榕６淮蚯罢荆屯绞隽劣幸粋€參與試藥就可以了！雖然太醫(yī)令說的斬釘截鐵的肯定，可凡事都有萬一不是？總要留下一個兒子給母妃養(yǎng)老啊！

    可是現(xiàn)在……好吧，只能聽天由命了。他總不能比小六還要差！

    三皇子徒述昊一身道袍站在一邊，也不說話。等三個弟弟都站出去了，才慢悠悠的揣著手出來，站沒站相的立在了徒述宏的旁邊。

    剩下徒述覃和徒述辰。作為太子的徒述辰自然是不會拆自己父親的臺了，徒述覃也是有眼力見的，自然知道此事被圣人說出了口，就沒有了轉(zhuǎn)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