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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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鬧!拿著!侄兒孝敬你們不是正當的,其他的事我也不和你拉扯,只是阿大娶媳婦的銀子我可捂了好些年了,就等著那一天拿出來呢!銀子你別摻合!”丁大爺固執地將銀子塞給了弟弟! 丁二爺見大哥這般說,也只得收下,到時自己另備一份就是! 下午丁大回來,聽他爹和他說香蘭要給他做媳婦,猛地抬頭看著爹,香蘭比他可小了不少呢,那個面團團一樣的姑娘?“爹,這事不成!” 丁大爺早就備著兒子犯牛性,此時聽到兒子果真不同意,一腳就踹了過去,“咋地就不成了!香蘭那么個機靈乖巧的丫頭你都看不上?我可和你說了,你要是不同意,咱兩就斷絕父子關系!我就當沒養過你這個沒良心沒眼力的蠢蛋!”丁大爺心里一時晦暗不明,難道阿大還真對王家大姑娘死心塌地了不成! 丁大體格壯得很,給老爹踹了一腳,也站的十分穩當,見爹氣的發喘,只得哄到:“爹香,蘭才多大???她那樣的好姑娘,應該找一個俊俏體貼的小郎君!我就是一個殺豬匠!” 丁大爺見著兒子一臉自卑的樣子,心里嘆了口氣,說:“阿大,香蘭丫頭早就對你存了心,自是不介意你擔心的那些,這么好的姑娘你要是不娶了,你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了!那個王茉莉,不是我對她有偏見,以前張家閨女也嫁過一回,我也沒有意見??!你爹我這么大年紀了,見的人,經的事比你要多,你就聽我的勸吧,王茉莉就算再好也不適合你!難道以后你要讓我小孫子天天對著一個白著一張臉的娘,家里整日里冷清清的,一點熱乎氣都沒有?” 丁大聽到末一句,不由低了頭,家里就他們父子兩個,娘已經去世多年了,爹希望他娶親,也是希望家里熱鬧一點,可是,王家姑娘在這方面確實有些為難。 丁大爺見兒子神色間有些猶疑,心里便明了是戳中他心口了。便又試探著說道:“我知道你對茉莉可能是出于同情的心思,可是阿大,這世上可憐的人太多了,你要是給點錢、搭個手的,我也沒意見,可是這是關乎我們老丁家的下一代??!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br> 丁大腦海里浮出茉莉的身影,想起那日傍晚茉莉將她堵在門口,仰著臉問他:“我嫁給你好不好?”那一張臉素白一片,夕陽的余暉投在她月白色的長裙上,莫名地讓他覺得心悸,他聽到自己說“好!” 此時對著老爹期待的目光,那雙曾經狠瞪他的眼睛,已經布滿了皺紋,他聽到自己說:“好!”他還是食言了。 香蘭第二日便回家去了,由丁二爺和丁二娘陪著,還有購置的許多禮物,馮家老夫妻倆原本是有些猶疑的,丁大他們也是見過的,家里雖富裕,可是卻也太五大三粗了一點,女兒年紀小,到時要是夫妻不和鬧起來,可不得吃虧。但是香蘭梗著脖子非得嫁,馮老爹只得點了頭。丁大除了長相外,也確實挑不出什么毛病,又是自家meimei的夫家侄子,上頭沒有婆婆,meimei可不是女兒的半個婆婆了,過去也不用擔心受氣。 八月底的時候,丁家就向馮家下了小定禮,比吳陵那時候還要豐厚一點,丁大爺現掏了一百多兩銀子出來不說,早前給未來媳婦準備的金銀首飾還是用得上的,丁二爺私心里覺得這次偏幫了自家哥哥,心里有點過不去,也拿出了一百兩出來幫忙購置聘禮。在張木的時候是一對蝦須金鐲,到了香蘭這里,則是沉甸甸的一對金牡丹實心手鐲。 馮家娘子見丁家這般重視香蘭,不禁暗暗點頭,心里原本的些微不愿也沒有了,只要夫家對女兒好就行,自家捧在手心里的閨女,也不求她大富大貴,只要日子美滿和睦就行。 小定禮張木也是看過的,也沒有多在意,丁家幫吳陵置辦聘禮,已經是很仁義了,做人不能太貪心。張木覺得自己也不能一直在家閑著,和吳陵兩個商量了一下,要不做點糕點出來賣。吳陵也不放心讓媳婦一個人在家待著,不說趙問下落不明,就是那一幫人也可能隨時找上門來。媳婦想做點事,再好不過的,便積極地去鐵匠鋪里打了好些磨具回來。 張木覺得不能和鎮上的糕點店一樣做些桂花糕、芙蓉糕、蜜餞之類大家都熟悉的東西,她原本準備從蛋糕、泡芙入手。但是首先要解決的還是奶源問題,張木只得托丁二爺幫忙打聽一下,看能不能收購到牛奶。張木花了兩天時間在家里詳細地列了份方案,以前工作留下的習慣,地域選擇、營銷手段、風險預估等等,洋洋灑灑地寫了四十多頁。 吳陵接過來看看,不禁目瞪口呆,這定價策略、宣傳什么的,娘子是怎么想到的?一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疑惑地問道:“娘子,你是在哪聽說這些的?我去縣城里也沒見過這些講究???” 張木目光漂浮了一下,看著吳陵皺著眉頭,笑道:“看著相公想出來的啊,覺得只要看著相公,我腦子里就有各種奇妙的想法了!” 吳陵被自家媳婦這么直露的表白說的心里□□癢的,一雙小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張木看,直覺的媳婦眉毛、眼睛、嘴角沒有一處不好看的。眼光掃到張木的腰上,想起柔軟的觸覺,不自覺地看了眼窗外的天光。 當晚,吳陵化身一頭小餓狼在月光下嘶吼。 ***** 九月初三的時候,阿竹就下場了,趙家的兩兄弟也去縣里參加了考試,先是縣試,一共有三場,有八股文、詩賦、策論等。考完了阿竹也沒有回家,到十一月的時候,還有府試,也是連考三場,也是八股文、詩賦和策論。 縣試的成績在九月底的時候就出來了,阿竹的名次還靠前,是第六名,書院里的老師非常欣慰,沒想到阿竹小小年紀,就能取得如此好的成績,原本是準備讓阿竹試水的,覺得阿竹雖然書讀的不錯,但是畢竟年紀小,沒經過事,考試的時候可能緊張之類的。放榜的時候,看著第一排顯目的“丁竹”二字,書院里的老師都覺的與有榮焉,這下子更是對阿竹寄予了厚望。 趙家兩兄弟也考過了,趙志名次在中間,趙禮的名次要稍微靠后一點,童生試也是需要有廩生作保才可以報名的,李秀才不計前嫌為趙家兄弟作了保,趙老爹親自上門道謝,趙老娘自李秀兒產了一男嬰后,就有些日子沒有再來鬧過。九月中旬的時候,李秀兒便順產生下一個瘦弱的男嬰,生下來的時候,只有四斤七兩,呼吸微弱,洪氏一度覺得這孩子怕是養不活的,又覺得要是真沒了,趙問失蹤,待兩年,女兒也可重新嫁人生子,趙家便是過往了。 只是原本像個孩子一樣貪嘴愛鬧脾氣的李秀兒,看著懷里皺巴巴的孩子,卻生生地溢出了一點母性的光環出來,日日放在床頭精心照料著,洪氏怕她月子坐不好以后落下病根,勸她顧好自己,李秀兒就是不肯撒手。這個孩子倒是漸漸長了些rou,李秀才給他取了名字叫“浩然”! ☆、第35章 女主技能 十月初的時候,張木的牛奶終于有眉目了,程家的莊子上就養了一頭奶牛。程家的小孫子體弱多病,老郎中說斷了母乳后可以佐以牛奶或羊奶喂食,羊奶太膻,程家小孫子就算喝下去了也得吐出來,程家太太便讓人去附近搜羅了一頭奶牛來。莊上每三日里送了半桶牛奶過來,程家小孫子一日喝個小半碗,程家人都喝不慣這東西,剩下的便都倒掉了。 張木托丁二娘求到門上來的時候,程家太太捏著左手上的小玉戒指,還有點疑惑,暗忖:這東西要去干嘛? 張木一見程太太珠光寶氣的富態模樣,就不由自主地想笑,總有像是肥姐在演電視劇的即視感。見程家太太神態有些疑惑,便笑道:“我整日里在家閑著,想做點糕點生意,鎮上的糕點都給甘家鋪子攬了,就想做點不一樣的出來,其中有一項原料就是牛奶,找了這許多天,才聽說您家有!這不才拖著娘帶我上門來!” “哎呦,我就想嘛,你婆婆今個那么好心把你這么好看的小娘子帶來給我瞧,肯定是有事的?!背碳姨詮埬疽贿M來,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回,她是還沒見到張氏的時候就聽過她的名字的,那日管家娘子出去采買的時候,回來給她說了一回熱鬧,她對這個敢打前婆婆的小娘子一直就有些好奇的?;槎Y上見她眉清目秀,就是身子骨有些弱,這兩個月養下來,也有點圓潤的感覺了。 程太太捏著張木纖細的手,見她手指甲剪得整整齊齊的,眼波一流轉,看著丁二娘說道:“這么細嫩的手,做起吃食來還得了,也就你家有這福氣。”這小娘子倒干凈整齊的很,做吃食倒也讓人放心。 “這事還得程太太你點頭才有眉目呢!你呀也就別吊我娘倆胃口了!”丁二娘和程家太太比較熟絡,也不打啞腔,直接問道。 “當然成,就是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這么漂亮的小娘子的份上啊!到時可得每日里得給我家小孫子留一份解解饞!”家里那小祖宗喝了幾日牛奶后就又開始不喜歡了,一歲半的小人兒一聞到牛奶的腥氣就咿咿呀呀地搖頭,說:“奶奶,不喝!”那小腦袋搖的像手里拿著的小波浪鼓一樣,看得她心里都軟成棉絮了,可郎中說了要喝點牲畜的奶的,也只得耐心地哄著他喝。要是張氏用牛奶做出了糕點,以后可不得省點事了。 “這是自然的,哪用程太太開口!您答應幫我可是好大一份恩情呢!只要小少爺愛吃,我每日里都給您家送些過來!”張氏原還在盤算著這奶源也只能供得了一時,還得另作準備,現在程太太開了這口,她腦子里一動,要是程家小少爺好了這一口,這奶源可不就固定了。 回去的路上,張木忍不住問道:“娘,程家是做什么的啊,我看那程太太通身的富貴。”這奶牛一頭也得三十兩銀子呢,程家養著就為了小孫子的一口奶。 “她家啊,路子廣著呢,做漕運的,手底下可有百十號人呢!你爹有時候要進些木材,也得走她家的門路?!倍《锫犞宦暋澳铩?,眼里便微微有了笑意,今日張氏在程家表現得倒還得體,來之前她還擔憂著呢!要是她小夫妻倆一直生活在鎮上還好,處慣了的,遇到難處的,行事略微潑辣一點就可,可是聽相公的意思,那家人已經找來了,阿陵以后必不會守在鎮上的。微微看了一眼張木,丁二娘心頭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呢! 第二日,程家管家便領著個十六七歲的小郎君提了大半桶的牛奶過來,程太太親自叮囑的,管家在程家也待了十來年了,對程家幾個主子的行事心里還是有點數的。見了吳陵和張木出來,極為客氣地說道:“我家太太親自吩咐的,要給您家送過來,說是不夠的話,您這邊再捎個話給我!” “老管家客氣了,這些盡夠了,您要不進來喝口茶潤潤嗓子!”吳陵和這老管家也是打過交道的,見老管家擺手說“不煩擾了!”便從后面張木的手里接過兩包茶葉,遞了過去,“知道您好這一口,前些日子得了些,叔可莫再要推辭了?!?/br> 老管家見這夫妻二人這般行事,心里不禁看重了兩分,笑道:“難為你記得!我也不客套了”說著便伸手接了過來,提溜一下子,他便聞著是小蘭花。想到:難怪太太看重這張氏,這兩口子行事可全得了丁二爺的章法了。 約好后日來送牛奶的時候取些糕點回去給小少爺,程家管家便回去了,臨走倒還提點了一句:小少爺正在長牙齒,太太不許他吃太甜膩的。 張木準備以紅棗糕為重點,戚風蛋糕要用的雞蛋太多,這里的雞蛋也是兩文錢一個的,成本有點高,泡芙用的牛奶也多了點,剛開始,還是以低價打入市場比較好。紅棗糕香味濃郁,以前她讀書的時候,學校的那條小吃巷子每回排著買紅棗糕的隊伍都頗為壯觀。 磨具張木一早就去鐵匠鋪子里定制了,家里的灶臺烤蛋糕比較麻煩,張木又買了兩只火爐回來。吳陵現在每日里要去鋪子里干活,過一段日子還要和師傅再去一趟縣城,之前接的單子,到了交貨的日期了。準備在走之前把媳婦的事弄好,一早起來便給紅棗去核,再切成細細的小條子。 張木把切細后的紅棗放入小鐵鍋中,加水煮開,加點發面攪拌至均勻,再加點黃油、紅糖,這邊沒有賣黃油的,還好張木記得黃油可以從鮮奶凝結出的油皮中提取,直接自己上手弄了,再把玉米米分和發面米分一點一點地篩出來。將之前攪拌好的紅棗倒入面米分中,張木估量了一下,加了三個雞蛋,攪拌好,再一個一個分到磨具里,放在特質的小圓蒸鍋中慢慢烤。 美人聞著香味流著哈喇子跳了出來,沒想到自家主人來了這里之后,又勤快又能干! 等了一刻鐘,張木準備揭開鍋蓋,卻被吳陵攔住了,“有熱氣,你別燙著了!”說著讓張木往后面退了一步,自己用一塊濕布包著手揭開了鍋蓋,一陣濃郁的熱氣呼呼地竄了出來,美人仰著頭“喵喵”地叫喚著。 張木用一根牙簽戳了一下,見牙簽上沒沾著面米分,便笑道:“相公,做好了,端到堂屋桌上去吧!” 張木的糕點攤子就擺在竹篾鋪的門邊上,和丁二娘兩個人也有個照應。擺著一張長桌,紅棗糕都放在竹籃里,竹籃里先墊了兩層細紗布,桌上豎著一個木牌,上面寫著兩行字:紅棗糕,十文錢六塊。吳陵幫媳婦擺好,就去了后院里。 棗香十分濃郁,清晨的街道上許多來采買東西的人一早就過來,還空著肚子,聞著香味都不由使勁地嗅了兩口,張木見許多人往這邊看過來,覺得侯火差不多了,就將一早準備好的一盤切成小塊的糕點從竹籃里拿出來,朗聲說道:“奴家做的紅棗糕,第一日擺攤子,歡迎鄉親們免費品嘗!” 便有兩個牽著小孩的婦人走了過來,小孩子嘴里塞滿了,婦人也忍不住拈了一塊,一到嘴里,便忙咽了下去,見張木含笑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真沒想到這么好吃,差點咬了舌頭!”旁邊站著的人聽了這話,都忍不住笑,氣氛一下子便熱鬧開了,說咬了舌頭的婦人紅著臉買了二十文錢,抱著塞得嘴滿滿的孩子擠出了人群。 張木今天做的也不多,就想先看看的,沒想到可能是小鎮上物資比較匱乏,竟然沒到巳初就賣完了,還好一早就留了八塊下來給丁家二老,丁二娘見張木這邊賣完了,就幫著把桌子籃子收了回去。見著空空的籃子,忍不住笑道:“我就說你這廚藝比繡活還要好,以往繡個一天可掙不到這么多銀子吧!下回阿竹回來了,知道又有新的糕點吃,可得上你家纏著你了!” “娘,阿竹喜歡,我和相公再高興不過了!說起來,有一個多月沒見到阿竹,還怪想他的。”張木想起阿竹精怪的模樣,笑道。 “快了,后日府試就要考了,估計在十號便能回來了!”丁二娘每日里都要在心里算幾遍日子,兔崽子在的時候嫌他聒噪,這一段日子不見,就得天天放在心口上念叨。 “娘,你聞到沒有,什么東西好香!”一個少女朝著這邊說道。 “一會回來再看,先把果子蜜餞買好,一路上你這兒看看那兒看看可耽誤了不少時間了,說了讓你在家待著,你非得跟過來!還添亂!”張木聽著這婦人的聲音心里一跳。 抬起頭往左邊看了一眼,那尖刻的臉,真是最熟悉不過了。 “娘,以后我嫁的遠了,你想我陪你逛一回街都難呢!”趙淼淼撅著嘴不滿地說道。 趙婆娘聽了女兒這話,也不再吱聲,隨著女兒去了。自從三兒走后,她心里總是沒著沒落的,瞥見右邊有個圓潤的小娘子看她,一時覺得有些眼熟。見那小娘子收著攤子進了旁邊的竹篾鋪,心頭一激靈,那不是張家那個小賤人! ☆、第36章 吳氏族人 趙淼淼十月中旬就要出嫁了,今天特地磨著她娘帶她出來逛逛。她可見著娘埋在屋里床柱子下面的銀子了,她不乘著現在多用點,以后就都是三哥的了。都說三哥失蹤了,她覺得娘是知道的,不然娘不會就撒了那么一兩把小火就放過了李家,肯定得鬧得李家一個人仰馬翻不可。今個一定得磨著娘給她買兩匹好料子! 趙淼淼見娘朝著右邊看的入神,也不由得轉過頭來,便見著一個梳著回心髻的婦人正提著籃子往竹篾鋪子里走,有點眼熟,仔細一看,“咦!娘!那不是張木!” 幾個月沒見,沒想到她倒長的圓潤了些!臉頰圓了,腰肢軟了,整個人看上去像散發著一縷柔和的光一樣,讓人打眼一看便覺得舒服的很! 趙淼淼一眼瞥見張木發髻上簪的一支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銀簪,一支銀鳳鏤花長簪,不由得撇了撇嘴,聽說吳陵會承了丁家的鋪子,她還以為張木這也算麻雀變鳳凰了,沒想到還這么寒磣!拉了拉趙婆娘,“娘,我們走吧!沒什么好看的!” 卻見自家娘不理睬自己,反而抬頭看了眼日頭,又瞄了一眼周遭,便直直地往丁家鋪子走過去!趙淼淼心頭一激靈,上次張木扔過來的糖葫蘆可差點毀了她那件白坎褂,忙使勁伸手拉住她娘,急急地勸道:“娘,你這是要干嘛呀!她和咱家早沒關系了!這可是在丁家門口呢!” “就是因為這是丁家,我才非得鬧一鬧不可!前婆婆鬧到現婆婆家,我看她有什么臉!”趙婆娘陰狠狠地說道!哼!怎么會沒關系!要不是這個小賤人,三兒會流落他鄉,連科舉都沒法考?她憑什么還過得這么好,改嫁了不說,現在竟然還做起了糕點生意!張氏就是三兒的克星,今個街上人正多,她可得好好地鬧一鬧,非得讓這小娘皮沒臉活下來不可! 眼見著趙家婆娘氣勢洶洶地往丁家鋪子走去,路上有人認識她的,見趙婆娘一臉兇狠的模樣,不由都緩了腳步,嘖嘖,那前面可不是丁家嗎!三月的時候,那一場前婆婆兒媳大戰的戲,他們可都一早就聽過了,嘿嘿,今兒又能瞅瞅熱鬧了! “嘩啦”一聲,一盆水從竹篾鋪子里撲了出來,“啊啊!”趙淼淼的驚叫聲讓路人不由側目!她剛好站在她娘后面,只濕了左邊半幅裙子,再看她娘,頭發在滴著水,袖口、裙擺都在滴滴答答地滴著水,見周遭的人都盯著她們母女瞧,心里有些著慌,她今個為了好看,穿的可不多,不知道小衣印出來沒有,一時也不敢伸手拉她娘,弱弱地喊了聲,“娘!”。 趙婆娘眼見著倒水的人麻溜地閃進了屋,一時恨得心口疼。她才到鋪子門口,還沒來得及放開嗓子,就被這一盆涼水兜頭澆過來,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還好今個穿得多,不然要是夏天,這么一盆水,衣服都濕透了貼在身上,可不得讓她晚節不保!心里在憤恨,也不敢再逗留,現在也是十月天氣了,這么濕透透的,再不回去換衣服,得了寒癥就麻煩了。 丁二娘見外頭半天沒有反應,探身出來看了一眼,見趙家母女身影遠了,一路還在滴著水跡,不由勾了唇笑道:“我就知道是一群欺軟怕硬的!阿木,以后再遇到她們,不要怕,狠狠地打!” 張木見趙家母女走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她雖不怕她們,可是畢竟是在夫家,要是她們鬧上門來,她也得難堪,沒想到丁二娘竟然這般維護她,一時心里感動,抱著丁二娘的胳膊,將頭靠在她肩上,軟軟地開口說:“謝謝娘了!” “真是傻孩子,你嫁到我們家,我自是要護著你的,這話啊,要是讓你爹聽到了,可得訓你一頓不可!以后記著,出了什么事,還有我們替你擔著呢!” 張木不由紅了眼眶,她自從來到這里,先是張家,再是丁家和吳陵,都對她這般貼心貼肺,她一個無能的白癡,卻平白地得了這許多的愛護,一時心里又覺得羞愧,又惱怒自己的不爭氣!以后一定得立起來才行,她不要一直由別人護著,她也要護著這些心疼她的人! 張木拿出帕子輕輕擦了眼睛,笑著對丁二娘說:“娘,前面由我看著,你去后面歇息一會,也陪他們爺倆聊聊天!” 丁二娘聽了這話,心里一片清明,這丫頭現在才對她放了心防呢,早兩日她還露出讓阿木一個人看鋪子的意思,這丫頭卻兜著圈子拒絕了,她心里明白著呢,這丫頭是怕銀錢過手,以后說不清! 丁二娘抬手捶了捶肩膀,笑道:“行,那你先看著,一會我來換你!”哎,真是有了兒媳婦省心不少??!以后她可就能四處串門打馬吊了。 一進后院,便看到相公和阿陵在搶一盤紅棗糕,上面孤零零的只剩了一個。 “爹,你已經吃了三塊了,我才吃了兩塊,還得留兩塊給娘,這一塊無論如何也該是我的?!?/br> “臭小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上在家里可沒少偷吃,早上過來的時候門牙上還沾著渣子呢!” 吳陵忙地伸手捂住了嘴!娘子怎么也不提醒他一下! “別聽你爹扯,他在炸你呢!”丁二娘有些好笑地看著父子兩人搶一塊糕點,以往只覺得阿竹是個吃貨,還在想著不知道是遺傳了誰的,一見到吃的,眼睛就發亮,敢情這兩個是還沒遇到喜歡吃的,沒露了本性啊! 見二人大眼瞪小眼,丁二娘鄙夷地瞪了一眼自家相公:“你也好意思和阿陵爭,我讓一塊給你就是了!” 丁二爺因吃的被媳婦鄙視,只得訕訕地放了手。走到丁二娘跟前,笑道:“娘子,我把你的糕點放在屋里了,我們去吃吧!” 丁二娘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吳陵看著師傅的背影,拈起紅棗糕就塞到嘴里,哼,在家里要和美人搶,在鋪子里還要和師傅搶,他今個非得回去和娘子好好討論一下不可! ******** 阿竹是在十四號下午回來的,一進門打了招呼便往臥房里跑,拉了被子,一覺睡到辰時,丁二娘見兒子一臉疲倦,晚飯也沒喊他,留了一碗米飯、一盤豆米溫在灶上,阿竹醒來的時候,聞著米飯的香味,才覺得肚里空的慌,就著軟爛的豆米扒拉扒拉了一碗香軟的米飯。待還準備來一碗的時候,卻發現灶上空空如也。 丁二娘見兒子皺著小眉頭,砸吧著嘴,笑道:“米飯沒有了,這個你肯定更愛吃!”說著,便變魔法似地端了一盤糕點出來,像焦糖的顏色,阿竹猛吸了一口香味,“娘,嫂子做的嗎?” “呵!你這小子鼻子倒靈得很。你怎地就不問是不是我做的?”丁二娘一邊把盤子遞給阿竹,一邊取笑到。 “娘打馬吊的手藝是沒的說的,這做糕點的手藝還是欠缺了那么一丟丟!”阿竹咬著紅棗糕,比著一個小拇指甲蓋出來給丁二娘瞧。 “別和我耍嘴皮子了,和我說說,考的怎么樣啊?”丁二娘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是誰??!我可是您兒子,娘都這么聰明,我自然是沒問題的啦!”阿竹大咧咧地回道。見娘白了他一眼,立馬正形道:“我把卷子騰出來給先生看了,先生說頭幾名沒戲,上榜是沒問題的,給我放了幾天假,等榜下來,就讓我回書院準備明年四月的院試呢!” “咋地還要考,不是說先考了童生試,院試過個一輪再考嗎?”丁二娘一想到兒子又要去那方寸大的考院里待個三四天,不由得有些心疼。這孩子這一向可瘦了不少! “哎呀,娘,你就別瞎cao心了,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阿竹吃完了就轉過身來給丁二娘捏肩。 “去,去,拿開你的小臟手,剛才拿糕點,現在就往我身上湊!”丁二娘嫌棄地說道。 阿竹也不以為意,繼續給丁二娘捏肩,忽想起一事,猶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娘,我在書院門口遇到了一個自稱是吳潭的學子,他說他是阿陵哥哥的弟弟,你聽過阿陵哥哥提起他有個弟弟嗎?再說,他既然知道阿陵哥哥在我家,那他家父母怎地不找來?” 丁二娘眉心一皺,拉著阿竹的手,說,“這事你爹知道!你先別告訴阿陵,省得他擔心?!?/br> 阿竹聽自家爹知道這事,心里也放了點心。如果陵哥哥家知道他在這里,卻不來接他,那吳家肯定是不歡迎阿陵哥哥回去的,阿陵哥哥知道了也是傷心一場,當下便點著頭,說:“娘,我和阿陵哥哥自幼一起長大,在我心里,他就是我親哥哥,管他什么勞什子吳家,等阿陵哥哥上了族譜,就沒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