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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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瀾記得,那個玉竹夫人好像是歐陽明日的母親,而他的父親就是四方城的城主歐陽飛鷹。 說起來,歐陽明日的身世也是很苦的,他因雙腿天生軟骨,不良于行,被狠心的父親命人丟棄,還是他的母親派了忠仆將他送去尋醫。后來被邊疆老人收為徒弟,更是傳他一身本事,才有了如今的賽華佗。 女神龍已經離開,歐陽明日看諾瀾正在想什么,也沒打攪她,反而示意易山去倒了茶來。 所以諾瀾一回神便聞到茶香,她端起茶杯湊近鼻間細細一聞,說道:“靈芝、白果、枸杞、桂圓…” 聽諾瀾一口氣將這茶中的十余種材料悉數數了出來,歐陽明日微笑著說道:“不過,看來姑娘也精通藥理。適才姑娘動用內力為在下壓制毒性,這藥茶能恢復元氣,正適合姑娘此時用。” 諾瀾用了茶,問道:“適才公子將我留下,不知是有什么事?” 歐陽明日說道:“昨夜之事…” 諾瀾想,好歹人家也算是幫了她,讓她睡了個好覺,于是說道:“昨晚多謝公子出手。” “不,姑娘不必言謝,若非我之前治好了石東升,他也不能來打攪了姑娘。”歐陽明日繼續說道:“而且,之前我與石莊主有過約定,若是被我發現石東升為非作歹,便要取他性命。昨夜 他已經被我打出內傷,除了我誰也不能救他的命,而這次,我不會再救他。” “不,這次你還會救他的。”諾瀾肯定的說道。 歐陽明日疑惑的問道:“哦?姑娘為何如此肯定?” “因為石東升有一個好父親,你能因為一片慈父之心救他一次,就能因為同樣的理由再救他第二次。”諾瀾已經聽到外面的動靜了,她笑著轉頭望向門口,說道:“找你救命的來啦!” 諾瀾話音剛落,外面便有人高聲叫著:“賽華佗,你給我出來……” 聲音由遠及近,片刻便已到了門口,只見一個潑辣的中年女人高聲叫著賽華佗,帶著一群持刀手下橫沖直撞,要不是有高大的易山在門口擋著,他們便要直接闖進來了。 諾瀾自從繼承了邀月的記憶,氣質受她影響,對外一貫也是以冷冰冰的,歐陽明日本來難得的看見了她的笑顏,正處于驚艷之中,誰知馬上就被人攪和了,所以此時他看外面那群人覺得十分礙眼、可恨。 而他賽華佗生平有三不救,其中之一便是看不順眼不救,今天別說是救人,惹急了他說不得還會傷人。歐陽明日看也不看,只冷冷道:“何人擅闖?” 那領頭的女人問道:“哼,你就是賽華佗?” “正是在下。” “我是楓林山莊的莊主夫人!”她高揚著下巴,厲聲問道:“就是你打傷我兒的?” 歐陽明日說道:“不錯,想必令公子如今已經下不了床,卻已經把故事編的十分精彩了吧。” “你!”莊主夫人哼了一聲,說道:“竟敢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也不打聽清楚我們楓林山莊是什么樣的人家!” 歐陽明日說道:“不管是誰,壞了我的規矩都要受罰。” “把這些傷了少爺的人給我通通抓起來!”莊主夫人手往后一揚,她帶來的那些手下就往里闖,和門口的易山動起手來。 高易山的身手不錯,可惜不怎么懂得靈活運用,剛開始還處于下風,不過,有歐陽明日在一旁以傳音入密的方式給他支招,馬上就扭轉了局面。將一眾手下打得落花流水,連親自動手的莊主夫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諾瀾仗著一身深厚內力,倒是將歐陽明日支的招數聽了個遍,感嘆歐陽明日和高易山這對主仆真是絕配。 正在莊主夫人就要被打出去的時候,石莊主急匆匆的趕了來,高呼:“住手!” 莊主夫人一看來了救兵,歡喜的叫道:“老爺,你來得正好,他們…” “你給我退下!”石莊主喝退了他夫人和手下們,對著歐陽明日一鞠首,軟言道:“適才拙荊和幾個手下無禮,望先生恕罪。” 歐陽明日說道:“無妨,不知石莊主可還記得你我當初的約定?” 石莊主有些不好的預感,邊擦汗邊答道:“記…記得。” “那么令郎被我撞見深夜潛入女子房中,欲行不軌之事……”歐陽明日說到這兒的時候,心情更是不暢快,又覺得昨夜對那好色之徒的懲罰實在太輕,應該叫他多受些痛苦再死,所以語氣有些重道:“我不過是履行之前的約定,兩位還是請回吧,說不得還能見上令郎最后一面。” 而石莊主聽到這兒的時候表情很難看,看樣子像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而看賽華佗的樣子,絕不是在開玩笑,一時之間,汗如雨下,他卻再也顧不得去擦了。 “你敢咒我兒子死,我先殺了你!”莊主夫人舉著刀就要殺過來,不過被石莊主攔住了,她氣憤的叫道:“哎,老爺你是怎么回事啊?人家都要殺你兒子,斷了石家這根唯一的血脈了,你還……” 石莊主此時心緒紊亂,但他是個講道理的人,知道此事怪不得人家,所以攔住妻子語氣也不好的喝道:“不得無禮,你若再說半個字就給我回去!” 石莊主搶過他夫人的刀,才又轉回頭來拜賽華佗,求道:“這一切都怪老夫教子無方,懇請先生留小兒一命,我愿意一命換一命!” 說著,他舉起刀砍向自己的脖子,想要自盡,幸好被眼疾手快的歐陽明日擲出的金線阻止了。 莊主夫人被駭住了,看到自家老爺被救下了才回過神來,抱住石莊主哭道:“老爺,你這是何苦呢……” 一時間,廳里只余下莊主夫人的哭聲和石莊主的嘆氣聲。 歐陽明日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歐陽明日生平最敬慈父,念你一片愛子之心,暫且留他一條性命。” 沒等莊主夫婦露出笑容,他又繼續說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里有一瓶紫靈丹,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可要想繼續出去為非作歹卻是不能了……” “多謝賽華佗!”石莊主接過藥瓶,仿佛老了十多歲,與莊主夫人相攜著,沉重的走了。 歐陽明日情緒也受了影響,很是低落,估計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這世上有像歐陽飛鷹那樣拋棄親子的父親,也有石步天這樣肯拿命換兒子命的父親,兩相比較,就更顯得石步天的可敬和歐陽飛鷹的可恨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諾瀾嘆道,她自己是由爺爺奶奶養大的,雖然沒有父母,但爺爺奶奶給她的疼愛也并不少,所以她從小并不缺愛,就像正常的孩子那樣長大了。 不過她此時也能理解歐陽明日的心情,或許同樣是因為不曾擁有,所以對于慈父慈母,他們都抱著尊敬之心。 這是歐陽明日放過石東升一馬的理由,同樣也是諾瀾放過他的原因,不然,就憑石東升幾次施下流手段想要打她的注意,她就要他的命。 諾瀾站起來說道:“歐陽公子剛剛解毒,需要多加休息,我就告辭了。” 歐陽明日出聲叫道:“邀月…姑娘…”看諾瀾停下腳步,他舒緩了表情,問道:“不知道姑 娘有沒有興趣去春風得意宮一觀?弄月公子用毒用棋譜來考我,現在該輪到我考考他了。” “何時動身?”諾瀾這樣問道,算是同意了。 她此行的目標已經超額完成,本應回中原移花宮的,可是她卻在這西域四方城停留了,她現在很閑,認識的朋友也只有歐陽明日一個,那么不如跟著他找些有意思的事情來做,比如去探探這個春風得意宮。 歐陽明日說道:“我打算現在就去。” “現在?!”諾瀾詫異的說道,這人確實好勝要強,身體都沒完全恢復就要去找回場子,這下她更是下定決心要一起去了。 春風得意宮房舍建筑精致,花園中種植著不少花花草草,來往婢女眾多,粗粗一看,居然和移花宮有些相似,可要真是可移花宮一比,就好比正版和山山寨,少了大氣和那份高冷的氣質,沒有可比性。 歐陽明日由易山推著,諾瀾走在一側,三人就這樣進了春風得意宮。不過他們并沒有見到無憂宮主,而是只有弄月公子迎接。 弄月公子相貌氣質不俗,談吐舉止有禮,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可諾瀾也只是看過一眼,便又將視線轉回歐陽明日,這兩人在原劇中堪稱俞亮,可是在她看來,怎么就覺得歐陽明日更出色,更順眼呢。 諾瀾現在是那種走到哪里都不會讓人忽視的美女,可是在弄月看來,絕世美女還抵不過賽華佗更有吸引力。所以弄月只是問了一句,知道了邀月的名字,便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到歐陽明日身上去了。 先是上了有毒的茶,不過被賽華佗輕松破解了。諾瀾也算見識了弄月拿手的無毒之毒了,其實就是利用萬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將本來無毒的東西搭配在一起就變成了□□。 弄月被龍魂刀所傷,請賽華佗醫治,所以出了三題靠他,結果都被賽華佗一一破解。現在賽華佗也要出三題,只要弄月每解開一題,他便幫他醫治一部分傷。 而第一道考題便是陣法。賽華佗利用短短的時間便在花園布下陣法,又借了一位婢女讓易山帶入陣中,諾瀾眼看著婢女入陣之后就不見了蹤影,但是人應該還在花園之中。 諾瀾并不懂陣法,這一看便覺得奇妙極了,甚至想自己入陣親自體驗一番,不過想到這陣法是歐陽明日用來考驗弄月的,所以她便忍住了,打算之后一定要向他好好請教一番。 弄月在陣法上的造詣不低,在規定的時間內將隱藏在陣法中的婢女帶了出來。算是贏了一題,歐陽明日也遵照諾言為了做了第一步的治療。 晚上兩人在露臺觀星,談論星象,歐陽明日對著天上的各種星象凱凱而談,自信的樣子,諾瀾只在一旁靜靜聆聽,隨著對歐陽明日的了解增多,諾瀾自己都沒發現,她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越發的多了,心里也越發的佩服這個男人了。 他不僅精通五行陣法,占星卜算,煉丹制藥,還擅長詩詞歌賦,熟諳音律弈棋,武功也卓爾不凡,只用一個“博學多才”或是“文武雙全”都不足以不形容他,而世人只知曉他出神入化的醫術,倒是少有人關注他其他方面的才能了。